24、第 24 章

萧荷看了眼被踩在脚底下的萧大宝,无语地摇摇头。

贺兰也被萧大宝翻墙的声音吵醒,但等她出来,萧大宝就被萧荷踩在脚下,她问萧荷:“他醉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萧荷用脚踢了踢萧大宝的脸,萧大宝却睡得和死猪一样。

她只好打了一桶井水,对着萧大宝的脸倒下。

“谁他么推我下河?”萧大宝梦到自己被推进河里,冰冷的河水冻得他瑟瑟发抖,睁开眼却看到自己在一个院子里。

萧荷又提了一桶井水,两桶水淋下,萧大宝头疼到炸裂,顿时没了困意。

他看到萧荷提着桶,而自己浑身湿透,骂了句赔钱货,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刚弯起身子要和萧荷拼命,却被萧荷一脚重新按回地上。

“萧荷你个狠毒的赔钱货,我好歹是你亲弟弟,你这样欺负我,让他们觉得你看不起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萧大宝说到最后,呜呜哭了起来,“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找妈来,让妈来找你算账,往后我再也不要认你这个姐姐。”

萧荷冷冷勾起薄唇,宛如凉薄的月色一般,嘲讽地看着萧大宝。

他们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谁又要认他这个弟弟了。

不过,萧荷好奇的是,萧大宝口中的“他们”是谁?

按萧荷对萧大宝的了解,往常萧大宝不管受了什么委屈,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家找李秀梅,绝不会自己来找萧荷麻烦。

像萧大宝今天晚上的异常举动,萧荷想,肯定是萧大宝口中的“他们”在挑拨。

萧荷看了贺兰一样,让她来问话。

一开始萧大宝还嘴硬,但萧荷连着几桶水浇到他身上,本来暮秋的天气就很凉,加上夜里的露水,萧大宝蜷缩着身体,一直在发抖。

最后,萧大宝受不了身体的寒意,颤抖着嘴唇卖了许志伟他们,说是和他们一起喝酒的。

一听萧大宝这么说,萧荷便想起许志伟和林和平是谁,两个今天刚被她刷掉的懒虫。

“荷啊,你看他冷成这样,要不先把他放了,明天妈再去找许志伟他们说理?”贺兰提议问。

如果真把萧大宝冻出个好歹,打心里,她还有点怵李秀梅那个泼妇。

萧荷爽快地点头同意,让贺兰先去休息,自己拎着萧大宝的衣领走出家门后,回头见贺兰的屋里熄了灯,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让萧大宝在前面带路。

许志伟是个快三十岁的单身汉,独居,今晚萧大宝就是在他家喝酒。

从崔家出门,沿着小溪走上十分钟,再走一段石头阶梯,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土房子,就是许志伟家。

到了许志伟家门口,萧大宝想跑,奈何身体不够灵活,被萧荷猛地推向木门,“砰”地撞开。

正在喝酒的许志伟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林和平意识比较清晰,看到萧荷手里拿了一根木棍,架在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眼神透露出凶悍,活像一个……恶霸。

林和平瞬间酒醒了,推开凳子想跑,却被萧荷一棍子拦在脸上。

“萧荷妹子,你这是做啥,哥哥喝点酒,没惹到你吧?”说话时,林和平的两腿抖个不停,生怕萧荷一棍子打掉他的门牙。

萧荷抬起一边眉毛,看着林和平缓缓勾起薄唇。

没惹她?

那他这么心虚干啥!

萧荷没时间和他们耗,不再给林和平说话的机会,萧荷一棍子打晕林和平。

此时的许志伟已经醉了,他的眼里同时有五个萧荷,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猥琐笑道:“我这是喝醉了吗,怎么看到萧荷了,哟,快让哥哥亲……亲……”

许志伟嘟着嘴,上前扑了个空,摔倒晕过去。

萧荷在许志伟家找到麻绳,把三个人一齐绑到房梁上,找到许志伟家茅房,用尿桶帮他们醒酒。

三人中,只有萧大宝还有意识,他嚎啕着,“萧荷你不是人,啊呸,晕死我了,你快放了我好不好,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呕……”

做完这些,萧荷便锁门走了。

据第二天发现他们三个的邻居说,整个屋子都是骚/味,三个人的裤子到早上都是湿漉漉的,大家都不敢用手去碰他们。

从此以后的好一段时间,五里村的人私下谈起萧荷,有说她彪悍,也有说她是恶霸,反正见过萧大宝三人惨样的,之后都没敢找过萧荷麻烦。

而萧荷才没空管这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厂房已经开始建,她带着工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萧荷正在给工人们准备中午饭,她刚捞好饭,放在烫火炉上蒸,还没等开始炒菜,工人李贵满头大汗地冲进厨房。

“萧荷妹子,不好了,你妈带着一条白绫,说要吊死在厂房里。”

从打了萧大宝的那天起,萧荷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她放下锅铲,和李贵一起绕到后院,看到两个工人正在劝李秀梅,抢她手中的白绫,不让她上吊,而萧德福正蹲在一旁,黝黑的脸上有个巴掌印,显然是刚被打的。

李贵指着李秀梅说:“萧荷妹子,你看。”

萧荷面无表情,走了过去,抢过李秀梅手中的白绫,让两个工人走开,她自己把白绫挂到房梁上,用手语和李秀梅比划,“要死就快点,别磨蹭。”

前两天萧德福把萧大宝从许志伟家背回去后,萧大宝一直发烧,今天才醒,醒来就和李秀梅哭,说萧荷虐打他。

一听宝贝儿子被打,李秀梅哪里坐得住,当即扯了条白绫,来找萧荷麻烦。

李秀梅今天是打定主意,如果萧荷不帮忙凑萧大宝娶媳妇的彩礼钱,她就闹得萧荷的养殖场盖不起来。

但她没想到萧荷会那么狠心,还真要看她吊死,立刻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哎哟我的老天爷诶,我怎么命那么苦,养个赔钱货成了白眼狼,还要逼死亲妈诶。”

李秀梅的话抑扬顿挫,她撒泼有经验,知道那些话该重点强调语气,“萧荷你个没良心的,我今天如果吊死在这里,你能安心吗?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不求你回报什么,就连你弟弟结婚没钱,我都没找你借。可你却把亲弟弟打到下不来床,你还是人吗?”

一番话说下来,李秀梅把自己说成苦命的白莲花妈,又见萧荷不为所动,哭得更大声了。

在萧荷看来,如果李秀梅真的有勇气吊死在厂房,她倒要对李秀梅刮目相看了。

这会,她宁愿出火化李秀梅的钱,也是决计不会给活着的李秀梅一分钱!

萧德福在一旁看不过意,他轻轻拉住李秀梅的衣角,低着头小声说:“别说了行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怕啥,我就是要说给他们听!”李秀梅瞪了萧德福一眼,把萧德福推倒在地,“你个没用的废物,钱不会挣,就知道让老婆忍气吞声,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一个怂包。”

光说还不解气,李秀梅还扑上去打了萧德福几巴掌。

萧德福躺在地上,两手捂住脑袋,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李贵他们几个五里村的看多了这种场面,并不稀奇,而城里来的师傅们,一个个嘴张得有拳头大,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李秀梅的这些话,萧荷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又解下白绫,让李贵带着几个工人把李秀梅绑了直接扔出去。

李贵有犹豫问:“这合适吗?”毕竟是亲妈。

没什么不合适的。

萧荷找了块抹布,塞进李秀梅嘴里,用白绫快速把李秀梅的手和脚绑在一起,对李贵使了个眼神,让他把人抬出去。

现在的李秀梅,并不是萧荷的妈,只是一个在她地盘闹事的泼妇。

李秀梅被抬到厂房外的石子路上,嗷嗷直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决了李秀梅,萧荷让工人们继续开工,她看萧德福想出去帮李秀梅解开,皱眉走了过去。

萧荷用手语问:“你心疼了?”

萧德福摇摇头,他不心疼李秀梅,只是这么多年他习惯了逆来顺受。

萧荷又问:“看她这样,你心里没有一点爽吗?你总说对不起我和姐姐,那这么多年,你有为我和姐姐跟她争辩过什么?”

萧德福低头不语,眼眶渐渐红了。

萧荷帮他回答,“你什么都没有做,从我记事起,你就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你不要以为我和姐姐被打不是你的错,就是因为你一直在纵容这个女人,才会让我们有今天。你要是现在放了她,待会我就把工钱结给你,这活你也别干了。”

比划完,萧荷两手环抱在胸前,冷漠地看着萧德福,等他决定。

良久,萧德福抬手用袖口擦了眼泪,回去干活。

萧荷走到厂房门口,看到嗷嗷说不出话的李秀梅,心里爽快,“砰”地关上门,把自己和李秀梅隔绝开。

下午五点,工人们一起下工。

萧德福是最后一个走的。

此时李秀梅被绑了小半天,又饿,又想上厕所,眼眶狰狞出血丝。

萧德福替她松绑后,“啪”地立刻挨了一巴掌。

李秀梅的嗓子已经哑了,“你个没用的死东西,这会才来,是想看老娘被尿憋死吗?”

萧德福低头不语,说实话,他忍李秀梅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想反抗的时候,可每次话到嘴边便没了劲,眼下也是。

他被其他工人指指点点背后说了一天,他都知道,做男人能那么憋屈,他是第一个。

李秀梅站了起来,她这会尿急,又看厂房里没人,想进去撒尿示威,却被萧德福给拉住。

“咱别闹了行吗,今天还不够丢人吗?”说出这句话,萧德福是用尽了前半生的抱怨,和勇气。

李秀梅皱着眉,指着萧德福的胸口怒问:“萧德福,你说啥?有本事再给老娘说一遍?”

“我说咱们回家吧。”萧德福眉心拧紧,整个人恐惧得往后缩。

“萧德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李秀梅瞬间嚎啕起来,手脚并用地打萧德福,“我今天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还让我别闹了?我和你拼了!”

萧德福被李秀梅推搡到水沟里,一再推让,可李秀梅就是不依不饶?

“李秀梅!”

啪!清脆的一声。

萧德福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他刚刚竟然打了李秀梅,这辈子第一次……那么后怕,也那么……爽!

他忍了李秀梅二十几年,一肚子的怨气,全在刚刚爆发出来了。

而李秀梅更是震惊到呆住,直到她两腿之间传来温热的暖流,她被萧德福的一巴掌打尿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

“好你个萧德福,你敢打我!”李秀梅两手猛地向前一推,把萧德福推倒在地,“我这就去找我哥,你给我等住!”

一直到李秀梅走了很久,萧德福还傻楞坐在地上。

他觉得方才仿佛做了一场梦,那么不切实际,又是他一直想做的。

贺兰吃完饭,出来倒洗碗水时,看到萧德福,过来问:“亲家,你坐在地上干啥,咋还不回家?”

萧德福呆呆地举起双手,“亲家,我刚刚打了秀梅一巴掌。”

“啥?”贺兰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萧德福却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贺兰回去后,把这事给萧荷说了,“这事如果是真的,你那两个舅舅,还不得扒了你爸一层皮啊。”

这事,萧荷倒是不担心。

萧德福和李秀梅过了二十多年,有时候不是萧德福忍就能让李秀梅熄火不生气的,这种情况,萧德福便会找一个犄角旮旯躲上几天。

不过明天萧德福如果还来上工,李家人怕是会来萧荷这里堵人。

萧荷刚磕好一把瓜子,一齐塞进嘴里,满足地笑了下。

来就来吧,反正她也不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