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好灯光,导演神采奕奕地开启了今日的前采。
他问桑瓷:“《晚春渡》正在热映中,不少观众都被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宁祺圈了粉。想问问桑瓷,在平常的生活里,除了手劲大,你觉得自己和她最大的相似点在哪里呢?”
“……”
“除了手劲大”五个字像蜜蜂一样围着桑瓷的脑袋打转。裴忱个乌鸦嘴害人精!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嫣然一笑,伸手虚空拧了一下:“大概是不轻易放弃,遇到拦路的困难会下定决心将他折断吧。”
如果裴忱在她面前,桑瓷绝对能像撇甘蔗一样,把他拧成三截。
招了仇恨的甘蔗本人丝毫不觉,提着两大袋保温盒出现在镜头里:“给大家订了早餐。”
桑瓷用眼神询问:我的单采,你来干什么?
裴忱抬了下手腕,比口型:散步。
桑瓷:……
“谢谢裴老师。”直播助理连忙接过,“麻烦您了。”
“客气。”在桑瓷的桌上单独留了一份后,裴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拍摄范围以外,“你们继续,我在这凉快会。”
『瓷宝好甜!』
『裴忱的单人直播间来的,这人室温22度的房间不待,来桑瓷26度的化妆间乘凉』
『你小子硬要贴贴是吧,单人采访都不放过』
导演轻咳一声继续问:“昨天你和裴老师在阐述对彼此的初印象时几乎全是夸奖,想问问桑瓷,裴老师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缺点呢?”
裴忱长腿微曲,懒懒地踩在高脚凳的踏板上,闻言睨了她两秒。
【缺点;能有什么缺点;缺了点桑瓷】
桑瓷木着脸盯了会儿他那串过于不要脸的词条,回答:“裴老师太敬业了。”
导演:“敬业也算缺点?”
“当然。”
二十多年里兢兢业业地单单瞄准她折腾不说,临了了还不知道从哪搞了个非人类的东西膈应她。
毫不夸张地说,裴忱在恶心她的道路上绝对是史诗级敬业劳模。
『镜头扫了一下镜子,裴忱是不是在笑!』
『桑瓷,你就宠他吧!』
碍于裴忱在场,有些问题实在不好贴脸问出口,导演干脆加了条临时提问:“既然裴老师都在这里了,节目组给桑瓷争取了个小机会~你可以提一个问题让他回答。”
“什么都能问?”
导演递来一个眼神,裴忱应声:“嗯,除了我新改的支付密码。”
没有人能够忍受与八辈子都不会和解的死对头组cp,没有人!
“我想问的是——”
背地里嗑cp的工作人员纷纷竖起耳朵:是——
桑瓷一本正经:“裴老师昨天晚上用的是什么色号的口红?”
化妆室一片死寂。
裴忱撩起眼皮,目光停在桑瓷板着的脸上:“我昨晚涂口红了么?”
“当然。”
“好像是涂了。”裴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但色号不是桑老师亲自选的、最喜欢的么?还是说我忘了,你也忘了?”
“……”
『卧槽卧槽所以……』
『我昨天还在说这个糖是不是太硬了,看来是我保守了』
『救命,你们两个是谈了吧?!怎么还互相调戏啊啊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采访到此结束,导演带着摄影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化妆师察觉到两人间古怪的气氛,借口去隔壁拿个东西也暂时退了出去。
桑瓷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拎了件外套,绕到镜头外。
三秒后,画面黑了。
没了顾忌,桑瓷攥着裴忱的衣领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说错了?昨晚的口红不是你选的么?”
昨天刚下直播,桑母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夸裴忱是个好孩子,让她别欺负人家。听家里人轮番念叨了半小时,桑瓷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好不容易才挂断了电话,她捏着手机去找告黑状的人算账。
当时裴忱在补妆,造型师一个劲儿地夸他底子好,什么造型都能驾驭,见有人来,还企图拉上她一起夸。
桑瓷冷笑一声,一边附和,一边从桌上抽了只死亡芭比粉递了过去。
“最后不也没用?”桑瓷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总往我头上扣黑锅,我都快没脸见人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在怎么传?”
“哦,怎么传的?”裴忱后背抵着墙,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桑瓷嗫嚅两句,没脸说出来:“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裴忱眼底带笑,她反应过来,抿唇收紧了攥着他衣领的动作:“好哇,狗裴忱,你挑衅我?”
“吱呀——”
门被开了道小缝。
扛着摄像机的VJ一顿:“嘶……”
桑瓷下意识地回头:“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后者嘴巴咧到了耳后根,匆匆忙忙退了出去:“没、没事裴老师!我进错门了,你们继续!继续昂!!!”
门掩上的瞬间,走廊里发出兴奋的猴叫:“哦吼吼!嗑到真的了!”
正式的约会直播还没开始,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堂堂顶流蓄意勾引,被大力的桑瓷连人带椅子压在角落,口红都亲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