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的耳朵动了动, 毛缈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方云焰问：“你会潜水喵？”
完美接收到自家猫的不信任，方云焰哼了哼：“为什么不会？”
“你没有道理会的喵？”毛缈缈说道，这家伙从小被拐卖, 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全, 怎么会有机会学潜水呢？
“你忘了我之前一直住在澧城？靠海的。”
毛缈缈虽然去过澧城，但也只是跟着火车去了一趟，并不知道具体的方位, 现在想想, 有些地方取名会跟当地的地理位置有关, 澧城是三点水, 临海也很合理。
“就算住在海边城市，也不可能都会潜水的喵。”毛缈缈还是很怀疑，还有住海边的是旱鸭子呢, 这谁说得准。
“确实不是住在海边的人都会水, 但在临海的城市里去海边玩儿是最方便的活动之一。”方云焰给她解释道，“以前诈.骗团伙搞团建, 每次都选择去海边, 潜水是他们常常会进行的活动。”
“啥？你们还搞团建？！”毛缈缈瞪圆了猫眼，几乎是尖叫出声，十分地不可思议。
在她心目中，这些犯罪分子应该是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东躲西藏, 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会出去搞团建？！
“那有什么。”方云焰淡定地扫了她一眼, “现在的犯罪团伙越来越‘正规’了，他们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流贼, 在外有正规的皮包公司做掩护, 能去团建的都是骨干成员, 已经不需要他们直接出面办事了, 走出去个个体面，团个建有什么奇怪的？”
毛缈缈目瞪口呆，她还是见识少了，实在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这么嚣张。
“潜水多刺激，他们在海边团建怎么能漏掉这个活动。”
“喵……那你也是不用直接出面干活的骨干了喵？”毛缈缈眨巴着眼，感觉自己之前对方云焰的印象可能还有偏差。
“不是。”方云焰摇头，神情阴郁，“我只是他们想要培养的新人而已，被他们带去过几次，我学的还不错。”
“喵……”听到这里，毛缈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要去潜水喵？”
难道不会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吗？不会感到痛苦吗？
方云焰诧异地说：“你还真是在奇怪的方面心思细腻呢，平时没见你考虑这么多。”
“喵！”毛缈缈不悦地甩了他一尾巴，她好心为他考虑一次，还要被阴阳怪气平时不够体贴，这真的不能怪她不给方云焰好脸色。
真的，这傻叉不配。
“好了，没你想的那回事。”方云焰捏住尾巴不许她再用尾巴扇人，“这有什么，这是我自己学来的本事，管他们什么事？我又不会感激他们。”
说的也是，能从伤害自己的人身上薅到些技能，也算是他的本事，他薅完一波又反手把这些人渣送进监狱，回想以前悔恨痛苦的应该是那些人渣才对，总觉得爽到了。
不过……毛缈缈还是觉得方云焰比以前豁达多了，搁刚回方家那会儿，他没这么想得开。
想开了当然好，毛缈缈兴致勃勃地说：“那你现在还可以多留一些潜水的好记忆，以后想起来就更爽了喵。”
方云焰拍了拍她的头，抄起猫咪翻下了沙滩椅。
“云焰，你去哪里？”一直分出心看顾着几个小朋友的秋雁君出声询问。
“带猫去玩会儿，等等回来。”方云焰老实回答。
闻言秋雁君也没再多说什么，这里的安全系数挺高，不少工作人员四处看顾着游客，还有不少监控，倒是不担心会有坏人。
方云焰带着猫去服务台咨询这里的潜水服务，直接被接待人员一句不能带猫下海给怔住了。
“真的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要是想要潜水，我们有专门的教练全程陪同您下水，但宠物是不可以的，我们也没有宠物用的潜水设备。”
方云焰的脸色有些尴尬，他还说带猫玩个刺激的，却忽略了根本没有猫咪潜水这一项服务。
刚刚才夸下海口，立刻就丢了脸，如果方云焰多看点中二漫画，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帅不过三秒的debuff在身上。
对上猫咪疑惑的眼神，方云焰有些恼羞成怒地小声嘀咕：“我也没带过猫来啊，我怎么知道猫不能潜！”
确实，以前团建他就带了个人过来，所有的事务都是由别人安排的，他对此一无所知。
“喵。”毛缈缈理解地回应一声，但方云焰感觉更加丢人了。
“迟早我要自己做个猫咪用的潜水设备。”方云焰小声道，“迟早带你下去。”
“喵。”毛缈缈敷衍地继续回应，等他给她做潜水设备？这文盲先不走捷径把物理考及格再说。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做到？”方云焰眯起眼睛，神色有些不善。
“怎么会呢喵？”毛缈缈正气凛然，双目圆睁显得极为无辜，“我当然相信你的喵。”
“……哼。”方云焰知道这猫在忽悠他，但还真没法较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眼看面前这个长得矮但是很帅的少年有点挂不住面子，微红着脸跟猫咪解释的样子，咨询台的大姐姐母爱爆棚，觉得这小帅哥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跟猫解释，实在有点过于可爱了。
猫咪怎么可能听得懂他说话？太单纯太可爱了叭。
完全不了解实情的咨询台大姐姐瞬间对方云焰充满了怜爱，忍不住提议道：“深潜确实是不行的了，但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你可以带猫去坐潜水艇玩儿。”
“潜水艇？”
“嗯。”大姐姐微笑点头，“我们这里没有规定小型宠物不能上潜水艇，但是也需要买票，你只要把它抱好，不要闹到其他客人就行了。”
闻言方云焰低头问猫：“你去不去？”
“喵！”毛缈缈点头，当然要去啊，为啥不去？
“那好，我想买票。”方云焰说。
“买票要从这边走……”大姐姐顺手还递给他一张简易地图，看着少年抱着可爱的缅因猫嘀嘀咕咕走远，心都化了：真是一对可爱的主宠！主人和猫都好可爱！
要是她的心声能被这对主宠听见，一定是一人（猫）给她一个白眼：这家伙可爱？眼睛大概瘸了。
既然决定坐潜水艇，方云焰还特地回去加了件长袖外套，对上毛缈缈疑惑的目光，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底下可能会有点冷。”
说着还顺便给猫咪拿了条毛巾备用。
买了票，方云焰拒绝了工作人员要给他拍照留影的举动，直接去等船了。
毛缈缈有些不舍，扒在他肩头往后张望：“为什么不合影留念喵！”
“不想。”方云焰无情地说。
“可是我想喵！”毛缈缈抗议。
“但这是我出的钱。”方云焰一句话掐掉毛缈缈的妄想，假模假样地笑了一下，“等你出钱的时候你才有资格提要求。”
“你居然管猫咪要钱！”
“我没管你要钱，只是提醒你没有资格提要求。”
“喵！”毛缈缈再次见识这家伙的无耻，也是，她能对方云焰这家伙抱什么希望？
“下次我让闻闻带我来拍照喵。”她恨恨地说。
“别找我当翻译。”方云焰老神在在，跟着前头的队伍开始登船。
“闻闻能懂的喵！”毛缈缈哼哼着，虽然小姑娘听不懂猫语，但通过比划她们还是能进行简单的交流的，才不需要某翻译。
一路跟随前面的游客进了观光舱，方云焰假装没听出猫咪的不爽，要是让这猫太开心了他才要不爽了。
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而虽然也给毛缈缈买了票，但宠物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给主人抱着。
收了一样的票钱却连张座位都没给，简直不划算到极点，所以基本就没人带过宠物上船，其他游客看到他怀里的猫还挺好奇的。
方云焰当这些视线都不存在，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圆形的观光舷窗，等待潜水艇下潜。
他甚至都没怎么听讲解员说话。
正好在外伴游的一名蛙人游到他的舷窗外，朝他挥了挥手打招呼，顺手捞起一条五彩斑斓的小鱼捧给他看。
方云焰还没什么表示，毛缈缈先被吸引了，猫头贴在舷窗上简直摊成了平面，一眨不眨地看着外头波光粼粼的海水。
今天天气不错，海水的透光性极佳，所以视野非常开阔。
蛙人看到了贴在舷窗上的猫，更是游近了一点，将手里的鱼捧给她看。
毛缈缈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只知道漂亮得紧，还不到蛙人的巴掌大，除了本身五彩的鳞片之外，清湛的莹莹水光也给它披上了神秘的幽暗光泽。
真漂亮啊……她突然感受到了海鱼的魅力，以前鱼在她眼里就是餐盘上的食材。
“妈妈，这只猫不会是想吃鱼吧？”
正当毛缈缈沉浸在深海美景中时，一个稚嫩的童声从旁边传来。
毛缈缈：……
“噗嗤。”她头顶传来闷笑。
“不许乱说！看鱼儿不要看猫！”旁边的家长赶紧斥责自家小孩，不好意思地对他们尴尬地笑笑，“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不好意思哈。”
方云焰带着笑意回答：“没关系，不介意的。”
毛缈缈瞪了他一眼，她介意！
可恶，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她郁闷地又瞪了一眼旁边的小孩儿，她哪里想吃了，她就不懂得欣赏美鱼吗？
果然外面的小孩儿都没家里的方云闻小天使可爱，会不会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