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后一名参赛学子跑回到敬月湖已是申时。
气喘吁吁的余九易撸开遮着脸的长发, 见那红榜还立在那里,顿时松了口气,嘿嘿,总算赶上了。
他急忙跑上前, 接过李兴手里的毛笔, 就开始找起自己的挑战书来, 他得把自己的大名也写上去才行,不然今天的罪不就白受了。
围着榜单的众学子,见来人一副披头散发,裤脚破烂的样子, 都有些吃惊。
这这这人是谁啊?
怎么跑成这副样子了?
还有,这裤脚咋破成萝卜丝了?
要不是看他全身肉乎乎的, 还只当是哪里跑出来的要饭叫花子呢。
“呸!你才叫花子呢!”听到议论声的余九易一甩长发,扯着嗓子大声反驳道。
一旁的几人这才看清对方的脸, 哎呦喂, 这不是余兄吗。
咋成这副模样啦?
见他拿着毛笔到处寻找着自己的签名的地儿,同书院的一名学子开口提醒道:“余兄何须一张张地找, 你只一眼望去, 上头空空的那张定是你的呀。”
众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 这人可是最后一名,剩下那张没签字的红纸战书可不正是他的吗。
哈哈哈哈哈……
等余九易红着脸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后,今年的秋比赛事也终于结束了。
李旺和李财他们早已雇了马车把签名榜拉了过来。
等把三块大木板并排放到一起后,学子们都围了上来。
大家先数了数每块木牌上头的签字人数。
在规定时间内,到悦客来茶楼的签字人数为二百九十六人, 而十里亭的签名人数是二百六十一人。
最后在挑战红榜上签上自己大名的学子有三百一十四人。
因为周青林第一个跑到终点, 所以他的名字则写在了红榜最前头的空格里。
这是他特地为头名留的签名位置。
按原先说好每人必须有三次有效签名来算, 那么这次真正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比试的学子共有二百六十一人。
而秋比的第一名,毋庸置疑,自然是周青林了。
“周案首,要不咱们就把这几块大木牌搁在这儿展示几天吧。”看着眼前记录的战绩,几位全身汗津津的学子高声提议道。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试,他们都有些兴奋,这可是五十多里路呢,没想到自己居然全都跑下来了。
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可能够坚持跑完全程就是一种荣耀了。
他们当然想让更多人看到自己今日的战绩了。
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自己才不是文弱书生来着。
想到这里,大伙儿七手八脚的就上前去抬木板了。
准备找一个显眼的地方放着。
“咱就搁在这里吗?”
一个白面书生看到大家把几块木板靠在了风棠书院的院墙外,便开口说道:“要是下雨了咋办,被雨水一淋可就啥都没有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对对对,可不能让雨给打湿了。”众人一听,忙点头附和。
“要不就抬到文昌馆里放着吧。”白面书生继续说道。
文昌馆?
那两百六十一个跑步完成者一听,眼睛立马都亮了起来。
文昌馆可是个好地方啊,那里可有一块专门张贴进士榜的高墙呢,上头贴着几家书院几十年来考中进士人的姓名和履历。
算是整个敬月湖最为荣耀的存在。
每年参加府试或者院试的外地学子过来时,都会先上文昌馆逛上一逛。
说是沾沾文曲星的才气来着。
要是能把挑战榜放在那儿,岂不就有更多人能看到他们今日的战绩啦。
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以后要是还有人说读书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就可以让他们过来瞧瞧这战绩榜,他们可是跑了五十多里地呢。
众人越想越开心,恨不得直接就把几块木板扛到文昌馆高高挂起来。
可这榜单不是他们想挂就能挂的。
文昌馆是几家书院共同出资建造起来的。
要想把挑战榜放到那里,肯定要先征得山长们的同意才行。
想到这儿,众学子忙都去找各自书院的山长去了。
周青林也知道文昌馆,也知道它在整个敬月湖的重要性。
所以他觉得要把这几块板子挂到那里的可能性并不大。
在周青林看来,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马拉松比赛而已,又不是什么惊人的大比试。
不过他也没想参与这事,反正自己没输就行了,剩下的就让这群小伙子们自己去折腾吧。
让周青林没想到的是,这帮小伙子不但折腾成功了,且那挂在文昌馆的红榜战牌还引来了各地学子的争相观看。
以至于以后每年的秋比赛事也都从原先的比诗词歌赋,转变成跑马拉松来着。
还美其名曰“手有缚鸡之力,肩有扛柴之骨”。
见到此举造成的轰动效果后,书院山长们又特地在红榜旁边,附上了这期秋比的始末和详尽的过程。
并把跑完全程的二百六十一名学子的姓名和履历,都一一刻到了荣誉榜上。
这一举动,让这些学子立刻就成为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也在往后的生活中出尽了风头。
而那些当初没有坚持跑下来的另外几十名学子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特别是排在最后的余九易,简直恨不得这一天能够重新来过,多年以后,他身边的人还时不时会听到他的念叨:
曾经有一份绝好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它失去之后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对曾经那个傻逼自己说三个字:加油跑。如果非要在这份机遇上加上一句话,那就是……奔跑吧兄弟!(注)
不过这都是后话,今日暂且不表。
......
周青林让李兴几人在门口稍等一会儿,自己则快步跑回到班舍,然后从书箱中,实则是从储物仓库里拿出十两碎银来。
每人一两银子的工钱是事先与他们说好的。
周青林把银子一一发给李兴他们时,几个人都开心的不得了,特别是刚子和刘正他们,直说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活儿,让秀才公一定得叫上他们。
周青林笑着点头,心里却道,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来这样的事儿了。
他可不想再出现这种费钱又费力的挑战了,要知道为了这次比试,自己前前后后可是花了近二十两银子呢。
这得卖多少咸鸡蛋才能赚的回来啊。
他好心疼啊啊啊。
周青林觉得他心中的呐喊肯定被老天爷给听到了。
这不,下学的时候,韩斋长就把他喊到了教学斋,然后拿出六十两银子递给了他。
周青林捧着六锭银子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是啥个意思。
秋比挑战全属个人行为,自己也没听山长说过赢了会有奖励的啊。
见周青林满是不解的样子,韩斋长笑着说道:
“这是我和山长个人给你的,算是这次秋比你得第一名的奖励吧。”
韩斋长言笑晏晏。
想到待会儿自己就要和陈山长去赌坊领银子后。
他不禁在心里乐开了花。
没想到当初他俩纯粹是因为心中气不过才押的赌注,如今居然让他们挣到了二十倍的银子。
想想都开心啊。
可是再高兴都得忍着,不然让学生们知道他们居然上赌坊去赌钱,那自己的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刚刚他和陈山长两人商量过了,决定各自拿出三十两银子给周青林。
早上他俩也看到了,为了今日的比试,周青林可是雇了十几个帮忙的人呢。
他们总不好让人家出钱又出力吧。
再说今日周青林也算给书院又化解了一次危机呢。
更何况没有对方的赢得比试,他俩也赢不了这二十倍的银子啊。
所以奖励他的同时,也算是对他的答谢吧,谢谢周青林让他们两个老头子赢到了这么多银子。
陈山长和韩斋长两人不知道的是,其实是三个老头子来着。
而另外一个老头子,此时正兴奋地看着下学往外走的学子们呢。
老徐头看着陆陆续续走出院门的书生们,心情激动,心道,等你们都回家了,老头子我就可以去赌坊领银子喽!
哈哈哈,这可是足足二百两呢,这下自己的私房总算能丰厚不少了。
要知道先前自己押出去的十两银子已经是他一半的体己了。
嘿嘿,没想到自己的眼光还挺厉害的,一押一个准。
话说这周案首可真是能人啊,这样的比试法子居然都能想得出来。
老徐头心想,等领了银子后,自己一定得给周案首买点好吃的东西才行。
周青林自然不知这几个老头子都去赌坊押了他秋比必赢的赌注。
此时的他正乐滋滋地把六十两银子都收进了储物仓库里。
这下他心里终于不觉得自己亏了。
因着是韩斋长私下给的,是以周青林并不想让旁人知晓奖银的事。
从教学斋出来后,周青林背著书箱去了老徐头那里,回旺枝巷之前,他得把喂鸡的菜叶子带上。
几个月过去,那四十六只小鸡无一折损,都被周青林养成半大鸡了。
如今它们也和大鸡一样开始吃米糠了,这青菜叶子现下只是这群鸡的辅食而已。
而周青林最担心的公鸡打鸣现象暂时还没发生,不过据他观察,离那天也不远了。
自己一直都想找机会回趟晓金村来着,可是一直都没时间呢。
过了田假和授衣假后,如今书院只有每旬一日的休沐。
而自己要是回晓金村的话,来回一趟花在路上的时间都不止一天。
崔讲学是个比较严厉的夫子,一般情况下学子们都是不允许请假的。
再说最近课业比较多,周青林也不想请假来着。
要知道,上次他请了几天的假,可是落下不少课程呢。
所以自己怕是只能等到两个来月后的放年假才能回家了。
话说,他都很想家中的妻儿了,不知道几个闺女是不是又长高了。
还有刘莲芝,新屋盖好之后,都是她在家操忙,一定很累吧。
前段时间,周青林收到了大闺女写来的信,说是新屋的乔迁酒已经办好了,请了十六桌,说当天有好多人帮忙来着。
周青林心想,等过年自己回晓金村时,也该买些礼品答谢一下帮忙的人才对。
就这样边走边想,周青林提着菜篮一路往旺枝巷而去。
李阿婆和几个妇人正坐在门口,大家在等秀才公回来买咸鸡蛋的同时,都说起了今日看比赛的事。
“这跑步比试实在太好看了,没想到秀才公不但学识不凡,就连跑起步来也是速度飞快啊。”
住在李阿婆隔壁的张大婶,正手脚并用的说起自己看到的跑步比赛来。
“是啊,你没看那一百来个糙汉子都跑不过秀才公吗,最后还被人家追的七零八落的,哎哟,我肚子都笑痛了。”
“可不是嘛,还有好几个人跑得头发都散开来了。”
张大婶笑着说道:“上午看比试时,我还看到一个奇怪的胖书生,人家都在大街上跑着,偏偏他却专门往小巷子里窜,那东跑西溜的样子,就跟个大肉球似的,我正纳闷想跟着看看呢,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怎么了?”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猜啊!”圆脸妇人继续卖关子道。
“摔成狗吃屎啦?”
“不对!”张大婶摇头。
“要不就是跑不动了。”
“不对不对!”张大婶继续摇头。
“应该是跑进死胡同了吧。”何大娘觉得自己肯定猜对了。
“还是不对。”张大婶还是摇头。
“哼!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几个妇人急了,哼的一声,转过身子不搭理她了。
“哎呦,这咋就生气了呢,”张大婶见几人都发毛了,也就不卖关子了,她笑着说道:“最后那胖子不知从哪里招惹来两条大黄狗,被它们从巷子里给撵了出来,哎呦喂,那场景我真是头回遇到,狗在后头追,他在前头跑,稍微慢了一点,两个裤口就被咬成了萝卜丝,吓得他撒腿死命往前冲,没一会儿就跑得老远了,哈哈哈。”
几个妇人一听,想像那搞笑的场景,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阿婆也听的起劲,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像这些人挤人的地方她自然是不会去的。
花秀娘见她笑的正开心,忙趁机问道:“李阿婆,我看你家李旺他们今日可都去帮忙了,那秀才公给开了多少工钱啊?”
今天她和闺女两人也去看比赛了,自然也看到最后秀才公给李兴他们支付工钱的事,只可惜自己站的有些远,没看清楚秀才公给了每人多少。
一般情况下,这种挣多少工钱的事很少有人会打听的。
可花秀娘认为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因为在她的心里,秀才公说不定就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呢。
今日她闺女看到秀才公一马当先的矫健身姿,可是欢喜的不行呢。
邱氏心想,凭自己女儿这花容月貌,想勾人家还不是招手即来的事啊。
要是自家闺女能嫁给秀才公,那今后他家里的银子可就是自家女儿的了,而女儿的等于就是她的,所以邱氏觉得自己过问一下自家的银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得不说,这邱氏和她闺女一样,都是缺了半个日头的人啊。
见花秀娘一副迫不及待想知道的模样,且边上另几个妇人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李阿婆转过头,没有搭理她们。
哼!自己又不是傻子,这话能随便说吗。
再说,要是被邻居们知道自家挣了足足四两银子的话。
以后大家都跟她儿子抢秀才公家的活计可咋办啊。
所以李阿婆是肯定不会说的。
正当邱氏有些不悦还想打听第二遍时,就见巷子口,提着一篮子菜叶的秀才公回来了。
妇人们立马站了起来,老远就朝周青林招呼道:“哎呀,秀才公你回来啦,你家咸鸡蛋还有吗?我要买二十个!”
“秀才公啊,我家两个皮猴就爱吃你家的咸鸡蛋,这不,上次买的三十个已经吃完了,今日我还想买一些来着。”一头发花白的胖脸妇人跟着说道。
周青林笑着朝大娘们点头,这些人可都是自家咸鸡蛋的忠实客户呢。
“大娘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了来。”
说罢,周青林便打开院门去厨房拿鸡蛋去了。
这段时间,他都有做咸鸡蛋来着,用的都是自家鸡下的蛋,想着能腌多少就卖多少。
可看到如今这样畅销的行情。
周青林心想,自己要不要趁着月中旬休沐,去集市多买些鸡蛋回来,再多做一些来着。
毕竟做咸鸡蛋费不了多少时间,这银子不挣有些可惜啊。
话说,自己可是想给几个闺女攒好多好多嫁妆呢。
等周青林把一笸箩鸡蛋捧出去后,那买的人又多了几个,也都是老顾客,她们都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秀才公才有时间给她们拿咸鸡蛋呢。
花秀也过来了,出门前,她特地给自己打扮了一下,往脸上抹了粉,还有那口脂也涂上了。
想起今日秀才公跑赢众人时的威猛样子,花秀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觉得这样有才又有能力的男人,也只有她陈花秀才能配的上。
于是屡败屡战的她又又又来了。
邱氏一看自家女儿这娇媚模样,顿觉底气又足了许多。
心道,这么美貌的女儿,何愁收服不了秀才公啊。
看着众人围着秀才公抢买咸鸡蛋的样子,邱氏心里激动啊,这可是自家女儿的生意呢。
再看到那一把一把往笸箩里放的铜板,她更是恨不得上前帮着收来着。
再看陈花秀,那眼睛一直在咸鸡蛋与周青林之间不停切换,眼光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势在必得?
周青林怀疑自己看错了,眼前这霸王餐女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是啥子意思啊?
难道先前是自己会错了意,这女人的目的压根就不在白吃咸鸡蛋上,而是想一锅端来着?
他把这女人先前的举动都连起来想了想,瞬间了然,难怪一趟趟的来,原来是想偷学他家腌咸鸡蛋的法子啊。
周青林看了看对面那张涂的跟个猴屁股似的脸,心道,居然还想到他这里不劳而获,哼,做梦去吧!
......
天渐渐黑了下来,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来,老徐头又把斗笠戴上了,顺带找出一块包袱布,然后把口鼻也捂上了。
想到以前听人家说,有些赌坊会赖账来着,他蹲下身子往床底下摸了摸,很快就摸出一把小孙子过来玩时落在这里的木砍刀来。
他找了一件衣服把木刀层层裹上,而后往腋下一夹就出门了。
大财赌坊就在凤枝巷口,从这边过去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老徐头过去时,正是赌坊生意最好的时候。
老远他就听到了荷官吆喝着买定离手的声音。
老徐头心下松了口气,心道,人多好啊,这么多人在这里,谅他们也不敢赖账来着。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大砍刀往上挪了几寸。
然后“啊哼”一声,就准备迈着大步往赌坊而去。
结果突然有两个人走上前来,把老徐头拖到墙角去了。
“谁谁谁,谁拉我?告诉你们老子可是有刀的哈!”老头子色厉内荏地大声说道。
“刀?给我看看是啥刀来着?”这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你,陈之言,哎呦喂,差点吓死我了!”一听是陈山长的声音,老徐头松了口气。
“你来这里干嘛?”陈山长问道。
“你问我干嘛,我还要问你们俩鬼鬼祟祟的来这儿干嘛呢?”
看着两人也和自己一样包着头脸,老徐头接着问道:“我说你俩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这还用认吗,一看这走路模样就知道是你来着。”
“我说你俩有话回去再说,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要是被人认出来咱们在赌坊这边,那就坏事了。”
对哦,他们可不能在这里久待。
“老实说,你今日来这里干嘛的?”陈山长问道。
“咋滴,你还想告状啊,我就是来拿赢了的银子的,你要是敢告诉你表姐,我就把你上赌坊的事也告诉弟妹去。”
“好了好了,咱们都一样,我们也是来领银子的。”怕他俩耽搁时间,韩斋长忙开口说道。
“也是胜负彩赌周案首必胜的赌银吗?”老徐头诧异。
“对啊,我俩都买他赢,共赚了四百两银子呢,你呢?”
“我也是,我赢了二百两!”老徐头声音洪亮。
哈哈哈哈哈......
于是不远处赌坊里的众人便听到对面黑暗墙角里传来了三个老头子的大笑声。
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声音洪亮的老头说道:“走走走,我带你们拿银子去!”
拿拿拿银子?这这这口气听着怎么那么像山寨大王下山时说的话啊。
众人捂着衣袋瑟瑟发抖。
接着就看到三个戴着斗笠,蒙着脸的老头子从暗色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还手握大刀。
荷官和众赌徒已经开始发颤了。
刚想说好汉饶命来着。
结果就见那为首的砍刀男从怀中掏出一张兑现的赌据来。
接着是第二张,再又是第三张。
众赌徒顿时石化,心道,咱们安州府的老头子啥时候都这么威猛了,不就是过来领赢了的银子吗,有必要这么吓人吗!
拜托,这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好伐。
......
作者有话说:
备注部分由经典台词改编 感谢在2022-02-07 23:56:31~2022-02-09 19:5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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