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回乡去了。
宁桃就剩下自己一个人。
宁林去考试, 宁少源这次没跟别的家长一样蹲在亭子里吃瓜聊天。
让柱子帮宁桃把东西放好,再让宁桃赶紧去上课。
东桂则是自己先把宁林的住处给收拾好,宁少源跑去跟刘泊套近乎去了。
刘三知道宁桃回书院了, 一溜烟的跑过来,接过他收里的东西,边走边往里摸吃的,乐哈哈道:“桃子,你真好。”
“桃子, 你不知道, 这些日子你不在,可想死我了!”
自打被宁桃打败后, 他就再也不玩象棋了。
开始喜欢上了扑克牌,可惜宁桃走后, 没人跟他玩,他寂寞的都瘦了两斤。
宁桃道:“我也挺想你们的。”
在家这段时间, 整个新州城都戒严, 成日心惊胆颤的。
依老董的伤事, 他能猜出来,逃跑的刺客是有多牛逼, 这要是走投无路,见人就下手, 这才叫玩完呢。
也亏得刺客死了几个,抓了几个。
如今被三皇子和鲁公公押着进京了。
不过宁少源对外说的是刺客,然而,依他上次去看他们找的东西, 这根本不是刺客能插手的事。
整件事情细思极恐。
所以, 这段时间, 宁桃还是盼着能快些来书院的。
“那晚上一起呀?”
刘三笑的十分猥琐。
宁桃忙摇头:“不了,我哥这不是来了吗?我要是再只顾着玩儿,他到时候再跟我爹告上我一状,我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宁桃说完,在心底默默地跟宁林道了个歉。
岂知,刘三一听这话,深有同感地喊道:“可不是,有哥哥就是不好,他们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家才一个哥哥,我家两个呢……”
好家伙,话题一开个头,瞬间成了吐槽哥哥大会了。
宁桃赶上了最后一节课。
刚好是秦先生的数术课,双方一见面秦先生那张绷得直直的脸,立马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还未走到讲台上,大声道:“宁桃,午膳后来我院里找我。”
宁桃心头一凛。
都这么久了,秦先生还记得他,真是喜大普奔呀!
秦先生不担心宁桃这些天落下课程。
反正他最近讲的,宁桃都能清清松松解答出来,有时候方法比他自己想的还要简单点儿。
所以,秦先生很没负担地继续讲新课。
下课后,马富贵立马凑了过来,搓着手道:“桃子,桃子,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宁桃把他带的东西数了一遍。
马富贵口水差点流出来。
本来八月十五书院是可以放一天假的,可偏偏新州那边出事了,做为府城的东临府这边一点都不敢放松。
守城的兵士,分成几拔日夜坚守。
还有一部分,去新州那边支援去了,据说这次还有巡府那边的人马出动。
这些也不知道真假,总之,在书院已然成了不成文的秘密,再加上宁桃请了三天的假,可到了今日才归来。
这正印证了,新州封城一事。
马富贵一边担心自己的零嘴没着落,一边又担心好朋友的安危。
竟然生生在脸上长了几颗痘。
书院里还私下开了一个赌局,如果八月十五放假,那么新州出事,完全是谣言。
如果,八月十五不放假……
昨天,也就是八月十五,本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书院单方面宣传不放了。
倒是让学生们一起做了月饼,开了个诗会,还进行了一些才艺表演。
马富贵给宁桃留了几个自己亲手打的月饼。
神秘兮兮道:“你猜,我做的是什么馅的?”
杨柳县属于南边,是以,老太太每年做的月饼都是咸口居多,不过因为宁桃喜欢吃甜口的,老太太也会做一些甜口的。
马富贵家是本地的,但是书院的学生五湖四海的都有。
书院肯定准备的充足,马富贵又是喜欢吃肉的,所以,宁桃嘿嘿一笑,“大肉馅的,对不对!”
“靠啊!”马富贵一激动伸手就拍在了宁桃的肩膀上,“你是怎么猜到的?”
宁桃被他拍得半边身子都沉了沉,呲牙咧嘴道:“你肯定做你最喜欢吃的,绝对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呜!桃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
“自打咱们两人在一起后,我这心里、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为了你不回书院这事,你瞧瞧哥都瘦了一大圈了……”
宁桃好险没被他恶心吐了。赵子行在一旁只看着两人微微笑。
宁桃忙道:“赵师兄,我也给你带了好吃的。”
赵子行云道:“我也给你留了月饼。”
宁桃只觉得心头一暖,忙道:“谢谢赵师兄。”
赵子行看了好一会,一直没瞧见大牛的身影,以为大牛还在收拾东西呢,可此刻都快到食堂门口了,大牛依旧未出来。
赵子行云奇怪道:“大牛呢?”
“他回乡了,他奶身体不太好,他回去瞧瞧。”
宁桃话音未落,就瞧见柱子从食堂的左侧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二毛公子,可算是找到了你了,大公子已经出来了,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宁桃和小伙伴们挥手告别。
跟着柱子一起往外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宁桃才道:“柱子哥,我哥他卷子答得怎么样?”
“我就瞧了一眼,好像错了两道数术题,先生还说什么,他这方面有点弱,分不清主次什么的,说真的我也不太懂。”
宁桃倒是听懂了。
审不清题,貌似这个问题很常见。
许多人刚开始学的时候,可能并不觉得,而且学习也特别认真,然而,等到了应用题这种拐弯方式特别多的时候,就会晕头转向,成绩一落千丈。
并不是不努力,而是逻辑思维有问题。
宁桃见到宁少源和宁林时,父子两人表情都不太好。
尤其是宁林,眼眶还有点泛红。
冯先生道:“宁大人不必担心,刚开始来书院的很多学生,都和大公子情况差不多,数术方面本来就是咱们书院的强性,题的难度确实比别的地方学的难,大公子只要在书院待上一段时间,成绩定然能上去的。”
宁桃听得直抽嘴角,冯先生怎么像是搞传销的呢!
宁少源笑着和冯先生道了谢,此刻见宁桃乖巧的站在一旁,塞给他一份卷子道:“二毛,这后面的几道数术题,你解一下。”
宁桃:“……”
喊我过来,不是为了一起吃个散伙饭吗?
今日和宁林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位学生。
此刻家长听到宁少源让自家老二来解题,一个个都瞪大眼睛。
宁桃被看得直咽口水,扯了扯嘴角想拒绝,结果,一对上他爹的眼睛,只得蔫蔫地嗯了一声。
东桂早已磨好了磨。
大家将亭子里的桌子让出来。
宁桃先审了两遍题。
比起他们学的一二年级的题目,这算是升了一级,应该是三四年级,或者更往上一点。
审完题,拿笔就刷刷地写了起来。
讲真,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年代?
貌似对于女性也并没有那么苛刻,船支方面,看起来也蛮先进,起码应该到了明朝,或者更晚一丢丢。
然而,时代方向又与大明不太相同。
像怀表这种东西吧,他隐约记得,应该是清朝那时候传入我国的,可目前的夏朝,已经有了……
更别说,他现在用的阿拉伯数字了。
没错,如今的数术题,用的就是阿拉伯数字。
他写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据说,大家把这些数叫作“算筹”,是从邻国传入的。
宁桃压下心里的疑惑,很快将五道题解完,转身递给了冯先生。
冯先首先看的就是答案,一眼便知道,这是全对了,再仔细看了一下步骤,这才摸着山羊胡子笑道:“不错,不错,怪不得致显自你回家后,就寝食难安的,依你如今的岁数,这样的题目解起来不废吹灰之力,就可见平时的知识多的扎实,在数术一方面,又有旁人无法仰望的天赋。”
宁桃老脸一红。
心说,冯先生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能少夸两句吗?
让他一个接受到高等数学的人,欺负一群小孩儿,让人情何以堪么!
宁少源凑近一看。
好么,果然没有任何回笔的迹象。
说明,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余两家的家长,听冯先生夸得这么不要脸,凑过来一瞧,虽然瞧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冯先生见他们都凑过了脑袋。
也就习惯性的把宁桃的方法与大家讲了一遍。
宁林和今日的两位小朋友,也被招到了跟前。
为了照顾小朋友的身高,冯先生把卷子铺在桌面上,一圈的黑脑袋里面传来他慷慨激昂的声音。
宁桃被挤出人群。
听着冯先生以一己之力,压倒性的高吭声音,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这是比自己得了一百分还激动。
宁桃默默地挪到了亭子外,站在一株菊花前。
仔细一瞧,才发现菊花已经长出花苞了,而且过了八月十五。
他一上山,明显感觉天气转凉。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满九周岁了……
再过些日子,他家老太太也整整去逝三年了。
宁林越听冯先生讲题,越发觉得宁桃做得好。
到了此刻,宁林才感觉,并不是宁少源夸大其词,反而是宁少源给他说的时候,还略带含糊,也极有可能,宁少源都不知道宁桃的真实水平。
冯先生一口气说了一刻钟,端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
穿紫衣的家长刚把大胖手伸过去,就缩了回来,那句“那是我的水”,给生生咽了下去。
“其实我跟你们说哦,数术这种东西,你只要学会了,越往后学,你越会觉得其乐无穷,以后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秦先生,如果觉得找先生不方便,还可以找宁桃同学。”
宁桃猛的被点名。
尴尬地回身冲大家微微笑。
他想着,不管旁人找不找他,单是宁林就不会。
冯先生说完,喜滋滋地和大家告别。
让人领着众人去书院的食堂用膳,临到宁桃跟前时,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听说你还不会围棋,有时间我教你。”
宁桃一噎。
您大可不必对我如此热情。
有限的休息时间,被秦先生瓜分,再被您瓜分,我的小日子可啥过呀!
冯先生走后,其他人又把宁少源围在中间。
一水的夸了起来。
什么教子有方,什么虎父无犬子等等,夸得宁少源老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好家伙,他咋不知道,他家老二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还是说?这孩子本身的真有很有天分?
刚才宁林进去的时候,他特意找了下刘泊了解下宁桃在书院的情况。
孩子年纪小,又贫玩好动,他生怕给刘家添麻烦,岂知,刘泊一见他就把宁桃给夸了。
刘夫人更是不吝啬对宁桃的喜欢。
所以,刘泊又借机,聊了一下两家关于孩子的亲事问题。
刘家的意思,宁香翻过年就十四了,而刘大翻过年也快十七了,两人的年纪正当时,再说了,如今也只不过是把亲事先定了。
待过两年刘大中了举人,再成亲。
即是对女方的看重,也是想让女方多在家里待两年。
有个年轻的举人女婿,怎么说也比秀才好听不是吗?
宁少源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总算是心不在焉地应付完了两家人。
一群人这才在专人的带领下去书院食堂。
好些天在书院吃饭,宁桃突然觉得还蛮好吃的。
宁林吃的时候就有点受不了,一个劲的吸溜,菜没吃多少,水灌下去了好几碗。
宁少源道:“平时让你多吃些麻辣的东西,你就是不吃,现在可好,以后你要好几年都在这里学习生活呢,你若是再吃不下去这里的饭,我瞧着你……”
算了,他说不下去了。
再说这就得动手了,他家老大自小就挑食。
主要还是因为宁林是长子,宁桃不在身边,王氏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而他自己又觉得长子就该,得,说来说去,都是他们给惯的。
宁林本来就辣得受不了,心口火辣辣的痛,再被他爹一逼逼,眼泪就落了下来。
宁少源气得别过脸。
一扭头,好家伙老二吃得满嘴流油。
嘴巴辣红了一圈不说,这小子还乐哈哈的把里面的辣椒籽都给挑着往嘴里塞,见宁少源瞧他,嘻嘻笑道:“爹,怎么样?我们书院的饭菜味道还可以吧。”
想到宁林不吃辣,可今日他们过来太晚了,清淡的早就让人抢完了。
于是,又补充道:“大哥这一顿先将就一下,下午早些让东桂过来打饭就行了,清淡的在那边……”
宁少源回去的时候,拎着宁桃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
“你哥内性又不怎么爱说话,你平时没事多跟他亲近亲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是吗?”
宁桃还想补充一句——亲兄弟,明算账。
可估摸着得挨揍,于是点头道:“放心吧,我这个人一向心大。”
“能吞天地。”
“啪!”宁少源黑着脸敲了他一记,“这种糊话也敢说,你给我注意些,祸从口出。”
宁桃明白,讪讪道:“时候不早了,您快些回去吧,衙里不是还有好些了吗?”
他在家这段时间,也知道他爹的日子不好过。
这次跟着三皇子还有惠公公,办上面的事,确实办完了。
然而,新州的事,他还没真正接手,据说原先那位动用了大关系,想把自己弄上知州这个位置,甚至还花了不少的钱。
可惜宁少源给抢了这个差事。
于是,表面上给宁少源干啥啥的,实际上一点都不走心。
当时三皇子和惠公公还在。
宁少源与他里外分明,如今要回去接手新州了,这日子怕是有得缠了。
宁少源叹了口气,“我的事你别管,你可记得我得话,你哥他这个人……”
又来了,又来了!
宁桃明显有些不耐烦。
动不动就在他跟前说宁林,可为什么不在宁林面前说说他的容易。
宁桃可能表情不太对,宁少源话锋一转,笑道:“好小子,敢跟你爹甩脸子了。”
说着手就要往他的头上落,不料宁桃一偏头给躲了过去。
宁桃不置可否。
您要是公平公正的,把两人放在同一个位置。
他哪来的脸子,他又不是真小孩子儿,什么都不懂,正因为上辈子什么都缺,这辈子格外珍惜。
一家人刚到一起时,他努力与每个人打好关系。
掏心掏肺的对谁都好,可谁知道,一场球赛,宁林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尾巴露出来啦!
说实话,他也不求真的像对宁林和宁棋那样对他,起码你批评的时候,也能做个表面公平吧……
“你以为,我没说你哥?”
宁少源把他拉到跟前,一边轻轻扯着他的耳朵,一边道:“你那天从我那里出去,不是瞧见他了吗?那天我说了他半个时辰呢,我也不是单说你对不对。”
宁桃真想呵呵他两口。
不过忍住了。
木着脸点了点头道:“那我回去了,下午还得上课。”
宁少源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下山去了。
宁桃习惯性地回去时,把旁边的大牛喊上,这一抬头,好么,宁林和东桂还站在那里。
双方一对眼,宁桃扯了下嘴角道:“回去吧,快上课了。”
宁林点头,在宁桃经过他身边时,开口道:“今日都夸你数术好,有天分……”
宁桃扭头看着他,可等了半天,宁林居然害羞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拧着手指头,吭吭叽叽,像个受气小媳妇,“我听冯先生的意思,你与教数术的秦先生关系极好,所以,我想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你吧。”
“哈……”
宁桃一时没明白。
“我以为,你就是在车里哄爹开心呢!”
什么兄弟和睦,两人之间,貌似上次在船上出事后,就再也不存在了。
这塑料兄弟情也是够够的了。
宁林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二毛,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
宁桃似懂非懂。
却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
一个人要憎恨的,也就是憎恨与他水平差不多,甚至比他差,但是偶尔走了狗屎运,又比他强了的人。
然而,在面对真正的强者时,什么恩怨情仇,都化成了崇拜、仰望。
宁桃不止望宁林佩服他什么,他只觉得,既然对方乐意和平相处,那就试试呗。
这年头,谁怕谁真心呀。
宁林比宁桃高了一级。
院子也相对离得远一些,在半道的时候,与前来上课的马富贵和赵子行一行人碰了个正着……
宁桃只得跟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位面白发弱的是他哥。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同时介绍了自己的小伙伴给宁林认识。
大家教室虽然不在一起,不过住的却是两个相邻的院子,且宁林与两人年纪也差不多。
于是,赵子行很温和地笑道:“听说桃子大哥今日也来书院了,只是一直未曾见面,幸会幸会。”
宁林笑道:“我听二毛说起过你们,久仰久仰。”
宁桃和马富贵对了一眼。
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嫌弃。
好不容易分道了,马富贵先是长长吐了口气。
小声嘀咕道:“桃子,我以为你大哥与你一样。”
这反差太大,他实在受不了。
宁桃尴尬地抽抽嘴角,“你是嫌弃我?”
“没有,没有!”
宁林给他的感觉,说不上来,一个字——装,二个字——挺装。
尤其是和赵子行两人,你一句幸会,我一句久仰。
哎呀妈呀,武林大会还是啥嘀?
宁桃笑道:“这还差不多。”
赵子行倒是无所谓,他认识的人里面,五花八门的,有像宁桃和马富贵这种不拘小节的,也有像宁林这种,开口之乎者也的。
反正他是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岂知,他刚抿嘴一笑,马富贵突然扭头道:“赵师兄,说真的,你和桃子他哥还挺聊得来的吗?”
赵子行弯弯嘴角,“哥和谁都聊得来!”
“卧槽,你说啥玩意儿?”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们院到了……”
赵子行说完,快步离开了。
马富贵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不已,“真没想到,赵师兄平时人模狗样的,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宁桃:“……”
划重点,人模狗样特有灵魂。
两人边聊边迈过了教室的门槛,甫一进门,就有人喊宁桃的名字,宁桃扭头一瞧,看着有点眼熟。
对方却已经到了他跟前,笑嘻嘻道:“好巧呀,没想到咱们是一个班。”
他一开口,宁桃就想起来了,早上跟宁林一道考试的那个小瘦子好像叫牛子渊。
别看人家个头不高,还挺瘦,然而,已经参加过一次县试了,成绩还算不错,所以来书院的时候,这一项特别的加分。
宁桃原以为他会去宁林那个班,没想到居然跑这儿来了。
“唉,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