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绯歌正在动坏心眼,就发现有道视线打在身上。下意识的顺着那视线看去,竟然在一众僧人间发现了正朝这边望的许颢。

在一众和尚中,许颢抬眸望来的一幕,当真是惨绝人寰的美,炸裂苍穹的帅。

不过下一刻,囧死人不偿命的吐槽妹子脑海里想的都是电影中衬托秋香美艳无双的上香之旅。

在红花需要配绿叶这个问题上,出家人与和尚是一样的。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

有宋玉卫玠之姿的许家小和尚,原就长在绯歌的审美上,这一看,更让绯歌心喜。

当即对着许颢粲然一笑,颊间浅浅的酒弯像是装满了九月的桂花蜜。

笑罢,转头又继续转头忽悠珍珠。

兔子已经开始起跑了,撞树还会远吗?

风走了八千里,带着不问归期的决绝。心漂泊了九万里,仍旧不曾窥见天光。

万籁俱寂间,流星在眼前乍显,带来生命中第一缕光,第一抹颜色。

明亮,炙热,又夹着……凛冽。

许颢收回视线,不再看那张如花般灿烂的笑颜。眼睛闭上又睁开,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涟漪仿若不曾出现一般。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不知道使坏的样子能影响他人,更不知道自己冲人笑得灿烂会影响人心志的绯歌,又跟珍珠咬了两句耳朵,才又若无其事的转到了抱琴身后。

她个子小,长的也纤细,站在抱琴身后还真不引人注意。

低眉顺眼的跟着其他丫头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到那群和尚堆里。

许家小和尚闭着眼睛念经的样子……美好又圣洁。

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御弟哥哥。呃……想到《西游记》,绯歌又不由想到了那部叫《qing蛇》的电影。

里面的法海也挺帅的。

‘法佛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画面太搞笑,会笑喷哒。

低着头,紧紧抿着唇,时不时的双肩还会抖两下,绯歌越是不叫自己脑补,就补的越多,越快,整个人都从可可爱爱迅速过度到奇奇怪怪。

╮(╯▽╰)╭

一时贾家这些女眷挨个上香求了签,又拿着大把银子请人忽悠解签,听了一回似是而非的佛系哲学后,没在庙里用午膳,阖家坐着来时的马车打道回府了。

“往日那般伶俐的模样,今儿怎么成了锯嘴的葫芦?”

丫头们也借机求了签,就连解签的银子都不用自己出,只这丫头硬是没往前凑。

“呵呵,就你眼尖。”没好气的白了问话的抱琴一眼,见马车里的元春也好奇的看自己,绯歌摸摸小鼻子,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一朝被咬蛇,十年怕井蛇。我许是被拐子拐怕了嘛,一出门就害怕心慌。”

元春‘噗嗤’一笑,到是没再问什么。将头转向车窗,像来时那般,小心将车窗掀开一条缝隙,躲躲闪闪的朝外看。

元春极少能出门,这两年尤甚。看着街上的热闹,她知道一旦进了宫,这些就是再想隔着窗户看都没机会了。

近似贪婪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帝王年轻,少女怀春。对家的不舍,对皇宫的向往,让元春心里时不时的会产生一些矛盾。

如果深宫不似海,隔三差五能回家就好了。

绯歌一转头便看见元春脸上的神色,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看多了,所以这段历史她还记得一些。她的那位‘忘本’的好堂兄再有几年不是真的病逝就是以病逝的名义去五台山出家。

所以绯歌在看到元春那一刻时心里就明白这位不是她的小堂嫂而是侄媳妇。

元春今年十三岁,如果她没记错,她那位大侄子今年才四岁……这年纪的差距是不是也忒大了些?

不过转念又想到和她同样八岁的珍珠以及再有三个月就满一周岁的宝玉。

这个时空一定有什么问题。

记得原著中宝玉生辰,大观园开夜宴,袭人可是跟晴雯,宝钗几人同庚的。

不过书里也写道元春省亲那年,是宝钗十五岁生辰,而书里写过宝钗比宝玉大两岁左右。所以省亲那年宝玉也就十二三岁。但那年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省亲没几天,宝玉去袭人家里溜达,袭人有个穿红衣的表妹,已经十七岁了。

总不能当表姐的比妹妹小吧。

所以当时袭人的年纪不是刚巧十七岁,也是十七岁往上了。

再一个晴雯死的时候,宝玉做的《芙蓉女儿诔》,晴雯只活到十六岁……

算了,这本就是一场糊涂帐,谁较真谁就是在犯傻呢。

姐弟恋什么的,就当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

不过……顺着元春掀开的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绯歌必须得说以后的袭人现在的花珍珠真真是辣手催花。

东府赏梅时,宝玉才多大呀。

所以说不准宝玉之所以个子矮就是当初太早那啥了。哦,她那位便宜大侄子好像大婚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

正经不过一刻钟的绯歌思想又跟着行驶的马车一样开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跑马。

跃马扬鞭,风驰电掣的那种。

等下了马车,脸上那微微扭曲的诡异笑容还没收起来了。好在她不是什么牌面上的大人物,极少人会注意到她。

这年头的人出个门,哪怕是坐马车也绝对不轻松。

马车是木头的车轱辘,车上还没有减震措施。走走停停的,骨头都要摇散架了。

一众女眷一回府就是洗漱更衣然后回床上歪着去,绯歌也收拾了一回自己,蹦跶着去了大厨房。

想吃糖葫芦了。

正好元春今儿巴巴的往外看,也给她尝一尝。

酸酸甜甜,开胃着呢。

冬天果子少,不过山楂却是管够的。

让人挑了品相好的山楂,又将苹果弄成一个个山楂大小的小球。

干桂圆用冰糖水泡开,莲子用干荷叶泡软,各种干果去壳去皮,大红枣里再夹上核桃,最后再让人用菱粉,栗粉参些糯米粉蒸些小巧的糕点……

叫人用掺了桂花蜜的雪花冰糖熬糖浆,再后将各种串好的糖葫芦串子放进去。

糖浆有桂花密的,有玫瑰蜜的,还有败家不知柴米贵的各种带着茶叶清香的糖浆。

总之就是人家府外一根糖葫芦只要两枚钱,绯歌这个十个两枚钱都买不到。

京城隶属北方,正月里仍旧能冻到人的下巴。

糖葫芦做出来,往屋外一放,再不怕它化掉。

屋里烧的暖和,胃口便时好时坏。吃上一根酸酸甜甜,各种口味的冰糖葫芦,开胃着呢。

不过就是吃多了会倒牙,一如绯歌。

下晌吃了不少高定版冰糖葫芦,晚上便只就着高汤涮菜,喝了碗鸡丝粥。到了就寝的时候,牙就开始疼了起来。

转天还想着去府里药房拿点止疼药,绯歌这辈子的第一颗乳牙终于掉了。

可能是前几年真的吃了些苦,也遭了些罪,绯歌一直比其他丫头发育的比较迟缓。

鸳鸯三个都换了好几颗牙了,绯歌才掉第一颗。可见她是真的需要好好的补一补了。

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注意身体不是?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绯歌就更热衷往大灶房跑了。而且每次还都拉着抱琴一道去。

美其名约是想到了新点子,其实不过是拉了个会做饭的人更有理由罢了。

大厨房去的勤了,总会闲聊上几句。各地似真似假的民俗东一句西一句的说出来,到是让绯歌做了个润物细无声的‘科普’。

当然更润物细无声的是,从绯歌开始有计划的给自己进补后,荣庆堂的伙食标准就直线上升。不出一个月,不但绯歌将自己吃了个粉里透白的圆润可爱,贾母和元春等在荣庆堂解决三餐的也都在长了不少肉。

(→_→)

知道绯歌换乳牙了,所有人都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绯歌千万不要用舌头去舔牙床,不然牙齿会长歪。

绯歌无法想像辣么漂亮的一个人长一嘴歪歪扭扭,参差不齐的牙是多么惊悚的事。

于是特特拿出银子去了京城的一家老子号银楼订做了两副牙套。因银子太软,所以工艺费都比用料贵出好几倍。

不过这钱在绯歌看来绝对花的值。

时间就在这种小范围内的岁月静好中缓缓流过,三月初,赵姨娘为红楼添砖添瓦的诞下了朵带刺的玫瑰花。

然后在这位三姑娘洗三的时候,赵姨娘不知怎么的连月子都不坐了,发了疯似的抓着来送东西的花珍珠打骂起来。

消息传到荣庆堂的时候,绯歌正跟着元春学弹古琴和琵琶。

七根弦的古琴学起来比二十几根弦的古筝难多了。然后元春似是故意作弄绯歌一般,又因绯歌笑侃了那句‘犹抱琵琶半遮面,月黑风高似鬼来。’就又让人准备了琵琶让绯歌学。

于是绯歌不再嫌弃古琴弦少了,毕竟琵琶的弦更少……

“见天的不消停。”荣国府对元春的教养还算用心,元春也是一派大气端庄。听说赵姨娘抓着老太太的丫头在那里作妖,到底没忍住火,轻斥了一句,“母亲也太好性了些。”竟由着那赵氏如此兴风作浪。

“谁叫咱们太太菩萨一般的人儿呢。性子好,出身也好,又怎会自降身价的去跟人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绯歌走肾不走心的夸了王夫人一句,然后一脸纳闷不解的说道,“赵姨娘再张狂也不敢动老太太房里的人呀,今儿怕是有什么内情吧?”

对着元春摆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摇了摇头,绯歌便又低头摆弄手上的琵琶。

敢跑到凤姐儿面前造谣生事,真当她是没牙的hello kit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