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河面上漂浮着荧光石照亮着周围,众人在宽阔的河道上奋力地摆动着四肢。
游到半路的德叔忽然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有东西……”
然而,那股拽动腿部的力道却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消失了。
前方传来封云枭的声音,“不用管,继续游。”
他知道,是季灵。
水下,刚缠上德叔左脚的水草忽地被一道水流冲击而过,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利刃瞬间斩断。
河床底部发出了一阵莹绿的光芒,无数的水草开始疯长,然而就在此时,水中忽地出现了一道漩涡,那些疯长的水草被斩断,生长,再斩断。
水中好似有看不见的割草机在收割着那些水草。
岸上的花飞叶缩着身子蹲在季灵的身侧。
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他手里唯一的一点光源正照射着远处前进的身影。
他伸长着脖子看着已经接近洞口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阵欣喜之色,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好似有一道冷风从身后掠过,一串蓝色的血滴从身旁飞溅了过去。
花飞叶呆愣愣地转头朝身后看去,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自己的身后,那东西看起来像是长着白毛的猩猩,可那张类人的人却要比猩猩狰狞可怖的多。
花飞叶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住了,然而等了好一会儿,身后的大家伙也没有丝毫动静。
紧接,啪嗒,那保持着狰狞模样的巨大脑袋忽地从脖子上缓缓地滑了下来,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进了水里。
花飞叶大张着嘴巴,默默地看向那掉下的脑袋。
脖子处的切口平整光滑得像是个激光切出的横切面,其中的肌理和骨骼构造,就如同医学院教材里的图片展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花飞叶狠狠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了身旁依旧紧闭双目的季灵。
果然,大佬在身边,安全感爆棚啊!
地下水道那边的洞口很低,也就露出水面两个头的高度。
封云枭他们已经顺利地进了洞内,季灵也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她看都没看身后的尸体一眼,直接拽着花飞叶就站起了身。
“该咱们了?”
花飞叶问了一句,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他水性还不错,最擅长的运动就是游泳。
不过,那都是在毫无危险的游泳池里,一想到这水底下不知道会有什么怪东西,他心底就一阵发怵。
季灵见花飞叶偷偷地吞咽口水,乐了,“呦,这是害怕了?”
花飞叶轻咳了一声,“没,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季灵白眼一翻,“你就嘴硬吧。”
话音一落,拽着花飞叶就直接迈步朝前方的河道走了过去。
预想中被河水淹没脚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花飞叶低头一看,便见自己双脚竟是踩在水面上。
“愣着干嘛?”
季灵瞅了花飞叶一眼,拽着他便在河道上踏水而行起来。
水草在水下摇摆着,不过却没有缠卷上来的趋势。
季灵带着花飞叶一路来到洞口处附近,不等花飞叶反应,她便撤去了脚下的灵力。
紧接,两人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咳咳。”
花飞叶被这毫无预兆的一下给呛了两口水,他从水中探出脑袋,狠狠抹了把脸,“小灵儿,你好歹打声招呼啊!”
季灵无奈地看他一眼,拽着他就朝洞内游去。
这洞道足有五米深,穿过洞道,前方变成了一片水洼,封云枭他们已经上了岸。
季灵拽着花飞叶爬上了浅岸,抬头望去,不禁被洞内的一切给震撼住了。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洞穴,地面被无数盘踞的树根铺满,几乎看不到什么露出的土地。
异常夺目的是位于中央的那棵巨大无比的参天大树,层叠厚重的巨大树冠像是一座空中楼阁。
它被一片浓郁的绿色所包裹,散发着夺目的绿色光芒。
地面上的根系,洞壁上的藤蔓全都被这层绿光所包裹。
空气中飘荡着如绸带般的绿色光带,整个洞穴都被这片莹绿所照亮。
那是一种几乎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美,源自自然的美。
充满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他们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源自生命的律动。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撼住了,那棵巨大的树木就像是一座绿色的城堡,垂挂下的根须藤蔓如同悬岛上垂下的绿色瀑水。
这片绿色就像是有一股神秘又致命的吸引力,让众人忍不住朝中心的那棵巨大树木靠近。
然而,德叔和老八他们被这股莫名神秘的力量吸引得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紧接,就听到季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都魔怔了?”
大家这才纷纷地回过了神来,耿修猛地收回了视线,捏了捏眼角,“好险,也不像是有迷惑的术法,这种神秘的力量可真奇怪。”
季灵摇了摇头,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道:“不奇怪,这是自然最本源的美,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抵御的美。”
“不过,它同样意味着危险。”
狼女搓了搓湿漉漉的胳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笑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也不禁有点打哆嗦了。
“话说,这周围植物这么茂盛,怎么连根枯枝都找不到,那地下水可真冷死了。”
“要火?好说啊!”
耿修轻笑一声,抬手就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团火球。
炙热的温度很快就将众人所包围了起来,一行人赶忙凑到了耿修的身旁来烤火。
季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施了一个清身术,而后又顺手给花飞叶施了一个。
原本湿漉漉的两人瞬间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老八一行人一脸懵圈地看向衣服瞬干的花飞叶,纷纷嬉皮笑脸地瞧向了耿修和封云枭二人。
二人撇了撇嘴,只好顺手将一行人都弄干了。
“诶,季灵,那是不是个人?”
一旁的花飞叶突然喊了一声,众人纷纷转头朝他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离众人几十米远的盘踞的树根上,躺着一个人。
老八皱起眉,尝试着朝前走了一步,无形的屏障已经不见了,他小心地跨过纵横交错的树根来到了那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