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石答应等人艳羡的目光中,夏眠小心的进了殿中,给康熙请安。

又要跪下。夏眠刚跪好,就听康熙道,“抬起头来。”

夏眠抬头,入目是康熙略带笑意的眼,他是故意的!

夏眠也生气了,弯着眼瞪他。

夏眠的眼又圆又黑,她弯着眼瞪人时,你能察觉到她的恼意,偏偏,那样子却娇俏可爱,就像在跟你闹小脾气一样。

康熙一怔。

叮咚:经验+10,恭喜你获得皇上的好感+1,铜钱十文。

伴随着这声,康熙头上忽然冒出个巴掌大的红色爱心,这爱心看起来像果冻似的,很有质感。

什么东西?夏眠瞪眼看着康熙头上那颗心。

叮咚:恭喜你开启姻缘任务,奖励孕果一枚。

又是一条信息,孕果,不是她想的那个作用吧?

夏眠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康熙忽然开口,“今晚,就由夏答应侍驾!”

侍驾与伴驾不同,侍驾就是侍寝。

一句话出,满屋皆惊,皇上让夏眠侍寝?

平贵人惊怒的差点把手中的茶碗摔了,她今天进宫,皇上又来看她,今晚侍寝的十足该是她!夏眠,从哪冒出来的,就这么抢了她的宠?

僖嫔则是狂喜,无心插柳,夏眠真是她的大宝贝。这下,看平贵人怎么在盈月宫嚣张。

石答应跟陈答应等人眼红的都要滴血了,夏眠凭什么,就凭那两朵破通草花?

她们能戴一箩啊,皇上!

梁九功跟小德子也挺诧异的,不过他们知道些内情,没那么多意外,反而乐见其成。

这几天皇上一直为朝政烦扰,好些天没叫人侍奉了,有夏眠侍寝,他们放心了。

周围人惊讶莫名,其实康熙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挺意外的。他不是急色的人,就算要夏眠侍寝,也不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该等下午敬事房的人来,再吩咐下去。

好像刚才他心头一热,就……

再看夏眠,她脸色晕红,也很意外的样子,他忽然笑了,顺从本心就好。

“朕有点饿了,僖嫔,让她们退下,摆饭吧!”他道。

“是,是,早准备下了,都是皇上爱吃的。”僖嫔连声答应,挥手让陈答应等人退下。

陈答应等人手绢都快绞破了,恨恨的退了下去。

剩下的就是平贵人跟夏眠,僖嫔看向平贵人,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喜悦,她还不走?

“皇上!”平贵人声音酥酥的,委屈的我见犹怜。

康熙没什么表示,他真饿了,等着吃饭呢!

平贵人死心了,咬着牙出去了。

屋中就剩下夏眠,她不知自己是走还是留。

僖嫔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下去准备饭食。

僖嫔的意思让夏眠趁机好好讨好皇上,可夏眠,很纠结。

“怎么,还生气呢?这两天,朕有事在忙。”康熙道。

“奴婢不敢!”夏眠甜甜的道,她能说什么,敢说什么。至于她心里怎么想,那就没人知道了。

康熙笑了笑,没再说这件事。

不一会儿,饭菜摆好,僖嫔借口身体不适,没出来吃饭,夏眠赔康熙用膳。

这次,她知道康熙是真有事了。

康熙看着在吃饭,可梁九功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不一时,头上还冒出个大大的感叹号,说明他一直在想事情。

夏眠好奇,点住那个感叹号查看。

是国家大事,上个月湖南连续下了十几天大雨,澧水决堤,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康熙派人下去查,却只查出个七品知县,他再派人去,却还是那个结果,这让他恼怒异常。

这些天,他就在想这件事,该再派谁去,或者,怎么才能查出事情真相,将那些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官员治罪,给百姓伸冤,才没顾上夏眠的信。

夏眠是北方人,但也知道南方的洪水很恐怖的,尤其在古代,百姓都不太富裕,朝廷的救济能力又有限,这次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如果这是天灾,还有情可原,以后好好防治就罢了,若是人祸,死有余辜!

看康熙的意思,多半是后者。

夏眠不怨康熙不回她的信了,国事为重。只是,这也没耽误美人入宫啊!

夏眠还是决定理性看待康熙,把他当成大boss就算了。

大boss这个任务,她没法接,先不说后宫不能干政,就算康熙给她这个权力,她也没辙。这种事,牵涉太广了,朝里做官的,哪个不是人精,她两眼一抹黑,说不定还没出京城呢,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人贵自知。

夏眠选择忽视那个任务,只是,湖南,好熟悉的地方,她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康熙心系国事,吃完饭就匆匆走了。

“恭送皇上!”康熙要走,僖嫔很“神奇”的身体突然好了,跟夏眠一起送他。

夏眠看见僖嫔,忽然想起为什么觉得湖南熟悉了。僖嫔的家书,她记性不错,她记得那个什么魏大人,许诺僖嫔弟弟的就是湖南河道同知一职。

僖嫔的家世夏眠听说过,她父亲就是一个小小的府库,弟弟也差不多,似乎在城防营当了个小官。

河道同知,那可是从五品,管着河道账目,河道运营等,僖嫔弟弟去当,可谓一步登天。

怪不得僖嫔父亲那么高兴,催着僖嫔给平贵人当狗。

当时夏眠看那封信就觉得恶心了,却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她可知道康熙正查湖南河道呢。平贵人却在这个时候送僖嫔弟弟去那里,还是同知这种重要的职位……

夏眠心头一跳,说这里面没事,谁信?

她忍不住多想了些。

康熙还惦记着澧水决堤的事,这件事最后必须有个结果,是揪出个人顶罪,还是让康熙派的人继续无功而返,明显前者更安全省力。否则,真惹恼了康熙,这位帝王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让僖嫔的弟弟顶罪,这么大的罪过,僖嫔一家必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僖嫔还逃得过?康熙律法严明,贪污六十两,就能判死罪,僖嫔一个不受宠的嫔妃,谁说句什么或者在她那里搜出什么,她就得被千刀万剐。

夏眠皱紧眉头,好毒的计谋,从一开始,平贵人或者说跟她一伙的人就想要僖嫔的命,还用的一石二鸟之计。既除了僖嫔,又蒙骗过康熙,真好算计!

可笑僖嫔父亲,还沾沾喜喜,自以为要飞黄腾达,让僖嫔向平贵人低头,真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断头台上,他就知道知道这是好事还是祸事了。

“别看了,皇上都走远了,以后有你看的时候。”僖嫔见夏眠一直盯着前面出神,便开玩笑道。

夏眠看着她,眸色深沉,这件事她要不要跟她说呢?

肯定不行。

这些只是她的猜测,跟僖嫔说,僖嫔会信吗?

况且,她怎么解释知道皇上要查湖南河道的事?清朝不是现代,有新闻还有各种媒体,犄角旮旯的新闻都给你爆出来,这个朝代信息不通,这种机要,非朝廷重臣不知道,她一个小答应,说出去,肯定会引火上身。

可这么放着不管吗?今天以前,她还可以犹豫,可刚才,平贵人肯定恨上她了,僖嫔倒了,下一个肯定是她,她必须做出决断。

这时,东配殿里,就像夏眠想的,平贵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是在打她的脸!

她还从没受过这种侮辱。

“嘭嘭嘭”上好的瓷器,被她一一摔在地上。

“贵人,小心自己的手。”碧桐赶紧上前劝说。

平贵人却不解气,又摔了好多东西。

碧桐急了,怒喝周边的人,“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拦着贵人点。”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哪敢过来,只嘴上说“贵人息怒,小心身体”罢了。

平贵人又拿起一个茶碗,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正好摔在陈姑姑的脚边。

“贵人息怒。”陈姑姑俯身跪下,躬着身道。

平贵人看着她的头顶,满眼怒色,刚才她受辱,她怎么不帮她?她在宫里伺候过元后两年,肯定有办法的。

陈姑姑恭敬的跪着,半点不肯动,就像一座木雕般。

半晌,平贵人坐下,叫过碧桐,“立刻给我阿玛送信,那件事要抓紧办。”

“是。贵人放心,我这就去。”碧桐答应。

平贵人这才觉得舒心了点,望向主殿方向,慢慢勾起了嘴角。后宫即朝堂,僖嫔想靠一个小答应赢她,做梦!

宫中无秘事,没一会儿,皇上去盈月宫,却点了夏眠侍寝的事就传开了。

众人第一个反应,夏眠是谁?没听说过啊!

第二个,太好笑了,不是说皇上极看重的宠妃,怎么被个不知名的小答应抢了宠,要她们是平贵人,非羞死不可!

等听完事件始末,她们又琢磨,是不是自己也弄点旧通草花戴戴?

不知道皇上喜欢这个,不然她们早戴了。

不过好像她们没有旧的通草花。那就找,宫里这么多宫女,还怕找不到吗?

实在不行,新的在地上踩两脚,不也旧了。

宫中一时流行起艰苦朴素风,当真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夏眠这次在宫里小小的出名了一把,不过她可没工夫关心这个,她在想僖嫔还有晚上侍寝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