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叶……”
楚迎还想找他说话，被叶孜一句话堵回去，“没下自习，你是班长，别带头讲话。”
“……”
楚迎在心里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楚迎紧跟着叶孜一起回寝室。
刚进门，楚迎还在思索措辞，叶孜一个直球已经打过来，从来不搞那些虚的。
“你想说什么？”
话到嘴边，楚迎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只是拍拍脑子打哈哈：“我忘了……”
“别扯。”
叶孜皱眉看他。
楚迎的嘻嘻哈哈终于收起来。
他嘴唇刚动，走廊里的铃声忽然响起来。第三节自习如约而至，成功打断他们的对话。
楚迎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
外面的生活老师正在维持秩序，其他寝室的哄闹声渐渐弱下去。
“先上自习吧。其他的下课再说。”楚迎道。
叶孜看他一眼，坐回自己的桌前，把书本作业拿出来。
楚迎轻轻舒了口气，刚坐下就听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语气很轻，漫不经心的随意。
“是很重要的事？”
“嗯。”楚迎回。
“好。”叶孜没再多说，只道，“知道了。”
叶孜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开口。楚迎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身后只是安安静静的，连个喷嚏声都没有。
过去好几分钟后，楚迎竖着的耳朵才慢慢收回来，心里有些焦躁。
小叶方才的话分明是意有所指。可到底未尽之意是什么，他却不敢往下猜。
手中的笔在指尖转个不停。
楚迎笔尖迟迟不落，一个字都写不下去，最后只好把书一推，随手抽出本书来翻着看。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身后，叶孜也在静静盯着空白的习题出神。
数学卷子难度中等。叶孜在草稿纸上划拉了半天，一道题没写出来，满稿纸上都是楚迎二字。
真是要命。
他撂了笔，从笔袋里换了一只，又把速写本翻出来。
新的速写本还没用几张。上回的画只是打了线稿，还没画完，叶孜继续上次的工作，一点一点的把画完成。
这是个考验耐心的活。
他的插画只用一只黑笔。黑白两色，画面却极尽绚烂华丽。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楚迎的画不是虚的。真论起完成度和技术，叶孜的速写远远比不上他的插画。
只是楚迎说是这么说，对他的插画却从来都没有多大兴趣。用楚迎的话来说，就是——
画里缺个我，不够完美。
想到这里，叶孜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道这人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一节自习课没多久，今晚的却格外难熬。
楚迎的心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在半天空上飘飘悠悠的荡，下课铃一响就回到人间。
他忍不住回头看叶孜，就见叶孜不紧不慢的收拾完，又默默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水声响起。
合着这孩子洗澡去了。
楚迎提着的那口气瞬间泄一半。
好在叶孜不是磨磨蹭蹭的人，没让他等多久就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楚迎接着他的热水飞快冲好，头发随便一擦，推开门就见叶孜头顶上顶了个毛巾，正背对着他低头回消息。
走廊里就寝哨吹响。不一会儿全寝断电，灯光灭下去，四周一片漆黑。
楚迎走到阳台上，把窗户打开条缝。
外面的雨还在下，淋淋漓漓的，有点吵，但听多适应后又让人觉得催眠。
他站在角落，叶孜跟着一起进来，随手把阳台门关上。于是整个阳台只剩他们俩伴着干净又果断的雨声。
“你想说什么？”叶孜先开口。
“我……”
楚迎低下头，就着黑暗里微弱的光线看叶孜，忽然问，“小叶，你说真话。哥对你好吗？”
叶孜不回答，只说：“问这个干嘛？”
“你就直说。”楚迎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觉得哥对你好吗？”
叶孜的眼睛亮亮的，对上楚迎的眸子像是两颗在黑夜里闪烁的星子。
半晌，他嗯了声。
楚迎脸上一下绽开笑容。
他的语气轻轻的，说出来的话却已不知在心里滚过多少遭，丢出去像是丢了座压在心头的山一般如释重负。
“那你想让我一直对你好吗？”楚迎顿了顿，“只对你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