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双方约定, 每个休沐日,到城南碧水巷那边的一个小宅子去上课。
那里是皇后当年的嫁妆。
如今已经少有人知道那是谁的地方了,目前是一对老夫妻在里面看着门儿。
就他们两人的身份过去, 也不会有人怀疑。
宁桃觉得这样挺好,即不暴露身份,还能赚点零花钱。
虽然他现在已经相当有钱了,可一毛钱也是钱,他不嫌弃。
宁桃也不知道自己走了长时间。
越往里, 宁少源越提醒他, 别乱看、低着头、闭紧嘴。
到了后来,几乎连小皇孙都不言不语了, 不过那对父子却昂首挺胸的。
宁桃这一刻才深深感觉到,等级这种东西, 在这年头的重要性。
快到书房外时,就已经有小太监跑去报通了。
待他们到了门口, 门刚好被拉……
三皇子和开门的惠惠打了个招呼, 随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小皇孙立马道:“皇祖父呢?敏儿来找他一起踢球了。”
“圣上在里面呢, 小心点,小心点……”
三皇子追着儿子大步朝里走了。
惠公公这才收回视线, 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怎么这会才来,圣上和福王都念叨了好几回来了。”
宁少源一听这话, 就知道他在给自己提醒。
皇帝召唤,你居然姗姗来迟。
再加上福王,他就知道了,这次过来怕是与福王家那位小霸王有关。
宁少源忙跟惠公公道了谢, 顺手把准备好的金瓜子塞了过去, 惠公公却又给他塞了回来, 低声道:“大人别客气,咱们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
宁少源瞬间悟了,怕是前段时间范大老爷与他说的,圣上今年要立储君,成立瞻事府,会点他过去挂职一事,怕是真成了。
惠公公是当今圣上身边的老人,而宁少源则极有可能是未来新君的人,所以双方其实不必这么客气,互助有爱才是最重要的。
宁桃听不见两人嘀咕什么,只是垂着头跟在他爹后头往里走。
宁桃尽量用眼珠子能瞄的方向,将皇帝的书房给瞄了一遍。
简单、庄严,甚至有丝的冰冷。
甚至在你目光不及的地方,还有一些悄无声息的脚。
到了里间,就瞧见一黑一黄两个身影围在棋盘边。
小皇子和三皇子站在旁边围观。
倒是没瞧见福王那倒霉儿子。
宁桃跟着宁少源一起行礼问安,皇帝把手上的棋子落定之后,这才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二毛呀,可是你说的长高了不少。”
他这话是对惠公公说的。
惠公公笑道:“可不是,当年在新州见面时,才八九岁,小不点一个,也就比小皇孙大那么一点点,一眨眼都过去四五年了,二毛今年有十四了吧!”
宁桃点头:“到九月就满十四周岁了。”
惠公公笑道:“圣上您瞧瞧,这不就是岁月催人老吗?”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满是折子的脸。
皇帝笑着白了他一眼,一把将小皇孙抱进怀里,道:“想踢球?”
小皇孙点头。
“那刚好,你与朕和你皇叔父一组,你爹和宁爱卿、二毛一组,咱们来比比。”
宁桃:“……”
招他召唤进宫就是来踢球的?
宁桃下意识地看了他爹一眼,宁少源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还是那句话,进了宫,少说话多做事。
皇上让你往东,你绝对不能往西。
就像三皇子让他教自个儿子数术,他就不能拒绝。
宁桃摸不准皇帝的脾气。
想替儿子报仇的福王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来,反而和皇帝还有小皇孙三人在旁一边嘀嘀咕咕,好像在排兵布阵。
看口型,好像在说,让小皇孙一会缠住他爹。
福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肚子挺大,所以,皇帝让他守门去了。
惠公公主动当起了裁判。
还命人搬了桌子、椅子,摆了瓜果点心,放了两壶茶水。
一叠汗巾整整齐齐的摆在桌角,后备工作非常认真。
宁桃看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道:“那咱们也安排一下各自的位置吧。”
宁少源年纪大些,被安排去守门了,宁桃速度快,打的是前锋。
宁桃心里是拒绝的,他是速度快,可对面一个老皇帝,年纪比他爹都大,他要是一个弄不好,把人给带地上去,那骨头卡卡的折了可怎么办?
他这可是伤的龙体呀,三皇子纯粹是拿他的命在玩儿。
“要不,我给您传球吧,我这个人准头好!再不行,我还能踢个界外球。”
三皇子苦哈哈道:“你没瞧出来吗?我爹让我儿子守着我……”
宁桃:“……”
你居然会唇语。
三皇子可不会唇语,他是跟他儿子玩多了。
他爹知道他技术好,特意找个小东西来牵拌他,让他没办法施展拳脚。
宁桃觉得这人实在有些少,一盯一,玩起来实在不带劲。
谁知念头才闪过,就见一个炮弹似的身影冲了过来,“父王、皇伯父,你们玩蹴鞠,怎么不等我呀!”
小炮弹气喘吁吁的冲到皇帝面前。
脚下一时没刹住,差点把小皇孙给撞倒。
皇帝一手把孙子拉走。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喊道:“父皇,父皇,还有儿臣。”
说着,一个比小皇孙大不了多少的小瘦子也过来了。
宁桃被科谱过皇子、皇孙,据说老大一出生就没了,老二好歹养到了两岁,老三倒是养活了,如今也生儿育女了。
老四这个倒霉蛋如今也不知死活,眼前这位瘦小的大概是老六。
因为老五是个公主,自小体弱多病,极少出来见风。
这么一算,宁桃发现,皇室子孙并不兴旺,往上数貌似也是如此,怪不得皇帝与福王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这么好。
也怪不得康郡王能养成这种输不起的性格,只怪他们家孩子少,没有竞争意识。
来了一个康郡王,又来了一个六皇子。
皇帝刚要说你们两人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去对面,结果康郡王头也不抬道:“六皇弟去三皇兄那边吧,我要与皇伯父一组。”
说完,缓缓扭头看了宁桃一眼。
那眼睛太小,宁桃远远只瞧见一条缝,四目相对,宁桃微微一笑。
刚才他还担心把老皇帝给伤着,现在有人来送人头,他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六皇子倒是无所谓,只要带他玩儿哪边都行。
而且他更喜欢温和的三皇兄。
人员分配好,惠公公手里的小铜锣就敲了起来。
宁桃这边六皇子一加入,三皇子便摸摸弟弟的头:“一会盯住咱爹知道吗?”
六皇子用力点头。
好么,这阵仗有点意思了。
皇帝祖孙三代,都在耍心眼,子盯父,父盯子。
而宁少源和福王两人都在守球门,就剩双方的儿子在场上厮杀了。
宁桃冲着小个子的康郡王一扬下巴,脚下一恍,球就滚了出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下子开了大半场,直逼球门。
福王吓得一个哆嗦,挺着大肚子就上前走拦。
宁桃个头高腿长,趁着康郡王转身之际,一个健步从他的身边窜了过去,那边的皇帝和小皇孙还没反应过来,六皇子和三皇子就拦了上去。
宁桃像一阵风一样,跑过半场,连过三人,最后在球落地之前,大脚一开球稳稳地进了球门。
众人:“……”
“你你耍诈!”康郡王第一个反应过来。
气得指着宁桃的鼻子就要骂。
宁桃笑道:“哪里瞧出来的?众人都瞧出来,我这球进得一点都不犯规。”
他一没过界,二没犯规,三没越位,怎么就不行了?
皇帝见侄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得,咳了两声道:“这球算二毛进了。”
康郡王虽然不服,但是皇帝都发表了意见,他也不能怎么样。
接下来的比赛,他就跟苍蝇一样,粘得宁桃寸步难行。
自己进不去,也不让宁桃他们对进,所以上半场结束,还是开场宁桃的一个球。
到了下半场,宁桃原以为康郡王还会粘他,岂知,他体力不支了,再加上宁桃个子上有优势,轻轻松松就把人给甩开了。
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宁桃这边还特意放了点水。
最后比分也不至于太难看。
5:2。
一个球是皇帝进的,一个是小皇孙进的。
而宁桃这边,除了宁少源,剩下三人都进了,宁桃梅开三度。
为了气康郡王,还得瑟的甩了一个头球。
差点把对方气到吐血。
下场后,个个都是满身大汗的,皇帝让宁桃跟着三皇子一道去洗漱一下,顺便换身干净的衣裳。
宁桃想着,这皇帝估计是怕他们一身的汗臭味把他给熏着了。
谢了恩,这才跟着三皇子一道退了下去。
三皇子趁着没人的时候,拉了宁桃一把道:“你和康康的仇看起来结得挺大的呀?”
宁桃不置可否,“哪有什么仇,我这是第二次与他见面。”
三皇子兴趣更大,“那他为何对你?”
情有独钟?
宁桃耸耸肩,“可能同行是冤家吧,毕竟他一直被称为算学小天才,结果,我一来就抢了他的风头,大概,可能,因此看我不顺眼。”
三皇子弯了弯嘴角,突然道:“上次青凝从我这儿缠磨走了一块寿山石,我听人说是想要送给你,可有此事?”
宁桃也没瞒着。
听到石头他又还回去了。
原因是自己没有同等价值的礼物回去。
三皇子一口老血差点给喷了。
“你可知道,那块寿山石康康想了多长时间吗?”
宁桃震惊:“但是那石头与我也没关系呀。”
关键是石头不在他手里。
就算是恨他也恨不在点上。
三皇子被噎得直伸脖子,拍了拍宁桃的肩道:“我是听说有些人呀,在某些方面得天独厚,在某些方面,就会迟钝许多,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宁桃却隐隐有些懂了。
恍然道:“是不是康郡王喜欢史姑娘,所以误会什么了……”
好么。
迟钝好了一半儿。
三皇子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于是话锋一转道:“我听说你与秦六郎的关系极好,本来长天书院还请不到他过来,主要是因为刘泊答应让你来做交换,他才来的。”
信息量有点大呀。
宁桃道:“还有这回事吗?我以为是秦先生要过来,所以顺带把我带上了。”
三皇子已经不想跟他聊天了。
索性给他挑起了衣裳。
宁桃身量比他高些,但是少年的单薄与瘦弱还是有的。
所以,穿三皇子的衣裳倒是不违和。
三皇子瞧见他穿着还挺合身,索性让人又包了两套给他。
宁桃不好意思道:“哪有吃了还兜着走的道理。”
“那你是喜欢穿你爹的衣裳了?”
宁桃窘,“您也瞧出来了。”
“那花纹样式,可不就是你爹那个年纪常穿的吗?”
宁桃:“……”
原来众人都知道了啊。
所以,皇帝让他来换衣裳大概极有可能,是觉得他穿得太辣眼睛。
宁桃他们没有康康速度快。
过去的时候,康康正站在书房里告状。
“皇伯父,您瞧见了吗?他多嚣张呀,当着您的面儿,都这般欺负我……”
皇帝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福王道:“康康别乱说,人家宁二公子,可没欺负你。”
康康不服气,“怎么就没有了,连敏儿都进球了,唯独我没有,这不就说明他区别对待吗?”
宁桃卧槽了一句。
这货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双商都不高。
他们故意放水这事,大家都只当看破不说破好吧。
你这让皇帝的脸往哪儿搁?
更可怕的是,这货居然想让他放水给他?
艾呀妈呀,这数术小天才,怕是水分更大吧!
福王拉了他一把,“别胡说,敏那儿是运气好。”
“行了。”皇帝抬头目光凿凿地看向康康,“这么说,你是想吃搓来之食了?”
康康微微一愣,对上皇帝的眼睛,立马垂头不语了。
是那个宁桃太狡猾,仗着自己长得高,身体壮,把他压得死死的,其实平时他很有优势。
皇帝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老四,康康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朕记得咱们这么大的时候,都有王妃了。”
福王忙道:“皇嫂正与母后帮忙寻摸着呢。”
“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福王生怕儿子说错话,跟他使了个眼色,这才道:“选了几家,正想着过几日御花园的花开了,母后把人请进宫里来,到时候若是皇兄也有时间,不如一起给他定个吧。”
皇帝道:“朕就不去了,朕听说陈国公家的小孙女就不错,年纪也正好相当,你们不如到时候把她也请来一起瞧瞧。”
一听陈家的,康康眼睛立马就瞪了起来。
刚要开口,他爹一把捂住他的嘴道:“臣弟记下了,臣弟这就去与皇嫂与母后说去。”
宁桃没想到,他和三皇子还有他爹听了这么一出。
听到脚步声,想退都退不了地方了。
惠公公指了指窗户。
三人立马挪了过去,待福王和儿子急吼吼出来时,也没往这边瞧。
宁桃隐隐听到康康气极败坏道:“爹,你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陈英长得那幅样子,你居然还答应皇伯父……”
福王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能别说话吗?”
“不能!若是皇伯父让我娶陈英,我恨愿去死。”
福王被气了个倒仰,一巴掌呼了上去。
康康被打得脸都白了,最后一咬牙恨恨地跑了……
宁桃他们见福王出了门,估摸着里头的皇帝气也快消了,这才随着惠公公到了里间。
皇帝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宁桃。
宁桃被他看得莫名奇妙。
其实,今日宣他入宫就有些奇怪。
再到后来,一口一个二毛,好像自小看着他长大似的。
现在又这样看他。
宁桃被看他头皮发麻,总觉得皇帝要给侄子报仇似的。
“什么时候过来的?”
皇帝抿了口茶,缓缓开口。
三皇子道:“过来有一会了。”
“所以,朕与你皇叔的话,你们是全听到了。”
三人齐刷刷地垂下头。
皇帝道:“那二毛且说说,你今日为什么给朕与敏儿放水,却不肯让康康也进一球,这样不是更好,谁也不得罪?”
宁桃深吸了口气道:“蹴鞠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活跃身心,哪有什么放不放水一说,大家今日玩得开心最重要了。”
“至于为什么郡王没有进球,草民只能说,机会人人都有,只是郡王没把握住。”
“就像您说的,郡王天之骄子,自有一种傲气,怎么会食搓来之食?所以,就算是草民想给他放水,他也会视而不见不是吗?”
“更何况,越是骄傲的人,想的便越多,指不定真正的机会,他却认为是草民给他放水,故意让他进球,他自然会不屑一顾。”
所以说,皇帝和小皇孙能进球,那是因为两人把握住了进会嘛。
球场上的机会,那是稍纵即逝的。
跟他放水不放水有什么关系,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宁少源生怕他说错什么话。
吓得后背都湿了,结果悄咪咪地抬头,见皇帝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朕能进球与你并无什么关系?”
“草民不瞒您说,小皇孙的球还真是我与三皇子一道让的。”
三皇子苦笑道:“这不是儿臣心疼敏儿吗?眼瞧着儿子跑得满头大汗,都快急哭了,总不能跟一个孩子死克吧,您不是也心疼儿子,放了儿子一马,让儿子也出了一回风头吗?”
宁桃从宫里出来。
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真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啊。
宁少源带着儿子离开。
皇帝也拉着自家儿子一道把先前与福王没下完的棋给走完。
三皇子走了几步之后,小心翼翼道:“父皇,儿臣有一事须得向您秉报。”
皇帝眼皮都没掀,只哼了一声,目光依旧在棋盘上。
三皇子道:“敏儿不是一直对算学感兴趣吗?今日儿臣刚好在宫门口碰见宁大人,便与他商量了一下,以后休沐日,让二公子抽出半天时间教教敏儿。”
“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吧。”
三皇子心头一喜:“多谢父皇。”
“谢朕做什么,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教,应该心里有谱。”
皇帝顿了顿又道:“看好康康,别给我惹事。”
三皇子秒懂。
虽然有些好奇,他爹怎么对宁桃这么关注。
可又不敢问出口,陪老爹下完棋,他儿子和弟弟一起玩回来了,陪他爹用过晚膳,父子两人才手牵手回去了。
小皇孙和六皇子挥挥手,表示下次还要一起踢球。
六皇子道:“嗯,下次我还要和三哥还有宁公子一组。”
小皇子一听这个就不干了,“那不行,我要跟我爹还有宁公子一组。”
站在窗前看儿子和孙子告别的皇帝,听着听着突然被嫌弃了。
脸一黑道:“下次你们都跟我一组。”
两人:“……”
宁桃今日早上陪着小伙伴逛了半天的街,下午又陪着老爹进宫一趟。
这一趟不止心累,还身累。
一上车就有点昏昏欲睡,宁少源推了他一下,“有什么感受?”
宁桃哼哼道,瞌睡的。
话音一落,他就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爹问他是进宫的感受。
宁桃想了想道:“圣上人还蛮和蔼,皇子和皇孙们也还不错。”
当然这都是表面现象,所以,宁桃目光一沉,低声道:“私以为伴君如伴虎,先前还听人说圣上多喜欢康郡王,多宠着他,今日却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
陈国公家的小孙女,明显福王一家都没这个意思,结果就因为皇帝一句话,福王只能照单全收了。
如果不出意外,陈姑娘怕是要与康康很快就官宣了吧。
自己的亲兄弟都这般,更别说宁少源两人了。
宁少源这个守门员,因为皇帝和小皇孙进的两球,着实自己把自己摔得不轻。
他哪敢真拦着呀,还得表现出自己判断失误来,你演技差点,人家就瞧出来了。
你得打出自己的实力,又输得让人心服口服,简直太要命了。
刚才换衣裳时,手肘和膝盖都破皮了,现在只要一动,就滋滋的疼。
上车时还是宁桃和宁少海两人给扶着上来的,如今只能把腿给伸直了,让宁桃给他先擦点药酒,以够回去后,血沾到衣裳上,到时候脱衣裳时更惨。
宁少源叹息道:“明白就好。”
宁桃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心累道:“其实我不太想给小皇孙讲学。”
他时间这么紧,每次休沐还得花半天时间教一个毛孩子。
虽然这个毛孩子将来可能那啥。
但是他还是不太乐意。
宁少源白了他一眼,“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给小皇孙当老师呢。”
宁桃:“让给你,你去!”
宁少源一巴掌就要呼上去,这孩子太皮了。
父子两人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王氏派人在门口守着,一见马车回来了,立马回去报。
宁桃在车上睡了大半路,起来时还有点懵,宁少源还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喊了一句:“呼撸呼撸毛……”
宁桃把他的手拍开,无语道:“我已经醒了。”
只是在思考一会吃什么。
宁少源抽了他一记,“赶紧扶你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