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娃生下来后, 一家人开始过上幸福又苦逼的养娃生活。
苏晓蔓叹了一口气,看着睡在旁边吃饱喝足的两个小家伙,的确能感觉到一股幸福的滋味填满心头, 可这两个孩子哭闹起来,耳朵都快给喊聋了。
这兄妹俩简直就是两个乐器兄妹,在爸妈面前表演二重奏呢。
一个哭, 另一个肯定跟着哭;一个哭得响亮, 另一个肯定嚎得更加响亮。
就连苏晓蔓这种听力普通的人, 就觉得耳朵不舒服, 更别提谢明途那双耳朵。
可能是这么多年硬熬出来了,谢明途对这种孩子哭闹声还算适应良好,苏晓蔓观察给孩子换尿布的新手爸爸小途同志,只见他没有任何不耐烦,顶着孩子的哭声, 动作小心和缓地换上了新尿布。
还给抱着在怀里摇了摇。
经过几天的训练,谢明途同志就跟一个考过了驾照的人一样, 拿到了抱孩子证,现在持证上岗抱着哄孩子。
苏晓蔓关心道:“咱们的孩子哭声真响。”
谢明途笑着点了点头。
她揉了下耳朵, “你不觉得吵到耳朵了吗?”
“还行。”谢明途淡定道。
苏晓蔓见他这么淡定无比的模样, 还以为孩子的哭声对他没有影响,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 小途同志已经被逼得说起了胡话:“别哭了……乖,不哭了……”
第二天早上, 苏晓蔓就以昨天晚上谢明途说梦话的事情来打趣他:“你知不知道你昨儿个晚上说梦话了?说什么,乖,别哭了,不哭了, 声音特别绝望无奈,哈哈,是不是被白天带孩子给折磨的?”
听见这话的关震岳也打趣道:“梦见什么了?徒弟早上起来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做什么噩梦呢?”
苏晓蔓嘲笑道:“带小孩的噩梦。”
谢明途幽幽道:“我梦见跟蔓蔓一起带孩子,谁知道换个尿布的功夫,蔓蔓也变成了哭闹的小婴孩,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晓蔓:“……”
“你这个臭狗子,自己做噩梦还给扯上我!!!”
两个孩子出生后,歌舞团的人一起来看她,当然,重点是来看两个小家伙。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这两个小崽子长得太好看了吧!”
“瞧这大眼睛,看得阿姨心都要化了,我想找个人结婚生孩子去。”
……
人类幼崽真是太可爱了,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了几天,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皱皱巴巴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白白嫩嫩,小脸蛋肉乎乎的,又软又好捏。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是一双又大又水润的眼睛,瞳仁很黑,像是反射着光芒的宝石,小嘴粉嘟嘟的,浑身上下冒着甜甜的奶香气。
他们俩不闹的时候,就是两个乖巧的小天使,见到这么多漂亮阿姨,左边瞅瞅,右边瞅瞅,小拳头都握紧了些。
歌舞团的人过来,还给带了不少给孩子的祝福礼,因为东西太多了,还找了两个团里的男演员帮忙拿过来。
小丁她们给苏晓蔓介绍,“咱团里最近新来了个男演员。”
“人很勤奋,舞跳得也不错,只是团长还没考虑好是否留下他。”
一旁的孙依依捂着嘴笑:“但是我们团里的女演员一致要求他留下来。”
苏晓蔓好奇了:“咦,新来的演员啊?是哪一个?”
费舒莹往外面喊了一声:“许言安,来进来,认识认识你晓蔓姐。”
“来了。”外面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十分悦耳。
苏晓蔓猜测这个新来的男演员一定长得不错,要不然小姐妹们也不会表现出这等模样。
一个个跟盘丝洞的女妖精似的。
“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外面的许言安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苏晓蔓的确怔了下,这个新来的男演员长得不算高,比谢明途要矮个十公分左右,他的确生得非常好看。
只不过这种好看,是一直柔和的好看。
如果不看他略微比女生高挑一点的身材,只看他的脸庞,会给人一个特别“柔”的感觉,皮肤更是一种软绵绵的乳白色,有点奶柔肌的调调,腮帮子稍稍有点鼓,瞧着肉肉的。
像是一个长得清秀柔和的小姑娘。
哪怕坐在一群漂亮的舞蹈女演员中,也显得十分有自己的特色。
“小安,快过来,来认识认识你晓蔓姐。”
“晓蔓,这是咱们团里新来的男演员,许言安。”
“长得好看吧!他长得真秀气!”
许言安很是腼腆,他仍然不是很能习惯这种被女人包围的场景,红着脸打了声招呼。
“小安你声音大点啊。”
“要看看孩子吗?”
……
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许言安明显有些无所适从,苏晓蔓见他这样,一会儿觉得他像是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一会儿像是进了女儿国的御弟哥哥。
孙依依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你看咱们这热热闹闹的,像不像是演红楼梦啊?”
这种话她们以前是不敢说的,这会儿倒是敢在私下说说。
最近有些题材,显然是要解禁了。
“我瞧着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一起演一出红楼梦,金陵十二钗。”
“小安肯定是宝玉莫属,这么嫩生生的模样。”
“你呢,你就是凤辣子。”
“谁演林黛玉啊?”
“晓蔓姐。”
苏晓蔓笑了:“我怎么合适?有我这么健气的林黛玉?”
“你这漂亮的小脸蛋正合适,给你画个细细的眉,下巴尖再饿瘦一点点,来,学我这样,蹙个眉,颦颦即是如此了。”
“她这个就是宝钗。”
……
“何止是红楼梦啊,咱们排个西游记都可以,你们看,女妖精都不用愁了。”
“去你的,怎么说话呢?你才是女妖精,你全家都是女妖精,要排西游记,那也是演大闹天宫,咱们都是仙子仙女的。”
“什么嫦娥仙子啊,什么王母娘娘啊……”
“就是缺猴。”
“温白树演呗。”
“话说咱们排个梁祝也不错。”
……
一群姑娘们坐在一起吃茶聊天,思维全都发散的很,一个个想法天马行动,对未来也十分期待,过去形式化的样板戏她们都看腻了,正期待着能有一些新鲜玩意儿。
许言安说了一会儿后,就出去了,他今天跟着一起过来,除了陪女演员们一起来看望苏晓蔓,更是听说了这里住了一位有名的谷大夫。
前些时候给人治好了头疼症。
许言安家里有位老母亲,有着多年的头疼症,到处寻医问药,也没有解决的办法,看着母亲整日疼痛,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得安心,他之所以来首都,也是为了在这里能找到个神医为母亲治病。
许言安把自己母亲的症状说给关震岳听了后,关震岳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把母亲带来,让他亲眼见见。
“好,我这就去准备接我母亲上京。”这会儿许言安差不多已经在北京安顿下来,接母亲上来治病也没什么不妥当的,若是谷大夫治不了,还能求别的大夫。
*
到了孩子的满月,苏晓蔓最愁的便是给孩子取名。
直到现在两孩子也没个名字,包括他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绞尽脑汁,翻遍字典,都没能决定好两人的名字。
姜爷爷:“叫听南,听北吧,小名小北和南南。”
姜奶奶不满意:“这名字听来太简单了,我觉得还是叫司韫和司卿。”
姜爷爷:“你不觉得这几个字笔画太难写了吗?”
姜爷爷以前就很嫌弃自己的名字笔画太多,希望简简单单的最好,小南小北就多好啊。
而姜奶奶就觉得以前自己的名字不够文雅漂亮,两个曾孙子,名字一定得文雅秀气。
姜爷爷和姜奶奶吵了半天,最后说,“孩子是小途和蔓蔓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取吧。”
现在取名的难题落在了他们两个新手爸妈上。
苏晓蔓这个做妈妈的更是个选择困难症,要是不困难,至于到了孩子满月,都没能给两个崽崽们取到一个满意的名字。
她抬眼看谢明途,“孩他爹?给咱娃取名?”
谢明途已经被她的选择困难症给弄怕了,儿女的大名他不敢取,只是帮忙取一下小名,他给了个建议:“儿子叫大福,女儿叫小喜?”
苏晓蔓:“……大福和小喜,我怀疑你是来故意拆我台。”
听起来跟大户人家的管家和丫鬟一样。
谢明途:“那就福寿和喜春。”
苏晓蔓:“救命,我怀疑你是在一本正经逗我笑,你要是真敢给孩子取这名,爷爷奶奶都不能放过你。”
外面的姜爷爷接口道:“怎么?你们夫妻俩想清楚孩子名字了?”
苏晓蔓向姜爷爷告状:“小途他居然要给孩子取名福寿和喜春。”
姜爷爷寻思着:“这名字听着也还好啊……”
外面的姜奶奶接口道:“我觉着也不错,孩子他爸给取的。”
“大俗即大雅。”
苏晓蔓:“!!!!!”亏你们还知道大俗即大雅!
苏晓蔓转过身盯着两个孩子,气鼓鼓了半天,终于拍了板:“我决定了,孩子就叫谢砚和谢瑶,哥哥是小石头,妹妹是瑶瑶。”
姜爷爷、姜奶奶、谢明途三个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决定了。
就这么一个月,他们已经翻烂了字典,翻烂了《诗经》《唐诗三百首》《宋词》……无论是文雅的,还是俗气的,全都找了个遍。
什么文雅一点采薇若曦梓康子健的,苏晓蔓觉得太咬文嚼字了,看着活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她觉得违和;符合这个时代的秀秀翠翠娟娟强军勇军,她觉得过分大众化;清新秀气的南霜含灵景行修明,她又觉得寓意不够好。
……
最后苏晓蔓还是决定让孩子用单字,毕竟以后取名可不能用单字了,趁着这会儿还能用,就给孩子们用单字吧。
名字简简单单的就好。
谢砚和谢瑶。
简单又好写。
姜爷爷咳嗽了一声,他觉得孩子们未来可能并不一定觉得好写。
姜奶奶觉得名字也还行。
谢明途这个当爸爸的干脆直接叫上了,“乖,小瑶瑶。”
他怀里的小家伙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吧。”
孩子满月的时候,谢雅知和姜立民都过来了一趟,给两个小家伙带了金锁和金手镯。
“砚砚和瑶瑶?可真是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我们是爷爷奶奶……”
……
如今还在某军区基层的姜宴堂也知道了苏晓蔓夫妻俩生下一对双胞胎的事。
他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关心这件事,基层的工作很累,他也无暇顾及太多。
姜宴堂只是感慨时光的流逝,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如今竟然已经有了孩子。
“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基层生活……”
经历过一年多的时间,姜宴堂确信这个地方不适合他,可他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整个人陷入了一阵迷茫。
张莉莉执着地给他寄了好几封信,曾经的姜宴堂收到这些信后,他并没有拆开,只因为他不愿意回想起桥心村发生的那些事情。
陷入忙碌的生活中,才能忘记过去。
这会儿得知苏晓蔓夫妻的事情,他才想起张莉莉的信,他心中感慨万千,各种旧事翻滚在心头,他这会儿突然有了勇气把信拆开。
张莉莉最开始在信上说了很多关心和鼓励他的话,后来见他不回信,信上的话多了几分责怪的怨怼,而在最后一封信上,张莉莉说她以后不会再来信了,但是她在信上说起这两年可能会恢复高考,鼓励姜宴堂努力复习,以后考上一个好大学。
……恢复高考?
姜宴堂的心跳慢了一拍,这真的可能吗?
可他心里却有了希冀。
他不想按部就班按照姜父给他设定的路走,如果能参加高考,他更想去读大学,他一定会考上一所首都的大学,这样,他将来才会坦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
到了年底的寒冬腊月,柳淑凤夫妻俩说想要上来看两个外孙,苏晓蔓没让她上来,一是天太冷了,柳淑凤到底上了年纪,不合适冬天出行,再加上首都的冬天这么冷,怕她娘适应不了;二是她的二哥最近也要娶媳妇了,柳淑凤要在家里忙活儿子的婚事。
“等明年夏天,我跟明途带着孩子回去看你们。”
“行,那也行。”
“爸妈还想上首都来看你们呢。”
“那也行啊,我和明途带着孩子回去接你们。”
“你们过来可以,可别来来回回瞎折腾孩子……”
“孩子的照片再寄几张过来。”
……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天地都变得一片雪白,四处白茫茫的,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冻死人的寒气,姜爷爷跟这边的老大爷学到了双手拢袖子的姿势,把手往袖子里揣,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散步。
谢明途一大早起来扫了雪,两座雪山出现在院子里,跟屋檐底下的大白菜山相互映衬。
看得姜爷爷突然诗兴大发:“啊,下雪啊下雪,把遥远的雪山搬到了我家。”
“我家没有雪山,只有白菜山。”
……
姜奶奶嫌他丢人:“你这是什么诗,亏你好意思说出来。”
姜爷爷摆了摆手,“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最近流行的新体诗,格律自由。”
“我拥有我的作诗自由!”
姜奶奶冷笑三声,不想搭理他,转过身打算回房间里拿二胡,她最近认识了不少蔓蔓歌舞团的人,尤其是那批搞乐器的,姜奶奶很有兴致跟着学民乐。
吹唢呐姜爷爷不让,姜奶奶就说拉二胡,毕竟弹琵琶她肯定是弹不会的,吹笛子更是很难吹响,思来想去,还是拉二胡好。
但是她一般也不在家里练,比较扰民,拉着姜爷爷散步的时候练,每次她练习的时候,姜爷爷都装作不认识她,在旁边老头揣着装路人。
现在天气冷了,不适宜出门,两人就没有再进行过这样的散步运动。
今天见姜爷爷诗性大发,她也跟着不免来了兴致。
姜奶奶不想高歌一首,她只想弹奏一首,姜爷爷连忙拉住了她,“你可别瞎胡来,要是把瑶瑶和小石头吵醒了,看你怎么办。”
一听这话,姜奶奶还真被威胁到了。
她悻悻然地收回了二胡。
姜爷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继续老头揣着跟在她的身后,“老伴啊,咱们一起去炕上坐着呗。”
姜奶奶把二胡放好,跟着他一起进了屋,谢明途和苏晓蔓两人这会儿也带着孩子坐在暖炕上呢。
姜爷爷嫌弃道:“看看这些小年轻,比咱们老年人还怕冷。”
“蔓蔓受不得冷。”
“说的不是蔓蔓,是你。”
“不是说他三姐今天要来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