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和宋贤领着几个孩子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宋母看见宋贤,开心道:“小贤啊,今日小月陪我去看了一幢宅子,感觉还不错,先交了一百的定金,明日你能否抽点时间咱们去瞧瞧,要是可以就把宅子定下来,好给你与晓慧安排新房。”
他们这边修房子,马家就可以量屋打家具了。
到了明年便可正式成亲了……
一家人总蹭别人的宅子多不好呀。
宋母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拉着宋贤道:“小贤,要是你外祖和外祖母还在,肯定特别高兴。”
自小疼爱的外孙这么有出息。
不止中了进士,还娶了一个官家的小姐。
宋贤却脑中嗡嗡直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贞见他脸色发白、傻愣傻愣的,伸手拧了他一下。
宋贤吃痛才回过神来,道:“那这个月十五的时候,咱们去庙里给外祖和外祖母点个长明灯吧。”
宋母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瞧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想到这个,我听说五华寺的法师们做法事特别的好,我这几日便去定个日子,到时候给他们做个法事,再点个长明灯,以后我便能三不五时的去五华寺与他们说说话了。”
宋贤除了应几声,别的话也崩不出来。
好在宋母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给儿子娶媳妇上,旁的事情倒没发生。
宋贤借口今日有些累,先回屋休息去了。
宋母拉着沈君月去屋里商量宅子的事情,定好了要怎么翻修等等。
秦贞洗漱好,出了净房就见沈君月站在门口等他。
她手里还提了一壶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秦贞道了声谢,拿起杯子就小小的抿了一口。
就听沈君月道:“我今日也瞧上了一幢宅子,与宋婶瞧的宅子离得不远,到时候你们两人还能一道上下班。”
秦贞心说,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过嘴上,却道:“那这样挺好,咱们还能一道踢球。”
“以后娘他们来了,还能与宋婶一起聊天喝茶,大家都是老乡,还能有个伴。”
说到了宅子,就说到了阮氏他们什么时候来京的事。
秦贞猛然抬头道:“不着急的,我觉得吧咱们宅子其实也不要着急着买。”
万一到时候打起来了,损失就有些大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
沈君月听得直皱眉,这话怎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狐疑道:“我记得刚来时,你还挺着急买宅子的。”
“而且你不买宅子,娘他们来了怎么办?”
就算是沈家父母不来,阮氏也得来吧,总不能一家子人都挤在这个小宅子里。
秦贞还没想好怎么搪塞过去,放在额角不停搓的手突然被她给拉了下来。
双方一对眼,沈君月微微一笑,“阿贞,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毛病,心虚的时候喜欢摸额角。”
秦贞:“……”
沈君月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如今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似笑非笑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沈君月呲他,“没有,你心虚什么?买宅子的事,先前就好了,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
她来的时候可是把家底都给兜来了,现在沈二回去跑了一趟,又赚了一些银子,他们原先定的三进的小宅子,如今完全可以变成三进的大宅子了。
且她与宋母瞧的宅子,地理位置虽说不上太好,但周边也都是官宦人员,价格方面倒也挺合适的,宅子还是八成新,甚至买下来想拎包入住都可以。
秦贞叹息,老年人的眼睛果然毒。
默了一会道:“我现在不是也大小算个官了么,总能听点什么消息,说是过段时间京都的宅子会降价,嗯降价的,到时候咱们再看也一样的。”
说着他的爪子下意识的又要往脸上摸。
沈君月黑线,现在是学问渐长,心思也渐多了。
沈君月缓了缓,决定不与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小声道:“宋师兄怎么回事?”
秦贞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笑道:“什么怎么回事?”
“宋婶说他与晓慧成亲的时候,我看他脸色极不好看。”
秦贞耷拉着脑袋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眼前到底坐的是个人还是台测谎仪啊?
尽管心理慌得有一批,不过嘴上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事,可能是高兴坏了吧,终于要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沈君月呵呵两声,“说实话。”
秦贞叹了口气,往前凑了凑,尽量压低声音道:“行吧,宋师兄上次被人骗了不少银子,他是怕要是真买宅子,钱不够被宋婶发现了,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理由还是沈贞上次与宋瑞说的。
搞得宋瑞那段时间,天天来找他汇报家里有没有陌生人过来。
现在拿来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君月拧眉,“不能吧?”
秦贞再次叹了口气,“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宋婶,到时候若是银子真不够,你给垫上就行了……”
沈君月差点拿茶壶盖到他脑门上。
秦贞成功把沈君月给气走了。
拍着心口长长松了口气,正待去书房画画册时,门突然又开了。
秦贞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以为沈君月又去而复返了,结果定睛一看这次进来的是小勇。
小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递了过来,“大人,这是王府那边帮小的查到的秦三老爷的资料。”
秦贞接过册子,来不及道谢,就已经翻开了。
小勇道:“大人慢慢看,小的先出去了。”
秦贞嗯了一声,这才道:“辛苦了。”
小勇笑了笑没说话。
沈君月今日在秦贞那儿是吃了一肚子的气。
这小子不老实啊!
正念叨着,哪天给他灌醉了,好好摸摸底,就听见门被敲了两下,她还没吭声,秦贞便推而入,跟做了贼似的快速将门关上。
沈君月心里一咯噔,只见秦贞快速上前,将一本小册子塞到她手里,沉声道:“小勇刚给我的,我瞧了一会,有点儿不明白。”
沈君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好气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秦贞道:“我敲了。”
“可我还没让你进来。”
“……”
秦贞有点傻眼,仔细一想貌似刚才确实没听到回应,默了两秒道:“要不我出去重新敲。”
他现在发现了,老男人的心海底针!
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沈君月挥挥手,“算了,惯浪费时间的,看完早点睡觉,明日还要与宋婶一道去五华寺约法事呢。”
秦贞哦了一声,见她已经把册子翻开了,便没往下接话。
册子上的笔墨都是新的,是王府的人今日才新抄录的。
老秦的生辰八字,性格爱好,都给记录的清清楚楚,甚至他有什么样的朋友,平时做了什么事,都有依据。
小时候受过什么伤,生母什么时候没的,这其中均有记载。
甚至还记录了他与王氏的第三子刚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这事连秦贞都不知道。
可奇怪的是,中间唯独少了秦贞这位庶子。
沈君月又仔细翻了翻,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没有关于秦贞的只字片语。
奇怪道:“怎么没你呀?”
亲眷、子嗣这两页里,甚至连老大、老三都做了简单的介绍,没理由秦贞不出现。
秦贞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是庶出,所以这上头不记录。”
沈君月白他,“你以为这是咱们那个年代,就算是咱们那个年代,私生子也有继承权,更别说这年头的庶子了,那是正正经经的孩子。”
“因为我没上族谱?”
“还是说,因为给我看小勇直接让人把我给抹掉了。”
沈君月撇撇嘴,“大概是抹掉了。”
秦贞:“……”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了。
册子里倒是记录了老秦与回风楼的情况。
不过老秦当时与秦贞说这银子是他自己攒的,现在看来并不是,秦老爷子给的,不过记在了老秦名下,算是偷偷给儿子的一点私房。
这事跟老秦偷偷给秦贞弄了个身份,简直如出一辙。
沈君月看到这儿,又忍不住发表了一番意见,“你们家真是一脉相承。”
男人们没本事怼老婆,倒是偷鸡摸狗的事干起来挺顺手。
不过老爷子给儿子留的东西值钱,老秦给儿子留的东西不值钱。
秦贞无语道:“你接着往下看吧!”
这话怎么这么多。
以为自己写小作文呢?
至于老秦后头说的回风楼是他与旁人一道开的。
那还真不假,不过这上头倒是没记那人是谁,只说了老秦出事的时候,为了把老秦捞出来,老爷子逼他把这回风楼给盘了。
如今确实回风楼不在他手里了。
这些年来的红利也在捞他出来的时候,花了个七七八八。
秦贞心想老秦这次倒是说了实话。
可念头才一闪过,就听沈君月道:“蓬莱居不是你们翰林院门口的茶楼吗?居然与你爹还有些关系。”
秦贞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开口,“真的假的?”
他刚才就瞧见上头没记他,别的倒没仔细看,更别说后面这几页了。
现在凑过一瞧,果然写着老秦与蓬莱居的掌柜关系不一般。
宋贤与何公公在那里头见面,秦贞就有点怀疑掌柜是否与东景有关。
结果,小勇很肯定地告诉他,蓬莱居的幕后之人是遵阳夫人。
若老秦搭上了遵阳夫人这条线。
秦贞吸了口气,道:“这么说,当时的盐案,怕是我爹真的参与了。”
既然他搭上了遵阳夫人,没理由——
沈君月道:“肯定参与了,否则你真以为王氏能一手撑天?”
要真一手撑天,也没秦贞的今日了。
老秦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事,王氏倒是一个没理明白,所以说,王氏面上看着厉害,实际上老秦把她当猴耍呢。
秦贞哦了一声。
沈君月嘿嘿笑道:“怎么,没办法行孝了,心里有点难受?”
“那倒不是,觉得我还是太嫩了,被自己的亲爹给耍得团团转。”
“你能想到让人调查他,就说明已经长进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睡个美容觉。”
秦贞拿着册子又仔细过了一遍,这才把册子摞到厨房的炉子里给烧成了灰。
秦贞先前还觉得老秦和宋爹比起来,简直是个乖宝宝。
今日看完资料,脸被打得生疼。
宋贤最近天天失眠,秦贞今日也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两人都跟游魂似的,头重脚轻往车上爬。
到了翰林院门口,秦贞还是没怎么睡醒,宋贤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
无疑,两人今日又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宋贤见秦贞比他还没精神,奇怪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秦贞气若游丝,“还不是因为你,被我娘子发现了,非逼着问我……”
宋贤:“……”
兄弟你受苦了!
两人边嘀边咕边往里走。
就刘大人的书童从远处跑了过来,见到两人,笑道:“两位大人,刘大人让二位过去一趟。”
秦贞道:“大人每日都来得这般早?”
书童笑道:“也不是,今日叶大人他们要过来,刘大人便特意来早了一些。”
秦贞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了不少,“叶大人他们来了吗?”
“还没呢,不过梅派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刘大人那儿喝茶呢。”
秦贞还没见过梅派的人,想跟小书童多打听打听,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哎呀,这不是周大师和孙大师吗?越发的光彩照人。”
秦贞与宋贤对视一眼,正要转身,就听小书童道:“大人,吴派和于派人到了。”
说着,三人停在一旁等后面的余大爷他们。
双方一碰面。
周大师和孙大师均脸色微微一变。
倒是余大爷看着秦贞,突然笑道:“七公子,没想到今日在这里……”
余大爷话没说完,目光落到了秦贞胸前的补子上,忍不住喊了一声:“好么,好么,七公子年纪轻轻,便已是从六品的编修了,了不得,了不得!”
秦贞笑道:“余大爷过奖了,您老人家最近还好吗?”
余大爷拍了拍又圆了半圈的肚皮,“怎么样?”
秦贞道:“好!”
余大爷忙将自家二师兄给拉了过来,给秦贞和宋贤介绍。
几人互相见了礼。
小书童见他们这边可算是告一段落了,忙道:“秦大人、宋大人,小的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派的两位大师。”
秦贞笑道:“阿乐不用了,我先前与周大师和孙大师也有些渊源。”
周、孙二人尴尬地咧咧嘴。
还是孙大师笑道:“早就听闻七公子是新年圣上亲封的探花郎,当时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不曾想,还真是公子,真是可喜可贺!”
秦贞道:“托福。”
这场见面,没秦贞想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倒是余大爷迫不急待地问秦贞:“七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画作?”
秦贞尴尬道:“最近没怎么画,您也知道,咱们自从分别后,我便一直在参加教试,现在才有点时间,不过还没来得及画画。”
余大爷道:“那倒是,现在身份毕竟不一样了。”
余大爷说着突然嘿嘿一笑,“那加入咱们于派的事你可想好了?”
秦贞:“……”
这都过去两三年了吧,您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倒是余大爷的二师兄□□道:“老三别胡说,秦大人既然能与咱们一道评画,那说明他是什么派都没有的,若是真加入了咱们于派,这次评画可没他什么事了。”
余大爷恍然道:“瞧我这记性,不入派也好,不入派也好,以后咱们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余大爷性子急,话多。
一路上就听他在和秦贞聊了,旁人是一句也插不上。
后面的吴大师和孙大师完全像个小跟班似的。
到了刘大人那儿,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刘大人道:“你们是一道来了,那可真好,大家都互相认识了吧。”
众人点头。
刘大人又给秦贞和宋贤介绍了梅三爷和梅四爷。
秦贞发现,这两人穿的衣裳上头都有梅花的图案,两人还得颇为仙风道骨的。
与他们站一起,余大爷就像说相声的演员。
这里头就数秦贞和宋贤不知道评画的流程了,刘大人交给两人一个小册子,算是鹿山诗会的规章制度。
让两人一会有时间好好看看。
刘大人道:“你们两人既然接手了这件事,那明年在诗会办完之前,所有的事都是三派派人与你们沟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问老官,或者找叶大人也行。”
说起叶大人,秦贞发现都到这会了他还没来。
就连昨天来送画的老黄和老叶也没来。
在刘大人这儿开了个小会,秦贞跟着大家一道去二楼评画去了。
见挂了大半面墙的画,余大爷笑道:“让老夫先瞧瞧,今年送来的画怎么样。”
说着还拉了秦贞一把,“七公子咱们一道来瞧瞧。”
秦贞只得把宋贤给拉上了。
宋贤是不太懂画,跟着瞎转悠。
余大爷看得仔细,若是画得特别出彩的,他还会特意点评几句。
周大师道:“余大师这才多久没见,画技又精进了。”
余大爷道:“作学问嘛,自然是不进则退。”
说着,问了一声旁边的梅三爷,“三哥您说对不对?”
梅三爷轻轻点头,倒是吭都没吭。
大家看完所有的画,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叶大人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抱着画卷的老黄和老叶。
秦贞和宋贤见两人进门,忙上前帮忙一起搬画。
老黄道:“我抱着的这几幅是于派送来的,那几幅是吴派的,车里还有一些,咱们再去拿,两位大人先帮忙将画挂起来。”
见秦贞和宋贤去挂画。
叶大人望着站在自己旁边跟卫道士似的周大师和孙大师,笑道:“怎么了,两位大师今日是没吃好,还是没睡好?怎得看起来精神不嘉?”
周大师还没开口,就见叶大人已经甩下两人朝秦贞那边走去。
“小秦、小宋,昨日送来的画你们可曾瞧过了?”
秦贞笑道:“刚才与几位大师一并过了一遍。”
叶大人道:“觉得如何?”
其实能被送到这儿来的画,已经经过层层筛选了。
可依旧要评出个一二三来。
秦贞道:“都蛮好。”
叶大人扫了一圈,笑道:“这么说,还没有哪一幅特别惊艳对不对。”
秦贞咧咧嘴,您这么给我挖坑好么?
然而,接着就听叶大人道:“不过没关系,到年前应该还能送个几百幅,到时候咱们再好好选。”
总体来说到时候能够在诗会上展出来的,也就那么一百来幅。
竞争可谓相当激烈了。
叶大人也就是过来与大家见个面,他一会还得进宫与圣上蹴鞠。
交待了大家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岂知他刚上车,突然又探出头来道:“小秦、小宋,你们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不如明日下午来我家吧,我家那小子天天喊着哥哥怎么不来找我玩。”
两人应了一声。
叶大人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余大爷迫不急待地拉了拉秦贞道:“你什么时候与叶大人关系这么好了?”
秦贞道:“先前在砚城的时候给叶姑娘画过嫁衣。”
余大爷还没开口,倒是进门到现在,话不超过两句的梅三爷道:“叶姑娘那嫁衣图是出自秦大人之手?”
秦贞点头。
梅三爷道:“妙!”
秦贞:“……”
梅派当时没拉拢秦贞入派。
是因为秦贞虽说集了三家所长,不过画风上更偏向于派,颜色上虽说丰富了些,但比起梅派的细致还是差了许多。
梅派的人一向也重传承,像秦贞这种风格与他们偏差太大。
梅派便没理会七叶草这事。
可叶姑娘出嫁时,他们三派都派了人过来道贺。
梅三爷和梅四爷当时便代表的梅派参加了。
叶姑娘的嫁衣在京都也是轰动一时,据说有这种嫁衣的一共只有三个人。
叶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梅三爷虽说只见了叶姑娘的嫁衣,对于其大胆的配色和上头花鸟的神态,甚至嫁衣上细致的缠枝花藤,都心心念念了许久。
私心里想找叶大人借来这图稿一瞧。
可又觉得嫁衣乃姑娘家的私密物件,他一个外男自然是不好再纠缠了。
后来也试图找找这嫁衣出自何人之手。
可一直没能打听出来。
现在听秦贞说是他画的,不由的吃了一惊。
秦贞估摸着,他没能打听出来,是因为他当时与叶大人说了一声,接下来不想再接画稿了,毕竟他的目的是科举。
手里既然不缺钱了,自然不乐意再接活了。
叶大人也就没往外说这嫁衣的花样是从哪儿弄来的。
据梅三爷讲,叶姑娘的嫁衣,比起当时县主那身还要漂亮许多。
现在京里许多小姑娘,都效仿这样的嫁衣来着,可惜顶多也就是东施效颦。
秦贞听得双眼一亮,这么说善堂那边绣的嫁衣,到时候一挂出去,肯定就有人买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梅三爷:“……”
总感觉这孩子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