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心满意足地拿着两本册子走了。
秦贞望着突然少了一截的画稿,心里难受了那么一丢丢。
想了想道:“小勇,帮我磨墨,我要画画!”
虽说这两画赚得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小勇道:“您这次想画多大的?”
宋贤也来了兴致,把宋瑞和祁大、祁二一并喊了过来,“来来来,咱们今日看看你们秦师叔如何做画的,当年啊,他可是拒绝过于派和吴派的人呢!”
噗——
秦贞一时没忍住,被口水给狠狠地呛了一下。
哪来的当年?
他如今也不过才十九岁!
且还是虚的。
秦贞这次画的是三联的风景图,拼在一起一幅画,分开来又能各看各的,这年头这种感觉的画还不太多。
他觉得竞争居然如此激烈,不如就另辟蹊径吧。
他也有想过画油画。
可找了这么久,颜料方面确实不太好弄,下次去家私铺子或者棺材店瞧瞧。
秦贞这次还真是于派和梅派的风格画的,略微细致了一些,又加点些颜色的点缀,红日、红花,水中游动的小麻鸭,整个幅看起来生机勃勃的。
甚至有种小麻鸭从日出游到日落的画面感……
祁大道:“师叔这画风还是头一次见。”
祁二道:“比于派的细腻,又比梅派的仙气。”
宋贤道:“你们秦师叔,当年就是以一幅三派合一的画轰动了那年的鹿山诗会。”
他左一句当年,右一句当年。
宋瑞满脸狐疑道:“我怎么记得,秦师兄今年才十九岁呀,那他当年在鹿山诗会成名的时候,不会才几岁吧!”
祁大、祁二惊得哇的一声。
秦贞忙道:“打住,别听他胡说,没什么当年,也就是三年前。”
三人还是哇了一声。
三年前也没多少岁呀。
秦贞收了笔,将画给放到旁边晒了起来,又顺手又拿了一张纸道:“我还得再画一幅,这次重新找家铺子去。”
宋贤喊了宋瑞把屋里的灯给点亮。
秦贞嘴上说这次画一幅大的,要让你们大吃一惊。
结果,一动笔众人立马瞎眼了。
线条快速勾出一个背影,旁边一截粗粗的树杆,上头开了几朵小花,待他把颜涂好,众人才发现这是个和尚,坐在那里不知道念经还是参禅。
秦贞在旁边用颇有些禅意的字体题了字——达摩参禅图。
完事后,感觉不尽兴,又画了一幅品茶论道,这次的人物更搞笑,大脑袋小身体,表情和发型更是独树一帜。
宋瑞瞧了一会,道:“秦师兄前头那幅达摩我还能从中找出于派的影子,到了这一幅论道,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来历了。”
秦贞心想,你这看不出就对了。
距今千八百年呢,哪能让你们见过,那还不得吓死个人。
秦贞将画放到一旁晾去了,见天也暗了下来,三个孩子还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贞道:“别看我,今日不画了。”
“一会请大家吃烤肉。”
三人欢呼一声,祁大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师叔,咱们能跟您学画画吗?”
他家新宅子的影壁和中堂就是秦贞画的,当时瞧时也就觉得那样吧,可今日见秦贞画画才知道,他家的怕根本不是秦贞的真实水平。
秦贞笑道:“跟我学倒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他们现在跟宋贤学习,每日宋贤给他们讲两个时辰的学问,就该休息了,哪还有时间跟他学画画。
宋贤道:“按你以前给郡主上课的时间行不行?”
每个月学三日,每次学完,秦贞就可以布置一幅画下来,这余下几日的时间足够画了。
三人站成一排跟嗑头虫似地齐刷刷地点头。
秦贞一想好像也不错,便答应了。
大家商量了一个时间,就这么定了下来。
晚上吃了一顿美美的烤肉,他又带着小七和宋贤他们在院里玩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了,这才回去睡觉洗漱睡觉。
沈君月自打上次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秦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由于这次宋母和宋瑞都要去,秦贞终于把心心念念的甜甜给骑上了。
头一次骑马出门,无形中感觉自己高大上了一丢丢,视野又开阔又神气。
抬头挺胸,走到马车旁边还时不时的和宋贤聊两天。
结果,快到城门口时,前头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过来。
秦贞一看上头的字,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好死不死的,他怎么就把甜甜给骑出来了。
正思索着要不要去躲躲,就见一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站定,而后朝这边看了过来……
秦贞心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想让甜甜往后退。
结果,对方调转马头嗒嗒嗒地朝他走了过来。
秦贞:“……”
端王世子景超在秦贞两米外将马给停了下来,似笑非笑道:“秦大人这是要去看赛龙舟吗?”
秦贞道:“回世子,下官今日出城去观里上柱香。”
多晦气,上两柱得。
景超呵呵两声,“秦大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去上香?”
秦贞挑眉,这熊孩子几日不见越发讨人厌了。
“世子说笑了,下官能有什么亏心事,顶多就是钱赚得少了,书读得少了,为朝廷出力少了,于家人,于先生,于国君有些许愧疚罢了,不过偶尔想想,下官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读书,有的机会为国出力……”
只要心思摆正了,做什么都不晚。
景超脸黑了黑,目光一遍又一遍从秦贞□□的马上扫过。
眼看着队伍越走越远,端王的侍卫已经小声催了两次了,景超气道:“催什么催,没看本世子碰着秦大人了,多聊几句吗?”
秦贞心想您这哪是聊天呀,处处抬杠。
抬不好还把自己给砸了。
景昭其实对于秦贞这匹马并没什么感情,可就是心里拗不过秦贞一个读书人居然跑马赢了他,吼完侍卫后,望着秦贞道:“先生,本世子瞧着您这马养得不太精神呀,是不是不太懂马,不如这样吧,你把它送到府里,咱们那儿的养马师把它给侍候的好好的。”
秦贞真想呵呵他一脸,这是变着法的想把马给要回去。
心里虽说各种吐槽,但秦贞嘴上还是很老实的回答:“多谢世子关心,甜甜的事就不劳世子费心了,既然现在我是它的主人,那必定给它创造最好的条件,哪能把自己的马送到世子那里,那成什么了?”
“知道的人,说世子是体恤下官不会养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子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又要了回去,这不是给端王府和世子脸上抹黑吗?”
景昭:“……”
我瞧着你才黑。
端王府的队伍如今已经出了城,那些侯在旁边等他们走后的马车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城。
小勇道:“大人,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出城吧,也别误了世子看龙舟的时间。”
景昭这才发现,给秦贞驾车的是小勇。
略微惊讶后,便打发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景昭离开后,他们也开始动身了。
小勇算是对秦贞目前的处境有了一个认知。
除了被有背景的同僚欺负之外,还有端王家这个二愣子,再加上那位秦三爷。
小勇吐血,还是背景不够深。
要是郑王在京里,肯定就不一样了。
小勇一边驾车一边想着要不要打个小报告,还是直接找叶大人来着。
到就听宋贤从车里探出头来道:“阿贞,这位世子可不太好惹呀!”
明显心眼有些小。
输了的东西还想着拿回去,一点都不大气。
秦贞道:“无碍,咱们平时也碰不上。”
今日也是凑巧了。
宋贤道:“确实如此,下次还是别骑马了。”
秦贞:“……”
这不等于锦衣夜行吗?
明明他有宝马来着,虽然配置不是顶级,但也是私人座驾了。
出了城一路就顺当多了,端午节大家都去看龙舟了,去观里的人倒是不多。
一行人到了善堂时,沈君月正领着小姑娘们一起包粽子呢。
见秦贞他们过来,沈君月和宋母打了招呼。
宋母笑着走过去,与她们一起包,还将带来的零嘴分给小姑娘们,小孩儿瞬间便对这位长得好看,说话温柔的太太好感倍增。
宋贤和秦贞则去帮忙提水。
待两人将厨房的水缸填满,沈君月他们这边的粽子已经有一部分下水了。
沈君月这才腾出手来,道:“你们怎么来了?”
秦贞见她跟一群小姑娘在一起,比起在京里时心情好多了,打趣道:“果然,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喜欢和十来岁的小姑娘玩儿。”
沈君月起先没反应过来,几息之后,才白了他一眼,“公众号看多了吧。”
这还真是以前在视频号、公众号看的。
就目前来说,他还没接触过哪个七老八十的大爷,年纪最大的也就老秦了。
据他了解,老秦现在还单着呢!
郭先生和田先生,甚至叶大人、马大人,他们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也都是与原配妻子恩恩爱爱的。
至于小三、小四有没有他就不知道,反正大家都没庶子就对了。
沈君月趁着大家煮粽子,领着秦贞到后头的菜地看了看。
她来了五天了。
前两天找了两拨工匠一共十来个人,都是附近七八里地的村民。
这几日把材料都给送来了,说实话沈二不在身边,她办起事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即使穿了男装,人家见她一个女子,多少都带些轻蔑,好在观主让静恩与静思两位道长跟着她去的。
知道是观里要盖暖棚,那些人的态度才好了起来。
且观主没出家前,身边有几个心腹,观主让她先找了过去,再由对方帮忙联系工匠,找材料这些事,倒是省了她走了不少弯路。
沈君月边给他介绍这几日自己的情况,边感慨:“说真的,这年头没个身份,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若是男人去办这些事,又另当别论了。
沈君月觉得自己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无力回天。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对女人来说,又不是那么的苛刻,但想要成功,就得付出相对于男人几倍甚至几十倍上百倍的努力。
秦贞道:“您辛苦了!”
沈君月道:“你有时间画幅嫁衣来,要么画屏风、壁画也成,我发现许多小姑娘还真不是种地的料子。”
若真种起来了,还得找附近的村民来帮忙。
秦贞道:“好!”
两人走到地头,就见砖码得整整齐齐摆在地头,旁边堆了不少的木头,再远一些有砂石等等,沈君月说明日就可以动工了。
秦贞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边做得差不多了吧,每天和小女孩一起玩,感觉整个人都阳光快乐了不少。”
秦贞咧咧嘴,还说自己不喜欢小姑娘。
公众号可没骗人!
她这几日也不止是找工匠、买材料。
还带着小姑娘们一起来打理菜地,手把手地教她们怎么种菜。
秦贞道:“辛苦了。”
沈君月呵呵两声,“那边的书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告一段落了,就等郭先生和田先生看完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若是没有,这基本上就成册了。
说实在的,他是自打四月十六来翰林院至今也有二十天了。
这本书虽说前期他没插后,可后面这两稿全是他经过手的,修改过后,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摘录、抄写,简直太要命了。
这跟电脑完全不一样的流程,有一错字就得重新编写。
哎呀妈呀,现在想想脑仁都大了。
据说他没来之前,这本农书从去年八月份就开始写提纲、找资料,最后再三四五六稿的确认目录。
总之,一个字慢。
秦贞道:“郭先生昨天跟我说了,到时候书上会写你的名字,他让我问问你,你是打算用真名还是笔名。”
沈君月道:“真名吧,要是能在后头写个括号,加个女,那就更棒了。”
秦贞略一思索便明白她的意思了,道:“我会争取的。”
秦贞几人在善堂待到下午酉时才离开。
临走时,静恩给他们装了不少的粽子,笑道:“都是孩子们自己包的,秦施主别嫌弃。”
秦贞连连道谢。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他这还从善堂拿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了非吐死他不可。
秦贞回去时,都没骑甜甜,和小勇换了个位置。
他在外头驾车,宋贤也爬了出来,坐在他旁边道:“我才发现,你倒是会得东西还挺多。”
秦贞挥挥手,“没多少,也就是在马上有点心得。”
他属于性子有些急,但是自己喜欢的事不管多难都会坚持下去的那种,自然在这年头待久了,原先该有的一点小脾气,也都被磨得不见棱角了。
好在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碰到的事,都挺好。
宋贤道:“你说我这一个符管用吗?”
秦贞笑道:“管不管用先带着呗。”
见宋贤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秦贞小声道:“师兄我教你一个咒语。”
“妖魔鬼怪快离开……”
这还是当年看成龙历险记时老爹退敌的绝招,哈哈!
宋贤听完一言难尽道:“你太可以了!”
不管绝招管不管用,宋贤倒是真试着念了几句。
第二日,两人去翰林院刚工作了一个时辰,郭先生问果茶煮好了没,让秦贞去瞧瞧。
秦贞才一出门,就见刘大人身边的书童过来道:“秦编修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秦贞想着刘大人叫他是问问工作进度。
结果,一进门就见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刘大人道:“这位是国子监的祭酒公孙大人。”
秦贞忙行礼问好。
公孙大人笑道:“秦编修客气了,不知道秦编修以前可有教过学生?”
秦贞微微一怅,看了一眼刘大人,刘大人笑道:“公孙你急什么,是这样的小秦,国子监每年都会从咱们翰林院选先生过去帮忙教学生的,现在六部那边已经把人员给选走了,像燕主事他以前就是在国子监任值,如今这些人已经没办法过去了,国子监便要从咱们这儿重新选人过去授课。”
秦贞是今年的探花,学问方面自然没话说。
公孙大人今日过来,头一个点的就是他的名。
秦贞有些意外,他与公孙大人可是半点交情都无。
饶是满肚子的问号,到了此刻也只能乖巧地回答,“以前在砚城教过学生,不过都是刚开蒙不久的孩子。”
秦贞不觉得自己的年纪能镇得住国子监那些“孩子”。
公孙大人道:“这便足够了,以前的翰林也不是个个都教过学生,你这样吧,明日下午未时先去咱们那儿试讲一节课。”
“内容本官替你选好了,就《春秋》的公羊传吧!”
时长为一个时辰。
至于要怎么讲全看他自己了。
秦贞被这突如其来的新工作给砸得晕头转向,不可思议道:“大人,今年就选了我一人吗?”
公孙大人笑道:“自然不是,今日你们刘大人会将告示贴下去,乐意去的报名,咱们那边都是有补贴的。”
其实翰林院许多大人都挺乐意去的。
一是因为那边的学生基本上都家世显赫,人脉这一方面有。
二是因为那边一节课补贴一两银子,就算是三天一节课,一年算下来也有一百两了,比起翰林院赚的钱也不算少了。
秦贞抽抽嘴角,他记得给郡主上课,郑王给他比这个多了不少,附带条件也是杠杠的。
公孙大人这明显有点儿——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是国家单位。
秦贞道:“下官明白了。”
“对了大人,下官能问问,下官的要讲公羊传的话,给什么班的学生讲?那么长的书,我从中是自己选取一部分?还是他们目前已经开始学了,我接着往后讲?”
他记得国子监的学生还分个三六九等的。
若是公羊传给真正的读书人讲倒是可以,若是给荫监或者例监的学生讲,难度是不是需要降低一些?
公孙大人道:“是贡监与举监的学生。”
“你从头开始讲便成,这些学生都已经大概学过了。”
秦贞了然,看向刘大人道:“那下官先回去了。”
刘大人道:“你们那边我听郭先生说初稿已经定型了。”
秦贞道:“差不多吧,现在只需要郭先生和田先生再确认一遍,咱们几个就是把许多东西重新分类,再自行检查一遍有无错别字什么的。”
许多作物在每个地方的叫法都不太一样,他们还需要再次确认配图、名字、简介是否同一样东西。
不过由郭先生和田先生把关,大体上不会有太多偏差。
等他们过完了,后头的事就由徐志明这些修撰来完成了。
刘大人道:“好,不过本官得与你说一声,这本农书先前参与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既然你现在是协助郭先生和田先生的,那么接下来的事还得你负责。”
秦贞:“……”
这是赖上他了。
秦贞从刘大人这儿回去,没过一会告示还真贴了出来。
宋贤自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了,可听说对方点名了要秦贞,便琢磨着要不要报名。
秦贞道:“要不就试试呗,平时咱们这边也没什么事。”
而且宋贤有经验,祁大和祁二,秦贞也瞧了两人的文章一段时间了,从宋贤初接手,到如今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小马道:“卫大人去不去?”
卫大人摇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怕秦贞他们不知道国子监那边的凶险,卫大人把当时自己的情况给简单说了一下。
当时他也是奔着一两银子一节课去的。
结果,上了几次课之后,他明显能感觉得出来,那些荫监生,对他这种没背景的翰林,极少能生出什么敬畏之心。
再加上当时有一位师兄脾气太直,得罪了一位伯爵家的公子。
有一次上茅厕时掉进了茅厕,再后来还有人诬陷他偷东西,这事虽说没怎么闹起来,最后公孙大人出现,算是两边讲和了。
可那位伯爵府的哪能这么善罢甘休,最后那位师兄便没再去翰林院,今年谋了个外放的差事,出京去了,因为他得罪了伯爵府,间接的等于得罪了京里的勋贵人家。
想在京里立足,多少有些难的。
卫大人也就教了半年也自动辞了那边的工作,回来安安心心作学问了。
秦贞心头突的一跳。
今日公孙大人点名了让他去国子监,是不是可以用阴谋论,是有人想整他?
国子监那个地方就像韩四说的,欺软怕硬,勋贵欺负这些没有背景的都是常事,没想到连一个翰林都能……
宋贤道:“咱们不惹事儿应该没事。”
小马道:“没错,咱也是京都长大的,认识许多人呢。”
秦贞:“……”
可我不是。
国子监的告示一贴出来,立马就有人去报名。
李玉杭和徐志明去报名时,还特意在那边等了,今年新入翰林院的进士十有八九都报名了,甚至小马和宋贤两人的名字也在其中。
可唯独少了铁三角里面的秦贞。
李玉杭道:“奇怪了,秦贞怎么没来?”
徐志明道:“怕是不太瞧得上这样的活吧。”
秦贞原先可是教郑王家的郡主与世子的,如今虽说郡主和世子都去了西疆,可他依旧住着郑王的宅子,吃喝住行一切都是郑王府出的。
京里许多人都挺好奇秦贞到底是谁?
郑王怎么就这么瞧得起他,可左打听右打听,也不过是西疆邻县的一个小镇上来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个翰林道:“秦编修已经与公孙大人独自见过面了,我听说明日要去国子监试课。”
李玉杭看了徐志明一眼,不可置信道:“还可以这样?”
就算是如此,该独自见面的也是状元吧,怎么就直接跳到探花上去了?
这个对方就说不清了,顺手指了指刘大人所在的位置。
李玉杭脸一黑,他就知道秦贞身份不简单,连刘大人这样铁面无私的人都处处庇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