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猛虎吃蔷薇

我只喜欢你、驸马只能是你、我只要你。

十二岁那年一场的美丽误会后,清河再度表白。

王悦知道清河喜欢他,早就对他见色起意,只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凶猛直白,打得委婉含蓄他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她的双目闪耀如星,嘴唇比瑞雪里的红梅还要娇艳,少女的嘴丰盈饱满,没有褶皱、没有唇纹,水嘟嘟的,就像夏日树梢挂着的樱桃,任君采撷,一堆堆的就簇在眼前,酸甜多汁,只要凑近过去轻轻一咬,就能吃到。

王悦用尽毕生修为,强忍住咬一口红樱桃的邪念。

但是清河就是个小魔女,撩拨他的邪念摆脱理智和礼仪的钳制,邪念就像一只关在铁笼子的猛虎,焦躁不安的想跳出了。

猛虎频频撞门,撞得震天响,终于,铁笼子的门被撞开了,猛虎跳了出来,往渴望已久的猎物冲过去。

清河看着王悦的绝世美颜发痴,恍惚中,这绝世容颜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都能够感受王悦温暖湿润的鼻息喷到她的嘴唇上。

感觉到莫名的危险,清河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往后退。

感觉脊背处发硬,原来是触到了梅树树干上,她本就包裹在王悦的斗篷之下,前有王悦,后有梅树,四面八方都是王悦的斗篷,这下真是落入了妖精洞,退也无处退,逃也无处逃。

清河慌了。

她就是个虚有其表的河豚,别看河豚肚子和嘴巴鼓得像个快要炸裂的球,敢撩天日地似的气势汹汹、生猛跳脱,一旦落在打算当厨子的王悦手里,就是一条最适合生吞活剥做成刺身的鱼。

面对王悦的反扑,清河兴奋又害怕,脊背蹭在梅树杆上,片片红梅花瓣和纯白的雪花从树梢上落下,有两片花瓣在她的双唇间降落。

这好比河豚刺身蘸上了芥末,致命的诱惑,冲出铁笼子的猛虎嗷呜一口咬过去,也不管河豚肉鲜美但处理不当就是剧毒,食用需谨慎的告诫了。

这个带着梅香的吻来的太快了,就像龙卷风,清河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甚至脑子也停止了思考,灵魂已经失控,被王悦拖着走,拖到了危险边缘。

心有猛虎,吃掉蔷薇。

一直以来,王悦都是安全的、可靠的形象,清河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危险的一面。

清河日天日地的撩拨表白,霸气十足,其实什么都不懂,是个银样镴枪头,等把王悦撩的从谦谦君子变身大魔王、小白兔秒变大灰狼,清河怕了、怂了,她只是偷偷摸摸的偷窥,揩油,占点小便宜什么的,那里想到王悦来了把大的,直接夺走了她的初吻。

占小便宜吃大亏,俗话诚不欺我!

可怜的两瓣梅花在唇齿间化成泥,也不知被谁咽下去了,唯有香如故。

清河嗅到危险,想要摆脱,却又被王悦拖到沉迷,她没有办法拒绝心中的檀郎,她在被窝里无数次呼喊的卿卿。

脱离了铁笼子桎梏的王悦解放天性,露出侵略的一面,不再压抑**,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晚上偷了块糖,蒙在被窝里偷着吃,欲罢不能,意犹未尽,到嘴的糖是绝对不肯放的。

“清河!”

一声呼喊打破了华林园雪落无声的禁忌和极致沉迷的初吻。

王悦终于放开了清河,清河的唇更红艳水润了。

清河觉得嘴唇有些微微发麻,伸出舌头舔了舔。

王悦看得眼神发直,痴痴的样子,和清河开始有了夫妻相。

“清河,你在哪里?”

这是姐姐河东公主的声音。

王悦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河东公主!他不想被河东公主打扰,就搂着清河往西边梅林繁茂处走去,清河此时神魂颠倒,腿脚发软,任由王悦裹挟而行。

然而,河东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有人高马大的奶娘孙会,她是个小短腿,但孙会不是啊。

孙会就像个猎犬,顺着两人的脚印一路寻过来,梅林虽密,却不好藏人。

王悦只得停下脚步,放开了清河,向未来的大姨子行礼,“河东公主。”

又向浓妆艳抹的女装大佬孙会点头打招呼,“奶娘也来了。”

孙会早就习惯了,“纪丘子世子今天十四岁生日,公主已经命人将礼物送到永康里。”

王悦寒暄道:“多谢河东公主。”

看到姐姐和前姐夫,清河猛地清醒过来,“姐姐找我有何事?”

河东公主最近又胖了,穿着又多,身材又矮小,在雪地就像个滚动的雪球。

河东公主拉着清河的手,“我有话跟清河说,你们不用跟来。”

两个公主走了,留下孙会和王悦,孙会有些尴尬,没话找话,“今年的梅花真好看。”

王悦将心中的猛虎关进铁笼子里,又披上了谦谦君子的画皮,“我要去选几支梅花给皇上皇后插瓶用,奶娘可否帮忙砍枝?”

准驸马和前驸马分工协作,磨刀霍霍向梅花。

河东公主一阵风似的把清河拉走了,“你和王悦都十四岁了,老大不小,女孩子家要矜持,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和男人独处,你要知道,男人——”

河东公主欲言又止,清河还没出嫁,不能给她说的太细,“反正你以后要小心些。”

清河做贼心虚,“王悦又不是旁人。”他即将成为我的驸马。

河东公主瞪眼,“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王悦也不行……哎,你今天涂了那家的胭脂?嘴唇那么红。”

河东公主一面说,一面摸她的唇,“咦?什么都没有。”

清河说谎,“我刚才吃梅花上的雪了,又香又甜,嘴巴冻红了。”那个吻真香!

河东公主好骗,啧啧道:“都是大姑娘了,还那么调皮——我今天来找你,是因有话和皇后说,你得陪着我。”

清河觉得奇怪,“我昨天及笄礼,姐姐不也进宫了吗?为什么昨天不说,非要等到今天冒着大雪进宫?”

哼,还打断了我的初吻。

河东公主道:“昨天是你的好日子,寿星最大,我不好打扰你的,今天就来跑一趟。”

清河疑惑,“什么事情?非要拉上我?”

河东公主欲言又止,“我……我犯了一个错误。”

无事不登三宝殿。

清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河东公主性格蛮横张扬,且与母后不和,至今称呼继母羊献容为皇后,而不是母后,若是一般的小错,河东公主才不会顾及羊献容,更不会主动告诉皇后。

所以,河东公主一定闯了自己兜不住的大祸,犯了无法控制的大错,才会拉着她找皇后坦白。

河东公主就是想找个靠山,如果皇后生气骂她,清河会帮忙要皇后息怒。

清河着急了,追问河东公主,“姐姐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细细的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出主意,解决此事。这事捅到了母后那里,我也好找理由维护你啊。”

河东公主叹道:“我就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清河更懵了,“是什么?”

两人已经到了未央宫,河东公主紧握住清河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你待会就知道了。”

此时羊献容还在和曹淑商议王悦清河两人婚事的细节,河东公主要见皇后,潘美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奏。

羊献容蹙起娥眉,“河东公主还拉着清河?这是为何?”

潘美人道:“河东公主什么都没说,看清河公主迷惑的表情,她好像也不知道。”

继母难当,曹淑是个有眼色的,“我去偏殿休息,皇后先见两位公主吧。“

曹淑退下,潘美人把河东和清河带进来。

殿内只有四个人,河东公主紧张的看着大鼎里燃烧的木炭,她不说,羊献容也不催。

潘美人上了茶和果子,河东公主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大概是怀孕了。”

噗!

清河涵养不够,一口茶喷出来。

姐姐不是早离婚了吗?为什么会怀孕?

羊献容经历过五废五立,此时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随即强行镇定,把茶杯稳稳放在案几上,问道:“大概……是什么意思?”

河东公主豁出去了,道:“上个月癸水迟迟未来。”

羊献容道:“女人家偶尔也会如此,断断续续的,或许是你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停了经,先找个大夫看看。”

河东公主摇头,“我不敢,我怕万一是真的。上个月父皇从长安回来,一家终于团圆,我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后体力不支,我最近又胖了,丫鬟扶不动,奶娘……孙会就把我抱到床上去。”

羊献容怒道:“乘人之危,孙会居然如此无耻!”

河东公主忙解释道:“他不是,他没有,是我……是我借着酒兴扑倒了孙会,剥了他的衣服,强行逼他的。”

羊献容道:“孙会是个男子,身强力壮,你如何奈何得了他?分明是他……乘着你酒后脑子不清醒——”

“我没有不清醒。“河东公主打断道:“我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反正我和孙会以前做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滚在一起了他刚开始是拒绝的,但是我亲了他,他就——”

接下来,潘美人捂住了清河的耳朵,不准她听。非礼勿听,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不要带坏了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