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派过来的风/化纠察队虽然错过了贾蓉,但却没错过身清气爽的贾珍。
喝了那么多酒,又劳心劳力的干了这么一场体力活,贾珍都忘这里是什么地方,直接在事后一把搂过快被他折腾散架的凤姐儿就准备睡他个昏天暗地。
凤姐儿早没了力气,这会儿心神还在刚刚那场床事里没走出来。此时只能由着贾珍搂着,眼角含泪,双目失神的看着床帐。
来绑人的都是贾母院里的管事婆子,推门进去时,先是闻到了屋里极其难闻的味道,然后才看见叠抱在一起的人。
新房早前就熏过香,脂粉味和百合等香料非常浓郁。之后又混合着酒味的某种味道,闻起来相当的让人做呕。
几个婆子一脸嫌弃的屏住呼吸,用着一种带着某种快意的动作迈着虎狼步伐冲到了床边。
贾珍先被撕扯下来,不过却仍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凤姐儿到是在这些人进来的时候从刚刚的床事里回过神了,只她年纪小,又是初次承欢还被酒后的贾珍那么粗鲁折腾,也是酸软无力。
再加上这时醒过神来,隐隐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心眼子比旁人都多的凤姐儿干脆学着人事不知的贾珍装晕了。
那些管事婆子到底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绝,粗鲁的给二人穿上衣服就将二人从屋子里拖出去一路带到了荣庆堂。
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贾母和王夫人已经全然没了收拾贾珍和凤姐儿的心思了,或者说,她们在这个时候已经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契机。
你问什么契机?
谁叫宁府的珍大奶奶洽在这个时候没了呢。
贾母和王夫人心里有了主意,再见了这二人不但昏迷不醒还如此狼狈,直接叫人先行分开关押,另行处置。
所谓的另行处置,不过是等所有能当家做主和当事人都到齐了,来个三方会审和利益交换罢了。
……
贾蓉突闻噩耗跑回宁国府时,绯歌当时也在宁国府。鼻青脸肿的贾蓉扑到珍大奶奶榻边哭得不能自己,绯歌见了也有些戚戚然。
不过转念想到凤姐儿将会成为贾氏一族的宗妇,宗长夫人……那个画面太美,绯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贾家,要完!
想到促进贾家加快灭亡的不是奢侈,而是一坛好酒,绯歌就有种某种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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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儿发生的事情太多,绯歌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去荣庆堂。一边带着小红往外走,一边还想着要不先去迎春房里,‘照顾’她起来洗漱熬个时间?
想到这里,绯歌便去了迎春房里。
迎春早就睡下了,此时正揉着眼睛由着丫头们侍候穿戴洗漱。绯歌扫了一眼迎春的奶娘,见那奶娘也在小心的用眼睛瞄她。便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迎春的奶娘仍是原来那个,不过因着元春进宫前留的‘口谕’,这位直接落了气焰,在照顾迎春的时候也比以前上心了。
贾母和王夫人倒是想要将她换下来,不过却被绯歌拦下来了。新来的未必心有敬畏,留下的旧仆经过这一遭,却未必再敢作妖。
头上悬着一把随时失业的大刀,自是怎么小心怎么来。
这把刀不但握在绯歌手里,同时也握在那些想要拉下她自己上位的贾家仆妇手里,所以,可以想见这位奶娘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
以及在侍候迎春上和面对绯歌这个监察御史时多战战栗栗了。
╮(╯▽╰)╭
家大业大,族人辣么多,不准备一两件素服,用的时候真心抓瞎。所以贾家每个季度给主子们做衣服的时候都会特意做上一件素服,为的就是这种时候穿。
迎春还小,发上戴了两朵银制压发花,又系了两根浅蓝色的发带,看起来也是粉琢玉雕的可爱。
可能是这一两年侍候的奶娘尽心,迎春比以前活泼了不少。少了几分木讷,看起来就是个附和她这个年纪,有些爱害羞的女孩子。
绯歌过来的时候,迎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迎春见绯歌来了,便上前去拉绯歌的手要往外走。
这哪行呀。
上房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就这么过去,再撞到什么不该看见的,那就辣眼睛了。
于是绯歌就拉住迎春不叫过去,又派了丫头将探春和宝玉一道接过来。让小红拿了银子去大灶上弄了些粥过来,领着三小只吃了一回宵夜,又消了一会儿食,这才等到上房的丫头过来叫人。
珍大奶奶病了许久,有些东西早就已经悄悄备了下来。这么一会儿功夫,宁国府那边的孝棚已经搭起来了,不过没有主事的主子,看起来乱糟糟的。
如今的宁国府只有贾珍,贾蓉和贾蔷三个主子,贾珍没人信得过他不说,他这会儿还没醒酒呢。
贾蓉没了亲娘整个人都像傻了似的,只知道伤心难过,不理事也不理人。贾蔷陪在贾蓉身边,又加之他在宁国府也没甚地位,也不能指望他帮着操置珍大奶奶的后事。
贾敬老俩口都在城外,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再进城也要等明儿一早传了消息过去。
荣国府这里,知道了宁国府那边的情形后,贾母只好收起一肚子的火气带着邢王两个儿媳妇帮着打点珍大奶奶的后事。
而绯歌则以一个本家外姓寄养在荣国府的客居姑娘的身份一直当个知心妥帖的大姐姐照顾着荣国府里的三小只。
照顾小孩这事,在现代是个麻烦事。但在古代绝对是最轻松的活。
尤其是他们这种养了许多下人的大户人家。
姑娘小爷身边又是奶娘又是丫头婆子的,绯歌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陪着吃喝休息就是大功一件了。
而且跟着小孩子行动,她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就连休息什么的,也都是跟着小孩子们一道进退。
当然,在珍大奶奶丧事期间,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偷到懒。
“好久不见。”裘良从回廊另一头绕过来,正好与带着小红回府的绯歌撞见。微微欠了欠身,对绯歌笑道,“苏姑娘有日子没出来走动了,近日可好?”
眼前这人姓裘名良,是五城兵马司影田候之孙。因是长房嫡三子,故而人称裘三爷。
绯歌长的好,自有慕其颜色的,这个裘良就是其中之一。
对此,绯歌很是淡定。这种盯着漂亮脸蛋凑上来的人,就跟后世的颜粉差不多。哪天遇到比你长的更好看的,就都跑光了。也许不等那个山外山,人外人出现,你颜值一下降,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当然了,这不是后世的那种法制社会,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们这里讲的是身份权势以及各种‘收藏’……
裘良自旧年在宁国府见过一回绯歌后便念念不忘,当时打听到绯歌是元春的丫头,心里还想着用什么办法将人要过来。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裘良面对已经‘今非昔比’的绯歌,只能将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喜爱悄悄咽下。
这样的容貌回归家族,又怎么会轻易许人。这已经不是他可以当成物品收藏的美人图了。
世家子弟们哪怕性子再浑心里也都明白利益二字的真谛。像王仁和薛蟠那样的,虽然不在少数,但也绝对不多。
“还不错。”绯歌颔首,“这里是宁府内院,裘三爷想是迷路了。您转身朝前走,穿过这条回廊便到了前院。”说完绯歌欠身行了一礼,带小红继续走。
敬大太太怀着身孕不能操劳,本就精力不济还要□□她儿子的‘未婚妻’王家大姑娘。
贾母上了年纪,心里又积了气,丧事第二天就回了荣国府请医吃药了。如今在宁国府支撑丧事的是二太太王夫人。
今儿二太太又将怀着孕的珠大奶奶李纨带过来帮忙,贾母听说了,一边叫人将李纨接回去,一边毫不心疼的让绯歌过来跟着王夫人‘学着点’。
这不,绯歌就出现在宁国府了。
刚刚王夫人交待给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绯歌便找了个由头准备回荣国府休息一会儿。
与裘良走了个照面,绯歌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转头继续去找王夫人的时候,又碰到了她那位‘血缘’上的好哥哥。
见了贾瑞,绯歌上下打量贾瑞如今更加猥琐的气质后,挑了挑眉冷笑的从他身边走过。
“妹妹,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贾瑞搓着手拦住绯歌,腆着一张人神厌弃的脸对着绯歌叫‘妹妹’。
“我无外乎也就讨厌两种人:一种就是你这样儿的;还有一种则是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的那种样儿的。”说白了,我就是讨厌你。
讨厌你还给你好脸?我图啥呀。
“妹妹怎么如此说话?不管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你我说破大天去都是亲兄妹。手足至亲”理应互相帮衬些才是。
“别,别,别,我可高攀不起瑞大爷。”冷哼一声,绯歌肯定的问他,“你怕不是……又输了吧?”
贾瑞脸上的表情一僵,讪讪的看向绯歌,“这不是,不是走了背字。哥哥知道妹妹手里不差那三瓜两枣,暂时借哥哥几两银子,等哥哥翻了本就还你。妹妹放心,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翻本……”
绯歌冷哼一声,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不过几两银子的事,到也没甚打紧的。只是……”
“只是什么?”贾瑞追问。
“几两银子到是能拿的出来,可这也不是长久的事呀。你也甭骗我,本就有赢有输的事,便是翻本了又如何,早晚还得打回原形去。”漫不经心的转着脑袋一边观察这附近的情况,一边随口忽悠贾瑞,“我一个姑娘家的,不过是每个月那点月例银子。又手脚散漫,不曾攒下什么。与其盯着我那三瓜两枣,还不如寻那嫁妆丰厚的去。”
说完,还伸出一根手指在贾瑞面前晃了两下,在贾瑞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铜子都没给贾瑞的遛了。
贾瑞见绯歌溜了,原地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了一句‘小贱/人’,便顺着绯歌刚刚的话转起了心思。
荣国府的琏二.奶奶新婚当夜得了急症没了,正好和宁国府的珍大奶奶一道出殡。
而珍大奶奶临去前为了夫君和独子特特在临终前求了王家大太太,哀哀恳求其将府中庶女嫁过来。
但荣国府没有秘密可言,不说下人的嘴,只说当时事发时,贾琏小院外多少世家公子哥从闹洞房变成了看热闹的。这种说法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罢了。
琏二.奶奶成了未来的珍大奶奶,身份虽然变了,但那份嫁妆却丝毫不少的从荣国府抬到了宁国府……贾瑞心想,跟未出阁的姑娘相比,这嫁进来的媳妇们确实是头肥羊。
而此时的肥羊又在干什么呢?
她正在她婆婆跟前立规矩呢。
凤姐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麻木,更多的还是后悔。这种被人轻视,慢待和尴尬的情况,是她活到这么大头一回经历到的。
当日怎么就鬼迷了心呢。
说起这个,凤姐儿眼睛又猛的眯了起来。且不说她当日如何,只说一院子的丫头下人都是死人吗,竟然放了别的男人进新房?
四个陪嫁丫头竟然和院子里侍候的其他人一样全都吃坏了肚子……傻子都看出来这里有猫腻。
凤姐儿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绯歌,另一个就是花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