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猫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经过一整个学期洗礼的方云焰早没了去年的无措，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不劳猫大爷担心，期末考应该没问题。”
“真的喵？”毛缈缈将信将疑。
“当然。”方云焰慢条斯理地用脚托着猫咪的屁股把她挪到一边去, “好了, 别打扰我学习。”
“喵！”为了避免被方云焰甩锅，说什么期末考试是因为被猫咪骚扰才考砸的，毛缈缈决定好猫不跟男斗, 甩了甩尾巴跑开了。
上学期的考试, 方云焰是因为找老师押题押中了才考得不错, 今年他还能这么好运吗？
没想到, 真的有。
也许是因为苦头都在童年时期吃完了，霉运也都走尽，方云焰现在时来运转, 还真的又被他押中了期末考题！
再加上一个学期的拼命补习, 他这次期末考试比上学期考得还要好点，居然考进了年级前三十, 英语成绩尤其不错。
虽然是哑巴英语选手, 但归功于非比寻常的记忆力，方云焰纸上功夫还不错。
毛缈缈觉得这个名次高得难以接受，并深刻怀疑圣美华这些豪门子女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怎么会让他的名次考的这么高啊！
同样觉得这个名次难以接受的是女学霸章佳宁。
上次期末考方云焰考的很一般（以她的标准来看）, 但那次是因为生病了, 所以发挥不好。
但这次也没生病，怎么才考这么点？
对, 全年级前三十, 在女学霸眼中就是“才考这么点儿”……
方云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前三十还不行？还好吧。”
“啊？不是很好吧……”章佳宁瞪大了眼, “前三十是拿不到奖学金入学的啊, 至少也得前十吧。”
“到底是谁说我是靠奖学金入学的？”方云焰反问。
“啊？不是吗？”章佳宁震惊了，上下一打量方云焰说，“你平时看着比我还节俭啊，搞钱也很积极，实在不像有钱人。”
平时大家都穿学校的制服，穿衣上看不出区别来，但其他学生有钱的会买表啊、限定鞋啊、高档电子产品啊之类的东西，总之可供装饰的地方虽少，但大家都很认真地表现出自己的低调奢华。
但方云焰就是一身校服，鞋子虽然是个牌子但不是限定版，吃用非常节俭，在圣美华的食堂里供应的有昂贵的西餐日料和精致炒菜，他从没光顾过，天天吃最普通的大锅饭。
哪里像个富二代的做派啊？实话实说，学校食堂的大锅饭，只有靠奖学金进来的普通学生和老师会去吃……
方云焰很无语，有钱就不能节俭了吗？况且那钱是大哥赚的又不是他的！学校食堂大锅饭比方便面好吃一百倍，有什么不能吃的？
他决定要澄清自己在章佳宁心中“奖学金战神”的错误认知：“反正我不是拿奖学金进来的，我也不缺钱交学费，前三十我觉得挺好了，以后不要一惊一乍的了。”
章佳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说你是交巨款进来的豪门公子？”
“豪门谈不上，家里有点钱。”方云焰回答。
“……豪门贵公子还收情书钱？”章佳宁灵魂发问，其他搞钱方式她都能理解，但这个真理解不了。
收情书钱好说不好听，多少有些不大讲究，有钱公子怎么会心安理得地赚这个钱啊？
“这有什么？”方云焰奇怪地看着她，“不犯法也没害人，正当搞钱，搞钱不分高低贵贱。”
章佳宁哑然，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这种豪门贵公子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寒假放假的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天气转凉的时候养在外头的狗都被挪进了屋里，所以下不下雪也没关系。
第二天，厚厚的积雪铺了一地，除了路上的积雪被铲走了之外，草坪上的雪留了下来。
“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秋雁君看着窗外说，方云谏从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挺好的，我正好放天假。”
外面积雪厚，方云谏索性给公司放了假，让大家在家里猫着。
他这个每天忙成狗的霸总终于也能得到两天休息。
“确实，你真的太忙了，这董事长做的跟苦力似的。”秋雁君开玩笑地说。
“那可不就是苦力嘛……”方云谏吐槽着，“员工都有双休，我全年几乎365天无休的……老板也这么卷，卷死人了。”
“可以不挣那么多就轻松些了。”
“那不行。”一说到少挣钱方云谏立刻就不想摆烂了，“当然得赚钱，不然怎么养老婆，养弟弟妹妹，养猫猫狗狗啊。”
秋雁君失笑：“我们也没那么难养吧？”
“那也不行，我不辛苦到时候就是你们要辛苦了，闻闻对做生意感兴趣而且很有天赋，她以后应该是要学商科的，我得给她铺好路……”
“还有云焰，从小吃了太多苦头，他性格内向不大适合从商，我得给他多赚点钱让他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财富自由了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方云谏像个老父亲一样喋喋不休，说起自己对弟弟妹妹的安排来。
“云焰确实吃了很多苦，我在想以后如果不是他自己喜欢，就不要去上班了，可以让他培养一些兴趣爱好，就不会无聊了。”秋雁君舒舒服服地靠进方云谏的怀里，提议道。
“他这次考了年级前三十，考得太好了肯定吃了很多苦头，我得跟他说说以后不用考那么好，没必要一直读书，成绩不重要。”
“他给自己要求的太严格了……”秋雁君低声说，“他一直在偷偷补课但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是不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但他刻意隐瞒，我也不好提起来。”方云谏的声音沉了下去，“要不是他养母给你打电话，我们都不知道他连初中都没上完。”
秋雁君沉默了一会儿，她暑假的时候接到了方云焰远在澧城的养母电话，电话中他的养母委婉地说了他学业的事情，这才知道他居然没读完初中。
而转学后，方云焰又是直接从高一最后一个月开始学习的，这怎么可能跟得上课程？
但他什么也没说，最后期末考试居然考得还不错，可以想见到底花了多少功夫。
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也考得很不错，背后付出的精力难以想象。
“你说，我怎么可能嫌弃他没上过学呢？”方云谏的声音有些沮丧，显然方云焰不相信让他伤心了，“这种事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秋雁君安慰地抚摸着他的头，给他顺着毛：“他应该只是不想我们担心……这样，我们可以不提他想隐瞒的事情，给他报点课外兴趣班，看看他对什么有兴趣，让他别太在乎成绩好坏……”
别人家都希望孩子成绩好，但他们却是例外，只希望孩子过得好，反正家里有钱，不用多好的成绩去找个好工作。
夫妻两个细细碎碎地在窗边聊着。
“诶，缈缈怎么跑出去了？”决定给方云焰报点班后，秋雁君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突然指着窗外笑道，“它也不怕冷！”
原来毛缈缈不知何时从开着空调的屋子里跑了出去，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
方云谏看了一眼，哼了哼说：“那么长的毛，它能冷才怪。”
毛缈缈确实不冷，她是缅因猫，不大害怕寒冷，反而是比较怕热，所以整个暑假几乎都在家里吹空调，根本不爱出门。
但冬天就不一样了，冬天下雪的日子就是她最喜欢的！
一身毛绒绒的长毛在雪地滚了几圈，立刻就沾上了簌簌的雪花，被她一抖就像天女散花一样抖了下来。
在雪地里打了一会儿滚，毛缈缈终于跟雪腻歪够了，她想了想，开始用爪子堆起雪人来。
不一会儿，她就堆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雪人，她这个身高的雪人，基本算侏儒了。
但她觉得侏儒还挺可爱的。
这时候，哈德斯也被放了出来，它一只哈士奇也是超级喜欢雪的狗，一进雪地比平时的兴奋度还高。
“汪汪！”
毛缈缈正在继续修饰自己的雪人，就听见背后一阵快乐的狗叫风一般由远及近，她大惊失色地转过头喵喵叫：“不许捣乱喵！！！”
但哈德斯要是能听懂那就不是哈德斯了，它看着跟猫咪一样大的雪人似乎感觉很有趣，直接就扑上来贴贴。
雪人怎么受得住一百多斤大狗的贴贴，直接给贴瘪在地上了。
毛缈缈：“喵喵喵我的雪人！！！”
雪人碎了一地，还盖了毛缈缈一头脸的雪碴子。
毛缈缈使劲甩头把雪碴子甩丢，盯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雪人，心都痛起来了。
哈德斯还没感觉自己干了坏事，扑碎了雪人后，又冲着毛缈缈摇尾巴，似乎还想跟她贴贴。
然后，它就跟一团雪正面相贴——它被毛缈缈用雪直接糊了一脸。
哈德斯脸上挂着雪碴子，很无辜地对着毛缈缈吐舌头，没心没肺极了。
真不愧是哈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