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营养液一千加更(修文,结尾多了一句话)^……

“夫人, 我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曹得闲年近三十,却已经经历过不少风浪,他自认还是有一番阅历的, 可也不知为何, 在面前这位小了他十岁的夫人面前,竟显得心虚气短起来。

这也多亏花宜姝在曹得闲跟前耿直率真的人设太过成功,以致曹得闲压根没想到花宜姝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还以为自己真有哪里出了错漏才会让花宜姝对他的态度起了变化。

曹得闲脑子飞快地转,可他转了半天, 也没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只好道:“夫人,还请告诉我吧,就是要判我死刑,也须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见他这样,花宜姝便叹了口气, 请他坐下。

曹公公也不矫情,坐下来着急地看着她。

花宜姝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坐在曹公公面前, 眉心微蹙, 仿佛颇为烦恼, “其实你的事,早在前两日我就跟陛下提了。听说你没了职位没了品级,沦为了最下等的杂役, 我就与陛下说,曹公公多年来忠心耿耿伺候陛下,哪怕没有功劳也有个苦劳,这样就被发配了,只怕他会寒心无比。”其实花宜姝压根没提过这事, 她跟李瑜在一起的时间又不多,哪里有空闲提曹公公的事情?这不是明着把李瑜赶走么?再者,由于能听见他的心声,花宜姝心里对李瑜的想法有个大概的估量,知道问也是白问,这才有把握在曹公公面前说起。

岂料曹公公连忙摆手,说道:“不寒心不寒心,奴才哪里敢寒心呐!无论陛下要怎么惩治奴才,只要不是将奴才砍了脑袋,奴才都不寒心。”

花宜姝:……

她心塞了一下,却也对曹公公的想法有了些好奇,“曹公公这样的忠心,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你与陛下,曾经是不是有过些常人难极的情分?”

曹得闲心想夫人还是一贯的心直口快,便道:“忠君爱国是本分。”

见花宜姝明显不信,才道:“说来不怕夫人笑话,我曾经也不过是宫里一个做粗活的洒扫杂役,有一日被宫里其他太监欺负,只因我没钱给他们孝敬,就将我的脑袋生生摁进雪里,那时寒冬腊月的,积雪到我膝盖那么厚,若不是陛下当年路过,又找来人照料我,我不是被闷死,就要被冻死。后来他入主东宫,要招些人伺候,我自告奋勇过去,没想到陛下还记得我。就此给了我十年荣华。所以我那时就发誓,要一辈子忠于陛下,为陛下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花宜姝敏锐地抓到重点,“照公公这么说,当初救下你时,陛下还是位公主?”

曹公公一下僵住,没有说话。

花宜姝便道:“公公,我方才已经说过,陛下并不是因你泄密才将你革职的,陛下若果真介怀别人知道他的过往,早就将我也一并处置了,如何还能留我到现在?”

曹公公面色更加发苦了,“既然不是这个,那……那我是如何得罪了陛下?”

花宜姝心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来问我?糊涂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了十年大太监的?

不过面上却仍是十分耐心,“公公,我已经找人打听过。初二那晚你被发落后,第二日晌午陛下就使人查了你那几日的言行举止,听说是查你有没有指使底下人捧高踩低。”

曹公公忙道:“皇天在上,我可不是那样的势利眼。再说了我能对谁捧高踩低啊!”

花宜姝安抚道:“曹公公的人品,大家自然是有目共睹。不过陛下特意使人查这个,可见陛下当时确实是以为你做了这种无德之事才会发落你。可是曹公公你想啊,既然陛下已经查出来是误会一场,为何还不将你提上来呢?你可是陛下用惯了的人,这些天你不在,张统领等人在陛下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别提多闷了,可是一有人提起你,陛下就生气。”

曹公公听花宜姝这么说,这才是真正慌神了,更要紧的是他压根想不到自个儿做错了什么。

花宜姝见慌得像个无头苍蝇,面上沉吟道:“公公,我想,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这……”曹公公一下闭了嘴。

花宜姝面露苦涩,“曹公公,陛下至今也没有真正碰过我。我也是忠良之后,早已将个人荣宠放在陛下之后,陛下哪怕不喜欢我,我也就认了,只是陛下明明对我有些情意,却始终……我想,如果能知道陛下的过往,才能对症下药啊!”

这正是跟曹公公曾经的想法不谋而合。曹公公犹犹豫豫道:“陛下当真不介怀过往?”

花宜姝心想非但不介怀,他还颇为得意呢!面上则一脸恳切地点头。。

曹公公思来想去,觉得再没有其他办法了,遂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了,末了才道:“那时候宫里情况复杂,我也还未到陛下身边伺候,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见曹公公确实是榨不出更多东西了,花宜姝这才点头,一脸认真道:“听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有了些把握,公公放心,我一定尽力将你捞出来,只是……怕是不能回到曾经的位置了。”

见花宜姝一脸为难,曹公公非但不怨怪,反倒十分感激。花宜姝一脸为难他才认定她是真的会为了自己奔走,她要是大包大揽,曹公公才真是担心呢!

***

曹公公一走,花宜姝就抱起小猫放到了腿上,这小家伙方才就一直在她裙角蹭来蹭去,踢还踢不走,现在已放到腿上,立刻就老实了不说,还嗲嗲地叫了几声。

花宜姝不再搭理它,自顾自思量。

关于李瑜的童年和少年,花宜姝仔细问过安墨,然而一本书篇幅有限,一个男三的童年经历对主线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书里只字未提,只说李瑜是老皇帝唯一的子嗣,老皇帝死后他就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

但是结合今天曹公公告诉她的东西,明显信息量很大。

据曹公公所说,十年前除了李瑜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位皇子,乃是当时盛宠的贵妃所出,而李瑜的生母,当时的皇后,却备受冷落。据说那老皇帝当时还是个痴情种,宠贵妃宠到什么地步呢?贵妃不爱穿鞋,老皇帝怕她伤了脚,就亲自背着她走路,且贵妃的儿子一满月,就被封为太子,而明明月份比较大、还是皇后嫡出的李瑜,却只能小心翼翼地做个公主。

憋不憋屈?一心想做皇后的花宜姝代入那位皇后,觉得简直要憋屈死了。

堂堂皇后被一个妾室骑在脖子上欺负,还要委屈自己嫡出的儿子扮成女儿,这皇后的位置落到她头上简直是掉价。

要是花宜姝当了皇后,有个妾室敢霸着她的男人、欺负她的儿子,还敢抢走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她非得将那贱人的嘴巴抽烂!

不过转念一想,那位窝囊的皇后如今成了太后,也就是她的婆婆,婆婆是个窝囊性子,对她来说岂不是只有好处?

哎呀呀,那她这窝囊性子此时看来还挺顺眼。

花宜姝心里舒坦了,注意力就又落回到李瑜身上。按曹公公的说法,他显然认为那八年的公主生涯对于李瑜是忍辱负重,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往事,要不是花宜姝能听见李瑜的心声,只怕也要被曹公公给误导了。

什么屈辱不屈辱,对于那一段当公主的岁月,李瑜心里分明美得很。他并不觉得小时候做过女人很屈辱,甚至乐在其中的样子。

但是从曹公公的态度可知,李瑜身边的人,甚至包括太后,所有人都觉得那一段过往是不光彩的、是应该封存的,而李瑜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显然也不敢表露他内心真正的渴望。

从他看话本偷偷摸摸,喜欢猫却不敢表现出来就可见一斑。

也难怪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毕竟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些兴趣爱好不像世俗所认可的阳刚之气与帝王风度,若是被人看出,那么他距离他想要成为的明君就更遥远了。

没有人跟李瑜交过心,没有人理解他的渴望,也难怪这人表面静若处子,内心疯如追着兔子撵的鸭子。

好家伙,生生憋了十年,把他给憋坏了吧!

没关系,你毕竟是我心爱的小处子,我花宜姝一定会让你明白什么是肉.身与魂灵的安宁归处,什么是叫你难舍难分的温柔乡……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是小处子来了。她一下站起身,倒把腿上的小猫给忘了,雪里拖枪啪一下摔了个晕头转向,好在地上铺着毯子倒也摔不疼它,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下的铃铛当啷当啷响。很快又走过来蹭她的腿。

花宜姝见她裙子上已经沾了不少白毛,有些嫌弃地拍了拍。

铃铛叮叮响,与此同时一块响起的还有李瑜的心声。

【朕刚刚偷听到安墨说挂铃铛对猫不好,朕要找个机会帮雪儿把铃铛去掉!】

花宜姝心里呵呵,面上却笑盈盈地行了一礼,“拜见陛下。”

她余光瞥到窗外,发现外边晚霞漫天,已近黄昏。

果然好得很,从前不入夜从来不肯来,现在有了心爱的雪儿,将将黄昏就迫不及待来了是吧?

两人落座,侍女摆上香果点心,雪里拖枪还在花宜姝脚边喵喵叫,声音又嗲又媚,从桌面瞥下去,只能看见一根黑色的尾巴来来去去。

李瑜的心声没有再响起,花宜姝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停在小猫附近徘徊。

“这猫铃铛太吵了。”李瑜蹙着眉,话还没说完,花宜姝立刻接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将这猫送走吧!”

李瑜:!!!

【什么?就因为这个你就要送走这么可爱的雪儿,你好狠的心肠!】

花宜姝心想我还想更狠,她笑道:“我今日思来想去,这猫儿既不会抓老鼠,又掉那么毛,如今还吵到了陛下,不如还是……”

李瑜第一次打断她说话,“既然是你心爱之物,花费银钱买来,怎么好说丢就丢。将铃铛去了便罢!”

“可这猫儿凶得很。”花宜姝目光一转,“不如由陛下来给帮它去掉吧!”

李瑜眉心微微一拧。

【啊?啊!真的要交给朕来吗?这……这多不好意思。】

他惊喜得仿佛一下收了份重礼。

花宜姝捧起猫递向他,心想看得见摸不着徒增烦恼,得叫他吃点甜头,这小处子才会锲而不舍地往她这儿跑。

【雪儿雪儿……朕来了!】

李瑜接过了小猫,入手时蓬松柔软的温热触感叫他心神一荡,那张素来板着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点惬意。

然而下一刻,雪里拖枪就在他怀里凄厉地叫了起来,不但叫喊还凶巴巴地扇了李瑜两巴掌。然后腿一蹬就从李瑜怀里蹿了出去。

李瑜:……

李瑜那表情实在有些可怜了,花宜姝开始心疼了,“这小猫怕生,陛下温柔些它就……”

小猫这会儿又蹭到了花宜姝身边,花宜姝顺手掐住它的后颈子拎起来,小猫在她手里乖得不得了,一边喵喵叫一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图去舔花宜姝的手。

花宜姝嫌它口水,再一次把猫拎到李瑜怀里。

“喵!”

小猫再一次凄厉地叫起来,下一刻它又狠狠一蹬,踩着李瑜跳进了花宜姝怀里,脑袋还在花宜姝胸前拱来拱去。

花宜姝无言地看向李瑜。

李瑜看了一眼雪里拖枪,又看一眼花宜姝,再看一眼雪里拖枪,又看一眼花宜姝,片刻后才冷冷道:“这猫果然是个闹腾的。”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朕不相信!朕不相信!】

花宜姝心想这猫就是不喜欢你,你不相信有什么法子呢?

雪儿还在她怀里蹭来蹭去,似乎是觉得安全了,它又开始嗲嗲地叫唤。

【为什么?难道花宜姝身上藏了招猫的药?】

花宜姝眼睛一亮,对对对我身上藏了药,快点,来搜身!

【不,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药,一定是花宜姝天生招猫喜欢,啊,朕好妒忌。】

花宜姝:……

她冷漠地把猫儿从身上推了下去。

小猫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又毫不介意地凑过来继续绕着花宜姝蹭。

【啊啊啊啊啊……】

花宜姝回头看向李瑜,见他目光震惊,心里叫得活像是突然发现老婆和小妾一起滚床单背叛了他一样。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点爽。

李瑜最终没有撸猫成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一走,花宜姝立刻单手把小猫抓了起来,然后将这猫四爪撑开,扒开它厚厚的白毛往下面看。

“哟,果然是只公猫,怪到这么色。”

小猫毫无所觉,睁着一对蓝汪汪的眼睛纯洁地看着她,嘴里还在嗲嗲地叫。

花宜姝心情大好,果然,但凡是个公的,就逃不了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