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瞬间紧张, 这个蛋,该不会是女主生的吧……
女主之前下山近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蛇的确是卵生动物。
不过说真的, 女主瞒的也太好了吧,光看肚子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还要生了。
难道是因为她怀的是颗蛋?
沈晚一边想着一边俯首想捡起女主的蛋,那蛋却一蹦一跳地躲开她往山岩边跳。
沈晚:“……”
现在这个世界刚出生的蛋都这么灵活?
沈晚连忙放下女主伸手去捞, 那蛋却左右横跳轻松避开沈晚抓向它的手。它顺着山岩凸起的石头,灵活地往岩浆里蹦跶。
沈晚审时度势,觉得自己如果跟它下去怕是要变成一颗烤全蛋, 连忙求助天道:“天道天道,快救救我大侄子!”
【你叫它大侄子?】
沈晚理所当然:“当然, 它是女主的孩子, 不叫它大侄子叫什么?”
【嗯, 你说的对,叫它大侄子挺好。不过我不能帮你救它。】
“为什么?”
【因为它已有神志, 不过你放心,待会倘若它在岩浆里被烤熟, 我倒是可以将它捞起。】
沈晚忍不住吐槽:“熟了我还捞它干什么?”
【吃?】
沈晚回天道六个点,天道却轻声在笑。
沈晚叹了口气,只能站在崖边, 等大侄子变成烤全蛋,再让天道将其捞起交给她。
虽然她对不起女主,保护不好女主的孩子, 但她还是可以将女主夭折的孩子带到外面埋起来。
师姐对不起,我是个罪人,我没护好你的孩子。
主要是你孩子真的太能蹦跶了,我根本抓不住它。
沈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崖边哀怨了多久, 她突然听到“啾”的一声。
她以为是幻觉,继续站着,然后——
“啾!啾啾!啾啾啾!”
叫声越来越大,仿佛在提醒沈晚这声音不是幻觉。
沈晚呆了几秒,低下头,就见一只苍翠色的小鸡正挥舞着小翅膀,朝她啾啾啾地叫着。
沈晚迟疑了下:“大侄子?”
那绿毛鸡竟然跟听懂了似的,绿豆大的小眼睛转了转,点了点小脑袋。
这……
沈晚的目光止不住在女主跟绿毛鸡之间徘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条蛇会生出一只鸡啊?再不济也该是半蛇半鸡啊。
沈晚想了下,算了,肯定是女主在外被绿毛鸡它爹糟蹋了,然后绿毛鸡它爹的基因太强大,生下的孩子百分百像他。
沈晚只能摇摇头,将小棉花团似的绿毛鸡捞起,跟女主一起抱在怀里,叹气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女主知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不知道,等她清醒,自己该怎么解释这鸡的由来?
沈晚抱着女主跟绿毛鸡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叹气,也没注意他俩的动静。等她低头,发现绿毛鸡竟然在不停地拿自己的喙啄女主的头,昏迷中的女主不适地扭着身子。
沈晚连忙把绿毛鸡拍开,绿毛鸡为什么要啄女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带孝子?
她生气地说:“不孝子,这可是你娘。”
她带给你生命,你居然还啄她?
绿毛鸡被沈晚打了一下,立刻委屈地啾啾叫。
沈晚捏住它的小嘴,警告道:“不准叫,也不准欺负你娘,不然就拿你炖汤。”
绿毛鸡立刻悲伤地停下哀鸣,委委屈屈地把小脑袋往沈晚怀里扎,还不忘蹭蹭。
沈晚心想这绿毛鸡它爹怕是稀有品种,要不然生下来的孩子也不会一出生就听得懂人话,还会撒娇。
少说也得是天阶以上的妖兽。
就是没什么孝心,居然连它娘也啄。
小孩子不教不学好,自己也算它小姨,绝对不能惯着这熊孩子。
被沈晚训斥过的绿毛鸡终于老老实实地蹲在女主旁边,于是沈晚安心地抱着女主和绿毛鸡往外走。
等走出不灭山,看着周围一片荒寂,沈晚忍不住仰头长叹:“这是哪啊,有地方休息吗?”
【没有。不过你可以放心,此地位于西域,洛华尊者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来。】
沈晚闻言就放心了,找不到好,找不到妙……但她刚刚筑基,还未学会辟谷,女主和绿毛鸡也长着一副需要吃东西的样子,他们一行人在这荒芜的沙漠里怎么活啊?
“天道,你能把我带去有人的地方吗?”
天道拒绝了,不过还是为沈晚指了条明路:
【往前二十里,有片绿洲。】
沈晚于是开开心心地往前走,幸亏她得了星河仙尊的修为,在烈日荒漠里行走完全没有问题。
但女主显然不行了,她在沈晚怀里不停地扭动,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看来女主还挺怕热的。
沈晚见状,只能用衣服将她裹好,抱在怀里,尽量用灵力隔绝热气对女主的侵扰。
和女主不一样,在这荒热的沙漠地带,绿毛鸡一副兴奋地模样,从沈晚怀里跳到沈晚肩上,挥舞着翅膀:“啾啾啾!”
沈晚侧首问它:“有这么高兴吗?”
大侄子绿毛鸡点点头。
得了,看来它爹也是喜热的生物。这么像它爹,也不知道长大后有没有那么一两分跟女主相似。
大概是看出沈晚眼里的嫌弃,绿毛鸡用小脑袋乖巧地蹭了蹭沈晚的脸。
“行叭,看在你乖的份上,就不嫌弃你和你爹了。”
看在绿毛鸡跟女主一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都喜欢蹭她脸的面子上,沈晚决定不嫌弃绿毛鸡大侄子了。
好不容易赶到绿洲,看着周围空无一人,沈晚将女主放进清澈的泉水里。
女主朦朦胧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晚,下意识上前讨好地用蛇信舔沈晚指尖。
原本站在一旁的绿毛鸡也蹦过来,小黄喙轻轻地蹭女主舔的那根指尖。
沈晚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俩母慈子孝的场面,正准备夸绿毛鸡,就见女主瞳孔一竖,身子挺直,直冲冲地朝绿毛鸡冲过去,一口咬在绿毛鸡的脖子上。绿毛鸡立刻疼得嗷嗷叫,倔强地回首去啄女主。
沈晚连忙将它们分开,“别打了别打了,绿毛鸡,这是你娘啊!”
她一手抓住绿毛鸡,女主趁机上前又咬了几口。
绿毛鸡偏头看沈晚,仿佛在控诉沈晚的偏心。
沈晚赧颜道:“绿毛鸡,不是我不帮你,这可是我师姐啊。”
有了沈晚的偏心,他们俩终于消停下来,不过还是谁都不理谁。一个霸着沈晚的怀抱,另一个就不屑一顾地待在沈晚肩上。
沈晚忍不住无语。她挽起裤脚下河捞了一些鱼,大鱼给自己留着生火烤,小鱼喂给女主和绿毛鸡。
绿毛鸡吃得津津有味,女主却别扭不肯吃。沈晚忍不住心疼地抱起她,和她平视:“怎么了?”
女主扭着脑袋不说话。
沈晚问:“不好吃吗?”
女主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说是。
眼看自己的鱼也烤好了,沈晚撕下一小块鱼肉,吹冷后,递到女主面前:“你尝尝。”
女主咬了一口,眯起眼,像是在享受什么美食。
沈晚笑了下,说:“师姐,我就知道,你是人,哪怕变成蛇也是喜欢吃熟食的。”
她连喂女主好几口,才尝尝自己的烤的鱼。
然后——
“呸呸,这鱼烤的这么难吃,师姐你居然吃得下?”
女主歪着头看她,伸头蹭她纤细柔白的手。
沈晚明白了:“师姐,你就是想让别人喂你是不是?”
女主看着沈晚,一脸天真无邪。
沈晚笑起来,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星星的光芒。女主这也太喜欢撒娇了,她捏起刚捞的小鱼喂女主,这次女主香甜地吃起来。
“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不能总是喂你?”沈晚抱怨,脸上却忍不住笑。
绿毛鸡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沈晚细心耐心地喂那条蛇,嘴里的鱼顿时不香了。
它也想凑过去让沈晚喂,却被沈晚挡开:“绿毛鸡别捣乱,自己吃自己的。”
明明会自己吃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
绿毛鸡瘪瘪嘴,有些委屈。那条蛇明明是小偷,自己亲眼看见它把自己偷出来的,为什么沈晚那么宠它?
……
没油没盐烤出来的鱼也太难吃了,沈晚随便尝了几口,权当饱腹也就没吃了。沙漠里的白天很热,晚上却很冷,沈晚升起篝火,女主还是冷的瑟瑟发抖。绿毛鸡倒是跟白天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毛绒绒。
可想而知,沈晚选择严严实实地抱住女主。
女主缩在沈晚温暖的怀抱里,正得意地看着地上傻眼的绿毛鸡,突然浑身燥热,挣扎起来。
“师姐,师姐……”沈晚连忙慌乱地抱紧女主。眼看女主疼得要咬尾巴尖,沈晚连忙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女主嘴里。
女主愣住,怔怔地看着沈晚。沈晚也慌,愁眉苦脸地问女主:“师姐,你应该没毒吧?”
如果没毒,被这么小的蛇咬她应该咬不死,要是真放任女主去咬自己的尾巴尖,女主还能活吗?
女主肯定不能活,女主又不是贪吃蛇。
绿毛鸡掀起翅膀,又要上来啄女主。沈晚再次将它掀下去:“大侄子你就别捣乱了。”
女主不愿意咬沈晚,将沈晚的指尖吐出来。
沈晚连忙抱紧她,担忧地说:“师姐,你要咬就咬我吧,可别咬自己了。”
女主头依偎着沈晚。女主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沈晚在说什么,女主只知道自己再咬下去沈晚只会让自己咬她,于是女主竭力地克制体内的躁动。
沈晚忍不住担忧地问天道:“女主她怎么了?”
天道很淡定地说:
【没事,大概就是情毒未消。】
“这叫没事?”
【反正又死不了。】
“……”
沈晚觉得天道对女主太冷淡了,冷淡到沈晚都怀疑女主不是女主,而是他天道恶婆婆的儿媳妇。
【……】
知道女主难受沈晚也睡不着,她干脆抱着女主走来走去,眼看女主在这沙漠的寒风身体却越来越燥热,沈晚无奈,只能将女主放进水中。
女主似乎好一点,伸出蛇信乖巧地舔沈晚的指尖。沈晚看着女主漆黑的鳞片和翡翠色的眼睛,不由想起那天,在深山的深湖里,女主也是浑身燥热,然后……
沈晚指尖顿了顿,猛地收回,摇摇头叹口气,心道女主和女配都亲在一起了,还好这世界还没崩溃。
指尖一撤,谢晗没了依靠,在水底越沉越深。好在泉水极浅,他很快就沉到细沙之上。他睁开眼看天际,荒漠的天空没有阻挡,天空是魔幻的蓝紫色,点缀着细钻般的星星。
谢晗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仿佛隔着涟漪的水面看到沈晚,她正坐在河边,眉毛微微蹙着,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盛满心事。
他觉得这是一场梦,但祁主的声音冷漠地打断他:[这不是梦。]
谢晗恍若惊醒,碧绿的眸子竖成一条直线。
“这里是哪里?”谢晗在心底问祁主,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体似乎有些异样。
他挪了挪腿,却只看到一条曜黑的蛇尾。
祁主开门见山:[如你所见,你变成蛇了。]
“蛇?”谢晗迟疑,不过还是谨慎地保持原来的姿势。他的目光忍不住透过清澈的泉水落到坐在泉边叹气的沈晚的身上。隔着泉水的沈晚,忧愁而美丽。
祁主尽量平静地说:[你不仅变成蛇,你还听不懂我说的话,整日缠着沈晚要她亲你抱你。]
祁主应该是在抱怨,但谢晗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晦暗不明起来。
让她亲自己抱自己吗?
沈晚她愿意吗?
“她不知道这是我?”
[不,她知道。]
谢晗身子僵住了。
沈晚知道他变成了蛇,她会不会嫌弃他?
祁主一眼就看穿谢晗的心思:[放心吧,她没有嫌弃厌恶你,反而更心疼你,要不然也不会由着你亲。]
谢晗心中微微一甜。
就算他变成蛇,沈晚也不会嫌弃他吗?
[别高兴得太早。]祁主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未婚妻非常不简单。你在原安城惹下祸事,她竟然带你瞬移到不灭山。这瞬移之法,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也需倚仗法阵,她却轻而易举做到。]
“不灭山?她去那干什么?”比起沈晚能瞬移,谢晗更关心这点。
[我怎么知道。]祁主烦闷,[我只知道她瞬移的时候我眼前一黑,等我醒来时,我们仨已经在不灭山……不,或许我不该说我们仨,而是我们四个。]
“四个?”谢晗问道。
[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在青鸾山偷得的那颗神鸟蛋吗?在不灭山的时候,它竟然突然从乾坤戒里跑出来,还自我孵化,破壳而出。]
谢晗面色微微凝重:“它没对沈晚做什么吧?”
青鸾可是神鸟,一出生就具有非凡的力量。
[没有。]
谢晗刚稍稍放下心来,就听祁主冷漠地嘲讽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青鸾蛋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沈晚她现在误以为那是你生的,一路上不停地喊青鸾神鸟大侄子。恭喜你啊,谢晗,你都当爹了。]
谢晗:“……”
谢晗对此毫无印象,仿佛之前变成蛇的人不是他。
他仔细思索,想起像这种毫无印象的现象不是第一次发生。那日在小村庄就是,他毫无记忆地从潭底醒来。
他问祁主道:“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化蛇?”
祁主:[是。]
谢晗疑惑:“既然如此,你之前怎么不说?”
按照他和祁主的寄生关系,祁主不应该这么重要的事都瞒他。
祁主破罐子破摔:[说,我怎么说?说你变成蛇都不忘沈晚,她一不小心路过,你把她卷入潭底,缠着她逼她陪你玩吗?还是说你一下碰她,一下缠她,仗着自己当时是条巨蟒为所欲为,还在把她甩进湖底后,沉入水中亲她吗?]
他说完,空气中好一阵寂静。
祁主沉默片刻,踟躇地问:[怎么,你想起来了?]
“没。”谢晗回道,随后慢条斯理地问,“能多说一点吗?”
祁主:[什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晗不急不慢道:“上次我变成巨蟒后的事,能多说点吗?”
祁主:……
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你只关心这个是不是?
求求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