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显然方云闻是没有“骨气”这种东西的, 至少面对家里小猫咪没有。
猫猫撒一撒娇，方云闻立刻就忘了刚刚被欺骗这事儿，毛缈缈又是她的心肝宝贝猫了。
只有方云焰感觉自己上了大当, 内心后悔极了。
但后悔也晚了。
带着猫咪的殷殷期待, 他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滑翔伞训练。
别人都是来玩儿的，就他像是来参加职业选手集训的，练习的那叫一个刻苦, 就是为了能带毛缈缈一起飞。
对于他训练的事秋雁君爱莫能助, 但她却找人专门给猫咪定做了防护服, 也算是实际支援了一波——虽然方云焰并不想要这种支援。
毛缈缈期待地等啊等, 直到春天都快过去了才等到机会。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玩滑翔伞的好时机。
方云焰进步神速，他已经可以独自进行高空飞行, 但这次带上一只猫……他又回到了最初学习滑翔的新手小山坡。
但是在小山坡上毛缈缈还有些不满意并且提议道：“在这里飞也太没挑战性了喵。我们去高空飞喵。”
“一个挂件猫咪没资格提要求。”方云焰一口回绝了她的要求, 高空飞行一旦发生意外那就完蛋，而在这里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才不要带猫去冒险呢。
毛缈缈不大情愿, 但正如方云焰所说, 一个挂件不需要有意见，反正也没人会听，挂件猫咪表示很不爽。
“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带你玩了，相信我这次嫂子和小妹她们都会站在我这边的。”方云焰笃定地说。
毛缈缈就不吭声了, 确实就安全性方面来说, 她们再宠她也是不会妥协的，只能怂恿方云焰悄悄带她玩儿。
但现在方云焰都不同意, 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了。
见猫咪不再反驳, 方云焰就动手帮她穿好防护服, 然后用背带将她固定在自己胸前, 感觉这猫格外重。
“你就能不能减减肥？”方云焰一边铺伞，一边感受着胸口的重量，深感痛苦地嘀咕着。
毛缈缈不赞同地喵：“我觉得是你的身体虚喵！连只猫猫都抱不动。”
“……”方云焰真想把她扔下去，忍了又忍才忍住动口不动手，“我再虚你也要靠我带你玩儿。”
“好吧喵。”毛缈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小山坡实在太矮了，毛缈缈感觉才刚起飞，她刚瞪圆眼睛享受飞行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就落了地。
她的毛都还没来得及吹乱呢。
“再来一次喵。”毛缈缈要求道。
方云焰十分苦逼地收伞具，收完还要把它再抗上山坡去铺伞。
小猫咪在一旁轻轻松松指挥着，把他整出一身汗。
第四次在山坡上铺伞的时候，方云焰已经想打道回府了。
“最后一次。”方云焰满额头的汗，面无表情地说。
毛缈缈震惊地盯着他：“你在说什么鬼喵？一共还没飞到一分钟喵！”
确实，就小山坡这高度，每次就在空中飞个十几秒，三次飞行还不到一分钟。
方云焰忍无可忍地揪了揪她的耳朵毛：“你在说什么东西？你是没飞到一分钟，我跑上跑下做一次准备要三四十分钟，累得我一身白毛汗，感情不是你当苦力是吧？”
确实，这也是事实。
空中飞一次只要十几秒，但飞完后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首先要把伞收回来，然后重新扛到山坡上去，到山坡之后又要选好地方铺伞、整理伞绳、检查器具……进行一个完整的起飞流程，三四十分钟就过去了。
这期间毛缈缈一直在旁边监工，所谓监工，要进行的工作就是指挥方云焰干这个干那个，除了一张嘴啥事都不敢。
顺带一提，期间她还浅浅地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
方云焰能忍到第四次铺伞才揭竿而起，已经是很克制自己的了，还得多亏他们已经混熟了，不然换刚认识那会儿，他已经要炖猫汤了。
毛缈缈：“我就说你身体虚的喵！”
方云焰：“……”
行，他虚。方云焰阴恻恻地笑了笑，把铺了一半的伞又收起来。
“？？？你干嘛喵？”
“我虚啊，苦力干不动了，溜溜球了。”方云焰说。
毛缈缈：“……”
方云焰弯腰收伞，就见猫咪讨好地靠了过来，贴在他的腿边来回转圈圈，给他收伞增加难度。
毛缈缈一边给他增加难度一边语气谄媚地喵喵：“不不不你不虚喵，你就是最强的！再来玩嘛，来玩喵~”
方云焰不想理她。
“来喵来喵~你就是大猛男了喵~~”
被缠得没法，方云焰纳闷地问：“你就没有骨气的吗？”
这句话依稀有些耳熟。
毛缈缈理直气壮：“猫咪要什么骨气喵？”
方云焰：……彳亍。
最终方云焰还是带着猫咪最后玩了一次，才拖着做完苦力被掏空的身体回到了车上，
毛缈缈意犹未尽：“一分钟……”
方云焰捂住了猫咪的嘴，一分钟的娱乐，三个小时的折磨……
快乐是猫咪的，他就剩折磨了。
方云焰瘫在座位上，盯着精力旺盛的小猫咪郁闷极了：“你知不知道，女朋友可能都没你难伺候。”
毛缈缈喵喵大笑：“你在说什么东西喵？你哪有女朋友喵？你莫得。”
“学校禁止早恋。”
“我知道喵，但你本来就没有。”毛缈缈指出。
方云焰：“……我又不需要！”
“啊对对对喵。”
“你打哪儿学来这么多梗的？”方云焰就奇了怪了，一只猫比他还有梗什么情况？
啊对对对的摆烂都会了。
“俺是5G冲浪的喵！”毛缈缈自豪地说。
家里方云闻的手机和电脑不都随便让她玩儿的吗？
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她基本都窝在家里，没事就去方云闻房间里玩电脑，反正小姑娘要上课，电脑空着也是空着嘛，不如给猫咪玩玩儿。
网瘾少女猫天天对着电脑，鼠标被毛绒绒的猫爪移来移去，高强度冲浪了属于是，她感觉自己原本锐利的猫眼都变近视了一些。
她还准备找方云闻要个防蓝光眼镜呢，也许能缓解她的眼疲劳。
她就跟天下所有网瘾少年一样，自欺欺人地想搞一堆防蓝光防疲劳的措施，其实大半都是智商税，只有少用眼才是最有效的。
方云焰彻底无语，小猫咪还会网上冲浪，这跟谁说理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猫不仅会网上冲浪，还会打游戏呢……有时候电脑后头的队友，真不知道是人是猫还是狗。
司机一边在前面开车，一边听后座一人一猫聊天，虽然听不懂猫咪的话，但还是觉得好搞笑哈哈。
回到家后，方云焰越想越不对劲，网瘾猫咪这是真实存在的吗？高强度网上冲浪就算了，还学会了各种新梗……
再加上以前的很多疑点，方云焰禁不住怀疑这猫真的是猫吗？
该不会是什么猫妖成精吧？
方云焰感到自己朴素的唯物主义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但这个猜测又很有道理啊，非成精不足以解释这猫的异常。
毛缈缈正趴在窝里补觉，一个不速之客就一把将她揣了起来，直接给吵醒了。
“喵？”毛缈缈还有点迷糊，他干嘛？
方云焰偷偷摸摸把猫带进了房间里，然后把她放在书桌上，认真谨慎地问：“你不是只普通猫吧？你是什么妖怪吗？”
毛缈缈一僵，完蛋，要暴露？
虽然她根本就没遮掩过什么，但要让她自己承认是不可能的。
“喵喵？”毛缈缈歪着头喵喵叫着。
“不要装傻！”方云焰心里是服气的，小猫咪这时候装听不懂他说话了，不觉得有点太迟了点吗！！
“喵喵喵？”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
毛缈缈很无辜地又喵了几声，趁人不注意想溜，却被方云焰一把揪住了后腿爪子。
“别想跑，给我说清楚。”
才不说呢。毛缈缈直接挠了他一爪子，方云焰“嘶”地一声松开手，小猫咪跳下桌子，三两下就跑不见了。
果然有问题。
方云焰一边揉着自己被挠出两道白痕的手背，一边想着。
要是没问题，这猫跑什么？
越跑嫌疑越大啊！
难不成真是个成精的猫妖？
方云焰沉思着，拿出手机进入了一个国内最大的社交平台，在上面发了一张帖子。
《请问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吗？》
不愧是最大的社交平台，没几分钟就有了好几个回复。
【一世繁华：嗯？建国后不准成精！】
【您已被网站屏蔽：大哥说得对。】
【辣条好甜：附议，自古大哥真绝色。】
方云焰一看，心中点点点点，只觉得网上闲人真多得离谱，大家都不要上学上班的吗？
【不醒：妖怪当然是有的啊，看看《山海经》里全是妖怪，不过现在看不到了，应该是被吃光了吧？】
好家伙，好不容易来了个认真回复的，结果看到最后一句绷不住了。
神特么被吃光了！到底哪儿来的吃货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