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带着徐家军去增援太子他们, 如今已经有好消息传回来了。
徐泽骁勇,一上场就取了对方一员主将的首级。
锉了对方的锐气。
这可算是解了他们这一段时间,被对方压制的无力还手的魔咒了。
不过, 柱子悄悄道:“徐家军原先被圣上压制,怕他们功高震主,如今才得以重用,怎么说呢?如果姑爷这次打了胜仗回来,怕是好也是不好。”
当今皇帝这处卸磨杀驴的性子, 柱子实在不好意思评判。
宁桃自小就听过杯酒是兵权的故事。
也知道吕太后生生打死韩信的事。
所以, 徐泽太出挑了未必是好事。
宁桃叹息。
现在只求早日解了边关之急,至于后面的事, 谁说得上来。
总之,在班师回朝这段时间, 徐泽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顶多再次被打压,给个闲职什么的, 这种事情, 应该徐家人都习惯了吧。
“还有一个消息, 不知道是真是假。”
宁桃心下一动,“可是关于京都范家的。”
柱子眼睛不由的睁大了, “你知道了?”
宁桃苦笑,“我只是怀疑他们家出事了, 毕竟现在是年关,就算是再乱,吃的东西也不该少的,更何况以范二的性子, 这时候有些钱肯定是赚得更快些, 可偏偏, 她那边这个月未下任何一单。”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找到了另一家供货商。
不过据宁桃了解,在十月初订单还正常的情况下,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下家的可能不是很大。
柱子一脸佩服道:“料事如神啊。”
宁桃几乎漏了心跳,“真出事了?”
柱子点头。
他这消息也是在棉城的时候,听人私下里议论的。
范家这位刚中了举人的公子直接被下了大牢,甚至还要革了功名。
裴大人这么有恃无恐,不正说明了问题了吗?
宁桃深吸了口气道:“那我爹他?”
宁少源跟范家的关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柱子道:“应该没什么事,虽然老爷与范家大老爷关系好,但是老爷这几年做的事情,哪一样都拿得出手。”
关键是宁少源的账目上清清白白。
不过柱子唯一担心的就是宁少源这官是靠着范家给提拔上去的,自然也包括他自己能力足,且又没有私心。
如今范家一倒台,宁少源以后的官位怕是止步不前了,甚至还被其余人等边缘化。
所以说,背靠大树是好乘凉。
可这大树也得根深地固不是。
宁桃还是不太放心。
他给宁少源去的信也不知道收了没,年前还能不能给他回过来。
他请杜大人帮他送的,要比一般的私人寄信快上一倍,饶是如此,两边的路程算下来,也得二十来天。
这么一算,得到年前去了。
“二毛,我是听说,范家与北容国那边有牵扯,所以,你说咱们与他们合作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受牵连吧。”
宁桃想哭。
你啥不好干,你牵扯那边做什么。
要是不打仗,两国合平共处,你爱咋咋,可现在……
宁桃盼着柱子回来。
盼了这么几天,结果带回来的消息,都跟大冰雹似的,砸得他头晕脑胀。
宁桃忧伤了两分钟,又满血复活了。
什么糟糕的事情他没经历过,这些还没实锤的,他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
于是,便跟柱子商量了一下,看能不能从别的方面,了解到京里的确切消息。
柱子道:“要不我去仁川一趟,那边难民那么多,应该有许多了解情况的。”
宁桃想了想,唯有这个方法了。
柱子领着大武再次出发。
宁桃做了几个深呼吸,提着书给大家上课去了。
彭教谕每天都在积极压榨他的每一份劳动力。
简直不给孩子活路,这样的领导是要被举报的。
不过宁桃也从杜大人对他的态度上感觉,宁少源似乎并未受到范家的影响。
自然也有可能消息没传得这么快。
唉!
如宁桃所料,在腊月二十的前一天,宁少源的信终于到了。
除去路上的时间,宁少源信里的内容,差不多应该是本月初那段时间的。
范家真的出事了,不过至于什么事,宁少源没说。
只告诉他,让他别着急,好好带着弟弟学习,待明年过了府试,两兄弟再一并回来。
京都那边嘛,徐泽带着徐家军势如破竹,先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后来又连胜三场,失去的三城,总算是回来了一城。
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大概北容那边就解决了。
宁少源还说,宁香的孩子已经会吃手了,又白又嫩,跟宁桃小时候一样。
宁桃看完呵呵两声。
他是刚满月就被留在了老家。
宁少源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他爹还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可以找裴大人和杜大人商量。
宁桃:“……”
他爹什么时候跟裴家又勾搭上了。
>_<
柱子在年前带回来的消息,也差不了多少。
同时还带回了德清法师的一封信。
德清一方面感谢他能以低出市场价那么多的价格卖给他五千斤,另一方面,希望他能再卖他一些。
宁桃心梗。
这老和尚就瞧上他的米了。
柱子道:“咱们现在手里还有一万斤,如果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年前能把北容打回去,那么咱们手里的米确实没能必要再屯,而德清法师那边又很需要,倒是可以卖给他。”
宁桃道:“我就怕他,又给咱们塞许多山货。”
现在局势不好,上次带来的十来车,还没卖出去呢。
柱子好笑道:“既然范家出事了,那么范家原先的地盘,咱们就可以考虑吃下来了。”
宁桃猛然就来了精神。
“这倒是不假,就怕范家出事,她手里的东西全部充公,到时候朝廷把持,他们想吃也吃不下来。”
除非——
宁桃不敢往这方面想。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战事消停了,他们再扩展也不不迟。
山货大部分都是干的,也不怕坏了。
“那咱们拿多少给德清法师?”
“他信里说要九千斤。”
好家伙。
宁桃只想说,这老和尚怕是算准了他手里有多少存粮。
一开口,就把他底给抄了。
柱子道:“我的确听人说过,德清法师不止会卜卦,还会相面,甚至能通过你身边的人,看出主家是怎么样的运势。”
宁桃差点瞳孔地震。
这真的假的,关键是他他一个穿越人士。
如果德清真这么神,是不是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把他看得底裤都不剩了。
宁桃打了个哆嗦道:“我现在就给他去信,让他们派人过来提货吧。”
柱子道:“不用,人我已经带来了。”
也亏得带了一群武僧,柱子觉得自己回来这一路特别的有安全感。
宁桃抬手做了个起手势,缓缓将肚里的气给压了下去,“你去给他们装货吧。”
太可怕了。
柱子笑道:“那他们的山货,我还是按上次的价格收了。”
宁桃:“……”
柱子走后,宁桃越想越不对劲。
他手里有两万斤米不假。
这是范二提前让他屯的,结果范家出事,范二都没来得及告诉他用途。
德清第一次就要了五千斤,这次又要了九千斤,算准了他手里没粮了。
所以,宁桃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和尚这是能精准到他手里的东西了,那是不是也早已算出范家已经出事了。
所以,才会告诉他,今年明年别去北边。
宁桃倒吸了口凉气。
他都穿越了,要说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那是骗人的。
可德清一个人,就算是卜卦厉害,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宁桃不明觉厉。
拿出做了一半的榫卯按照刘老爷子告诉他的诀窍开始敲敲打开。
他这段时间去了刘家两次。
原以为老爷子不乐意教他,在听说他就是自家孙子嘴里,那位能做出木鸟的先生时,夸他又年轻又厉害。
在宁桃把事先做好的木鸟递上去时,老爷子差点没当场拜师。
有了这么一出,老爷子对他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所以,宁桃给宁棋做了两辆四驱车,原先很容易掉下来的车轮,被老爷子一指点,装上去就卡得牢牢的。
除了木工自己,旁人都动不了手脚。
宁桃趁着年假,试着在做个水车。
今年夏天特别热,他们村里的河几乎都快见底了,更别说灌溉农田了。
所以,今年的粮食收成并不好。
上次回村,村长他们几个,还跟他说,看能不能找到会做水车的木匠。
宁桃知道这年头有水车,不过技术存在问题,像他们县里目前还几辆。
也不是一般的木匠能打造出来的。
他就在县学的藏书室和书局买了几本相关的资料,加上印象中水车的模样,趁着这段时间,叮叮咚咚,看看能否做出一个小样来。
到时候,再找刘老爷子帮忙做个大的,装到地里,开春了先试试水。
小年的前一天,县学正式放假了,宁桃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王家已经派车来接他了。
宁棋欢呼一声,钻进了马车里。
这几日县学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小武的手艺虽然不错,可宁棋觉得王家的厨娘做得更好。
宁桃的东西有些多少。
要在王家待到过了正月初七。
这么一算,差不多半个月都没法回来,索性就找了辆车把他的东西全给装上了。
到了王家,光是他的东西就卸了好一会。
老太太见他一大堆的木头,笑道:“二毛,这是做什么?”
“做个水车。”
“做水车是好事,你可别玩物丧志了。”
宁桃道:“外祖母放心,我每天只做半个时辰。”
他现在的时间都是掐着点来的,每天几点起床,几点背书,课程表比学生的还要详细。
他发现,自打听了刘老爷子关于榫卯的讲解,他自己悟出了几个公式。
不管是圆形,内切还是外切,卡槽部分按公式算下来,都特别的坚固。
比起先前照书上那样做倒是好了不少。
老太太瞧了一会,发现完全瞧不懂,拍了拍宁桃的后背道:“一会过来吃饭,今日你大舅舅让人准备了锅子,听说在京都那边特别受欢迎。”
火锅。
宁桃笑着应了一声“我最喜欢吃了,谢谢外祖母。”
而后继续低头锯木头。
到了吃饭时,宁桃已差不多做完了扇叶。
因为他只是打个小模型,扇叶也只有八片,整只做下来,也不过才五六十厘米。
由小武在旁给他打下手,速度并不太慢。
宁棋正领着征哥儿,在桌子上玩宁桃给他做的四驱车。
按宁桃的话说,第一辆也就是形似,其实已经个壳加上几个轮子,类似于两块钱拆盲盒里面的小玩意儿。
第二辆还算好点,起码配上点内芯了。
如今第三辆还在计划中……
宁桃厚着脸皮告诉宁棋这是四驱车。
宁棋也厚着脸皮告诉征哥儿,这车好玩极了,他还在上面画了图案,这么一来,就有点四不像了。
征哥儿原先拉着他的小鸡啄米在附近的孩子里面得瑟了一段时间。
现在被宁棋这车子给馋得直流口水。
王大见宁桃来了,无奈道:“瞧见没,征哥儿现在连饭也不吃了,一颗心全在那小玩意上了。”
宁桃道:“一会让小武给他做一辆。”
王大震惊,“这东西你也教小武了?”
不是说不好,关键是宁桃什么东西都教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
与他们家族传承的理念出入有些大。
宁桃笑道:“以后我打算多做些玩具,肯定是有市场的,我总不能跟着做这个去,这不小武身契在我手里嘛。”
所以,他不怕小武翻出什么花样来。
更何况,做的都是些小玩意,能有什么技术含量。
有技术的他自己都没掌握呢。
王大听他这说,也就放心了。
征哥儿一抬头瞧见宁桃,立马扑了过来,“毛叔,毛叔,给我做个四驱车。”
征哥儿咬字还不太清楚,直接喊成了四奇车。
宁桃伸手将他给捞了起来,“没问题,让小武叔叔给你做一个。”
征哥儿用力点头,从宁桃身上滑下来,就要去找小武。
宁桃把他拎起来交给王大,“你好好吃饭,吃完饭了,咱们去找小武。”
征哥儿开心地直拍手,“好好!”
这顿饭王家的人都到齐了。
宁桃几个小辈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饭毕,宁桃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会。
老太太道:“你那个好朋友大牛的妹妹小莺你熟悉吗?”
宁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张氏已经摸到王家来了。
宁桃心头发虚,但依旧稳住了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
老太太道:“你四表哥如今也不小了……”
害!
宁桃长长吐了口气,敢情是给四表哥说亲呀,虽然王四以前不怎么样,不过自打亲娘去逝,亲爹又暴露出了本性之后。
王四已经不是先前的王四了。
要说起来,大牛与王家倒是势均力敌,二老爷又与大牛一道跟着商队出去了一年多,想来双方肯定特别了解。
宁桃道:“您觉得她可还行?”
老太太道:“姑娘挺好,就是我听说那个张氏不怎么样。”
宁桃乐了,“小莺自小就有主意。”
张氏对老太太和大牛不好,无论怎么跟自家儿女说,小莺都不往心里去,依旧找大牛玩,有什么好吃的,哪怕自己那份不吃,也发给大牛和老太太送过去。
所以说,这样的妹子谁娶了都是福气。
听宁桃说完,老太太立马道:“那就这么定了。”
宁桃:“……”
您这定的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宁桃后来才知道,王四和小莺还是见过面的并且一见钟情。
这事还跟他有点关系。
张氏要让女儿搭上宁桃,就算是大牛再牛逼,他也是宁桃手底下的人,所以,以后张氏就可以又把原配留下的儿子踩在脚底下了。
可小莺不乐意,她与宁桃一起长大,知道宁桃性子。
且她也不喜欢宁桃。
大牛与她说过,宁桃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他们能攀得上的。
就算是宁桃自己喜欢她,父母那关也过不去。
现在哥哥手里有钱了,肯定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将来肯定会幸福的。
大牛还特意举了几个宁桃选对象的例子。
都是官小姐,像县令家的闺女都不在范围之内,所以他们这种平民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小莺自然明白,但是张氏又逼得急,小姑娘一着急,就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了,可又没地方去,在路边偷偷地哭。
王四恰巧路过的时候,两人聊了几句。
好么,王四觉得她是个不攀附权势的好姑娘。
而且王四在兄弟几个当中学习最不好的一个,将来能不能考上秀才都两说。
所以,两人从哪一方面讲,都挺登对的。
小莺偷偷给大牛说了。
王四回来也与老太太说了。
宁桃仔细一想,可不是咋的,距离上次张氏带着小莺来找他,已经二十来天了。
大牛可以呀,不声不响的给妹妹找了个婆家。
因为王四的年纪摆在那儿。
老太太这儿一定,立马就着手找人去提亲了。
过完年,宁桃还吃了一顿王四的订婚宴。
张氏虽然对王四有些微辞,不过仔细想过之后,觉得也不是不可行,毕竟她现在算是宁桃的长辈了。
大牛又在宁桃手底下做事。
约等于她再次把大牛踩到了脚底下。
宁桃在王家待到正月初六。
临走前,征哥儿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他的水车送给他。
宁桃只当没瞧见,塞给他一辆小火车,是他画的草图,让小武自己做的,每个车箱上都画了很好看,很可爱的图案。
征哥儿一看立马高兴了起来。
宁桃把水车装上车,小翼翼的让大武驾着车去了村里。
这段时间,除了早上读书,中午抽点时间帮王大他们讲题之外,他都把表哥们给征用了,不是帮他打磨木头,就是帮他固定尺子,要么将木头切成他要求的形状。
王大太太来了几次,忍不住道:“知道你们是读书人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集体拜了鲁班当祖师爷呢。”
满屋子的木屑。
宁桃怕大家把木屑吸进嘴里,还找王大奶奶让小丫环给每人做了两个口罩。
如此忙了半个月,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宁桃在王家试过两次水,都很成功。
所以,今日早早就差人去请刘老爷子和彭教谕他们了,让大家到他们村集合,一会看看水车的试行。
王大几个跟着忙了这么长时间。
一个个别提多高兴了。
尤其是王四,扒着宁桃坐在一起道:“二毛,跟着你玩了这半个来月,我都不想去考科举了。”
他就不是那块料。
兄弟们读两遍能记住的,他得读十来遍。
越是这样比较,他就越着急,越没信心。
书便读得越不好。
以前他不如宁林,他认了,因为宁林与他年纪差不了多少,后来他不如宁桃,他就心底有些郁闷了,如今他连宁棋都比不过。
简直暴击!
这话宁桃可不敢接,万一他说,那你学木去吧,王四还真去了,老太太不抽了他的皮。
王二道:“若是真喜欢,也可以像二毛一样,每天玩个半个时辰,还能调剂调剂,你就是再不行,也考个秀才不是。”
他娘孝期已过,两人今年就能参加考举了。
年前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
王四这种心态可不能有。
王二一开口,大房两兄弟也凑合着了几句。
哥哥们你一句、我一句,王四彻底不说话了,他也就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他们就摆起了长辈的款儿。
宁桃颇为同情地望着王四的后脑勺,想他被父母混合说教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到了村口,村长领着一群人已然在那儿等着了。
跟领导视察似的,见马车过来,立马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子,二狗和村长站在一道儿,身后跟着村里的一群少年。
文文静静的,颇有点范儿。
大牛掀开帘子好笑道:“我就说二狗这小子,平时没个正行,一来事儿,还挺人五人六的。”
宁桃也瞧了一眼。
自打二狗读书后,那气质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年他也要参加县试的,据说老丈人的意思,是让他过个县试,证明这些年的书没有白读,如果能过了童子试,那就更好了。
万一再过个院试,老丈人觉得自己这眼光一点都没错。
不过如今的试题与当年老爷子考的时候已全然不同了。
老爷子自个儿也教不了他多少。
二狗也跟王四一起,在县学读了段时间,他更惨,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数术。
好在他账算得不错,学起来比起王四还要快上一些。
刚才王四觉得自己比不过宁棋这个小表弟很丢脸。
如今一探头,好么,连半道出家的二狗,他都比不上,这老脸往哪儿放?
没人在意王四的想法。
大家今天心情都有些激动,跟着宁桃忙活了半个月,大年初一都在小书房里,切木头、拼装。
今日终于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的。
马车没停稳,就跟下饺子一样,挤着往下跳。
宁桃被挤到了最后,待他跳下车时。
刘老爷子和彭教谕他们,已经被王大他们几个领着到后头的马车上看成品去了。
宁桃咂咂嘴。
一扭头,后头又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他仔细一瞧,车的形制比他们高级多了,待尘土落定,杜大人和马师爷从车上下来了。
宁桃忙上前,问了好。
杜大人拉着他笑道:“今日没什么事,刚好听老彭说你们这边有大动静,我就过来瞧瞧,你一会别声张,免得大家尴尬。”
这倒也是。
别一个会一群村里人把杜大人当猴给看了。
所以,宁桃给大家介绍的时候,就说是县学的一位先生,许多资料都是他帮忙找的,今日过来瞧瞧成果。
村长笑道:“欢迎,欢迎。”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村里的小河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