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龙禁地内,
封云枭和耿修跟在黑曜的身后,走在一片狼藉的地宫通道内。
两人在一座黄金门前停了下来,厚重的黄金门上覆盖着一层冰霜,飕飕地冒着寒气。
封云枭上前一步,抬脚一下就踹开了厚重的黄金门,噼里啪啦的,门上覆盖的冰霜碎了一地。
抬眸望去,就见大殿之内已被冰霜覆盖了大半。
两人刚准备跨入大殿,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穿白衣的飘逸身影出现在通道内,是季灵,她身上覆盖着一层莹莹的光辉,在有些阴暗的通道内像是一盏明灯,将整个通道照亮。
“季灵!”
封云枭面露喜色,快步朝人迎了过去。
他上下打量着她,皮肤更白了,样貌更美了,美得有一种不真实感,根本不像是世间的人。
然而变化最大的,应该是身上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的厚重感,单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空气的密度都高了几分。
“这是化神期了?”
封云枭问道。
季灵笑着点了点头,“破云丹刚好派上了用场。”
“我倒是小看了你!”
黑曜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赞赏,“既然你雷劫也过了,就入禁牢吧!”
黑曜转身朝着黄金殿内走去,领着三人来到了黄金榻前,指了指黄金榻后的屏风,道:“通道就在这后面,我在里面等你们!”
说着,便不见了踪影。
屏风上布置着一种阵法,以季灵目前的修为,轻易就可以破除。
她正准备动手,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耿修,却是突然抬手按住了季灵的手臂。
他眉眼中有几分犹豫,道:“季灵,你真的相信这个龙族吗?”
季灵疑惑地看向耿修,耿修斟酌了一番,道:
“我的意思是,这个龙族真的有资格成为青龙吗?”
季灵收回手来,静静地看向耿修,问道:“怎么说?”
他会这么问,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季灵有些好奇,想听听他的想法。
耿修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几分难看。
“我在地宫的地牢里看到了很多尸体,被开膛破肚的女人,还有几乎不足月的婴儿,很多很多。”
他垂在两侧的拳头微微发抖,“那简直就是地狱。”
“这黑曜的神识可以在地宫内行走,也就是说那些魔修的恶行,他分明是知道的,虽然他只是一缕神识阻止不了,但是,但是他这样一副局外人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季灵沉默了片刻,阎魔教的所作所为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比她预想的还要糟。
沉默了片刻,她抬手拍了拍耿修的肩膀,“我知道你看了那些心里不舒服,不过,我倒是认为黑曜并非真的冷血,只是,他问题的角度与常生活在人类中的你不同,毕竟,他那个时候,人族不过是弱小的存在,而他们龙族几乎和人族毫无交集。”
季灵看向耿修,“你既然心里有诸多郁闷和不解,一会儿不如好好问问他,我想,他会如实为你解答的。”
季灵说完,便抬手朝着阵法中灌入了灵力,一阵颤动后,巨大的黄金屏风缓缓旋转起来,露出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季灵抬步走了进去,耿修凑到封云枭身旁,问道。
“哎,姓封的,你怎么看?你觉得那家伙有资格做青龙吗?”
封云枭回想着季灵刚才的那番话,道:“我倒是稍微有些理解了,那黑曜毕竟和我们不一样,没办法感同身受,不过,他自私这一点,是肯定的。”
他看向愤愤不平的耿修,道:“不用担心那么多,季灵怎么可能随便找条龙就让他成青龙?季灵会有自己的考量的。”
沿着漆黑的通道走到头,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排向下延伸的旋转阶梯紧挨着洞壁,没入底部的黑暗之中。
季灵身上带着淡淡的灵光,将周围照亮,封云枭和耿修跟在后面。
洞底处,一条洞道朝前延伸着,从内映照出微微的亮光。
那是一片石崖,石崖边镶嵌着璀璨的夜光石,就在石崖前方,是一片巨大的空间。
地步是巨大的圆形黄金阵盘,九根巨大的黄金柱立在四周,上面铭刻着繁复的古老咒文。
金色的无形的锁链由黄金柱上延伸向阵盘中心,在那阵盘上,正盘踞沉睡着一只巨大的黑龙。
耿修看着崖底惊呼一声,“黑龙?那不是传说只能的魔龙吗?”
季灵面色倒十分淡定,并没有什么诧异。
“呵,是啊,魔龙,怎么?失望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黑曜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耿修十分不爽,忍不住就上前质问道。
“喂,那些魔修在这地宫里杀了那么多人,你都知道的吧?你为什么不阻止?”
黑曜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向耿修,“嘁,我现在就是一缕神识,真身还在这压着呢!我除了在地宫里散散步,还能干嘛?”
“那你可以劝说他们呀!”耿修咬牙道。
“你为了能够利用他们,就让这群人渣驻扎在这里,你怎么能如此冷血?”
他想象不出,到底该是有多冷血的人,才会对那样的暴行无动于衷。
黑曜冷眼看着耿修,轻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劝他们?他们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缓缓走至崖边,“于我而言,他们本来就是一群稍微能利用的家伙,留他们在这儿,是因为我以为魔气可以稍微腐蚀一下这儿的阵法,可谁能想到,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冷笑着看向耿修,“再说了,你可真可笑,你一个妖族居然会为那群愚蠢的人族感到忿忿不平,那些人族自己自相残杀不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与我有什么关系?”
耿修一时语噎,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封云枭站在一旁不说话,他竟然觉得这黑曜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毕竟站在他一个异族的立场来说,那些魔修所做的事,不过是人族中愚蠢的人的自相残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