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范千诚在宁桃这儿一点好处没讨到。
这位范千诚的表弟, 更别说了。
下面的同学解完的七七八八了,他还在上头磨叽着,到了后来, 索性把笔一丢,胀红了脸道:“宁先生,学生刚才没听懂。”
宁桃把手上的两份答案看完,这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吧, 这道题我瞧着大家答得都不错, 有的用了画图法,有的用了分数法, 看来大家已经掌握了本题的要领,所以, 待你下去之后,问问师兄弟们吧。”
少年:“……”
我特么想敲烂你的头。
把出头鸟暴打了一顿。
接下来的课就顺利多了, 宁桃一共讲了满满两天。
早上一个半时辰, 下午一个半时辰, 余下的时间还得空出来,给大家题问。
第二天下午, 步出教室,宁桃长长吐了口气。
下台阶时差点摔倒。
小武忙顶上去扶住他道:“公子您没事吧!”
宁桃指了指嗓子, 待宁棋考完了县试,他说什么都不在县学待了。
这位彭教谕不止把他当吉祥物,还把他当成炫耀的工具了,哪来的这么多人呀。
最主要的是, 他一个月才一两银子。
还不如举人的月例多。
他图啥呀, 图嗓子太好吗?
宁桃上完课那是一肚子的牢骚。
小武给他倒了杯蒲公英泡的水, 宁桃边喝边吐槽。
柱子和大武回来时,他才停下嘴。
宁棋已经被他烦得到隔壁写功课去了。
宁桃道:“今日卖得怎么样?”
他今日听了一耳朵,杜大人觉得他们这米卖得可行。
如今杜大人正在愁米价降不下来呢。
现在宁桃自动找过去,说有几千斤的米,按原来的价格卖。
杜大人自然应允了。
还特意说了,这米是县太爷拖朋友弄来的,价格不贵,大家可以放心购买什么的。
为的就是让大家过个好年。
今日第一天出售,按宁桃说的,一天规定在一千斤,并且是按人头卖的,每人只能买一斤,同时还需要登记住址和姓名。
这么一来,倒是一切顺利。
不过中间有个小插曲。
他们这边价格压得这么低,有几家米铺自然气不过。
索性就找人说这米有问题。
柱子收上来的是今年的新米,一没虫子,二没受潮,经得起考验的。
买过的人谁不知道,结果,有群众就偷偷告诉柱子,那些散步谣言的是哪里人。
最后一揪出来,那两家铺子脸被打得啪啪啪的,最后索性关了门今日未营业。
宁桃叹息。
他这是把人铺子都给得罪了。
柱子道:“咱们倒是不怕他们。”
更何况他们在杨柳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就是有些堵,也亏得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宁桃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道:“这么晚了谁呀?”
该不会是彭教谕吧。
一想起那老头,宁桃就头皮发麻,可别告诉他,明日再给他增加两场,说什么都是老朋友,兄弟学校的,抹不开面子。
宁桃:猝。
小武在厨房给柱子和大武热饭,一时走不开。
大武过去开门,领进门来的,居然是今日几个同学。
见宁桃正在吃饭,大家有些不好意思道:“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宁桃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忙道:“没事,没事。”
宁桃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也快被彭老头给传染了,明明心里不乐意被人打扰的。
唉!!
几位同学还是很识趣的,坐在旁边等着宁桃把饭吃饭。
宁桃哪好意思再吃饭,净了手漱口后,便领着几人到书房给大家讲题。
宁棋见有人来了,礼貌地和大家问了好。
宁桃让小武又多点了几盏灯,屋里灯堂堂的,才开始看大家记录下来的问题。
宁棋也放下笔凑了过来。
指着上面老鼠打洞的题道:“二哥,这道题我目前还不太会。”
尤其是后面的几分之几,都把人给绕晕了。
宁桃道:“你是记吃不记打。”
宁棋:“……”
明明家里就你最能吃。
这几位同学带来的问题,在课堂上都只是提了一句,但是并没有深入的讲解。
宁桃索性把小黑板扶起来仔细给讲了一遍。
怕大家理解不透,又出了想同的题目,磨磨蹭蹭已进入一更了。
宁桃喝了杯水润润嗓子道:“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几位同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宁桃暗自松了口气。
待他当官了,第一个点就提出来,数学和语文一样,得从娃娃抓起。
现在让他抓一群大人,简直太要命了。
临走时,有一位年纪较大的同学,见书房的另一张案上放了一个模型,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先生平时还做木工吗?”
宁桃顺着他手指望过去,笑道:“偶尔解解闷。”
他最近在做一只木鸟。
就是上了发条能自己拍翅膀那种,不过也就是在地上走走。
想要飞起来,难度有些大。
亏得上次老唐送了他一只,他就直接把那玩意给拆了,照猫画虎做了一只,可惜不大成功,把飞鸟作成了青蛙。
>_<
“这只鸟是先生做的?”这位刘同学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学生能不能看一看。”
宁桃尴尬地把人让到了书案边。
宁桃皱了下鼻子,小声嘀咕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平时都不让我摸一下。”
他见过宁桃自己玩过。
只要把上面的钥匙拧几圈,最后鸟就迈开两条腿在桌上走来走去。
头一次时,两只翅膀不会动。
第二次时,两只翅膀动了,不过幅度不大。
这是宁桃的第三只。
昨日他瞧见,连尾巴都动了,而且翅膀震动的频率特别快,在桌上走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当时可把他给馋坏了。
结果,还没上手,宁桃就抽了他一记。
如今居然让陌生人来玩儿,宁棋委屈的不要不要的,眼巴巴地看着几位同学上前。
刘同学征求了宁桃的意见,这才上手拧动了钥匙。
果然,鸟儿在桌上开始走了起来。
刘同学激动道:“先生这只鸟做的真好,我爷爷说做机巧最好的是唐家,想来唐家的鸟也不过如此。”
宁桃幽幽道:“非也。”
说完把一只七零八落的木鸟从抽屉里给拿了出来。
“我本来想仿一只看看,结果——”
众人:“……”
刘同学爷爷、父亲,甚至上数四五代都是做木匠活的。
小时候爷爷给他做过不少的玩具。
可惜能像宁桃这样的水平的没有。
爷爷就跟他说,夏朝做机巧最好的是唐家,唐家的木鸟是真的能在天上飞的。
宁桃道:“他们家的鸟其实也不是飞得很好,不过真的已经能飞了!”
呜!
就他做的像只山鸡。
所以,宁桃一度认为是木料的问题,下次去余州找找那位姚师兄,让他帮忙找跟老唐用的一样的料子看看。
刘同学道:“先生做的已经很棒了,我爷爷五岁起就跟着曾祖做木活,至今也没到您这水平。”
宁桃双眼一亮。
刘同学以为安慰到宁桃了。
不料宁桃一拍桌子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帮我瞧瞧着这榫卯,我每次都把两边画不均匀。”
手工有偏差他知道,但是像他这种手不太稳的,还是极少见的吧。
所以,他感觉别人的中间肯定有什么窍门。
刘同学自己也懂一些,但是还没宁桃在行,看了宁桃做出来的榫和卯,给他提了点意见。
关键是出口的部位要要小一些。
宁桃:“……”
出口小了咋进去。
刘同学顺手给他演示了一下。
宁桃瞬间就斯巴达了。
他他一直都是直面插进去的,没想到,居然是上下。
宁桃现在明白一个问题。
闭门造车什么的,真的要不得。
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搞到现在。
宁桃抹了一把辛酸泪,道:“刘同学,你们明日就要走了吗?”
刘同学笑道:“我是本县人,只不过不在县学读书,在我们镇上,先生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宁桃一问。
离他们村子只有五里路,顿时乐了,“还真是不远,等我休息的时候过去,希望你们别嫌弃。”
他主要是瞧见过别人怎么做。
要是能围观上一两天,感觉自己以后上手就容易多了。
刘同学激动的脸都红了,“宁先生肯来,咱们必定欢迎的。”
与他一道来的,都是跟他一个私塾读书的。
知道宁桃要过去了,一个少年鼓起了勇气道:“那宁先生过去,咱们有问题的……”
“到时候自会帮你们解答,有什么事你们也可以来县学找我。”
送走了几位同学。
宁桃喜滋滋地又回来研究自己的鸟。
小武扒着门框问:“公子,您那丸子汤已经热好了。”
再热下去,丸子都糊了。
宁桃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出去了。
结果,余光一扫,就瞧见宁棋垫着脚往他的桌案上凑上,宁桃一回头,宁棋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始打嗝。
宁桃道:“别乱动,明日给你做个小推车。”
他想好了,明日做个四驱车,哈哈哈!!
宁棋才不理他,伸手就抓了只鸟在桌上玩了起来。
还挑畔地瞪了他哥一眼。
宁桃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把孩子打一顿。
摞下话,“别给我弄坏了,赶紧把你作业写完,一会我给你检查。”
宁棋冲他皱了皱鼻子。
宁桃喝了两碗丸子汤,回来按照刘同学说的方法,做了两套榫卯。
他目前会的也就是那种简单的,太难的还做不来。
这么一试,果然两边卡得特别紧。
让小武也给他当了一回人形挂件,完美。
宁棋偷偷瞄了他好几次,见宁桃脸上有了笑容,这才小声道:“二哥,这句话我不知道出处。”
宁桃一听他开口,脸立马沉了下来。
先前让他别玩太久。
结果,宁桃一顿饭吃完了,他还在桌上摆弄他的木鸟。
见宁桃回来,吓得手一抖,鸟摔地上折了一边的翅膀,宁桃好险没拿着椅子砸过去。
宁棋吓得脸都白了。
一个劲道歉。
宁桃道:“课业写完了吗?”
宁棋这才跑去写作业,结果拿着本子才发现,这道题他不是不写,而是不知道怎么写。
所以,宁桃过去时,他本子上还是初始模样。
宁桃伸手差点抽上去。
宁棋弱弱道:“这句我真不知道,学过的书我都能背过了,但是这句,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宁桃做了三个深呼吸,稳了稳心神,这才道:“我帮你瞧瞧。”
宁棋因为马上要参加县试了,最近先生布置的作业,都是往年县试出过的题目。
宁桃仔细一瞧,还真是。
这句话出的偏,他记得当时还是赵子行推荐给他的一本书。
于是,便从书架上把书翻了出来,递给他道:“这本书你今日先瞧瞧,瞧完了再写这篇文章,你们先生应该没有那么着急让你明日就交吧。”
宁棋哭。
“就是明日要交。”
宁桃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只好把原话在哪儿,讲的什么故事,给他掰碎了讲清楚,饶是如此,也用了差不多两刻钟。
宁桃说得口干舌燥。
问他懂了吗?
宁棋点点头,结果写的时候,又开口道:“二哥,你说我先写哪个典故比较好。”
“你——”
宁桃只觉得自己的手颤了颤。
他把这句话掰碎了,揉烂了讲了这么久,结果他还是没懂。
宁棋委屈地直缩脖子。
小武怕他真打了宁棋,忙上前递了杯水道:“公子,您喝口我沏的茶,看看味道怎么样,里面的酸梅是不是放多了。”
宁桃深吸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不打他。”
还轮不到他打。
到了此刻,他多少能理解宁少源以前逼他写功课时,那恨铁不成钢,打又下不去手,骂又骂不出口的无奈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宁少源怕是为了报当年之仇,这才把宁棋给他捎过来的吧。
宁桃索性又给他讲了一遍。
这次他讲的慢了一些,宁棋也听得很认真,还做了笔录。
完事后,宁桃问他,“会了吗?”
宁棋点头。
“那你写,一会拿来让我瞧。”
统一二百字的小短文,宁桃出了出深吸了好几口气。
站在院里打了一套拳,估摸着宁棋快写完了,这才转身回了屋。
宁棋这次写得倒是认真,见他进来,下意识地开口,“马上,马上。”
宁桃也没催他,坐在椅子上研究了会木头,宁棋才把本子拿了过来,小心翼翼道:“你帮我瞧瞧,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改。”
宁桃听得味道有点不太对。
抬头对上宁棋的眼道:“怎么回事?”
宁棋咧咧嘴,傻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着明日要交,我写的又太匆忙……”
“不是,你平时挺自信的。”
天王老子说他的文章不好,那都白搭。
他就一个句话,我自个儿就是觉得好。
不过宁棋的文章确实好,别看他平时被王氏养得跟个巨婴似的,可能因为家里有竞争者,他的脑袋在兄弟几个中,反应最快,见风使舵最快的。
饶是他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可有些事情听旁人一说,经过他一加工,立马就有了韵味了。
与宁林的华丽空洞不同,他能自我体会。
所以,宁桃觉得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事儿。
被亲哥一盯,宁棋搓着衣角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宁桃今年中了解元。
前面的三次也都是头名。
于是班里有同学就对宁棋表示呵呵,说什么他哥厉害,那是他哥,又不是他。
这不还有宁林吗?
宁家三兄弟都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这话就传到了宁棋耳里,宁棋自然不服,这不今日大家都说这道题难。
先生让他们回去自己翻书,或者找朋友问也行,明日把这道题给写出来。
有人说,只怕这道题宁桃也不会。
宁棋就与那人打赌,明日不止要把这道题答出来,还要答得最好。
宁桃呵呵两声,“你这是自己答吗?你这是让我替你答。”
宁棋不爱听这话,“他那么说你不行,我自然想让他们瞧瞧你的实力。”
宁桃一噎。
男人的确不能说不行。
打发走了各县的学生,县学里一下子清静了。
宁桃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岳贵山婚假结束,也开始在县学上班了。
再加上一早就来跟宁桃做伴的胖师兄,三人每天还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讨论功课。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十一月底。
宁桃再度收到了宁少源的家信。
北边的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北容人攻城略地,如今已经占了三座城池。
城里的百姓能逃的都逃走了,齐刷刷的南下。
皇帝派了太子领兵出征,准备了要么纳供,要么和亲的心思,不过后续消息却不怎么乐观,北容人拒绝这两个条件。
一心要逐鹿中原。
太子他们被打得节节败退,如今那边又下起了大雪,战争才得以休憩。
北容人如今盘踞三城,就像宁少源当时对赵国和姜国人那样,一边用武力镇压,一边用怀柔政策,想让留下来的百姓投靠过来,甚至许以重利。
待雪停了,再继续南下攻城。
太子他们如今正在连关以内待候援军。
皇帝现在调了徐泽与徐家军过去增援,不求能把失去的城池打回来,只希望能保持住战线不后退。
余下的事情,待过段时间再说。
至于西边的西曲国,一直在琼州虎视眈眈。
两面夹击这才使得兵部分身乏术。
宁桃听得心头砰砰直跳。
杨柳县属于夏朝中部,不管是哪边打仗,与他们都没什么影响。
但杨柳县同样也是交通要道。
来来往往的难民,很大一部分都有可能从他们这儿经过。
柱子默了一会道:“那咱们手里剩下的米可得好好屯着了。”
如果局势再恶化,连徐家军都没办法与北容人抗衡,那么他们手里这点米就尤其的珍贵。
宁桃道:“是得留着。”
他隐隐有种感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过不了多久德清,就会派人上门来。
宁桃前一天晚上提了一嘴。
第二天,刚上完早上的课,就见小武领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
宁桃还有些奇怪,和尚跑县学化缘来了。
走近了一瞧,居然是德清身边的小和尚一星。
见到宁桃,一星忙合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把来意说了。
宁桃让德清法师有什么事,可以给来福酒楼的老板说一声,老板到时候自会把信捎到他这儿。
他这阵子在杨柳县,也是德清从来福酒楼打听来的。
为显诚意,德清就让弟子一星过来了。
想从宁桃这儿买点米,如今的仁川附近已经云集了许多的难民,寺里的米也用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连他们都得啃干草了。
德清法师也现在斗米难求,还是想碰碰运气。
宁桃长长吐了口气,笑道:“可算等到你们了,若是你们再不来,我那米估计都要生虫子了。”
宁桃让小武领着小和尚先去他住的地方。
再去找下柱子,把来意说明了,这事就这么过了。
否则存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疙瘩。
一星道:“师父说了,他知道现在的米价比以往贵了不少,所以想问问宁施主,能否便宜一些。”
宁桃微微一愣,随后道:“给我个路费和仓库费就成。”
他这米收上来,一直放在大牛的新宅子里,他不赚钱,总不能让小伙伴吃亏吧。
而且,他们收上来,柱子和石头他们,可是在外头冒着风雪收了二十来天呢。
辛苦钱总归得给点。
再说了,帮他们运过去,还得找人找船的,如今局势不好,到处都缺粮少食的,路上不太平,还得找几个保镖的,哪儿哪儿都是费用。
一星道:“关于运送的事情施主就不用操心了,师父料定了路上不太平,让我带了二十七位师兄一道过来的。”
二十七位?
“武僧?”
宁桃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一星道:“是的,除了把米运回去之外,还给你们带了十车的山货,都是咱们红山的特产,品质极高,一会您可以验验货,咱们再行商议价格。”
宁桃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这又是要与他以物易物?
宁桃艰难地点点头,他算是明白了,每回他去谈生意,对方就没给过他钱。
见他答应了,一星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跟他道了声谢,这才跟着小武一道走了。
红山寺的货就停在县学不远处。
小武领着一群精神抖擞,气场冷硬的武僧押着十车的山货,到了大牛家里。
大牛听清来意之后,好险没当场骂出来。
宁桃这个王八……
大牛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气大伤身,他还要留着命给老太太养老呢。
这才领着石头他们几个,一边卸货,一边验货。
红山寺的山货的确比他们手里的要好。
更难的是这其中的药材,虽然不像人参、首乌那样的珍贵,但品质却是极其难得。
原先很大怨气的大牛,验完货顿时神清气爽了,乐哈哈道:“红山寺果然名不虚传,希望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一星道:“会的,师父说了,宁施主是实在人,咱们与宁施主合作绝计不会被欺负。”
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