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一共是两场。
早上一场数术, 下午另一场只做诗词和文章。
两张卷子分得很清楚,宁桃早上把下午的试卷写完,直接由李先生交给了刘泊。
而宁桃则被李先生拎去与书院的先生一道吃饭去了。
午饭过后, 宁桃去刘泊那儿看他答得如何。
刘泊道:“字比以前漂亮了,文章的立意与典故用得极好,只是诗词方面还是比较弱了一些。”
宁桃明白。
写诗这种事情好像真是需要天赋的,饶是把《声律启蒙》倒背如流,他也只能将对韵的字眼对上, 想要写得有意境和灵气, 说实话还是差一些。
俗话说的脑子里面没空间感。
李先生见宁桃一幅愣愣的样子,笑着拍了他一记道:“傻小子, 这么高的评价你还不高兴吗?我这么跟你说吧,就你现在的成绩, 若是参加秋闱,不说榜首, 起码前几名那是没问题的。”
宁桃被他说得更晕了。
就他这情况, 跟牛子渊和赵子行差了十万八千里。
刘泊把他的卷子还给他道:“你自己瞧瞧, 我早上让你两位师兄也各写了份。”
一共三份卷子。
宁桃仔细一瞧,两人的文章评分还比他低一些, 不过刘二的诗词功力一向不错,刘大虽弱些, 但也中规中举,所以三人的成绩综合起来,倒是不相上下。
一旁的刘大微微笑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李先生这么说了吧。”
刘大去年秋闱的成绩在第九名,刘二也是上榜了的。
这么看来, 他倒还真是能够去参加乡试了。
宁桃的自信心突然就增加了不少, 如果他再去长天书院学习一年, 乡试应该不成问题了。
宁桃下午就没去监考,而是与几位数术先生一起批改了大家的数术试卷,到了晚饭时差不多已经批改完成了。
大部分人错的都是理不清题目。
像后面的应用题和几何题错的是最多的。
宁林几人的成绩都在八十分左右,牛子渊的成绩最好,只错了一道大题,其余的都正确。
总得来说,宁桃经常一起玩的几个小伙伴,成绩都还不错。
早上故意来刺宁桃的宇成绩不中不下,刚好在及格线上,这几日书院一直有一个传言,说是因为宁桃是秦先生的得意门生。
平时把秦先生巴结好了,自然秦先生去长天书院这一趟要带上他的。
今日,传言不攻自破。
宁桃这份数术卷子,中午吃完饭,就被秦先生贴在了最显眼的告示栏里。
为了怕有人眼神不好瞧不清楚,还特意让人抄了一份放大版的,答案与步骤清晰可见,并且让他们对照公示栏的卷子来理清自己错在哪里。
待成绩公布之后,原先非议宁桃的声音一下子便消失了。
小武开心得几乎飞起。
乐哈哈道:“俺就知道,公子最厉害了。”
宁桃头也不抬道:“所以,以后遇到像刘公子那样的人,咱们先不要理他,人贱自有天收。”
小武点头。
把大牛前几日留下的账本让宁桃过目。
宁桃随意翻了一遍,起初的几页还没什么问题,但是从七八月份开始,他们的收入却是翻了两三倍。
尤其是京都那边的销量一下子猛增。
宁桃道:“有细账吗?”
“有。”小武递给他另外两本,这一瞧才发现,在东临府这边卖不动的虾酱这些,倒是在京都卖得极好。
还有今年范二提意的,可以把蘑菇做成蘑菇酱,辣椒酱,笋也不止是用来做笋干。
这么一来,从九月开始,第一批试卖开始,销量就增加了不少。
所以,九月、十月,光这四十来天,就赚了去年大半年的钱。
乃至于,自打小武出师之后,大牛到书院的时间真是越来越少了,原先一个月下山四五次,现在一个月上山四五次。
宁桃把账本还给他道:“收好了,年底我要按个给自己分红。”
小武:“……”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第三天测试成绩出来,除了宁桃之外,牛子渊、赵子行、陆一鸣、严瑞四人被选为了交换生。
宁桃一看名字,乐道:“还真是都认识的。”
陆一鸣做为东临府府试的榜首,本来因为没钱的原因,没来书院读书,可成绩出来之后,书院纷纷和府学争取学生。
最后书院这边提供的条件好,他便选了书院。
如此一来,倒是和宁桃给联系上来。
赵子行道:“你先别乐了,你瞧瞧今年这天气,我怕你过些天回乡岁试,冻得哇哇直哭。”
宁桃呸他,“你就得瑟吧,不就是因为你们运气好,过了院试,第二年接着考了乡试嘛,我这时间确实没赶好……”
不过一想,老家那边靠近南边,就算是省府离北边近些,但也不至于像山上这么冷,心态就放平缓了许多。
两人正说着,严瑞和陆一鸣两人连袂而来,严瑞手里提着一只跟烧火棍一样的獐子腿。
他家里穷,饶是现在依旧穿着书院提供的衣裳,外头连个外搭都没有。
宁桃忙把人让进屋里。
小武塞给两人一人一个汤婆子。
严瑞冻得脸都僵了,缓了一会,才道:“你这小书童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小武被他一夸,脸不由的红了起来,细声细气地道了声谢。
转身倒茶去了。
宁桃道:“严师兄今日回家去了?”
严瑞指了指脚边的獐子腿,笑道:“我娘知道我要去京里读书,这都是拖了师弟的福,所以,特意让我把家里的这只獐子腿给带来。”
宁桃一看那么一大只,又硬又黑,嘴角猛抽,“师兄太客气了,不用,我真的不用。”
就算是留下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吃呢。
这东西和他老家那边自己做的有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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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瑞道:“没事,你就拿着吧,我家里还有不少呢。”
“你在书院没法吃,回去交给厨房他们肯定知道。”
陆一鸣也跟着附和:“我家有些远,回去一趟不方便,过些日子,我弟弟上山来给我送棉衣,到时候让师弟们尝尝我们那边的火腿。”
宁桃跟两人聊了一会,才知道严瑞村子里的人靠打猎为生。
陆一鸣老家有条河,村里擅长养殖。
可惜太过偏僻,村里的东西都不怎么卖得出去,也卖不上价格。
两人这次过来,也是候问问宁桃他们收不收这些东西。
宁桃:“……”
我还感动了半天,原来是……
陆一鸣和严瑞两人想找宁桃把村里的山货卖给他,已经盘算了很久了。
可每次都不好开口。
尤其是宁桃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表明自己要参加两年后的秋闱。
秦先生还时不时喊他过去,两人一道解题等等,据说秦家设计的那个江东大桥,目前已经开始建模阶段。
宁桃除了跟秦先生讨论数术之外,还被秦先生带回家与家人一道研究好几日。
现在只要有时间,宁桃就往秦先生那儿跑。
原先每天半个时辰,宁桃帮大家解答数术问题,到了最近,也只能在吃饭时间,偶尔聊上几句了。
就连宁桃自己的笔记,也是从赵子行和牛子渊两人那儿收刮过来的。
他们两人就更不好提了,眼看着快过年了,要是东西再卖不出去,村民的日子只怕是……
所以,两人才趁着这个时间过来感谢宁桃这些日子,给两人补习数术,同时也想让他尝尝獐子腿味道如何?
如果可以,可否收他们村里的山货。
宁桃不懂这个,但是马富贵懂,这货自小在肉铺子里长大。
一看獐子腿这货色,就口水泛滥,啧啧出声道:“两位师兄怎么不找我呀,我马家可是做肉类生意的呀。”
严瑞和陆一鸣两人相视一眼。
而后严瑞不太好意思道:“原先是想着找你们家,但是你们是做熟食的,所以不知道对不对口。”
然而,找宁桃却是百分百分对口。
马富贵知道两人这是随口搪塞的理则,心里多少明白,对方怕是找过他们家铺子,不过家里那边给的价格不合适,或者见他们无依无靠的,故意刁难。
马富贵在心底叹了口气。
宁桃道:“等大牛过两天上山来,我让他与柱子哥过去走一趟。”
“至于价格方面,我也不太懂。”
“我懂,我懂……”
马富贵批着脚下的獐子腿道:“这个起码有三年了,瞧见没外皮都风化了,但是内里的肉质却更鲜更美了,一会咱们来炖个菜,吃个锅子准好吃。”
马富贵侃侃而谈,还顺便给了个价格。
严瑞和陆一鸣两人听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多?”
宁桃也没想到,这东西价格这么贵,他隐约记得上辈子在小视频里面见面,据说一条腿要卖好几百,但是却不知道这东西居然还按年份算。
他老家那边也会为了方便保存,做一些腊肉、腊肠之类的,他家老太太后来年纪上了来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这个都懒得做了,直接用酱油腌制起来。
马富贵想到此,还给宁桃写了一个价目表。
宁桃让小武收起来,随后道:“严师兄,像这样的獐子腿你们家还有多少?”
“大概每家每户都有七八个不止吧!”
马富贵:“……”
平时还说自己穷,敢情是隐形富豪。
十月底,路上的雪一化,大牛就急急忙忙的上了山。
把这一阵的账本又塞给宁桃。
宁桃一看这就有些头痛,本来嘛阿拉伯数字记账就蛮好的,可大牛说什么这样算起来是方便,但是有人偷偷改了账目,咱们也不好瞧出来。
所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汉字。
宁桃翻了一遍,惊奇的发现,这半个月的销量又有所增加。
大牛道:“严公子与陆公子能腾出时间与咱们一道去吗?”
虽然都在东临府,但是具体哪个位置他们还是需要人领路的。
宁桃道:“已经让小武去叫人了,价格方面,我也不懂,这是马师兄写给我的价目标,你瞧瞧可还行?”
马富贵是个人精。
在严瑞和陆一鸣在的时候,给宁桃写的是收购价格。
两人一走,又在另一个本子上,把收购和出售价格都写了一遍。
中间的价格翻了好几倍,而且这还是他们这边的价格,如果要去京都等大城市卖,那这东西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大牛翻了一遍道:“这倒是与范二姑娘给咱们提供的价格差不多。”
他们原先就是觉得腊肉和火腿这些比较贵,他们刚起步,收这些不好卖。
自然老家那边也鲜少有这种东西。
不过自从前段时间,宁桃给他去了信之后,让他帮忙把獐子腿给范二姑娘寄一些过去,看这样的货在京都卖得如何?
不料范二姑娘回信了,说卖得还可以,而且价格相当高。
为什么卖得还可以?
因为以前确实不行,不过自打贵妃去了之后,皇帝又新纳了两个妃子。
是对二八年华的双生姐妹,两人家乡就出产这东西。
皇帝嘛一向都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得,所以说,宠妃喜欢什么,他自然就四处寻什么,这么一来,京都倒是流行了起来。
不过范二的酒楼里却常年都有这种东西供应的。
宁桃如果不她去信,她也会给宁桃来信的,这么一来,算是两人相到一处去了。
大牛知道这事宜早不宜迟,谁知道皇帝能宠爱这对姐妹多长时间呀。
严瑞和陆一鸣一过来,大牛就催着两人赶紧走,到了晚上指不定两人还能返回来。
严瑞:“……”
总感觉买货的比卖货的还要着急。
大牛他们一走,宁桃又被秦先生喊去了秦家。
坐在晃动的马车上,宁桃抱着暖炉,一边和秦先生下棋,一边道往嘴里塞花生米。
秦先生道:“你这也太不尊重我了。”
宁桃想翻白眼,你倒是尊重我呀。
我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结果一到假日,你就跟催魂似的,把人给勾走。
他都怀疑他下次回去,家里人还认不认得他。
他如今已经过了十二岁生日了,按老太太的话说,已经奔十四了,算是个大小伙了。
可不是咋滴,他前几天一觉醒来,声音都哑了。
吓得他还以为自己感冒了,赶紧跑到校医那儿瞧了瞧,大夫说他可能是上火了,多喝水,吃点秋梨膏就好了。
结果这都两瓶快吃完了。
声音依旧……
今天早上吃早饭时,马富贵惊喜道:“桃子,你居然长胡子了。”
宁桃这才知道,他这是开始变声了。
反正他感觉,如果现在他跟他爹隔着一个门说话,他爹铁定是听不出是他来了。
想到此,宁桃就有些悲愤,手脚麻利地把秦先生的炮给吃了。
秦先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给他将军了。
秦先生:“……”
没理由,我数术被你碾压,棋艺也不技不如人,太欺负人了。
先生我不要面子呀。
宁桃也不是第一次来秦先生家。
一见马车过来,就有人迎了上来。
秦先生对来人道:“让人准备火腿蒸饭。”
顺便又报了几道引火腿的菜名,来人听得一脸黑线。
这是要吃火腿宴还是怎么嘀?
宁桃脸色黑了黑,秦先生这人也太记仇了,刚才不就是在车上赢了他五六七八回吗?
至于这么报复他,前些日子说过的,严瑞送他一只獐子腿,但是他不会吃的送命题吗?
说完,秦先生心情极好的带着宁桃往北院而去。
秦家的北院整个都是书房,除了藏书之外,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工作台。
他们家这次被邀请来设计江东大桥,纱盘和模型都在最中间的房间里。
宁桃上辈子学的是设计,因为听说这玩意能赚钱。
就算是不能进国家单位,去个建筑公司也是收入很可观的。
穷惯了的人,就想要一个铁饭碗。
在学习期间他还报了平面设计的课程,没想到,还没靠本职工作赚钱,倒是穿越了。
如今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宁桃跟在秦先生身后,听他和家里的兄弟、侄子们一起讨论。
偶尔也插上几句话。
他来了好几次了,大家已经习惯了,而且宁桃提的意见大家也相对来说都会根据实际情况彩讷。
不知不觉就在书房闷了两个时辰。
来通知吃饭的从下人,到最后秦四和秦五姑娘。
两个小姐妹一道手拉手,也喊了好几声了,众人也只是应了一下,又扭头开始讨论。
秦五索性拉着姐姐一道过来了。
宁桃感觉身边多了两个人,很识趣的往旁边挪了挪。
秦五拉了宁桃衣袖一下,小声道:“宁师兄,你们这什么时候完呢?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我们家老太太如今已经去歇晌了。”
宁桃还真不知道,其实自打第一次有人来喊吃饭了,他肚子就饿了。
结果,一群秦家人愣是谁都不先走,反而非要把这个桥洞是该做多大,承受力多少,过水量够不够,在这里演了七八遍。
还让他帮着算了好几回水撞击桥面的力量。
宁桃按着公式算了好几页纸,最后得出的也只是个大概值。
所以秦大先生觉得桥面可以再加宽一些,桩子可以打得再深一些,江东大桥横跨面比以往的都要长上不少。
这些宁桃能听懂个七七八八。
果然一毕业就穿越的,专业知识还没怎么实用,到了这边又过了十来年,差不多该忘的都忘了,也就是自小打下基础的还记得牢着。
现在听秦家一群大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他还得一边记录,一边思索以前学过的知识,这么一来,秦五的问题一抛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开始埋头在本子上记录了。
秦五和秦四互看一眼。
秦四道:“得,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姐妹手拉手又走了,回到院里,就对人道:“把饭菜再热上吧,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
秦家的女孩就算是不往这方面学,从小耳濡目染的,许多东西,也能瞧出个大概来。
一看书房那一群叔伯兄弟的模样,就知道这顿饭没有一个时辰怕是吃不了。
秦四和秦五两小姐妹回去复命。
老太太气道:“你祖父呢?是不是也在?”
她就知道老头子一带头不走,旁的孩子没一个敢离开的。
就是再饿都得忍着。
秦四不敢接这话。
本来老太爷已经说什么自己金盆洗手了,以后再也不接活,结果一看去年工部送来一份要建江东大桥的文件,他立马就活了起来。
以前说过的话只当是放屁。
老太太提前跟他约法三章,再也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耽搁吃饭了,他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这样糟蹋身体了。
老太爷刚开始还实行的蛮好,结果这阵子开始建模,各种规划也开始动工了,他就把这话完全给忘了。
三太太道:“娘,您别生气,我听三爷说,这两天就差不多定了,所以,他们才会抓紧时间,毕竟江东大桥是爹一辈子的梦想。”
当年他也上折子建议在这片建个大桥。
可偏偏朝廷没银子,这事就一压再压,如今老爷子告老还乡了,反而这两年朝廷有钱了,这事便提上了议程。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那那位宁二公子在做什么?”
秦四笑道:“拿了个小本子,看他记得还挺清楚,而且叔伯他们说的东西,他也能听懂,还真是难得。”
比起她那个只是花架子长着一幅好皮囊的大姐夫,祖传木匠,父亲在工部任职的二姐夫,可要强太多了。
就连一向眼高于顶,认为自己不输给家里几位兄弟的三姐,都对他刮目相看。
可惜宁桃年纪太小,跟三姐不太搭。
三太太笑道:“这还真像你六叔,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作笔记。”
秦五吐了下舌头,调皮道:“谁叫他是六叔的学生呢?”
宁桃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家的女眷给议论了一个多时辰。
众人一致认为,他比秦先生的儿子还像秦先生。
所以,从书房出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宁桃,跟着秦先生在进饭厅之前,秦四和秦五先拦住他道:“宁师兄你刚才记得笔记,能否借我瞧瞧。”
宁桃把笔记递给她,两个小姑娘又手拉手走了。
宁桃终于吃到了火腿饭。
炖火腿、火腿汤,甚至还有火腿炒菜,等等一桌子的菜全是用火腿做的。
秦先生道:“尝尝吧,这是我家存了三年的老火腿了,再不吃就快包浆了。”
宁桃:“……”
火腿还能包浆?
见他傻里傻气地瞪着一双眼睛,秦大老爷笑道:“别听你们秦先生胡说,你尝尝,其实这个火腿沾酱汁也蛮好吃的。”
这个宁桃知道,那条獐子腿也是三年的火腿。
马富贵告诉他,已经可以生吃了,他们几个也没什么别的烹饪的本事,就用刀切成小薄片,再沾点酱油、辣子油什么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大半个火腿,生生这样给吃光了。
所以,今日秦先生才特意向他炫耀了一番——火腿的N种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