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宅对五条先生全体好感度 50。
一切仿佛时光回溯,有雾有再次见到了当初有夏油君在的场合,一向对五条悟挑三拣四的管家女士居然开始为他说好话:“五条先生虽然出身平凡,又没有夏油君优秀,但他深爱着夫人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啊,夫人您也是时候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了,至少为了小少爷着想,他不能没有父亲啊!”
惠:??
正在铲屎的甚尔君:??
无地自容!
小小惠看向有雾有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似乎在无声的控诉为什么我又要换继父这种直击灵魂的问题。
我,我不是,我没有!都是游戏剧情搞的鬼!
离开管家女士,在厨房偶遇厨师大爷,对方也无比感慨道:“五条先生虽然厨艺糟糕,但只要灌注了爱的料理,都是人间美味啊!夫人,您看,这是今天五条先生的修行作品,香蕉苹果派!”
一盘散发着诡异黑气的煤块被端到有雾有面前。
这块黑炭是香蕉苹果派?真正的苹果派会哭的哦!
这种蒙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的超简单料理,五条悟到底是怎么把它们糟蹋成这鬼样子?
有雾有战术性后退,头也不回的逃走。
但是在花房,在球场,在泳池,在各个角落,无数声音都在念叨着五条悟的名字,新的迷人丈夫诞生了!
他们的句式几乎都一模一样!
“虽然五条先生……这样那样……但是这样那样……”
先贬一波再给个甜枣夸夸,笑死,你们才是PUA大师!
时间久了,不仅是五条君,就连有雾有都快被他们洗脑了!
而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不行,她必须要遏制这种可怖的事态发展,再这样下去,白毛丈夫重现当初夏油君的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谁也不知道第四轮会发生什么意外,万一后期人变的更多,那有雾有当场精分都不够分的,只有在前期占据主动权,压住他们的优势,有雾有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是时候将丈夫的死亡计划提前拉上日程了,先解决一个再说,如果能顺势拉下另一个玩家更好。
虽然还没到剧情杀,无法开启逃杀模式,稍微有点棘手,但也不是无破绽可钻。
体力值是玩家无法攻克的一个弱点,只要有雾有好好利用这一点,达成五条二杀指日可待!
有雾有脑内风暴了一波,暂时制定了一个粗浅的计划,或许那天晚上有点疯但是扬言跟她一国的杀手先生可以用一用……
入夜,万籁俱寂,有雾有和小小惠洗漱完毕,180平的卧室温暖如春,有雾有抱着香喷喷的继子窝在床上。
根据儿童书单,有雾有从床头的小书架上抽了一本,母子两人一起读了《查理和巧克力工厂》,妈妈清甜柔缓的声音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五条老师说巧克力吃多了会蛀牙的。”
小小惠脆生生道:“但是五条老师又说,只有小孩子吃才会蛀牙,像他那样的大人是不会蛀牙的。”
惠无意识的告状,“所以五条老师拿走了我今日份糖果和巧克力,说是为我好,代替我蛀牙。”
有雾有:好幼稚。
“妈妈,为什么五条老师要变成妈妈的丈夫?”
作为这个世界唯二知道五条悟上周目故事的人,有雾有揉了揉小小惠的黑发,小孩褪去了最初的软毛,头发稍微硬刺刺的。
“这是世界的秘密,小小惠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好的,妈妈。”
有雾有说完最后一页,侧首轻吻小小惠的头顶,小孩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合拢,肉肉的小短手搭在有雾有的腰间,呼吸平稳。
有雾有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沉睡的男孩陷入柔软的床铺中,雪白的小脸蹭了蹭被子,老母亲内心软的一塌糊涂,人类幼崽真是世界的瑰宝!
真想他永远长不大。
男孩子一旦长成男人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晚安,惠惠。”
有雾有将被子掖好,转身下床,关了灯,只留下床头一点微弱的晕黄色灯光,确定小小惠熟睡后,有雾有离开了卧室。
她如轻烟般穿过幽深的大半个今川宅,来到后院,她向管家女士打听过,禅院甚尔和太宰治两人因为一见面就掐架的缘故,所以并不住在同一间宿舍里。
此时是深夜十点半,夜幕降临,遵循规律的NPC们全部休眠,世界寂静到仿佛停止流动。
夫人纤白的手指晃着一串钥匙,她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马厩旁的宿舍,一股医药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米色的榻榻米上,一个男人半裸着上身背对着有雾有,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躯,长年战斗留下的伤痕,有的很新,还冒着血珠,有刚结痂的疤,有的很旧,被时间消磨只剩下一道淡淡的肉痕。
这是一具写满故事的身体,让人不敢也不能去触摸的故事。
有雾有脸脖子发热,下意识想扭头避嫌,但又觉得这种害羞的行为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瞬间从占据主导权的BOSS变成没有格调的傻白甜!
太怂了,她今晚可是来跟太宰治谈判的!
拿出点气势来啊!作为经历了三任丈夫即将和第四任丈夫奔赴婚姻殿堂的今川友夏,在男人身上应该攒满了丰富经验才对,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区区背影就脸红呢?!
比这种程度更色/情的我都看得多了!!
有雾有内心发出外强中干的呐喊!
有雾有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去观察太宰治的一切,试图找出有利于她的细节。
他的手边放着一瓶药水和一卷绷带,正对面靠在红色木盒子上一只长方形的镜子,有雾有在那面干净的镜子中看到了一汪没有活水的深潭,泛着死气与冰冷的鸢色眼眸,苍白帅气的脸庞,面无表情。
或许,独处时,这家伙才会露出真正的本性吧。
跟那晚在树林中的男人,完全是两副面孔嘛。
她看到了太宰治,太宰治也从镜子中看到了夫人,仿佛鲜活了似的,一点一点碎屑般的笑意浮现在那张面具脸上。
连声线也富有情绪。
“夫人不请自来擅闯房间,是想和我共度良宵吗?”
有雾有默默的将钥匙揣回怀里,直接忽略后半段话,勾起一抹和太宰治如出一辙的笑容:“整个今川宅都是我的,这间房间也是我的,怎么能算不请自来呢?”
有雾有:对,就是这样,完全不要把主导权让给他!
太宰治双手撑在榻榻米上,上半身后仰,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诉说着怨念,“夫人好狠的心,明明已经向夫人表明衷心,却还是将我跟禅院家的疯狗放在一起,我身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哦!”
疯狗?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拿起绷带扔给有雾有,似笑非笑道:“既然夫人来了,不如帮我包扎吧?”
有雾有抱着绷带面对太宰治超有料的上半身陷入了沉默。
不……不行……耍耍嘴炮已经是有雾有的极限吗……
完全不能肢体接触……
察觉到夫人的视线,太宰治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绯红,他忽然摊开身体躺在榻榻米上,一脸的害羞:“啊,我懂了,原来我不小心触发了寝当番吗?虽然有点突然,但是好刺激,来吧!夫人!我可以忍受的!”
什,什么??
太宰治皮肤很白,灯光下仿佛袒露着六块腹肌的白腹鱼,他睫毛颤抖,一副任君采摘的娇羞表情,让有雾有浑身寒颤,胃部极其不适,几乎瞬间就后退好几步,仿佛在躲避传染性极强的瘟疫。
什么主导权,什么怂不怂!在变态面前根本毫无一战之力啊!
“把衣服穿起来!!”
太宰治在地上扭了扭,“不要不要!房间有地暖,穿了衣服反而好热。”
太宰治滚了几圈滚到有雾有脚下,抓住夫人的衣摆扯了扯:“难道夫人深夜来我的房间不是冲我来的吗?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五条君的,毕竟像五条家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完全不像我这种童年孤苦伶仃在街头讨生活的小可怜更会伺候夫人嘛!”
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双黑之一仿佛沉浸在某种狗血的三流小说中无法自拔,“就算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我是加入这个家,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
有雾有:……
啊啊啊!受不了了!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可怜经历这种残忍的事啊!
有雾有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夫人优雅的面容在扭曲的边缘逐渐崩溃,在太宰治试图撒娇时,终于控制不住冲动,将手里的绷带狠狠塞进太宰治喋喋不休的嘴里。
“嘴巴不要就给我捐出去啊!!”
有雾有疯狂摇着太宰治的肩膀,可怜的青花鱼被摇的头晕眼花,“你应该明白我今川宅的武器实力!你的体内那天晚上就已经被植入了装载自爆系统的芯片,不想死就给我好好配合!等你任务成功后,也许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啊混蛋!”
有雾有吐出一口浊气,啊,突然get到当反派的快感了。
果然只有暴力才能解决变态!她之前真是太愚蠢了!能用暴力压制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妥协?
不论你在现实中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业,在游戏里乖乖听话才能获得较好的结局哦。
来自游戏女主角今川友夏?满身BUFF?开挂如喝水?有雾有的忠告。
优雅端庄的夫人一秒切换精分,太宰治惊讶的瞪眼了眼睛,大概是头一次见到来回切换比自己还熟练的同道中人,太宰治顿时来了兴致。
“夫人……”
正想和美貌夫人贴贴的青花鱼,眼前忽然一道黑色的剧情硬塞了进来,彻底隔绝了他与夫人的贴贴。
【恭喜玩家太宰治触发隐藏支线:只有弃暗投明才能获得通往结局的钥匙,顺利站对阵营的我,面对夫人高高在上的命令,我除了听从,只剩下沉默。
夫人的绝密档案(未完成)】
太宰治:哦豁?
没有寝当番,差评哦!
【来自游戏的警告:您并未领取夫人的情人角色卡,请不要抢其他玩家的戏份。】
其他玩家?太宰治始终冷静理智的大脑开始运作,据太宰治所了解。
目前玩家只有他和禅院甚尔,五条悟以及家入硝子,虽然相处短暂,但太宰治已完全看透他们的剧本,他们的任务线清晰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难道还有其他玩家没出现吗?
难道是……
太宰治脑袋上冒出一只金色的灯泡,织甜作?
已经当了一轮的丈夫,结果在第四轮又是如此美妙的身份吗?!
为什么太宰第一次进入游戏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完全不想在游戏里继续和现实一样的工作。
既然是游戏,当然要开启完全不一样的第二人生。
但这种人生似乎和太宰无缘。
太宰治牌柠檬精:好友的运气能不能分我一点?
“以上,就是我要你做的任务,具体时间我到时会及时通知你。对了,尽量避开禅院甚尔。”
毕竟是小小惠的亲生父亲,如果被他发现了什么,跑到惠那边打我小报告怎么办?!
她在继子面前的形象可是相当伟光正的完美母亲!
太宰治在榻榻米上宛如一朵黑漆漆的蘑菇,无形的黑泥几乎蔓延到整个房间,有雾有下意识搓了搓胳膊,好冷啊,地暖坏了吗?
算了,不管他了,我要回去抱儿子睡觉。
有雾有直接绕过地上的黑蘑菇,走出房间。
太宰治:体验感超差哦,超差。
我也好想和织田一样,有美貌的妻子贴贴……
木门一开一合。
深夜的今川宅如同一只沉睡的恶兽,白日里富贵芬芳的庭院,夜晚笼罩在一片阴冷的黑暗中,错综复杂的木质走廊,金色的老式油灯悬在墙壁上提供微弱的亮光。
每八人一队的巡逻保镖,每个人标配冲锋枪和烟雾弹,身穿黑色的作战制服,军用皮靴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令人脊背发寒的咯吱声。
他们转过拐角,迎面遇见了深夜出行的夫人,纯黑色的长发不同于白日端庄优雅的挽起,不加任何束缚的垂在身后,一袭浅色的单层和服,勾勒出曼妙又单薄的身形,只看一眼便立即垂下头颅。
“夫人,夜深露重,如果有未完成的任务尽管交给我们或者管家女士。”
善良的夫人说道:“你们每日换班已经很幸苦了,有些小事我也不怕麻烦,你们继续你们该做的,不用管我。”
保镖们如摩西分海般站在走廊两侧,为夫人让出一条路。
夫人与他们错身离开,身上幽然的冷香远去,逐渐消失在更浓厚的夜色之中。
这时,其中一个保镖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夫人来的方向好像是马厩那边,她深夜去马厩是为了见那两个杀手吗?”
领头的保镖队长冷冷警告他:“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今夜我们都没见过夫人。”
“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