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你瘦了

太后在宫中耕耘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叫人给杀了?

再说了,即便是翟准能有那个本事,那现在也没有到让她消失的时候。

官家亲政才多久,根基不稳。如今同太后虽然有了嫌隙,但目前双方,都没有更合适的选择,是以不管再怎么相看两厌,见面握手恨不得捅死对方,那明面上也得是母慈子孝,一片祥和。

谢景衣打了个呵欠,“新婚夫君,咱们回去吧!”

柴祐琛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嬷嬷怎么瘦了许多?以前大约是个老柳树,现在像是小桃树了!”

谢景衣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没有瘦。就是我阿娘为了让我大婚之日好看些,给了我个束腰,没瞅见我脸涨得通红么?憋气憋的。”

柴祐琛抱着谢景衣正往屋顶下跳,听这话差点儿脸先着地,“我以为你是害羞了。”

谢景衣上下打量了柴祐琛一番,“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昨夜抱棉被,今夜抱被眠。”

柴祐琛目光顿时深邃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谢景衣!”

谢景衣咯咯的笑了起来。

柴祐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牵着谢景衣的身,寻了拴在一旁的马,快速的朝着家中奔去。

夜里的风很大,吹得她的披风沙沙作响,谢景衣眯着眼睛,靠在柴祐琛的怀中,他的臂膀很宽,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

但是谢景衣并没有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按照老习惯,正在思考着这一次出手的得与失,对与错。

这次算是她占了上辈子的大便宜,提前知晓了周婉容同高敛英之间的关系,上辈子的时候,周婉容也为高敛英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方才布了这个局。

一次还不够,还得再来一次,方才妥妥的让人相信,所谓的命之星。

……

陈宫之中,谢景音躺在床榻上,望着绣着荷花的床帐。以前在杭州的时候,到处都是荷塘,里头养着各种各样的锦鲤,掰一些点心渣子下去,鱼儿便全聚集了过来,翻滚着一片红,煞是好看。

进宫之后,她一开始用梅,景衣喜欢;天热了换了荷,她阿娘喜欢。

至于牡丹,像她这样的嫔妃,是不配的。

谢景音嚼了嚼口里的肉丸子,“方嬷嬷,你说那个周婉容会怎么样呢?”

方嬷嬷又舀了一个肉丸子,“死不足惜。”

谢景音没有接话,只专心的吃着肉丸子。今日她全依照谢景衣所言行动,只字不该,三囡明明不在场,却像是能提前瞧见的大罗金仙一般,预料得分毫不差。

周婉容果然在长指甲中藏了药,在摸她的白玉观音时,借玉观音阻挡视线,将指甲里的药,放到了她的碗当中。

她一早便吃了李杏配置的保胎丸,方嬷嬷舀的汤是单数的,那便是有毒不能食,若是双数的,那便可用。方嬷嬷舀了三勺,她只喝了一小口。

脉象是真的,喝了带药的汤也是真的,周婉容如何跑得了?

这叫什么来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谢景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嬷嬷,我还想再吃一颗便不吃了,您不是说,吃多了胎太大,也不好。”

方嬷嬷点了点头,“没有错,旁的人都要担心吃得太少,婕妤得担心吃得太多。”

谢景音一囧,她在别人心中,到底是怎样的饭桶!

方嬷嬷看了一眼谢景音,压低声音道,“小娘,心善的人,在这宫里活不长的。周婉容死不足惜,不要浪费了……一片苦心。”

谢景音伸出手来,看了看,她的手很好看,修长又白皙,像是玉观音上方才有的手。

她的心很小,以前只有家人,现如今又多了腹中的骨血。

至于其他的人,并不在意,害她的人,更是不如一块叉烧。

谢景音想着,恋恋不舍的吃完了自己最后一个肉丸子,又净了口,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三囡说了,要早睡,不然的话,日后生出的孩子,夜里也不肯睡,那就难带了。

……

谢景衣的回笼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床榻旁边早就空空如也,柴祐琛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阳光有些刺眼,谢景衣伸出手来,挡住了眼睛,坐了起身,愣了好一会儿神,方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国公府里。

“娘子醒了,可是饿了?饭菜都一直给您热着呢,随时都能吃。宫里头来人了,郎君进宫去了,听闻昨儿个太后突发急症,召了好些太医,官家今儿个都免了早朝呢。也不知道唤郎君去有何事。”

谢景衣点了点头,官家干得好,这事儿可不是就得往大里闹,要不然宫外的人怎么知道,谢景音的肚子不好,太后她就不好呢?

“国公爷南下了么?”谢景衣翻身下了穿,天气炎热得很,睡了一身的汗,她急需沐浴更衣。

“娘子歇下没有多久,国公爷便走了。对了,隔壁的柴大娘子来过了,见娘子睡着,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她也没有说。”

谢景衣惊讶走进了浴桶里。

忍冬这个人,当真是十分的心细,事情总是提前就做妥帖了,若是有人好好调教,在宫中,那也是能够做到贴身大宫女的人了。

“敬茶的时候,柴大娘子可没有寻我。她是回府之后,然后再又过来的?”

忍冬点了点头,“没错。”

谢景衣眯了眯眼睛,“这就有趣了。”

看来这事儿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私事,她并不想让长公主知晓。

“娘子一会儿要过府去么?”

谢景衣摇了摇头,“不去,她总归还是要来的。让我去了那边,见了某些人,我怕我的手它不听话,自己个扇到人家的脸上去。”

当然了,嘴就更加不听话的,一直都往脸上去。

忍冬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话,娘子啊,您忘记了,您刚刚才收了人家一套头面首饰啊!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了你那儿,怎么就行不通了呢?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的响动。

忍冬出门一瞧,又快速的回来了,“娘子神算,柴大娘子又来了。”

谢景衣点了点头,“你请她喝茶,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