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他们因为下午就得返校。
在家里最迟酉时就得出发,所以,几人商量不如午饭过后就走。
在路上能讨论,到了宿舍也可以。
马上要考试了每一秒都不想浪费啊。
王福礼郁闷道:“这次府试我一定好好考,一定拿个好成绩,到时候咱们又能一道读书了。”
说完拉了一直默默无言的杨喜。
“小喜子,你说呢?”
杨喜推了他一下:“去一边去,谁是小喜子啊!”
李青云道:“我昨晚借阿贞的笔记,抄了一些,把抄好的先给你和杨师弟,你们两人先看着,待过几天咱们去府城的时候,再一起讨论。”
王福礼点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遂跟着李青云去他家拿笔记去了。
现在只要在秦贞家方圆几百米之外,都能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越是离他们家近,香味越浓。
秦贞回到家,沈二早把炉子给烧开了。
沈好文见他回来,立马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姑父,你吃早饭了没?”
秦贞是吃了两个包子,不过爬一圈山回来又饿了。
沈好文立马又迈着小短腿跑去给他拿吃的了。
沈二笑道:“这小子今天对你挺殷勤。”
秦贞笑笑没说话。
小孩都这样,之所以亲近他是因为他带他过来的。
而且昨天他抱了他那么长时间,晚上睡觉都非跟他一道睡不可。
秦贞越想越心酸,沈好文过来时给他带了一碗炒米饭,一碟子的卤味。
秦贞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吃,见他一直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笑道:“你吃不吃?”
说着就把夹起来的一块猪肝塞到了他嘴里。
沈好文双眼一亮,抿着嘴嚼了起来。
秦贞道:“昨天晚上背的书还记得吗?要不再给我背背。”
沈好文立马就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开始了,小孩儿声音软软的,读起来特别好听。
沈二边忙边听,待沈好文背完了,笑道:“不错,有进步!你弟弟呢?怎么今日不见他过来?”
“我去叫他!”
沈喜文年纪小,好些天没见他娘,跟个树懒似的的,恨不得挂他娘身上。
沈二娘子也是,自打沈君月开始酿酒,他们母子就聚少离多。
钱是赚了,可陪孩子就少了。
沈二娘子还想着,要不要在镇子上也置个宅子,到时候把孩子接过来。
沈喜文被喊过来时,还有点儿不开心,一听说让他背书,瞬间就怂了。
沈二无语道:“行了,拿书过来,与你哥哥一道儿背。”
沈喜文应了一声,撒丫子就跑了。
秦贞午饭过后就得走了。
问两个小毛头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沈好文磨了好一会才道:“我我不想走。”
阮氏道:“没事,我在家看着他们。”
秦贞道:“娘,您还有钱吗?”
阮氏笑道:“有呢,你上次给我还没动呢,小月临走时又给了我不少银子。”
家里现在隔三岔五的便有人送原料过来,所以,沈君月临走时就把银子给她了。
秦贞嗯了一声,吃过饭收拾好东西,不一会就见李青云和朱玉山两人过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王福礼和杨喜两人也来了。
王福礼笑道:“送送你们。”
秦贞好笑道:“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其实他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杨喜拿了份试卷,是这几日吕先生给大家出的。
有几道数学题,饶是吕先生讲了,他们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尤其是王福礼。
自读书起,对于数术和律法就不太喜欢,可偏偏这两样都是考试要考的问题。
律法吧,你死记硬背也就算了,可数术题却不一样。
秦贞接过试卷看了看,道:“要不去我房里,这几道题都挺简单的。”
这年头的数术题占分数不多,但是考试肯定得出的,不过数术题的难度也不大。
不料秦贞一抬头,就见王福礼忧怨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心啊,这么刺激我?”
秦贞:“……”
我总不能背着良心说,这题真是太难了吧。
见秦贞去而复返,阮氏道:“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秦贞道:“没有,与师兄讨论几道题。”
阮氏忙去厨房煮了茶水,切了果子送了进去。
“师兄哪道题不会呀?”
“哪道都不会。”
答案是对了,要答的时候,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
因为马上要考试了,吕先生就直接把考过的各类试题,整理到了一起,就像这数术题,就是历年来出现过的。
满满当当好几页呢,他答了足足两天。
律法题也是,除了圈出来要背的,还专门出了几个案子,让你们判断该用什么刑法,这些他哪知道呀。
能背过都不错了。
所以说,先生讲了他再去找先生就有点不合适,而且这段时间从早到晚只要吕先生空着就有人在他跟前,他都不好插进去。
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秦贞只得从头给他讲起。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王福礼听得脑壳都大了,不过还是把秦贞说过的东西,给一一记录了下来。
秦贞把卷子还给他道:“师兄考试的时候别着急,数术题占分不多,咱们只要静下心来,稳住肯定就没问题的。”
王福礼道:“希望吧!”
这段时间他想好了,就这两方面他得好好攻略一下。
否则府试估计悬。
秦贞三人这么一耽搁,到县学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秦贞把东西放好,正准备把给沈母带的菜给她送过去,就见从食堂回来的宋贤道:“阿贞,刚才有人找你,说是邹家画铺的。”
秦贞道:“师兄知道找我什么事吗?”
宋贤摇头,“只说让你来了之后有时间去铺子里一趟。”
秦贞跟他道了声谢,提着东西就往外走。
宋贤道:“早点回来,我带了好吃的给你和李师兄还有朱师兄。”
秦贞笑道:“好!”
秦贞在县学生活了这段时间,总算是把路给记住了。
给沈母送完东西,赶到画铺时,邹掌柜正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他,立马笑道:“七公子,您可算是来了。”
秦贞被他拽着直接拉到了后院。
秦贞一抬头,就见赵琳和江安两人站在屋前,看到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大人一家人如今都在府城。
今日回来,赵琳是带了赵大人的一位朋友余大爷过来求画的。
秦贞:“……”
余大爷第一次见着秦贞的画,是在鹿山诗会上。
秦贞那幅画是从吴派选上去的。
虽说是吴派选的于派的画,但是他汲取了三家所长,按李三说的,这幅画一出场就受到了许多关注。
秦贞也因此收了一百两银子。
三月初三诗会结束。
李三差人过来给他送银子,说是画在诗会上拿了名次。
因为参考了秦贞的名气,还有画风。
最后获得了第三名。
鹿山诗会的第三名,可比他们本县的第三名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因为本地没人参加诗会,是以诗会那边的消息也没怎么传到这边,除了董大人这样的重要人物之外,其余人等一概不知。
甚至百姓都极少听说过鹿山诗会。
李三这次差人除了送银子,还送了一些礼物。
还递了一封信,大概就是想问他要不要加入吴派?
秦贞这次回去给他回了封信,目前还没这方面的打算,还是专心科举的比较好。
这些都是这次回去之后,阮氏在与他吃饭时说的。
说是他现在的名气在诗会那边挺大。
可惜,诗会里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三派中,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如今在京都,大家都在纷纷猜测,七叶草是不是哪位大师的“小号”。
沈二对于这个妹夫是越发的满意了。
余大爷正是于派的一位画师,在赵家见到那幅时,刚说了一句,这画风与那位“七叶草”的画风还挺像。
结果一看旁边的署名,瞬间就不淡定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赵琳买回来的,而赵大人前头送给乳母的画,也是出自这位七叶草之手。
余大爷当场就要买这幅画。
可赵琳不肯呀。
本来赵琳说待过段时间府试开始了,秦贞就会到府城。
不过余大爷性子急等不了,便催着赵琳这个时间来了。
秦贞饶是有心理准备。
到了此刻,也觉得挺悬乎。
他以前也不是没卖过画,也被老师推荐过参加过画展。
名次也不是没拿过,证书也是有的。
可像现在被人千里迢迢来求画还是头一次。
秦贞晕晕乎乎道:“余大爷客气了,客气了!”
余大爷想要他画一幅奔马图。
尺寸可以大点,他想挂到书房。
而且余大人有一个爱好,喜欢收藏画。
秦贞道:“画倒是可以画,只不过我马上要参加府试了,怕是时间上有些不太好弄。”
现在站在这里跟他们聊天,秦贞都点抓心挠肺的罪恶感。
余大爷道:“这个我知道,所以,希望七先生可以在府试之后为我画一幅。”
赵琳:“……”
所以,你这么急头白脸的过来是为什么?
秦贞的想法和赵琳差不多。
余大爷好笑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些急性子,听说能亲眼见到七先生,所以就等不了片刻了,能亲耳听您答应替我做画,自然是高兴的,若是能现在拿到也是再好不过,这不是七先生不方便吗?”
秦贞:“……”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余大爷说完,本来想和秦贞一道吃个饭的。
还想问问他,想不想加入于派。
他那画现在在三派之中,引起的轰动不可谓不小。
主要是,他把三派的融为一体,是这些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做过的事。
其实也不是没人做,而是因为大家各自有自己的坚持,谁也不肯低头,如今只有秦贞这种没有任何派系的人,才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如此一来,画一出场就惊艳了四座。
不管画画得怎么样。
起码这样的想法与创意那是空前的。
三派之所以分得那么细,正是因为谁都想独占鳌头。
认为自己不比旁人差。
可如今秦贞这么一幅画,算是给三派的大佬们敲了一记警钟。
明明可以互惠互利,为何要分得那般清晰?
不过,吃饭这事秦贞给拒绝了。
至于加入于派,他还没想过。
他的画风是于派,甚至画接近于派不假。
然而,要加入其中,就需要考虑考虑了。
秦贞道:“余大爷、赵姑娘、江师兄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先回去了。”
“我在府城会住在鹤楼,待考完试你们就可以过来了。”
说完,和大家挥手告别。
他出来这么长时间,宋贤肯定等急了。
出了画铺的门,急吼吼地回县学去了。
到了宿舍,果然宋贤已经把带来的吃食在院里的小厨房给热好了。
李青云和朱玉山也被他请了过来。
三人一边讨论功课,一边等秦贞回来。
见秦贞进门,宋贤道:“你该不会在你丈母娘那儿吃了吧。”
秦贞道:“那倒没有,去了趟画铺,所以就回来晚了。”
朱玉山道:“邹老板又找你要画?”
秦贞摇头,“那倒没有,有个客人想买画,不过我因为时间问题给推到府试之后了。”
朱玉山道:“这个邹老板也是没眼力见!”
都什么时候还拉客人。
宋贤带来是烤兔肉和烤羊肉。
外皮烤的酥脆,内里又嫩又软,可惜带了这么一路,又在小厨房热了一热,现在外皮已经不怎么脆了。
不过也能看出来焦黄一片,特别好吃。
宋贤道:“待府试完了,你们来我家,我给你们做。”
秦贞一边啃兔腿,一边道:“这些是师兄做的?”
宋贤道:“嗯,我从小就爱吃。”
因为爱吃,还在家里弄了个烤炉一样的东西,为的就是烤叫花鸡之类的,最后还烤了馒头、红薯,反正超级好吃。
这次来除了烤肉外,还带了几个烤馒头。
秦贞一听他描述的烤炉,忍不住道:“厉害了。”
这完全可以烤面包了,没想到,他同屋居然这么厉害。
简直是被科举耽误的大厨啊。
秦贞他们接下来的课程与前段时间没什么差别。
只不过董大人讲课的内容,更细致与具体了些,每天针对的都是府试中考过的题目,这么一晃就到了月底。
距离府试还有八天时间。
秦贞他们在县学的学习时间也到此结束。
秦贞收拾好东西,道:“宋师兄,你是你与我们一起走,还是回家与你们私塾的同学们一起走?”
宋贤道:“我与私塾的同学一起走,咱们到府城再见。”
秦贞笑道:“我住哪你记住了吧。”
宋贤点头,好么明明知道还会见面,可现在感觉要和秦贞分别,居然有些舍不得。
宋贤感觉眼眶有点难受,真是影响他男子汉的形象。
伸手拍了拍秦贞道:“到了府城我就去找你。”
秦贞点头,“师兄好运!”
“好运!”
秦贞离开时,又看了一眼县学。
也不知道府试过后还能不能来,李青云道:“我去给我家孩子买个点心去。”
上次回去就没买,孩子眼巴巴地盼了好几天,以为他爹去县城读书了,回来能带点好吃的,结果回去啥也没有。
想起两孩子失望的小眼神,李青云这半个月都没怎么睡好。
秦贞道:“那我也去。”
昨天去和沈母说今天要回家了。
去时沈家那俩毛头还没回来,不过沈大和沈君月前两天倒是回来了。
沈大特意在家里等他,为的就是今天与他一起回东关镇,晚上把车装好,明日再一起去府城。
因为他要考试这事,沈大特意把时间给调了一下。
让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带着东西去了西疆。
秦贞挑了两包点心,都是小孩儿喜欢吃的,这才背着包袱一起去了沈家。
沈大已经准备好了。
驴车就在院门口。
秦贞围着驴车转了两圈,道:“大哥,这驴是咱们买的?”
沈大笑道:“还有一头牛,去西疆了。”
秦贞有点开心,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
李青云道:“这驴子看起来挺年轻的,身体也不错。”
秦贞瞬间一脸佩服:“师兄厉害,居然还会看这样?”
“我家也养过,不过都是我小时候了。”
小时候草都是他上山割的,后来驴子年纪大了,又生了病,就没救回来。
秦贞见他情绪不高,等沈大与沈母说了一声,大家便一起上车离开了。
秦贞上了车,嘴也没闲着。
和朱、李二人,叭啦叭啦地讨论功课。
沈大完全是插不上话,讲多东西就跟听天书一样,差点没被三人给说睡着了。
进了镇子,朱、李二人就下了车,各自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秦贞远远瞧见沈好文领着沈喜文两人在门口踢球玩,见驴车过来了,沈好文立马抱着球跑了过来。
沈大咧开嘴张开手臂想把儿子给搂上来,不料,沈好文越过他,眼巴巴地看着秦贞,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姑父,您回来了!”
秦贞跳下驴车,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他,“给你和弟弟买的。”
沈好文开心道:“谢谢姑父。”
沈喜文年纪小、腿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也跟着喊了一句:“谢谢姑父。”
眼巴巴地盯着点心。
不料沈好文却抱在怀里,“回去再吃。”
秦贞见他小大人似的模样,忍不住乐了,伸手在两人的脑瓜上各种撸了一把。
这才催着两人赶紧回家去,好拆包吃点心。
不料一抬头,就见沈大颇有些落寞地看着自家儿子。
沈好文全程没多给他爹一个目光,抱着点心和沈喜文跑了回去。
秦贞帮他把车上带过来的东西卸下来,放到门口的小仓库里,正待转身时,就听沈大道:“阿贞,谢谢你!”
秦贞道:“谢什么呀,应该的。”
“不是,我是说好文的事。”
他和杨氏怎么说呢。
自打成亲,就没与沈二和林氏那样好声好气,有说有笑过。
因为兄弟两人成亲时间只差了半年。
杨氏不是嫌弃公婆给沈二夫妻多了,就是嫌弃公婆不把大儿子放在心上,等等,她总能挑出些事来。
后来孩子出来,沈母是两边都给带。
再加上杨氏觉得,凭什么把铺子给老二,不给老大。
反正家里能挑出事,挑不出的她都能找出话题来,成日吵得鸡犬不宁。
也就是后来沈大去外地买卖些货物,赚个跑腿钱,比起铺子里赚得多了点,她这心里才平衡了些。
这样的太平日子也没过多久。
杨氏便光明正大的将他赚的钱一半给了娘家。
甚至对于兄弟,比亲儿子还好。
沈大道:“他与我不太亲近我能理解。”
“现在他亲近你,我也开心……”
跟着秦贞多读读书,将来也考个功名,总比跟着他这个爹走南闯北的跑点小买卖强。
秦贞都不知道说什么,掐着手指头,尴尬地笑了笑,“小孩儿,可能看到好吃的,就把别的事给忘了!”
沈大道:“大概吧。”
两人边往回走,秦贞边听沈大道:“你爹那事,我们这次出门听到一些消息。”
秦贞微微一愣,要不是沈大说起这茬,他把这事都给忘了。
“判处结果下来了?”
沈大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听说他那事查清楚了,因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作案,而他又无力反抗,人微言轻的……”
所以,老秦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再加上秦家从中搭救,于是便走了关系给放了回去。
与他一道能放回去的还有一个姓孙的县令。
余下的怕是都得受些处罚。
不过,秦家能把老秦救出来,老秦这些事全给推到了王氏身上。
现在老秦已经休妻了。
王氏这一还家,王家就被牵扯进去了。
老秦能顺利回来,还是因为这事牵扯太广,不能深挖。
再加上那乳母一哭皇帝就心软了。
而且还私下里传言,说是知府已经畏罪自杀了。
秦贞一时有点傻眼。
关键时刻把王氏拉出来顶包。
能吃下这哑巴亏的王氏就自个儿乐意?
沈大道:“为了孩子她都忍了,而且王家怕被她牵连,已经将她除族了。”
所以,这事说到底,都得拉个顶缸的。
好巧不巧,王氏刚好就是这个人。
秦贞:“……”
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叫人开心。
沈大道:“这事你有时间与你娘说一声,让她别太操心,你爹没事儿。”
秦贞倒是觉得,他爹不可能没事儿。
秦家能把他早早分出去,如今又能把他搭救回去,后半生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尤其是老秦那几个孩子。
秦贞本来心情挺好的,一说这事就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他和老秦,以及自己那几个名义上的兄弟姐妹,是没什么感情,记忆里也没多好的友爱互助,可现在听到这样一个结果,多少有点儿难受。
算了,各自家好,命还在比什么都强。
想他刚被分出来那会,日子多难呀,也不是越过越好了么。
正思忖着,三辆车在门外停了下来,秦贞扭头一看,是王福礼姐夫李老板那儿的人。
见到秦贞和沈大笑着打了招呼说是来拉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