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过后, 八十年代的大幕正式拉开,花国的发展彻底按下了加速键。
各地的经济水平已经在‘七五’计划中逐步复苏,再加上重载列车的上路, 南北东西的经济脉络给彻底打通,人民的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
‘七五’计划对往后十年二十年的影响, 完全是不可估量的。
在‘七五’期间取得突破的工业技术顺利转化到了各路生产线上,科技产品也落到了实处,最重要的是在农机领域的突破解放了大量的生产力,从农业中解放出来的劳动力都涌入到了更高效的工业生产中去。
另外, 因为微机操作系统研发项目的突破,国内开始有意识地引导这方面的人才培养,谢迎春编写的那一套教材就成为了各大高校钦点的教科书。
谢迎春亲眼看着一所接一所的高校都开始研究操作系统, 她品出味儿不对来了。
操作系统就是一个根子, 只要稳定好用即可,微机能不能发展起来,关键还是依托于操作系统而建立的一整套由代码构成的生态环境。
大家都搞操作系统,最后操作系统搞出几十个版本来,到底用谁的?
如果这些操作系统互通有无, 那还好说,万一不通用, 那岂不是各自还要搞个各自的生态?
谢迎春意识到各大高校电子信息系的研究方向都跑偏了之后,赶紧给电子工业部的计算机管理局打了个电话,同现任领导人陈述了这样发展的弊端。
隔日,计算机管理局的现任领导人就带着秘书等一行人来国防科大考察了。
名义上是考察, 实际上是想听听谢迎春的意见,看看在这位大佬心中,操作系统之后该如何发展。
谢迎春这会儿才知道, 原来上层还没捋清楚大致的发展思路,难怪下面各大高校都是凭各自的心情猥琐发育。
她痛心疾首地说,“一棵大树要长好,那必须得是从根子到枝干再到树叶,都必须全乎了。现在就有现成的这么一个操作系统在,不说赶紧把这个操作系统的枝干绿叶都给搞出来,搞那么多操作系统干什么?”
“你们计算机管理局知道依托于这个操作系统的‘河图’和‘洛书’好用,就没想过要开发更多的类似于这样的软件?既然不同的计算机可以利用网络信号连接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先把电话的功能在电脑上实现了?”
“电话是传播声信号,我们的网络能传递的信号就多了去了,声信号、文字信号、图像信号等等,都可以。计算机管理局是不是应该找一所高校牵头,把这个远程互联的软件给搞出来?在网络上建立一个虚拟身份,绑定各自的代码,类似于身份证号一样的那一串数字,然后就可以在网络上直接沟通。”
“拿你们计算机管理局举例,所有计算机管理局的员工都有了各自的代码之后,大家在网络上建立一对一或者多对多的交流关系,有什么工作,是不是通过网络就能解决了?如果我们国防科大的网络同你们计算机管理局接起来,之后我们研发出点什么成果,不用你们来,我们也不用过去,直接通过网络输送给你们就好了。”
“如果把各大高校都和科技部、教育部等联系起来,之后有什么通知,是不是直接通过网络就能传递?交个什么材料,网上能交多省事?电话已经普及到乡镇了,现在哪怕隔着千里万里,只要通过电话,两人就能聊天唠嗑。如果有了网络,把视频信号给连接起来,是不是就等于两个人还能在网络上来个虚拟的面对面聊天?”
“还有现在沟通东西与横贯南北的商业网络已经织就,你们是不是得牵头搞一个网络商城出来,现在大家进个货还需要坐火车跑老远来看,等网络商城搞出来后,是不是直接从网络上看着图片和介绍选自个儿要进什么货就行?等微机和网络普及到家家户户之后,老百姓都能通过网络直接和生产商沟通,没有二道贩子赚差价,买东西不是更方便?”
“值得搞的东西太多了,您听我的,回头把丰富整个微机的功能作为主要发展路线,别让全国的高校都跟着跑偏。我们国防科大电子信息系在‘七五’的时候就已经把操作系统给搞出来了,他们‘八五’和‘九五’的时候还要改,怎么,是完全能脱离得了我们这个操作系统的模子?”
“如果能脱离得了,那想搞就搞,咱好有两套准备,万一其中一个操作系统不能用了,立马就能换另外一个操作系统。但如果他们搞的操作系统就是照猫画虎地在我们这个操作系统上改,那有什么好改的?是钱多了还是人闲了?”
计算机管理局的现任领导被谢迎春好生一通‘教育’,回去之后痛定思痛,集整个计算机管理局所有人的智慧,群策群力,搞出一套初级版的发展规划来。
这份规划包括了互联网商业、互联网办公、互联网货币、互联网交流沟通、互联网信息统筹与检索等多个模块。
这份规划草拟出来之后,计算机管理局便向全国各大高校下发了文件,要求各大高校以这一份规划书问蓝本,结合自身长处,积极申报相应的科研项目,最好是多家高校联手申报一个完整的课题。
谢迎春看到这份规划后,就在互联网商业上画了个圈,当做国防科大电子信息系的自留地,决定亲自带着电子信息系的一半研究人员搞互联网商业平台的搭建。
至于电子信息系的另外一半研究人员,谢迎春联手系里的一位资深老教授向科技部申请了电子信息设备的研发,主要是与互联网适配的硬件设备,包括更轻省便捷的微机、网络信号交换机、信号基站、核心机组处理器、互联网终端设备等。
这个研究工程可不是小项目,单凭一个五年计划很难搞出来,所以谢迎春同那位老教授联手申请了一个重点研发计划,时间跨度是十五年,每年都会有一次国-家审查,为这场长达十五年的长跑保驾护航。
另外一边,谢迎春还在‘七五’结束的时候就在精密制造系申请了卫星制造的项目,科技部还顺延了‘重载列车研发项目’的申请书,直接任命国防科大精密制造系继续研究‘重载列车’的兄弟项目——‘超高速列车’。
谢迎春已经在‘七五’项目中吃够了分-身乏术的苦,故而这次申请‘八五’的时候,她特意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觉得将电子信息系的研究员扶持起来,顺带着完成精密制造系的卫星研发项目就好了,万万不能再搞那么多的项目,不然她可能猝死在工作岗位上。
可她哪能想到,科技部居然玩了一手项目顺延……
不是说项目很缺吗?
别的高校不是整天都哭喊申请不到项目吗?
怎么到了她这儿,项目就和不要研究经费一样?
科技部就不能雨露均沾点儿?
要是让那些削尖脑袋都申请不到项目的研究人员听到谢迎春的心声,肯定会tui谢迎春一脸,骂谢迎春这纯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更让谢迎春窒息的是,水利部又来了,他们认为谢迎春带领的国防科大土建系的研究团队在‘七五’中表现卓越,‘八五’必须将这份优势保持下去。
谢迎春送走水利部的那些领导后,她觉得阎王爷都在向她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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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泽见谢迎春如丧考妣的回了家,好奇地问,“你咋了?”
谢迎春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床上,有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生无可恋地说,“水利部和科技部的人真把我当成三头六臂的哪吒用了,一个接一个的项目压下来。我原本以为‘七五’就会是我最拼的时候了,可现在看,‘八五’只会比七五更忙。”
于泽羡慕地看着谢迎春,语气有点酸,“有项目还不好吗?我们这边‘八五’直接到一个项目,还是狼多肉少的那种。早知道‘七五’做的好了之后就是涸泽而渔,当初制定宏观经济策略的时候,就不该那么出力,前面五年把项目给做完了,现在拿到手的项目少得可怜。”
谢迎春这下越发生气了。
她最想要的咸鱼生活,于泽怎么就过上了?
不公平啊!
把枕头翻开,谢迎春坐了起来,掰着手指头同于泽说,“那之后咱家的家务、孩子的教育,还有生意上的事儿,都归你管,我实在分不出精力来。”
于泽:“……”
他耸了耸肩,伸手摸了一下谢迎春的额头,问谢迎春,“你是不是发烧了?想啥呢?前面五年我都没怎么用力赚钱,虽说赚得也不少,但主要都是胜子那边的分红,新世纪食品厂的规模一直没怎么扩大,我打算好好把赚钱的事儿给搞上来。”
“对了,迎春儿,你每年都去化工系搞抹脸的那些东西,有没有打算把配方拿出来申请专利,然后咱自己开厂子生产这个?我之前特地观察过,雪花膏这些现在卖的都挺好,原因就是老百姓兜里有钱了,原先吃都吃不饱的时候,谁有闲钱弄这个?现在大家都有钱了,吃得饱穿得暖了,自然就舍得在这上面花钱了。对了,还有那冻疮膏,之前一直说要弄,但没时间,只能搁置了,将来五年我都有时间,一次性搞出来,赚的钱都给咱闺女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