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影七不是说太子还没到章府吗?
蓁蓁想起自己先前的自言自语,白皙的脸颊上渐渐蔓延上一抹红。这人竟然早就在这里,还不出声提醒,听完了她所有的抱怨,实在太可恶了!
她奋力的一扭,只想着赶快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想身后那人及时撤开手,蓁蓁用的力气又太大,一下子朝前方的荷塘扑去。
荷塘里水波荡漾,是她向前扑的时候脚下不小心踢到的碎石子落进去。蓁蓁下意识地闭上眼,却感到腰间一紧,她又被楚凌渊捞回怀里。
男人微冷的气息就在耳旁,他沉下声音说道:“还跑?我有那么让你厌恶吗?”
蓁蓁一张小脸垮下来,她被楚凌渊的手臂勒的难受,声音委屈说道:“放开,我都说了讨厌你。”
楚凌渊漆黑的眸底照不进任何光亮,他轻哼一声,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冷意。
“讨厌我?这才几日不见,你就忘了孤的好,是你自己说,要偿还孤的恩情,现如今还算数吗?”
蓁蓁只是被逼急了,才说出讨厌他这样的话,这毕竟实在章府,在别人的地方他对自己这般举止亲密,万一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好?
何况今日是章瑶佳的及笄礼,章瑶佳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蓁蓁如鲠在喉,更加没有顾忌的挣扎起来,嘴里赌气说道:“不算了,我就是不想还,要不你就杀了我,要不你现在把我放了!”
楚凌渊微一挑眉,眼中产生了一丝不确定,怀里这个还是他那个胆小怯懦,善于自保的小东西吗?
他语气复杂,问道:“你就这么想摆脱我?”
他微微低头,薄唇抵在她耳侧,冷声开口:“方才你背后骂我的时候,我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愿意给我回应,却不想你是真的嫌我厌烦,想要从我身边解脱。”
“平凡的男子?”他阴森森地冷笑:“你知道这样的人死在孤手中不知凡几,你日后的夫君知道你早已被孤刻下烙印吗?他敢娶你吗?”
蓁蓁很想捂住耳朵,但那声音还是不断地由耳入心,传进她的心底。她有一点难受,她分明不全是那么想的,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怀里的小丫头紧紧绷起嘴角,一个字也不愿意再对他说,楚凌渊几乎要控制不住心里那头凶兽。他带着冷意的侧脸贴上她的,一只手环住她莹白脆弱的脖颈,低沉的话语里隐含挣扎。
“叶蓁蓁,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以为我从前说的话都是吓唬你的?不管你有多少小脾气,尽可以发,但摆脱我,你是在妄想。”
夏日的暖风吹过来,蓁蓁却只觉得冷,她还没来得及从今日面对章瑶佳的反应,分辨出自己真正的心意,就被楚凌渊浇了一头冷水。
早该想到的,同他在一处迟早要面对这样的问题,那就是他可怕的控制欲和多疑敏感的心思。她能以妹妹的身份容忍几年,甚至想方设法地讨好,那将来呢?一旦决定跟他相守一生,年深日久,她还能做到心底没有不甘和怨怼吗?
本来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蓁蓁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不想再解释,她不逃跑,但沉默也不意味着妥协。
楚凌渊将她拢在怀里,一点一点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意,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更加低哑:“别怕,你乖乖的,我就放开你。”
蓁蓁木愣愣地点了一下头,那双要把人缠的失去呼吸的手臂总算移开了。
楚凌渊迫使她转过身面对自己,伸手轻柔地捋好她果果两鬓的碎发,如同无事发生一般问道:“好好的怎么跑出来?”
蓁蓁垂眸,尽量不看他阴翳的双眸,说道:“里面闷,我出来透口气。”
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不提刚才的不愉快,但不提,却不代表那丝隔阂不存在。
远处传来丫鬟说话的声音,蓁蓁连忙后退一步,与楚凌渊隔开距离,楚凌渊眸光微微一闪,轻叹一声:“别想太多,回去吧。”
蓁蓁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右手却被他抓进掌心里,紧紧地握住,手指交缠,楚凌渊目光隐晦地看着她,低声说道:“赐婚的事,孤会处理好。”
“你信不信我?”楚凌渊扣紧她的手,轻轻晃了一下,双眸里隐含着期待的亮光。
蓁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如何,这事她没有立场去管,但她又觉得不回答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许刚才那场拉锯还要再上演一次。
她轻点一下头,从嗓子眼里不情愿地发出了一声嗯,虽然显得不那么坚定,但至少让一直等着她回答的人稍微满意。
“去吧,以后在陌生的地方别这么乱走。”
楚凌渊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暗自皱眉,刚才他来到章府,没有直接露面,是想找章瑶佳的父亲谈一些事。谁知道走到这里,竟然看见他的小丫头闷闷不乐地过来。
他隐在假山后,想听听她说什么,却不想这一听便让自己的怒气克制不住。
他眸光不由一暗,目送着少女离开,拐出花园里的那道门,这才转身向章大人的书房走去。
蓁蓁悄无声息的离开,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回来时,照样不声不响,只有同坐一席的叶静香看见了。她问了一声:“你去哪了?刚才沈老太君都给章瑶佳行过头礼了,你没看见那簪子,真是漂亮。”
蓁蓁抬起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章瑶佳的人,便又低头默默喝茶。她对叶静香口中的簪子兴致缺缺,倒是一直看向不远处的小门。
叶静香奇怪地问:“你看什么呢?对了,你刚才是从那边回来的,难不成那门里有什么稀奇的事?”
叶蓁蓁转过身,摇头说道:“也没什么,就一处不怎么精致的小花园。”
叶静香听她这么说,顿时失去了过去一探的兴趣,蓁蓁松了口气。她刚才在想,楚凌渊似乎是故意避开章瑶佳的及笄礼,进去见什么人,又或许他在利用这场及笄礼掩人耳目。
楚凌渊的目的实在难猜,蓁蓁觉得颇为头疼,便只能将此事暂时压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章瑶佳换下行笄礼时的穿的那身华丽却累赘的衣服走出来,只是头上的簪子依旧插在发髻上,阳光一照,簪子上泛起璀璨的珠光,好看极了。
叶静香一脸羡慕说道:“等我及笄的时候,也要让家里准备这样好看的簪子,不,要比这个还好看。”
说道及笄,蓁蓁的心里顿时有些低落。前世她十五岁就死了,母亲也去世的早,父亲忙于公务,她的及笄礼只能交给费氏。费氏对她不上心,只是草草的办了,没请任何人,连个相熟的长辈也不在场。
当然蓁蓁也知道,以他们家前世那般得罪了天子的惨淡光景,她的及笄礼就算是大办恐怕也没人敢来。
她顺着叶静香的目光看向章瑶佳头上的簪子,许久才挪开目光,谁料这一转脸就看见楚凌渊和另一个中年男子从前门走进来。
楚凌渊一开始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余光瞥见章瑶佳头上发亮的簪子才有些明白了,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章府的宴席摆满了前院,楚凌渊一改往日的冷漠,与章大人可以说得上相谈甚欢,别人看着难免觉得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可能过不了几日,赐婚的圣旨就会到章家。
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蓁蓁脸上,她察觉到了,心里便是一慌,只顾低头躲避。
楚凌渊看着那个低眉敛目的少女,眸色微微一沉。
她连眼神都在躲避自己,难不成是为了避嫌,他心中生出一股恼意,更觉得的这事该尽快解决了。
蓁蓁一直低着头,叶静香自然瞧出不对,她同情地挽起她的手,说道:“哎呀,小可怜,你让姐姐都有点心疼了,快吃一块芙蓉糕吧。”
蓁蓁勉强撑起笑脸,直到宴席结束,才如释重负地找到柳氏一同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柳氏看着她,犹豫着开口:“蓁蓁,你也别把此事放在心上,赐婚的事做不得准,还得陛下同意呢。”
叶蓁蓁没想到她是误会了,认真地解释道:“娘想哪去了?太子殿下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氏犯了难,又不能跟蓁蓁明说,楚凌渊已经跟她有过约定,于是只得闭口不言。
蓁蓁能说服自己放下,为这件婚事头疼的却大有人在,
贺依兰没去章瑶佳的及笄礼,而是来到了叶氏。叶老太君作为及笄礼的主持,自然是不在府中的,府里的女眷们也大都不在家,她直接到了叶静怡的院子里,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叶静怡正在小佛堂里抄着经文。
她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讽刺道:“姐姐还抄哪门子的经呢?抄经能让沈公子回心转意吗?”
叶静怡撂下笔,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的心虚,才说道:“抄经是无用,但至少能让我静心,不像妹妹,被人一激,就像着了火一般跑过来。”
贺依兰心里一沉,她的确如叶静怡说的这样,听闻太子去了章瑶佳的及笄礼,便坐不住地跑来跟她说道。
明明已经活了一世,她这点冲动的毛病却始终改不掉,这般下去可不行啊。
她软下语气,走到叶静怡身边,问道:“那姐姐说我该怎么办?就真的看着章瑶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叶静怡不知道她这个闺中好友怎么忽然就对太子动了心,不过想到太子那张足够惑人心智的俊脸,她也不觉的突兀。
她拉着贺依兰坐下,给她分析起目前的局势来。
“咱们那位太后娘娘一开始便打着拉拢太子的目的,因此她对太子表现出的厌恶都只在表面,毕竟安抚了太子,她才能腾出手去对付陛下。”
“而陛下与太子是亲父子,太后想要绕过他让章氏与太子联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件婚事就是一场博弈,而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
贺依兰眼神一亮,脱口而出:“是太子。”
她兴奋过后,看着叶静怡的目光却有些迟疑,不由问道:“姐姐怎么突然对朝局看的如此分明了?”
叶静怡想起在大理寺监牢中不堪回首的记忆,苦笑道:“许是病过一场,大彻大悟了吧。”
贺依兰不放心地问:“那你对沈家公子?”
叶静怡的话中隐有深意:“有时候换一种方式更容易达成目的。”
贺依兰在叶府陪着叶静怡抄了一下午的佛经,听到叶静怡说章瑶佳做太子妃的机会不大,她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
一场久违的秋雨过后,盛夏的最后一丝炎热也被这股秋凉赶走。
蓁蓁的生辰到了,柳氏一早便起来给她煮寿面和红鸡蛋。蓁蓁从睡梦中醒来面前就被摆上一碗寿面,看着柳氏温柔的笑脸,她幸福地险些掉泪。
不管时局怎么变换,至少她珍视的人都还平安的在自己身边。
晚膳时,小厅里摆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云外楼送来的秘制酱鸭、烧蹄膀、辣炒河虾等熟食。诱人的香味浓郁不散,蓁蓁和叶怀钰围在桌前,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菜,叶怀钰更是频频望向门口,希望自家爹爹快点回来。
叶锦程进来时,看见一双儿女对自己露出期待的笑脸,不由笑道:“倩娘,孩子们都饿了,也不必非得等我回来。”
柳氏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想要开口说他,却被蓁蓁抢先说道:“今天是女儿的生辰,爹怎么能不在,无论爹爹回来的多晚,女儿是一定要等着爹爹的。”
叶锦程心怀甚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爹有件礼物送给你。”
蓁蓁捧场地问:“是什么呀?爹爹。”
叶锦程神秘一笑,坐下后对她说道:“因为上次的事你和怀钰不能去叶氏族学继续读书,爹四处想办法。前几日听说温先生要回京,在燕京重开温氏书院,爹便提前给你和怀钰报上了名。”
听见这个消息,叶蓁蓁倒是还好,叶怀钰却像是听到一个噩耗,眼前一黑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说道:“爹爹,不是姐姐的生辰吗?您这礼物就不能只送给她一个人吗?”
叶怀钰刚说完就被柳氏无情地拧了耳朵,“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就不想读书,你将来准备干什么?等你姐姐以后嫁人了,看着别人都有出息的弟弟撑腰,她却没有,到时候你能抬得起头来?”
叶怀钰被柳氏一连声的训斥,觉得嘴里的酱鸭都不香了。
前几日秋雨绵绵,如今雨过天晴,天际上是星星点点的光辉,蓁蓁用过晚膳,让月竹陪着自己出来消食。
她看着星空,由衷的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很美好,只是……
如果不用担心楚凌渊那把时刻悬在头顶,随时要落下来的剑,那一定会更美好。
蓁蓁仰望着夜空,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柔和的夜风,却在这时听见了一阵烟花声。
她睁开眼睛,朝烟花盛开的地方看去,水润的眼眸都被这一朵朵灿烂的光芒照亮。
就在叶府后院的西侧院墙外,李海点燃一支烟花。对面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会意,打开西侧的角门来到后院。
“五姑娘,小人准备了烟花,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海笑嘻嘻的走过来,蓁蓁来到燕京这半年多的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烟花,不免有些动心。
月竹早就想出去,此刻怂恿着她说道:“姑娘,咱们去看看吧,别浪费了李管事一番心意。”
想着是在家门口,蓁蓁也没有多犹豫,挽着月竹的手朝角门走去,哪想到一开门,面前就多了一道她最不想见的身影。
蓁蓁心里一紧,连忙拉着月竹后退,想把角门重新关上,可是那人却不让,一只脚抵在门内侧,无论她们怎么使劲,门都关不上。
楚凌渊失去耐心,眉目阴沉说道:“叶蓁蓁,出来。”
蓁蓁关门累的手酸,此时更觉的是做了无用功,只能把月竹往里推推,独自走出门站在脸色不悦的男人面前。
“殿下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她下意识地一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臂,那动作看着像是畏寒,楚凌渊却知道,她在逃避,在害怕他。
楚凌渊一双黑眸里翻滚着激烈的情绪,许久之后才压抑下来,说道:“冷么?把手给我。”
蓁蓁仍然忌惮着他上次说的话,缓了缓才把右手伸给他,不自在地问道:“殿下,你有事找我吗?”
楚凌渊脸色一冷,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只用了一点力气,就把她拽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你现在就只会叫我殿下吗?”
蓁蓁心里委屈,那不然该叫什么呢?他是天潢贵胄,将来娶了章瑶佳,得到章氏的助力,一定能坐稳北周天子的位置,再叫哥哥,倒显得她不守规矩了。
也是靠他近了,蓁蓁才觉察到他身上有多冷,她怔怔地看着楚凌渊,等李海不知何时又放起烟花,这才突然回神。
借着烟花晃过来的光,她不经意地抬头,只觉的楚凌渊的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衬得一双薄唇也格外的红,像是血的颜色。
她不知怎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趁着楚凌渊没注意,用手指贴上他的唇轻轻一抹。
叶蓁蓁望着手指上的血迹,心里狠狠地一揪,慌忙抓住他的衣襟,颤抖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有血?”
楚凌渊捉住她的手指,轻轻抵在唇边,沾染了血色的轻吻更加触目惊心。
“无事,是旧伤了。”他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说道:“任何伤都敌不过你不理我,这里要更痛上百倍。”
蓁蓁的手被他放在心口,仿佛用最后一点余热温着,她觉得眼睛里涩涩的,想哭又觉得丢人。
他凶恶不近人情的时候,蓁蓁只想与他划清界限,但凡他要露出一点温柔受伤的神情,她又从心底开始心疼。
蓁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小脑袋轻轻靠向他的胸口,闷闷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上次影七姐姐不是给你又制了伤药吗?你干什么不吃?平白的叫人担心。”
楚凌渊轻抚着她的背,声音暗哑:“你会担心我吗?”
蓁蓁把脸埋在自己手心里,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怕被他发现嘴上依然倔强:“谁要担心你,别自作多情了。”
楚凌渊低笑出声,似乎很是开心,他一手揽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发出暖融光芒的玉簪。
“给你,下次别望着别人头上的簪子难过了。”
蓁蓁怔了怔,看着玉簪一头镶着的珠子发呆,楚凌渊轻哂,说道:“是北地进贡的夜明珠,就这一颗适合镶在玉簪上,你若想要,我叫影七把那一盒子都拿来。”
蓁蓁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呀?”
楚凌渊眸光深邃,捏住她一侧的耳朵说道:“你不是喜欢这种能发光的?”
蓁蓁恍然明白了,楚凌渊以为她那一日盯着章瑶佳的簪子瞧,是在羡慕人家,所以他做了一个夜里也能发光的簪子给她。
蓁蓁哭笑不得:“夜里又不能戴,发光有什么用?”
楚凌渊难得被她堵了一次,半响才不自然地回答:“那就放着,给你照明。”
蓁蓁挂心他的伤势,情绪不怎么高,一双清澈的眸子半点也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哥哥,你回去之后要乖乖吃药。”
她目光中的担忧让人无法不动容,楚凌渊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蓁蓁心中叹息,自从来到燕京,她所见到的楚凌渊比从前更加捉摸不定。他像是被某种疯狂的情绪缠绕进去,她担心有一日楚凌渊报了仇,自己也会彻底迷失,成为一个权力与野心催生出的深渊怪物。
她不禁问自己,一心自保不肯陪着他踏进这场风波,会不会太过狠心。
蓁蓁心中天人交战,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有一点,看见这样的楚凌渊,她是真的心疼。
小姑娘鼓气勇气靠近,在男人耳边低声说道:“哥哥,那日我说的话都是气话,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摆脱你,我只是怕……”
怕前路上汹涌的暗流终有一日要将你我全部淹没。
楚凌渊漆黑的眸底映照出烟花的光,他轻轻一叹,抱紧他的姑娘。
“我知道,蓁蓁不会嫌弃哥哥的。”
“生辰快乐,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