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吃早饭时, 凌姝突然干呕的厉害,当时可吓坏了江灏,他忙让人快快去请了大夫来。
大正月的请医问药,自然惊动了不少人, 等到了墨玉堂问明原由后, 老国公夫人和元氏当下暗喜, 婆媳两个都是过来人,肯定知道吃饭时的干呕常常代表什么。
不过她俩并未多说,免得结果不是反而给孙(儿)媳带来压力,还是等看过大夫之后再说吧。
张大夫先问了病情, 再看了看少夫人的脸色,心里多少有了些数。
平日老定国公夫妇的健康脉都是他在看, 说起来也算是老熟人了,张大夫自然知晓两老迫切想抱曾孙的心, 是以在把出喜脉后, 为谨慎起见,他又连把了两次确认无误后, 方笑着道喜。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下可激动坏了老定国公夫人和元氏。
等从张大夫嘴里得知孙(儿)媳怀孕快满两个月时,婆媳俩更是兴奋的掰着手指数起日子来。
哎呦, 这么说小娃儿就是成亲那几日怀上的?
哈哈哈,如此看来,那新婚夜偷听墙角的做法还挺管用的嘛。
很快老定国公和世子也得到了喜讯,这下父子俩哪里还坐的住啊,都兴冲冲地往墨玉堂而来。
于是聚在一起的一家人, 开始其乐融融的畅想起小孙孙的未来, 从牙牙学语说到蹒跚学步, 再从临池学书讲到长大成人,大有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眼看马上就要说到娶媳妇生曾曾孙了,江灏及时拦住了话头,“祖母,孙儿今日还要去岳父岳母家呢!”
一听这话,老定国公夫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对哦,今日可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呢。
可是咋办啊,自己还有好多话未说完呢,就这样干憋着多难受啊。
元氏则有些不放心,如今儿媳才怀孕两个来月,胎都未坐稳呢,要是路上颠着了咋办。
再看儿媳还是云里雾里,一副不敢相信肚里已怀有小宝宝的模样,让元氏更不放心让她单独出门了。
元氏自动忽略了江灏的存在,在她眼里男人哪里懂得照顾孕妇啊。
旋即她又想,反正自己待在府里也没事,不如就跟着儿媳一道出门好了,这样也好照看着些。
再说她也好久未见过亲家母了,干脆趁着今日聚一聚吧。
这样想着,元氏赶忙让身边的婆子准备了起来。
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儿媳肚子上的她,早把今日自家两个闺女也要回娘家的事给忘了。
老定国公夫人一听还可以这样操作,这下也不愁话说一半憋得难受的事了,立马一挥手,也让婆子安排起出门的事宜。
而老定国公想的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老妻都出门了,自己还留在家里做啥。
再说,一直都听孙子吹岳父家的菜有多少多少好吃,那水煮肉片还有酸菜鱼什么的,他早就想尝上一尝了,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正是好时候,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平日里被馋成猫的可不止老定国公一人,这不世子也“勉为其难”地跟着一起出发了。
就这样,原本只是小夫妻俩的初二之行,转眼变成了“组团游”。
这还没完,老定国公他们才到了没一会儿,若雪若嫣姐妹俩就带着各自的夫婿找上门来了,家里人都不在,干待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于是四人一合计,干脆厚着脸皮也过来了。
反正是嫂子的娘家,也算自家人,怕啥。
元氏这才想起自己把女婿闺女要回家的事给忘光光了。
刘莲芝笑道:“这样的日子实在难得,咱们可得好好聚聚才行,我这就让厨房准备些拿手好菜去。”
说罢,她便脚步轻快的往厨房去了。
都说女人有了孩子才算真正在婆家立稳了根,是以得知女儿怀孕后,刘莲芝这个当娘的实在开心,心中更是期盼着大女儿的孕期和生产都能顺顺利利的。
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吧,徐氏和老定国公夫人每次一碰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又多了小曾孙的话题,两人聊起来更是嘴都不带渴的。
中饭共摆了三桌,男人的一桌安排在前院,余下的两桌都放在了后院正堂里,热热闹闹的聚会直到申时才散去。
......
年假过后,周青林又开始了每日辛苦赶早朝的日子。
大历朝的官员没有固定的退休年龄,去留的选择权大多在皇帝的手上,也有主动提出乞骸骨和致仕的,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大多人都舍不得离开打拼了一辈子的官场。
这不,在赶早朝的队伍中就有好几个年近七旬的官员,看到他们头发花白,牙齿不多的样子,周青林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在他看来,这些人日日的坚持,除了不舍手中的权力,最主要的还是在为族中后辈铺路吧,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有整个家族兴旺了,家中的荣耀才会一直保持下去。
这也是周青林最近才感悟出来的。
因为自从周耀祖被革职和周青水被免职后,在旁人眼里,周青林就失去了家族的支撑,成了孤掌难鸣的存在,以后肯定也是没有前途可言了,大司农一职怕是周状元的最高光时刻吧。
甚至绝大部分人认为,要不了多久,就该轮到大司农吃挂落了,侄儿和兄弟都犯了错,同为一家人的他,怎可能干干净净的一点错都没沾上。
这也不是大家瞎猜的,毕竟类似的情况在京城就发生过好几起,到后来还不是全都落了马,一个都不剩,这种事也从侧面反映了独木难支的可怕性。
所以,这些时日,周青林除了收到的同情目光外,还多了好几道漠视。
好在周青林本就是个不在意这些的性子,漠视就漠视吧,只要不是直接上来掐自己,他都可以无视。
司农司每日的气氛都很好,可以说自从司农司有福利发放开始,大伙儿整日都是笑咪咪的,做起事来也比以往积极了许多。
这不,雪都还未化呢,就有人在讨论开春之后地里该种些什么了。
基于去年尝到的甜头,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院内的几亩地,除了依旧种上两亩地的西瓜,剩下的还是种蔬菜来着,话说每日都有菜提回家,可是省了不少的开销呢。
至于为何不全种上西瓜,当然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年的西瓜销量肯定没去年的大,他们才不信去年那些卖出去的西瓜,人家不留下瓜籽当种子来着。
......
二丫已有十六,看着越发落落大方了起来。年前办及笄宴时,刘莲芝特地请了老定国公夫人做正宾。
定远侯夫人自然也过来了,姑娘家及笄就代表可以婚嫁了,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开了,想着最好过了年就能把儿媳妇迎进门。
不过侯夫人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她的亲家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原本周青林就反对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出嫁,再加上自从上个月得知大闺女怀了双胞胎的事后,他的心每日都是提着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让大闺女晚嫁了两年,不然就现在这情景,还不吓死个人啊。
原来自从满了三个月后,凌姝的肚子就跟吹了气一般,比相同月份孕妇的肚子要大上了不少,特别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和人家足月的差不多大了。
老定国公夫人和元氏心里隐隐猜测怀了双胎的可能。
老定国公听后,提着狼毫的手都是抖的,这是给激动的。
等张大夫把过脉,确定是双胎后,定国公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上到老定国公,下到马圈里的养马夫,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府里好多年都没小娃娃了,这下一次就来了俩,能不让人兴奋嘛。
要不是儿子老朝自己翻着白眼,元氏恨不得就长在儿媳身边,好时时照顾着。每日更是补品不断,期盼着儿媳生产时有个好体格,孙儿们都有个好身体。
许是先前凌姝一直都有锻炼的缘故,是以虽怀着双胎,可除了睡觉时翻身有些困难,其他不适的症状基本都没有。
特别是胃口,简直出奇的好,要不是爹爹再三让娘亲给她捎话,让她控制一下饮食,周凌姝恨不得一天吃上六顿。
元氏不太理解这样的做法,如今儿媳已怀胎六个多月,可看上去依旧细胳膊细腿的,只有肚子的位置大大的,就有些担心儿媳的营养会跟不上。
同样有所顾虑的老定国公夫人,还特地拿了帖子去请了太医过来。
等太医把过脉,告知少夫人身体挺好,并对控制饮食的做法大为认可,要知道这可是怀双胎,若是补得太多,造成胎儿过大的话,届时生产起来,大人小孩说不定都有危险。
太医的话让元氏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还好,还好儿媳自己是个拎的清的,不然听她这个傻婆婆的话,到时说不定就要出大事了。
凌姝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听爹爹的话是永远不会错的。
......
这一日,下值回家的周青林遇到了一件烦心的事。
自那日看到周青水的小女儿似乎挨了打之后,他就担心有朝一日会有麻烦找上门。
不过周青林以为的麻烦也只局限于夫妻俩吵架,原身侄女过来求他帮着出气啥的。
像这种直接被休弃的事周青林是绝对没想到的,毕竟为人妻者,如果未犯七出之错,男方是不允许随便休妻的,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莲芝也是眉毛打结,方才她想询问是怎么回事来着,可对方除了哭还是哭,半天说不上一句有用的话来。
周青林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一拍桌子道:“要哭就出去哭,别在这儿吵吵!”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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