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狗的世界从来都是那么简单粗暴。
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绯歌从不认为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错,毕竟审美这玩意也不是她首创哒。
再说她都立誓做个传统范文里的昏君了,旁人有什么理由诘责她?
青天白日的,绯歌和许颢就探讨了一场‘行不行’的问题,闹到入夜时才起身吃了顿宵夜。然后两人又在许颢的坚持下,散了一会儿步,这才回到舱房相拥而眠。
过量的运动,可以治愈泰半失眠症。绯歌直接一觉到天明不说,还睡得极香甜。暖阳照进舱房,绯歌一边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边想着渣蓝应该就像许颢这样的。
从来没让她在起床的时候让她看见人过。
好多她幻想过的以吻叫早,晨起运动什么的,在她这里都打了折扣。
不过这也不能怪许颢,绯歌赖床,他却没这个习惯。而且每天都要给林如海做针灸和其他绯歌看不懂的治疗,再加上绯歌那矫情劲也接受不了起床吻这种浪漫又不太卫生的行为。
这一来二去的,许颢便总会早起趁着绯歌没起床前去将这一天的头等大事做了,然后再回来陪绯歌。
今天就到京城了,船速已经彻底降下来了。绯歌昨晚睡眠质量很高,也没多赖床就是了。唤了萝兰等人进来,一番洗漱后,又吃了早膳,便靠坐在一旁等着船靠岸了。
看了一眼带着丫头们正在给她收拾铺盖的茜雪,绯歌准备等回了荣国府就先安排她。
九星旗的人不用她安排,也就只有她和最早跟着她的小红需要她在出府前妥善安置。
小红和茜雪都是肥水没流外人田的嫁进了九星旗的势力范围内,小红精明,茜雪稳重,以后的生活,绯歌并不担心。
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只要离了荣国府,其实外面的世界未必不能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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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缓缓靠岸前,许颢踩着连接两艘船的跳板从林家主船那边回来了。
先与绯歌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给了绯歌两个小瓷瓶。“有什么事情,便让人来林家寻我。红色的瓶子里是十颗梦回,取出一颗丢到水里,满屋子的人都会有在片刻间陷入睡梦中。无解药,三个时辰后自行解开。绿色的瓶子里是爆裂丹,掷于土石之上,会大量浓烟出现,闻之筋骨棉软,四肢无力,同样三个时辰可解……”顿了顿,许颢又凑近绯歌耳边低语道,“爆裂丹的解药是梦回,二者互为解药。”
握在手心里的两个小瓷瓶,像是握了什么生化武.器,绯歌一脸目瞪口呆。
她怕是穿越了一个假红楼。
好好的家族兴衰奢华宅斗咋就变成了江湖称霸武林械.斗了呀?
抬头对谄媚一笑,“杀生佛武功盖世,医毒惊绝。本姑娘好生,好生欢喜。”
呜呜呜,美色误我。
许颢是知道绯歌身边有人保护的,不过到底心中牵挂,这才多做了些准备。交待完这两种丹药的用途,许颢将人抱到怀里,亲了亲额头,“别让我等太久。”
“……嗯。”她要收回那个殉葬的想法。
……
许颢与绯歌交待完,便回他自己的舱房和这艘船上的药舱,将提前打包好的行李和药材仔细交待林家下人。之后便一直坐在药舱里针对林如海今日的身体状况写治疗笔记。
自打给林如海治疗,这个笔记,许颢每天都会记录。他希望能通过各种方法,找到为林如海续命的办法。
而绯歌那边,自许颢离开,便愣愣的看着自己手心里抓着的那两个小瓷瓶。
说是小瓷瓶,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就是两个鼻烟壶那么大的小瓶。
绯歌叫萝兰开箱找了个绣工精致的荷包,将两个小瓶都放到里面,然后将荷包系在腰上。
这玩意……还是贴身带着吧。
虽然她有很大程度认为自己用不上它们,但到底是许颢送给她的‘礼物’。
小别胜新婚前的日子,就靠它解相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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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榻上的绯歌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自己腰上的荷包,半晌眼前一亮,从榻上跳下来就往许颢药舱跑。
辣么奇葩药效的丹药都能弄出来,弄些简单的岂不是更容易。
“你要假性中风的药?”
“对,就是让人在一段时间内突然患上中风,过两三个月就痊愈的那种。”
许颢按着绯歌的想法在心里转了几圈,“你想将这药下给荣府老太君?”一边问,一边在心里想着这种药应该用那种药材,什么配方配比。
“是这样打算的。”绯歌没反驳,对面前的男人绯歌也不想反驳什么。“贾琏前儿又送了我添妆礼。我怎么着也得回份重礼给他。他心悦皇商薛家的姑娘,这门亲事不好弄,老太太和二房是最大阻力。没老太太在后面撑腰,二房便跟拔了牙的老虎没两样。趁老太太‘倒下’的这个时间差,婚事就能定下来。”
而她的死遁计划也能更顺利的实施。
许颢点头,还心忖了一句,如果操作得当,贾琏的分家计划也能趁乱施为。
这药不难,只是绯歌还提出来,最好能不伤及贾母身体。不过这也难不倒许颢,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看了一眼日头,许颢决定等今天安顿下来便开始着手研究这种中风药。
码头上停泊的船比较多,一直过了晌午林家的船队才靠岸。晌午船上只简单做了些吃食,便封火了。
不过就算做得丰富,估计也没人有心思在这顿饭上。
绯歌等船停稳了才披上披风,戴上帷帽由丫头婆子侍卫家丁簇拥着下了船。
绯歌和贾琏回荣国府,林如海带着他那双儿女还有便宜姑老太太以及许颢先回林府,等安顿下来,或是明早,或是后日再去荣国府拜访。
行李不需要主子们上心,自有得力管事安排卸船装车。码头处不是叙话的地方,只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各自坐着车轿离开了。
码头离家不近,绯歌自来又不喜欢坐轿,来接绯歌的便是一辆舒服马车。
隔着帷帽,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站在林如海身后的许颢,绯歌带着淡淡不舍的离开了。
她果然有昏君的潜力。
就像商纣王宠爱妲己那样,不非黑白。
可惜,她没有一个江山让她挥霍,讨美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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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绯歌和贾琏去扬州的荣国府下人,泰半都是九星旗和贾琏的心腹,剩下那些‘知根知底’的荣国府下人,在林家时就大多犯了水土不服的病,上了船又‘晕船’,还因他们被巧妙的安排在林家下人船和那几艘货船上,到是不太了解林家主船和绯歌这艘船上的事。
也因此,绯歌干的那些事,如今还没传到荣国府里,以后会不会传出来,这个绯歌就不关心了。
贾家已经打定主意要送绯歌进宫,所以在送绯歌进宫前的面子活自然做得最好。
马车由侧门入府,之后在夹道换乘府中小轿。下马车时,夹道两旁府中有头有脸的媳妇婆子列队相迎,好不隆重。
上了轿子,绯歌耳边便都是小丫头传报的声音,一路叽叽咋咋,吵死个人。
进了二门,场面就更热闹了。
绯歌被人簇拥着进入荣庆堂的时候,还有心思想着贾家是不是拿她来练习皇妃省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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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没死,又辞了官准备定居京城这事贾琏和绯歌都提前给贾母捎了信。刚知道林如海死不了时,贾母心里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至少有个实职官员的女婿对荣国府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当贾母知道林如海辞官时,这份高兴欢喜便打了折扣。
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
一时绯歌和贾琏进了院子,李纨带着三春和宝钗都迎了上去。姑嫂姐妹相见,几人又与贾琏见礼。
宝钗夹在其中,脸颊微红,心跳如雷。因院中丫头婆子不知凡已,宝钗强忍相思不敢抬头打量一别数月的贾琏是否安好。
贾琏占了身高的优势,到是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了一回宝钗。
又长开了些。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藏不住太多的心思。
心底又软又暖,贾琏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了握,最后单手抱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以做掩饰。
贾母和邢王两位夫人还在上房等着,姐妹们行了礼,便相携进了上房。
贾琏跟在姑娘们身后,隐晦又火辣的视线钉在宝钗身上,与李纨走在一起的宝钗差点没被这火热视线弄得不会走路。
从丫头掀开的帘子进去,宝钗对李纨指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退出队列去一旁暖阁了。
李纨以为宝钗是头发松了,要重新抿一回,也不以为意。只她哪知道,屋里都是人精,宝钗也怕人看出她心底那点儿女私情来,这会儿不过是借着这么个由头,躲羞去了。
一会儿抿好了头发,她还可以挑个好位置,悄悄多看几眼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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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顺风顺水’,回来时也是‘顺风顺水’。绯歌这一次南下扬州可以说用时极短。所以贾家粗粗看起并没有多少变化。给贾母磕了头,又给邢王两位夫人见过礼后,贾母便招手叫绯歌到她身边落座,搂在怀里一阵亲香。
“宝玉怎么不见?这次去扬州,还给他捎了好些玩意呢。”宝玉若是知道自己回来了,不可能不凑过来,估计是不在府里。
“一早便去了北静王府,晚上再见吧。”贾母说起这话时,心情明显比刚刚又好了几分,“宝玉出门前还念叨你这个姐姐……”
绯歌闻言温柔浅笑,一脸温顺友悌。
只是笑容后面却是一片狰狞。
小混蛋念叨她?怕是又记吃不记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