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的光影却总让人联想非非。
虞敛月第一锅肉当然堆在尤美的小碟子上。
姜虬:“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她。”
又被尤美抓了个现行,好歹虞敛月是她当初认识的,也是她介绍两人认识的,怎么她一来,那小子反而不自在了呢。
“敛月,你太瘦了,你也得吃一点。”
“我觉得不算。”
虞敛月不得不承认,穿书这具身体最大的特点,叫做玲珑有致,在该长肉的地方有肉,而不该有肉的地方则没有半点多余的脂肪。
“真叫人嫉妒!”
“虞敛月,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你回国以后,和那个男人见过面了吗?”
虞敛月摇头。
“这些还不够你吃吗?”姜虬发话,不愿任何人戳中敛月的心事。
“没关系啊。”
其实对眼前两人去,虞敛月早就开诚布公地讲过了,“我和他没见过。”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见他。”
当她迈上见男主,勾搭男主的道路,那这日子还过不过,站在天道之子对立面,不被雷劈才怪呢。
况且,不是还有个南妍妍。
虞敛月把身上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你想太多了,可能还轮不到我去见他,听说她新女友很漂亮。”
“哪能有你好看!”
尤美眼孔里散发出那种喷薄的愤怒。
“她很贤惠,也很会照顾小孩,”虞敛月一边熟练地把肉面烤,一边怡然自得道,“对于那个小孩来说,又或者对于那个男人,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我,在他们的故事里,注定只是一个一笔带过的配角。”说这话时,虞敛月口气淡淡的,没有所谓难过,更没有无法克制的感情。
姜虬攥紧的纸巾上勒出明显的痕迹来。
他随手换了一张,又给虞敛月递上。
“我都说了没事啊。”
“你再烤一个鸡翅,土豆得早一点烤,不然一直熟不了。”尤美指挥着姜虬,叹了一口气,又用镊子一口气夹了一碗的土豆。
“虞敛月。”
酒杯已举起。
“有什么破事承担不了,就都跟姐妹说,知道吗?”
“你今天话好多啊。”
姜虬沉声,又递过一个孜然碗碟:“也可以告诉我。”
欢欢喜喜庆祝完生日。
那场不得不应付的演唱会终于还是到了。
—
这场雨,下得很没品位。
尤其在入场三十分钟前,气势磅礴,喧嚣震天,豆大的雨珠子滑落在虞敛月的凉鞋上,说不破坏心情是假的。
就连那几分残存的耐性已经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沈攸寒也在队伍里。
七月的最后一天。
她没有继续上网课,陪着南妍妍一起出来,刚出门那会她又想起自己在湖光市的那些日子,她竟然分外想念。
也许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敛月姐姐”,可她风情万种的笑,总是让人过目难忘,仿佛就在眼前。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不断鼓动着耳膜。
她踮起脚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验票的敛月妈妈。
她正想去找虞敛月的身影,却被眼前的南妍妍一把拉住,“寒寒,我们毕竟在外面,虽然你爸爸拥有很多的特权,但既然在外面,我们就应该遵守规则。”
南妍妍眼神笃定地教育着年幼的孩子:
“你不能插队。”
沈攸寒再眺望远方,已经看不到虞敛月的踪影了。
她急得快哭了。
“我不是想插队!”
这孩子脾气上来,是分不清是非黑白的。
南妍妍突然也累了,不想继续和眼前的小孩讲道理了,然而沈攸寒最近的反常让她无法适应,早知如此,她就不会厚着脸皮问别人要票。
她费尽心思,却出力不讨好。
“妍妍姐姐,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事都和你看到的那样,我在找人去,”沈攸寒被抓紧的手耷拉了下来,口气变得淡淡的,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说,“一个很重要的人。 ”
“那我们等演唱会结束,你可以慢慢找啊。”
南妍妍并没有成功开导小孩。
下雨天,因为透明雨伞不大,她早前总是将伞侧向沈攸寒那面,自己一个胳膊全然被淋湿了。
她讨厌这个夏天。
就和那个不出色的她站在那些混混女生中间一样,她要给别人打伞。
可谁知,她和她们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她终于从软弱无力的乖乖女变成一个留美归来的独立女性了。但生活总还是施以苦难。
“妍妍姐姐,如果你不高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并没有想得罪你。”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尤其是沈恪之的小孩,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她表达的方式和那些其他人的白人主顾也没什么不同。
南妍妍说,“没关系,寒寒。”
“是我道德感太重了,忘记了你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这话一说出口,等于间接表明南妍妍压根儿就没听懂她的意思,沈攸寒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可她这时再辩解也是无力的。
沈攸寒抬眸,她第一次觉得清纯内敛永远温柔的妍妍姐姐,也有不近人情的一面。
就在这时,检票通过了。
沈攸寒这张是内场票,她想起虞敛月的经济情况,估摸着她或许早就走到天台二楼那里去了。
那个原属于天台的虞敛月手握“vip”内宾券,和尤美坐在了最前排。
尤美激动得手舞足蹈。
她一直嚷嚷着“万一点歌轮到我,我该点什么歌啊?”
虞敛月坏笑,绝美的唇形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就这么希望被点到吗?”
“对,昨天的誓言我早已和那位酋长说好,”尤美隐隐约约的小期待外放了,“要是没被点到,我会很低落的。”
“行。”
“怎么了?”尤美笑眯眯的,“你该不会要使用美人计吧?”
“美人计用不到。”
虞敛月随手发了条消息个主唱:
第一排,十二座。
那一位想被你点。
许渡空从化妆台前视线渐渐放空,然后他猛然轻笑了声。
他回:好。
身侧拿着鸡毛往西装上贴的周斯跳脱地拍了拍“老大哥”的肩,“怎么开个演唱会也那么高兴?”
—
虞敛月收到消息。
“可以了,你喜欢哪首就点哪一首。”
“我都喜欢啊。”
演唱会热场,虞敛月惊奇发觉这个世界的新东西,站在台上那四个人平均身高185+,在气场上这一块上不输于任何男子天团。
分明最红的许渡空,站在舞台一隅,眸光未敛,在舞台一束灯光下五官没有任何一个死角,白皙细腻的皮肤下一个浅笑的梨涡。
台下,则是疯狂的一片尖叫。
他那余光也扫过自己。
要不是当了几年社畜,在职场上摸索着过河,虞敛月试想十七八岁的自己,一定会心动的。
随后,她掏出了两只无线水果耳机。
“喂,虞敛月你这是干吗?”
不能让那颗心有飘忽不定的机会了。
虞敛月郑重其事地说,“追剧。”
尤美无法理解这种占据了第一排还要追剧的女同志了,可虞敛月的神情又不像是在糊弄她。
虞敛月,好一个断情绝爱的女人。
尤美不管了,挥舞着她从邻座那儿分享到的荧光棒,挥舞着手臂,预计明天手臂能瘦一小圈。
个子小的缘故,沈攸寒钻出位置比想象的更轻松些。
她喜欢渡空哥哥。
但她,心里有个更重要的女人。
说要上厕所的沈攸寒一口气跑上了二楼的天台,猛吸一口气,才发觉人山人海里,找一个人实在太困难了。
而在场的南妍妍意识到沈攸寒不见了。
已经在半个小时后了。
她着急忙慌地拨通了沈恪之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