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采访会, 新闻媒体才反应过来,刚才台上发生的事大家都还没来得及问。
周甜母亲的情况如何,曲仲准备如何治疗……
等大家伙意识到问题想堵人采访时, 工作人员才告知曲仲几人早离开了会场。
去向不明!
***
一辆七座的灰色保姆车里,廖晔云小心避开等在路口的粉丝,一转方向旁拐进了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子。
“甩脱那些狗仔了。”
望着后视镜里撒腿狂奔的八卦记者, 他自豪地冲后座的几人说道:“看吧, 这可是我的强项。”
从两条尾巴增长到满满一车人, 曲仲除了无奈,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
全正明嘿嘿笑着, 领带早不知丢到哪里, 灰色的衬衣也被从裤腰中拉出,早没了会场里成功人士的模样。
离开了那个满是目光的地方,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放松下来。
夏州扯开领结丢到一旁, 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后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再一看同样也只穿白色衬衣的曲仲, 他突然想起会场里的那冷冷一瞥:“你在晚会的时候是在看谁呢?”
“赵简!”极其干脆的答案。
曲仲说完, 在西余惊诧的神色中转头问他:“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拍戏的时候他主动来招呼我的……”西余回想了下三人认识的场景, 还真让他回味出点不同的感觉来。
他口碑之差,在界内是人竟皆知。
没想到这俩人竟然会在拍戏的第一天就主动来招呼他, 甚至提到宠物和一些私下爱好时都能聊到一起。
现在看来,分明是两人事先就了解过他,才能什么话题都能接上。
再想到后来赵简若有若无的试探,他的神色猛地一凛:“难道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他们难道想对你做些什么?”权安澜提出猜测。
曲仲叹气,端平的掌心里赫然出现一张明黄色方块符纸:“不是想, 是已经出手了!”
“什么?”
这话让西余大吃一惊,一把抓过那道符纸满脸不可思议地观察着:“可他全程都没靠近过你啊!”
“我知道了,是在晚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夏州竖起食指, 信誓旦旦:“我那时觉得后背一凉,肯定是那个时候!”
曲仲:“……”
没想到还真让这家伙给感应到了,那一阵冷风的确来自符纸灵力。
金苗属蛇,蛇的灵力都偏寒,所以才会让带了附身符的夏州有所感应。
点头肯定了夏州后,曲仲开口:“使用符咒不一定要有接触,只需要有我的生辰八字即可!”
“那这是什么符?”西余追问。
“血网咒……”
简单的介绍带来极其震撼的效果,除了有些没听懂的全正明,其他人都只觉得寒意爬上后背。
权安澜右手食指夹着这道符咒,冷笑道:“看来这赵家可不光会看风水,杀人也有一套呢……”
“那你没中招吧?”夏州则是担心这个。
一个传承百年的风水世家与曲仲这个“毛头小子”,连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谁强。
“对,曲仲哥你没事吧!”西余也忙问。
“没事!”
“那你就这么放过这小子了?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揍死他。”夏州挥舞拳头,愤愤不平。
“放过他……”曲仲笑。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来的……”
去周家的路程比较远,曲仲闭眼休息前,是这么和几人说道。
至于为什么?
车里的人都知道,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反正大家知道这事还没完就是了。
加之曲仲安定的神色,夏州和卢俊还巴不得把事情闹大更好。
“我说……”全正明突然从副驾驶转过头来,直勾勾看向夏州:“你快跟我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
周家住在北城的西北郊区,就算晚上不堵车,也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
这一路都伴随着夏州兴奋的声音和全正明忽明忽暗的脸度过。
就连开车的廖晔云也因为听到了其中有些没经历过的事,不由得慢慢降低了车速。
车上没人催开快点,路过一处小饭馆时还花一个多小时吃了顿迟来的晚饭。
就这么的,他们很是悠闲的走走停停。
***
与一行人悠闲形成鲜明对比的气氛来自于北城市中心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中式宅子。
宅子被周围鳞次栉比的大厦所包围,真真是闹中取静的最好诠释。
可此时宅子中的人心情都很糟糕。
他们赵家第三代当宝贝宠大的次孙赵简此刻脸色乌青地躺在客厅中间痛苦哀嚎着。
他们找了家庭医生也使用了很多赵家秘术都无济于事,赵简还是龇牙咧嘴地求长辈救他。
“爸,救我,我好痛!”
被赵简喊做爸的中年人刚收回念法术的手势,阴沉着摇了摇头表示:“解不开。”
他能看到赵简体内的符网,可不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消除阵法的收拢。
这道阵法以微不可闻的速速收缩着,赵简的肌肉和内脏都能明显感觉到挤压后产生的疼痛。
虽然眼下还不会死,可耽搁下去迟早会因为内脏血管爆炸而亡。
赵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紧咬着牙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敢动我们赵家的人,找死!”
客厅交椅上一直坐着的年轻人冷漠看着眼前的情况。
直到中年男人低声喊出找死两个字时,他忽地大声冷笑起来:“难道不是赵简先有杀心,别人才反击的吗?我看……”
啪--
年轻人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从侧面挥出。
他身子一歪,脸朝下冲着灰色地砖直直扑到,多亏他用双手挡了一下,才没至于脸直接着地。
避免了脸的伤害,却完全没办法躲开来自肩膀上的一脚。
他一声不吭的承受了这一脚,嘴角的冷笑却越来越大。
毫无知觉的下半身连让他站起来都难,更何况是回击这个名叫“父亲”的人。
赵帆的怒火好似都要在赵青连身上撒出,一名满脸皱纹的女人冲过来抱住了他瘦弱的身体。
他们看着都习惯了这种情况,两母子都默不吭声的忍受着这顿拳打脚踢。
而客厅里的其他人更没有一人站出来制止,众人仿佛都在看好戏一般讽刺地笑着。
直到漆红色的木门被拉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从里面走出,这场单方面的施暴才终于得以消停。
“帆儿,这孩子虽然残疾了,但好歹也是你亲生骨肉,收手吧!”
老者寥寥几句立刻让赵帆停住了手,他不耐烦地朝女人挥手:“还不快把这个孽种带下去。”
谁都没注意,低垂着头的赵青连脸上一抹恨意闪过。
这抹恨意很快被漂浮在空中的一丝灵力所感知到,同时也让在车里一直闭眼休息的曲仲笑意渐升。
一窝歹竹里还出了根好笋!
两母子被帮佣搀扶着走远,厅里老者面色凝重地坐下,伸手往赵简胸口按下。
手刚接触到赵简胸口,老者突然脸色一变,使劲就想收回手。
可越用力,他的手掌越是紧紧贴着赵简胸口,而他能明显感觉到被阵法禁锢在丹田的灵力竟然急速被吸干。
“快,快把简儿掰开。”老者脸色越来越青,所有的生机好似也跟着灵力被吸收而尽。
所有人一拥而上,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赵简搬开。
赵简刚一离开,体内的疼痛也立马跟着消失不见,他疑惑地摸着自己胸口,只觉得体内有股暖流在涌动。
“爸!”
所有人这会都没空注意赵简的情况,他们的父亲赵铭祥在眼前急速的衰老,红光满面的脸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皱纹。
老者也惊恐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飞速老化。
“我的神力!”赵铭祥失神大叫,疯一般地爬到赵简身旁,双手起势就要用法术躲回被吸走的灵力。
“爷爷……啊……爷爷!”赵简痛苦大叫。
赵铭祥癫狂的神色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右手点上赵简脑门后就疯狂开始念起法术。
他能感觉到赵简体内充沛的灵力,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取出。
持续了好一阵的鬼哭狼嚎,赵铭祥才最终不得不放弃再试下去。
如果再吸,赵简恐怕会爆体而亡,更别提什么拿回自己的“神力。”
一把甩开赵简的身体,赵铭祥坐回椅子上,脸已经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简儿!”赵帆忙抱住宝贝儿子,小心地用疗伤符给他治疗。
赵铭祥狠狠闭上眼,压下胸口翻涌而起的恨意。
“这位看来是准备要和我们斗下去了。”
“爸,这是什么意思?”二儿子赵营小心翼翼地问着,余光里的赵简脸色乌青,比刚才的样子看上去还要可怖。
这就是赵家的传统。
什么亲情,什么家人……
在神力面前统统都不堪一提,老爷子恐怕比起孙子还是更在乎他体内的神力。
赵铭祥冷笑着扬手,一道清晰的声音响起:“希望有机会一见!”
声音很年轻,才刚回神的赵简马上听出了声音的这主人。
他惊恐的指着空中,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是曲仲。”
“……”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掀起滔天巨浪,赵铭祥心里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阴影,狠狠地瞪了眼惹祸的赵简后目光中杀意升起。
“得罪了这么厉害的人,坚决不能让他留下。”
“那我们该怎么办?”赵帆也满腔恨意,与赵铭祥的担忧不同,他现在满心都是要将对方打得魂飞魄散的想法。
环顾了一圈古朴低调的宅子,赵铭祥冷笑:“就邀请他上门做客,当我们赵家给他赔罪好了。”
就让他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