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躲在天冠公寓。
她不敢出门,也不敢上网,缩在床上等着三天后,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过完十八岁生日,她就成年了,可以办理签证到美国定居了,她在美国还有房产呢!
等她在美国住个几年,国内的人肯定都会忘了她,闻天工也不见得还会记得她。
到那个时候,她再悄悄回来。
这是对她目前处境的最好解决方法。
“叮铃铃”
门铃响起。
舒瑶停了会儿才下床走到门边,对着猫眼看看,见是穿黄色衣服的外卖员,才放心的把门打开,伸手去接外卖。
只是她刚把外卖拿到手,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舒瑶被这股力撞的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一个人进来了。
看清是谁,舒瑶吓的脸色惨白,忙不迭的爬起来想往外跑。
但是门却被那人“嘭”的一声,关上了。
舒瑶腿都在发抖,强逼着自己面带笑容:“爸……爸爸,你听我解释……”
闻天工眼神阴狠,不断的逼近她:“该死的贱人!我接你到家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要什么我都满足,给你的待遇有时比闻羽还要高,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勾引我,害的我家破财尽,在法庭上竟然还想把罪名全都按到我头上!”
舒瑶不断的后退,摇头:“没有……我没有……”
闻天工大步跨过去,扯住舒瑶的胳膊,左右开弓扇了她十几个巴掌,最后一脚踹到胸口给踹到了地上,咬牙切齿:“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撒谎否认!老子打死你!”
舒瑶脸肿成了猪头,胸口的闷疼刚过去,又被连续的拳打脚踢。
这次舒瑶被打的很惨,警察过来的时候,她鼻青脸肿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但因为她给闻天工生过孩子,属于感情纠纷,即使她声嘶力竭的想让警察把闻天工抓去坐牢,但也只是被拘留了七天而已。
但这还没有完,在闻天工被拘留,舒瑶养伤期间,法院又发来传票。
闻天工给她的资产,走的都是公司账面,现在公司起诉索回。
舒瑶被吓的也顾不着养伤了,赶紧请律师,但她这个官司本来就不占理,再加上面对的又是公司。
就是花栀不出手,公司里面的股东也会把事情办稳妥。
很快,闻天工以前送给舒瑶的五套房产被全部收回,舒瑶卡上现有的400多万的资金也全部被冻结。
舒瑶拎着行礼站在马路上,只决定天旋地转,好像是在做噩梦。
******
闻天工再次出拘留所的时候,是闻羽去接的他。
他用自己以前存的零花钱在市里有名的贫民窟租了个房子。
房租500一月,他两万的零花钱,撑一年足足够了,还能拿出剩余的钱来给家里的日常开支,还有那个小的的奶粉钱。
贫民窟最著名的就是一人宽的握手楼,裸露的电线,脏污的水沟,无一不再展现着脏乱差这三个字。
闻羽一边带着闻天工往自己租的地方去,一边解释:“我身上的钱不多了,这里是能降低生活成本最好的选择。”
闻天工脸色很难看,虽然只是过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他却像苍老了十岁。
他没有说话,闻羽叹了口气道:“这里距离市中心也是最近的了,等安顿下来,爸你去找份工作吧,毕竟你还有一个小儿子。”
小儿子这三个字仿佛触到了闻天工的神经,他忽然爆怒起来:“什么儿子!那是个杂种!是那贱人生的小杂种,我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闻羽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他大概能理解他这个爸的思想转变。
以前他有钱,底气足,觉得他这个儿子不听话,那他就培养小儿子,可是现在呢,因为这个小儿子的妈,他变的一无所有,还屡次进拘留所,他的愤怒厌恶可想而知,又怎么会好好的养这个小儿子呢。
后面他会怎么对待他的小儿子,闻羽管不着,也不会管。
虽然这个小儿子确实可怜,但又不是他的孩子!
他还没有圣母到,帮自己亲爹养一个和恶毒女生出来的儿子的地步。
虽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日子还要过下去的。
只是闻天工养尊处优几十年,并且已经人到了中年,他这个年纪出去找工作,正常的公司一般都不会聘用他,因为他的业务水平已经退化了,他适合当指挥的老总。
但现在可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当跳板,让他当老总了。
他只能做一些比较低端,出卖体力的工作。
他做了还不到一天就撂挑子走人了。
闻天工回到贫民窟,听着老太太的抱怨,看着她怀里哇哇大哭的婴儿,各种负面情绪一起涌上了头,将他的脸都带的闷红。
他一把夺过老太太怀里的婴儿,大步出门去了。
他用闻羽留给家里日常开支的钱,让人找到了舒瑶。
那时天刚蒙蒙亮,舒瑶疲倦的从红灯区走出来,想去路边买两个包子,却忽然被人掐着脖子压到了墙角。
她张嘴要叫,脸上一疼,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闭嘴□□!”
动作间,有婴儿的啼哭声想起。
舒瑶这才发现是闻天工抱着孩子找来了。
她非常恐惧害怕:“你,你怎么还来找我啊?”
闻天工眼袋下垮,面容苍老,眼神凶狠,凶恶丑陋到极致,他反手又抽了舒瑶一巴掌:“你害的老子一无所有,还给了老子一个拖油瓶,老子不找你找谁!给钱!”
舒瑶一惊,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抱:“我没钱!”
闻天工立刻上手把舒瑶护着的包抢了过来,搜了搜,里面有一千块钱的现金。
闻天工笑了一声:“还是当女人好啊,当个婊、子,躺着就把钱赚了。”
舒瑶愤怒到了极致,她和闻天工一样,由奢入俭难,并且她现在没有学历,也没钱去上学,她的亲爸也不要她,她只能自己养活自己,可是普通的服务员以及销售工作,她又嫌苦嫌累,最后就当起了□□。
可当□□也不是好当的,有的客人能把她打的半死。
她知道了钱来之不易,尤其是她自己赚的钱,钱就是她的命。
所以钱被闻天工抢走后,怒火让她终于奋起,大骂着冲上来想要打闻天工。
可闻天工即使面容苍老,也还是个中年男人,她怎么能打的过,又一脚被踹到了地上。
地上的污水透过她露骨的衣服,染到了她裸、露的皮肤上,她两眼冒着刻骨的恨,尖叫道:“闻天工,你这是抢劫!我要报警让你坐牢,坐牢!”
闻天工却并不害怕,他把怀里还在嚎啕大哭的婴儿往她面前递了递,笑着说:“这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是这孩子的爸爸,你是这孩子的妈妈,爸爸来问妈妈要生活费,发生了口角而已,你觉得警察会怎么办?还有啊,你一个□□报警,你说,警察是先抓我,还是先抓你?”
舒瑶听后,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彻底瘫到了污水里,那种仿佛无形的蛛丝,将她缠绕包裹,她却无处可逃的无力和绝望,让她觉得天再也不会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