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多少皇帝甭管在位时间长短,也都被一一登记在册。可这世间又有几个穿越人士被记录在历史里了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
所以绯歌可以很骄傲的对许颢说,自己有多稀珍。
比那黑白胖子还要国宝,有木有。
许颢看着绯歌一脸骄傲自得的小模样,心底又添几分怜爱。
月夜中,宫灯之下,一身蓝锦衣裙的绯歌美的不可思议。微微扬起小下巴,努力做出一副高贵冷艳。然后用一种骄傲笃定的语气说着毫不含蓄的话……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回。
满心满意,每时每刻都是她,总以为那份炙热就要溢出来,再也装不下太多的情意时,却发现还能再装下许多。不可思议,又让他觉得洽是如此。
是情劫,也是魔障。
许颢眉眼含笑,心里不由也赞同绯歌的话。是呀,他何其有幸呢。
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又轻轻的在挺翘的小鼻子上咬了一口,这才小心的护着绯歌在花园里消食。
许颢自来话少,绯歌也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不见他来段感天动地的谢天谢地,绯歌也不以为意。
反正她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就好就行了。
靠着许颢一边与他说这些日子以来的八卦,一边在园子里闲逛。
一会儿说她好担心生产后肚子上会出现黑纹纹,一会儿又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起雀斑。听人说生儿子会丑娘,她要是真的变丑了,肿么办。
一路不停的说这说那,竟是没一句着调的。
许颢没有丁点不耐烦,无论绯歌说什么,他都能从中医的角度给绯歌一个不算满意的答案。
“你不是应该说,就算你丑到天地同悲,日月同泣,我也会依然爱你如初的吗?”
听到这句话,萝兰和丹青互视一眼,麻木的将视线转开,丑到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那得丑成什么样呀。
╮(╯▽╰)╭
许颢不知这两丫头都想到了什么,他听了绯歌不满的小抱怨,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我心悦你,此心从来无关容貌。”只是情不知所起罢了。
绯歌闻言,甜甜的冲许颢一笑。
又走一会儿,一行人正好来到一旁临水露台,于是便坐在这里小歇。萝兰将香炉放在一旁,又和丹青将果子露和清茶,点心果子等物摆在石桌上。
此时正是水果熟透的时节,绯歌又是个没水果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干巴的人。坐在那里也没动果子露,挑着果子有一口没有口的啃着。
遇到酸的就直接伸长胳膊喂给许颢吃,吃到甜的,就笑弯了眉眼,高兴自内而外的往外溢。
养的好的孕妇,本就心宽体胖。绯歌哪怕再想着产后减肥艰难以及胎大难产,也扛不住孕妇不耐饿这一特点。
好在绯歌还记得前世一个减肥的小窍门,一口饭嚼三十下,嚼到嘴里什么都没有了,再吃下一口。总之就是没等吃饱呢,人就先吃累了。
每次加餐的时候就叫丫头提醒自己,聊胜于无的还有点效果。
估计心理效果更多些。
吃些了果子,又喝了口清茶,绯歌叫人弄了两碗小馄饨,就着一点子清淡小菜解决了一顿夜宵,这才与许颢相携回房。
城外有温泉这个事,叫绯歌极是羡慕,不过绯歌也知道再喜欢温泉,这温泉水也引不到城里来。
好在她现在居住的房子按着她的喜好有专门的洗漱间。
洗漱间分里外间,最里面的是一个极大的泡澡盆子,不是那种影视剧里在地上挖坑的那种,而是像现代普通人家弄的那种高出地面的浴盆。
不过绯歌这里的可比普通浴盆大了好几倍,四五个人同时洗都绰绰有余。
洗漱间的下面也铺了地龙,泡澡沐浴时为了防止水凉以及屋子太冷冻到人,便会一直烧着。
里间专供沐浴,出了里间,外间靠窗那侧是绯歌日常洗漱的地方,放了脸盆架,梳妆台等物。对面靠里这一侧,前面用屏风挡着,后面便是更衣之地。唉,说白了就是个小卫生间。
里面还支了衣架,香炉什么的。精致奢华,至少五个星。
回了卧房,丫头们按着绯歌的习惯,早就将热水备好,又侍候着绯歌洗了头发,褪了衣裙便各自退了出去。
有许颢照顾,她们走的也放心。
绯歌喜欢睡前泡个热水澡。热水里再洒些花瓣,做作的叫绯歌常常捂住嬉笑。觉得自己也女主了一把。
孕妇没什么身形可看,那肚子往那一摆,男人再起什么心思,绝对是色中恶鬼。
如果许颢再想做些什么,以绯歌那矫情劲还不得以为这人不关心她,不爱惜她什么的,作个没完。
可许颢要是丁点反应都没有,这位又得这样那样的别扭一回。
总之就是你摊上这么一主儿,怎么做都是错的。
好在许颢有一个旁人都没有的好处,那就是他长的好。
光冲着许颢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绯歌都能食欲大开,哪舍得真冲他发小脾气呢。
许颢若冲她笑一笑,绯歌还会因为没办法来个烽火戏诸候心存愧疚呢。
俩口子泡了一回热水澡,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许颢便小心的扶着绯歌出来了。
拿着干布为绯歌擦头发,许颢发现绯歌的头发又短了些,不由问起她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绯歌那一头长发又黑又厚,披散开来都过大腿了,梳在脑后都觉得沉颠颠的,坠得慌。
虽然头发长的好,都不用戴假鬓,但她家常在家也不需要那么富贵大妆。想剪短一些吧,绯歌却也知道若真的剪了头发,洞明星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被捡回来后,就这点最不自由。
于是绯歌便使了个心眼,每年睿亲王忌日的时候,就一脸悲痛的拿剪刀剪下一大把来。前儿当今下旨重审睿亲王谋逆案时,绯歌更是将那一头长发剪到了腰以上。不过绯歌也知道等平反后,她就再不能这么干了。
小声的将这事说与许颢听,还一副小心翼翼还生怕人听见的样子。
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许颢便笑着摇头一边给绯歌擦头发,一边看绯歌拿着瓶瓶罐罐在那里拍拍抹抹。
“这么拍……不疼吗?”平时那么娇气的人,对自己到是下得去手。
“我傻呀,肿么可能用力。这是好不容易提取的精华水,不拍进去不吸引的。”浪费了她多少鲜花,挺着肚子折腾出来的玩意,哪能浪费呀。
不是很懂绯歌话里的精华是什么东西,许颢只满心黑线的抽了下嘴角,还是觉得绯歌这一套动作有些无法理解。不过只要绯歌自己不觉得疼,他也不会在些小事上纠缠什么。
头发擦到九成干,许颢便放下干布,牵着绯歌出了洗漱的屋子回了卧室。
卧室里早就点了个熏笼,不过里面碳火并不旺。可见其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微暖一下屋子。
北方昼夜温差大,此时天气又渐渐转凉,点上熏笼也不过是防止本朝最娇贵的孕妇再冻到罢了。
……
夜深人静,狗都不稀罕搭理人的时候,丁点大的动静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孕妇睡眠质量并不算太高,好在睡眠时间长。不过今夜本以为会睡个好觉的绯歌,却在半夜里被一阵吵闹声弄醒,背靠着许颢,暴躁孕妇火大的想杀人。
扬声朝房外喊了一声,萝兰便提着灯,披着件外套走了进来。
“姑娘,许爷,隔壁许宅那里进了几个宵小,已经全数擒下。刚刚派人审问过,是许家二房的人来刺杀许爷,旗主说此事还请姑娘和许爷看着处置罢。”
绯歌为了让人知道她对选秀的决心,并不让萝兰等人叫许颢姑爷,所以九星旗和绯歌身边侍候的人不是叫许颢许爷,就是许先生这一类。
许颢从不在这些小事上分心,也不以为意,这些称呼也就随他们叫了。
听到是许家二房的人,绯歌就恼了。这特么还有完没完了,她还没打上门呢,这就迫不及待想要作死了。
不知道她就缺个向美人献殷勤的机会吗?
萝兰进来的时候,许颢便已经半坐起身来了,此时见绯歌动气,一双大手不断的给绯歌顺气,心里也升起一抹淡淡的厌恶。
许颢的性子就是个极端,双手染血,杀生成佛时都未必有心绪起伏之时。
他的性子说淡也淡,也浓也浓,说烈也烈。极是不好形容概括。
这也可能跟他幼时不受重视却不曾被苛待,以及年纪渐长便出家修行有些关系。
看破了荣华起落,见惯了生死,又看破了生死,最后杀生证道却又不曾漠视生命行医治人有关系吧。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坏,就得将男人宠坏。
能将这样一个人扒拉到自己的盘丝洞,绯歌也算是妖精中的极品了。
哪怕她从来不认为她就是个坏心眼的勾人小妖精。
顶多,顶多就是一朵成了精的白莲花……
知道是什么人后,绯歌抿了抿唇,然后看了一眼许颢,眼珠子转了转的将被子盖过头顶以此表示自己的态度。
她到是想要学一学风扶摇说的那个主意,下面点着火,里面烧着水,一缸煮一个。若是在三九天,就将缸支在院子里,将水烧到最沸,然后撤掉水,让水一点一点变冷,最后结成冰,一个个冰雕就立在了缸里面。待来年开春,也是不错的风景……
可惜……初秋不太适合呀。
再一个,那些人再无情无义,也是许颢的亲戚族人。无论想到什么,她也不能当着许颢的面做呀。
要是让许颢误会她心狠手辣,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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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颢伸手在绯歌身上拍了拍,等绯歌睡实沉后,这才轻巧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依稀有些烛光映出来的卧房,许颢回身后,眸底温情渐渐敛去。
许颢和绯歌最不同的地方,是他从不以诛心为目的,也不以折磨人的身体和心志为手段。
所以由着随从提着灯笼,许颢不紧不慢的回到许宅这边,看了一眼前院跪了一地或陌生,或依稀熟悉的面孔,许颢眼神无波,平静的仿佛这些人并不是来刺杀他的一般。
“庶子安敢猖狂,还不放开我。”二房长子见许颢来了,先是心中一惊,随后便是声色厉荏的朝许颢咆哮。
许颢皱眉,想到已经睡着的绯歌,对身后的随从道,“太吵了。”
那随从闻言,将手中灯笼递给旁人,上前几步,伸手撕了二房长子的衣衫就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刺杀的原因,不用问。许颢也懒得问。
“天亮后,连着供词一道送府衙。”许颢视线从那双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眼睛前移开,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寡淡,“长房嫡子的案子也应该破了。”
随从恭敬的应是,没有半分怠慢。
“唔唔唔,唔唔~,唔。”
二房的这位长子可听不进这些话,看向许颢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们就应该斩草除根。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一念起,万事生。”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许颢又是一笑,“你应该庆幸,你还能活着等到我来安置尔等去处。”
庆幸当今重审睿亲王一案,庆幸绯歌有了身孕,否则这些人一进来说不定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哪还有机会见官将往事种种道了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