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七阿哥过完生辰就满五岁,可以去尚书房上学了。
僖嫔与戴贵人都是欢喜又忧虑, 胤祐从小胆子就小,在永和宫学习也就罢了,有他们陪着,每日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这去了尚书房,可是大学士教习,她们也无法陪伴。万一胤祐回答不上,被老师打手心怎么办?
可孩子年满五岁, 总不能不去上学, 那以后也没出息啊。像那个三阿哥,现在想上学都没办法,皇上还没消气呢。
“姐姐这是关心则乱了,胤祐胆子虽然不大, 但脑子并不笨, 学习起来想必没什么问题。想当初, 本宫也担心过胤禛和胤祚,结果还不是好好的?”
玛琭笑着安慰僖嫔,这孩子虽不是僖嫔亲生的, 但一直由僖嫔抚养, 僖嫔对胤祐当真是尽心尽责了。
真是同一个世界, 同一款母亲啊。
今日是胤祐来永和宫的最后一日, 玛琭看着那个乖巧的小萝卜头,也挺喜爱的。
“胤祐要是像四阿哥六阿哥那样胆大些,我也不操心,偏偏他为人腼腆,胆子又小……这也怪我, 谁叫我这个母亲位份低,又不受宠呢。”僖嫔说着就抹起眼泪,若是她位份高些,或者受宠些,胤祐也更有底气。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七阿哥是皇上的孩子,还有谁敢欺负他不成?再者说,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跟七阿哥一起在永和宫上过学,等去了御书房,肯定都会照顾他。”
玛琭有些无语,僖嫔大概真的是前段时间被刺激到了,最近总是很在意位份、受宠这些事。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让僖嫔跟着去江南是不是错了。
“娘娘说的是,是我钻牛角尖了。”僖嫔抹干眼泪,不好意思地道歉。
嘴上说着不会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可说的人多了,听得多了,她又如何能不在意?
一旁,戴贵人也有些无奈,当初生下七阿哥时,僖嫔的位份在宫中还算高,可转眼几年过去,就多出来好几位妃、甚至贵妃,僖嫔也越发不受宠。
这就导致,七阿哥几乎成了所有阿哥里最透明的一个。
明明八阿哥的生母卫贵人位份与她一样,可因为被皇贵妃抚养过,如今又被惠妃抚养,以至于八阿哥比七阿哥的存在感强得多。
到了现在,戴贵人也只能认命了,或许七阿哥健康长大,就是最好的。
或许是因为第二日就要去学堂,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玩耍,僖嫔带着七阿哥离开永和宫后,就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新建了两座秋千,是玛琭回宫后吩咐建造的,阿哥公主们没事就可以去荡着玩,很受大家的喜欢。
七阿哥爬上秋千后,僖嫔轻轻推了起来,戴贵人站在旁边微笑。
“明日就要去学堂,就不能再这样无忧无虑的荡秋千了。”僖嫔满眼不舍,既盼着胤祐快些长大,又不希望他长大。
“额娘,你不用担心儿臣,儿臣没有问题的。”胤祐回头张望她一眼,笑着说道。
“额娘当然相信你,额娘的胤祐是最厉害的。”僖嫔展颜一笑,摸了摸胤祐的脑袋。
旁边忽然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嘲笑声:“有些人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都熬成半老徐娘了连孕都没怀一次,好意思跟别人抢儿子。”
僖嫔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吊上来,她已经满三十三,在这个时代是不年轻了,可是被人这样讥讽,还是难以忍受。
她羞愤地瞪着款款走来的钮嫔,暗道真是晦气,怎么又碰上这个女人了?
“胤祐,咱们回去了。”僖嫔知道自己不是钮嫔的对手,因此不愿意与她多说。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德贵妃说得对,不能跟这种人生气,若是气坏身子不能去江南,岂不是便宜了钮嫔?
她拉着胤祐就要离开,没想到被钮嫔挡住了去路。
“啧……僖嫔姐姐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难道怕了我?我有那么可怕吗?”钮嫔捂嘴轻笑,继续羞辱对方:“还是说,刚才被我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钮嫔,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屡次冒犯?”僖嫔实在忍不住了。
这钮嫔竟然当着七阿哥的面屡次羞辱她,真是太过分了。
“僖嫔姐姐生气了?这也太小气了吧?我不过说出事实而已,怎么,难道说不得?”钮嫔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一手还逗弄着十阿哥,十阿哥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钮嫔扬起唇角:“看,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多亲啊。”
僖嫔浅浅吸了一口气,心情似乎平静了些:“我不会跟你计较,但你也该知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怎么,你还想跟我作对不成?”钮嫔摸着头上的花钿,惊讶地瞥了僖嫔一眼,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呵,一个靠抱大腿的过气之人,我便是给你一巴掌,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僖嫔张大眼睛,万万没想到钮嫔居然猖狂到如此地步。
她好歹也是嫔,她们位份一样,钮嫔真敢做出这种事?
“我便是过分又如何?有本事你别抱德贵妃的大腿啊。你真以为皇上还在意你?皇上得有一两年没召过你侍寝了吧?我看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戴贵人呢。”
钮嫔一刀又一刀戳中僖嫔的心,僖嫔蓦地面色煞白。皇上确实已经两年多都没召她侍寝过了,但这也不奇怪,宫中的嫔妃过了三十以后都很少侍寝了。
便是惠妃、荣嫔这些与她一起入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一些位份比她低的,甚至过了二十五就没机会侍寝了。
可被钮嫔当面说出来,还是让她难堪。
而一旁的戴贵人目光躲闪,不敢去看僖嫔,她虽说一两个月才有一次,但终归还有,情况是比僖嫔好一些。
她甚至琢磨过,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被册封为嫔,是不是能把胤祐要回来自己抚养。
钮嫔这话,简直就是在挑拨离间。
“钮嫔妹妹,有朝一日你也会人老珠黄,也不会再被召幸,到了那时候……”
“到了那时候,我的胤礻我都长大了,母凭子贵,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老无所依。”
“钮嫔妹妹说这话为时尚早吧,小阿哥毕竟才这么小……啊……”
“啪!”
僖嫔气愤之语脱口而出,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甩了一巴掌,她登时惨叫出声,不可置信地盯着钮嫔。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对她动手?!
“你……”
“贱人,你再多说一句试试?你竟敢诅咒本宫的儿子?”钮嫔勃然大怒,当即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得僖嫔一个趔趄。
“额娘……”胤祐吓坏了,眼圈一红,就哭了起来。
戴贵人也是魂不附体,这钮嫔真是太凶残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僖嫔好歹也是嫔啊。
她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吱声,就怕自己也被钮嫔收拾。
“钮嫔,你竟敢打我?”僖嫔两手捂着脸,只感觉双颊火辣辣的疼,都开始肿了。
她震惊地瞪着钮嫔,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人真的敢动手。
“打你又如何?你这长舌妇胆小鬼又要去抱大腿,找德贵妃告状?我呸!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你这种没用的贱人有什么资格陪皇上南巡?也不怕丢了皇上的颜面?”
钮嫔破口大骂,羞辱得僖嫔无地自容,最后哭出声来。
“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僖嫔忍无可忍,终究是爆发了。
她撒泼般朝钮嫔扑了过去,今日便是死,也要撕烂钮嫔的嘴!
“贱人,我会怕你?”钮嫔冷笑一声,就跟僖嫔扭打在一起。
“不要打了,额娘……呜呜呜……”胤祐吓得大声哭泣,戴贵人则心疼的将他拉了过来,然后挡在身后。
趁着无人注意,戴贵人给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也挺机灵,偷偷摸摸从角落跑开了。
“啊……”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惨叫传来。
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胤礻我居然掉在了地上。
“哇……”小阿哥吃痛,登时放声大哭,钮嫔一下就上火了。
她狠狠一掌推开僖嫔,推得僖嫔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胤礻我,我的胤礻我!”钮嫔大怒,匆忙跑过去将胤礻我抱起,查看他有没有摔坏。
乳母则吓得半死,连痛呼都不敢了,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地,大喊饶命。
“贱人!你是怎么抱孩子的?本宫定要杀了你!”钮嫔怒上心头,一脚踹中那乳母的胸口,乳母被踹得瘫倒在地,连声求饶。
“娘娘饶命,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娘娘饶命啊……”
“有人……有人打了奴婢的胳膊……娘娘,真的有人打了奴婢的胳膊……奴婢吃痛才没有抱稳小阿哥……娘娘饶命啊……”
钮嫔一连踹了四五脚,踹得乳母身上满是鞋印,听到这里,才堪堪收住脚。
“你说有人打你,谁打你了?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本宫断然饶不了你!”钮嫔柳眉倒竖,高声怒斥,忽然朝戴贵人看了一眼。
刚才她与僖嫔厮打,难道是这个贱人趁机打了乳母,导致她的胤礻我摔倒在地?
“不是我,钮嫔娘娘,这事与我无关啊,我与七阿哥一直待在这边,动都没动过!”戴贵人被她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慌忙开口解释。
“哼,是不是你本宫自会查清楚!”钮嫔心生疑惑,她觉得戴贵人没有这个胆子。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打人的是谁……可有个东西确实打中了奴婢的胳膊……”那乳母委屈得不行,她那会儿抱着小阿哥观战,哪有注意那么多?根本没看见是谁动的手。
她怕钮嫔不相信,还捋起了袖子,就见胳膊外侧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红痕,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娘娘,这里有一块石头,不知是不是这个东西打中了乳母。”钮嫔身边的大宫女紫烟细心一些,居然在乳母身后不远处找到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子。
按理说这御花园每天都有人打扫,这么大的石子断然不可能掉在地上。
“娘娘,一定就是这个石头打中了奴婢,否则奴婢绝不会让小阿哥摔下去的,娘娘饶命啊……”乳母看见石头,跟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她真的是无辜的。
钮嫔看了看那石头,大小倒是与乳母的伤合得上,凶器很可能就是这东西了。
“哼,这石头是谁扔的,最好主动承认!否则一旦被本宫查出来,本宫要她好看!”
说这话时,钮嫔特别看向戴贵人与几个宫女,她笃定这石头是僖嫔这伙人扔的,力气还不小。
“不是我。”戴贵人赶紧否认,一手还紧紧拉着七阿哥。
七阿哥害怕的躲在她身后,哭得满脸是泪。
“也不是奴婢……”
“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事啊。”
“不是奴婢做的,真的。”
僖嫔与戴贵人身后的宫女也害怕的撇清关系,别说不是她们做的,就算是,也不敢承认啊,否则就等着进辛者库吧,搞不好还会挨板子。
“不是你们?一个个都急着否认呢?哼,难不成这石头还是天上掉下来的?自己长脚飞过来的?”钮嫔冷眼瞪着众人:“不承认是吧?若是再不承认,本宫就告到德贵妃那里,让你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去告,我还要去告呢,钮嫔,你无故动手打人,真以为我不敢揭发你?”僖嫔一手捂着脸颊,头发也被钮嫔扯乱了。
丢人丢到这个地步,她今日也是豁出去了。
嘲笑她抱大腿又如何?嘲笑她长舌妇又如何?她今日偏偏就要去向德贵妃告状,好好挫一挫钮嫔的锐气!
“果真是没脸没皮的贱蹄子。”钮嫔气闷地骂了一句,看见僖嫔这副落魄的形象,一时间倒是犹豫了。
这若是让德贵妃知道了,那个女人指不定要怎么罚她,她与德贵妃的关系可不像僖嫔那般亲近。
可让她就这样忍气吞声,她又不甘心,她的胤礻我可是摔在了地上,到现在还哭呢。
“德贵妃娘娘到!”就在犹豫不决时,一声通传忽然响起,钮嫔不由面色微变,僖嫔与戴贵人则松了一口气。
“贱人,你竟然搬救兵。”钮嫔低声骂了一句,僖嫔懒得理会她,钮嫔也只敢在她面前逞威风了。
“听闻有人在御花园闹事,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玛琭沉声发问,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四个宫女四个太监,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见僖嫔的惨状,不由怒上心头:“僖嫔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何人竟敢对你动手?”
“见过德贵妃娘娘。”众人行礼问安。
僖嫔这才哭泣着说道:“让娘娘看笑话了,我与戴贵人带着七阿哥原本来御花园荡秋千,没想到钮嫔一来就出言讽刺,最后还动手打了个我巴掌……呜呜呜……请娘娘为我做主啊……”
“钮嫔,僖嫔说的可是真的?”玛琭神色一肃,来的路上戴贵人的宫女就已经简略说过,但她没想到事情更加严重。
这钮嫔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娘娘,你可不能只听信她一面之词。”钮嫔的不服气地说道:“是僖嫔先诅咒我的胤礻我,讽刺胤礻我长不大,我气急之下才动手的。后来她还主动扑上来打我,只不过力气没我大罢了。”
“对了,僖嫔的人还趁机用石子打乳母的胳膊,导致我的胤礻我摔倒在地上。哼,娘娘若是想做主,也请替我的胤礻我做主!”
“娘娘,那石子不是我的人扔的。”僖嫔急着辩解,这口锅她可不背。
“娘娘,也不是我的人。”戴贵人也附和道。
玛琭微微凝眉,怎么还有这些事?她不太相信僖嫔与戴贵人的人敢对胤礻我下手,否则就不会被钮嫔一而再的欺负上门了。
“这事不急,咱们一件一件的说。”玛琭盯着钮嫔,质问道:“是你先对僖嫔出言不逊,并且先动手打她的?”
“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如果娘娘觉得说实话也算出言不逊,那我也认了。”钮嫔轻哼一声,居然将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我就说她到了这把年纪还没能怀孕,这两年也没再被召幸,对了,还说她与娘娘你关系好,什么都有你为她做主。”
“她竟然就诅咒我的胤礻我长不大,娘娘你评评理,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娘娘,我……”僖嫔都气哭了,钮嫔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当着德贵妃的面又羞辱了她一次。
偏生她嘴笨,挑不出错处,钮嫔的原话可比这恶毒多了。
玛琭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以钮嫔尖酸刻薄的性子,原话肯定很难听,否则也不会让僖嫔这个从不惹是生非的人急得跟她厮打。
“行了。钮嫔你怎么还有脸喊委屈?僖嫔姐姐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不尊重她就罢了,怎能口口声声羞辱她?你先对她出言不逊,还指望她不出声反驳?”
“可她诅咒我的胤礻我……”钮嫔不甘心地说道。
她就知道德贵妃会帮僖嫔说话!
“所以你就打她?你们都是嫔,位份一样,你有什么资格对同位份的姐妹动手?钮嫔,你这是违反宫规!”玛琭冷声提醒:“你违反宫规,本宫就能处置你。”
钮嫔越发不甘心了,她咬了咬牙说道:“对她动手是我不对,可她诅咒我的胤礻我,这件事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还不是你先羞辱她?”玛琭都要气笑了,她都搞不懂钮嫔为什么能如此理直气壮。“你羞辱她那么多句,她就说了一句,这件事本宫就当你们两相抵消了。现在说的是你动手打人,既然你承认,本宫便罚你给僖嫔道歉,回去禁足十日。”
“娘娘要我跟她道歉?那我的胤礻我摔倒了又怎么算?”钮嫔气不打一处来,德贵妃这也太偏心眼了!
“行,那咱们现在就来说说胤礻我的事。你说有人用石子打中了乳母的胳膊,可有证据?”玛琭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这事应该不是钮嫔自导自演,没人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难不成,真是僖嫔这边的人干的?
“这块石子就是证据,还有乳母胳膊上的伤痕,娘娘可以亲眼看一看。”钮嫔一把撩起乳母的袖子,那块红痕登时显露出来。
玛琭将石子与红痕比对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扔石子的人力气极大,否则打不成这样。当时你是站在何处的?以何种姿势?石头又是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的?”
“回娘娘,奴婢当时就是站在这里,怀里抱着小阿哥。”乳母哭着站起来,重复了一遍抱孩子的姿势。
“那石头呢?”玛琭皱眉,总觉得不对劲。
“奴婢也不知道石头是哪里飞来的,是在奴婢侧后方捡到的。”乳母委屈巴巴。
玛琭微微颔首,又问戴贵人几个当时站在何处,戴贵人几个却是站在乳母的对面。
“这就不对了,这石子不是戴贵人她们扔的,而是来自后方。”玛琭迅速做出判断,众人都面露惊讶。
钮嫔更是不服气地说:“娘娘便是偏袒僖嫔等人,也不用偏袒到如此地步吧?”
玛琭瞥了她一眼,看白痴似的说道:“你没发现乳母这个姿势站着,石子从前方打过来根本不可能击中她的伤痕处?”
钮嫔一怔,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来来回回看了几眼,乳母的伤痕在靠近胳膊肘的地方,确实只有从后方扔石子才能打中这里。
“可,可不是僖嫔的人,又会是谁?”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敢暗害她的儿子?
玛琭没有理她,而是突然戳了一下乳母的伤痕处,乳母登时疼得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是不是酥麻了?”玛琭问道。
“回娘娘,疼,又疼又麻。”
“这就对了,那块石子击中了你的穴位,就是为了让你又疼又麻,失手摔了小阿哥。”玛琭此时基本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道:“此人定当是个武艺高手,力气极大,而且精通穴位,出手快准狠,绝不是一般宫女能做到的。”
“宫里还有这样的人?那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子?”钮嫔吃了一惊,没想到后面真的还有第三方势力。
“目的自然是让你与僖嫔结怨,一起受罚。”玛琭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就在这时,忽然冷喝一声:“是谁躲在后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