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宫殿里的微光朦胧地照过来,楚凌渊微微眯起双眸,眼前的姑娘双颊蒸出两道红晕,明亮的眸子被水雾润湿,脖颈扬起,绷紧的嘴角显示出她的不高兴。
她在质问他刚才那一吻,楚凌渊眸色微暗,薄唇再次压低,但这一次叶蓁蓁却反应极快,及时把头偏向一旁,这一吻最后落在她的侧颈上。
“楚凌渊,你给我醒一醒?”
叶蓁蓁双手并用,急迫地挣扎起来,她此刻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有多么怕这个人,只想将他马上推开。却不料,她用尽全力的一推,反倒让这人顺势压下来,头埋在她耳侧,低声喘息。
“别闹了,孤旧疾发作,此刻全身都动不了。”
他这样一说,小姑娘果然没再挣扎的那么狠,双手的力气不由软下来。
叶蓁蓁忘了刚才的那点暧昧,焦急问道:“那怎么办?叫影七过来扶你?”
楚凌渊冷淡拒绝:“我讨厌旁的女子碰我。”
如果换做两人面对面闲谈,或者其他正经一些的相处,叶蓁蓁肯定能听出这句话中所藏的深意。但偏偏在这样的境地,她一边要担心有别人找来,看见两人这种不得体的样子,一边又要关心楚凌渊的身体状况,是以就忽略了心里那点不自在。
“那你说要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会儿枕霞宫宴席开始,我要是不在,会惹人怀疑的。”
耳畔的呼吸声异常沉稳,她怀疑楚凌渊甚至没听见她说话,已经睡着了,她只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到底还要多久,哥哥才能恢复?”
楚凌渊似乎不耐烦被打扰,只说道:“很快,不会让你错过宴席。”
影七在后殿处理完事情,就来到凉亭附近,她习武多年脚步很轻,叶蓁蓁那样的普通人发现不了,楚凌渊却在她靠近时就已经察觉。
影七正往凉亭那里走,下一刻脚尖处就传来一阵微痛,她低头一瞧,原来是被一个石子打中了,她看着石子来的方向沉思,莫非主子不想让她过去?
她当即听话的后退,直至退到小路尽头,彻底远离凉亭,才微微舒了口气。
叶蓁蓁本以为躺在地上会冷,可此时此刻感受到周身萦绕的淡淡暖意,她都开始犯困了。楚凌渊似乎是在运功调息,可为什么要是这种让她羞耻的姿势,更难受的是,她不能从此与他断绝往来,这份尴尬怕是要在心里记上很久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凌渊终于动了动身体,侧身从地上起来,顺便也把僵硬躺着的叶蓁蓁拉起来。
叶蓁蓁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我脚麻了!”
楚凌渊低下头,动作自然地去摸她的脚,“哪里?我看看。”
叶蓁蓁连忙把脚缩起来,“算了算了,一会儿就好了。”
“刚才来的那个不是章瑶佳,我听着声音像是贺家姑娘。”
两人重新坐下,影七适时地出现,仿佛自己刚刚到来。
“殿下,属下已经派暗影跟着贺依兰,客人还在后殿等您。”
楚凌渊微微颔首:“去查这个贺依兰,她方才的表现十分奇怪。”
此人究竟是真的想帮他,还是另有所图?楚凌渊更倾向于后者,且她说出的话就像是知道什么,他今日见的人是个机密,她到底从何而知?
影七再一次离开,凉亭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叶蓁蓁揉了揉小腿,见楚凌渊一直沉默的往嘴里灌酒,不由劝道:“哥哥还是少喝一些,醉酒伤身。”
楚凌渊倒酒的动作一停,没有回应这句话,但也没再喝酒,他推开酒杯,醉意熏然说道:“今日的事是个意外,你不必多想。”
“我知道,哥哥是让我陪你演一场戏,好让章瑶佳相信你不是在与人会面,只是贪图酒色,虽然中间出了岔子,看戏的人不是章瑶佳,但目的也算达到了。”
楚凌渊倏然失笑,不用他解释,叶蓁蓁就自觉帮他把所有的行为归为演戏,看来她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心。
他语气微冷:“你倒是聪明。”
叶蓁蓁仿佛故意回避着什么,道:“那是自然,哥哥教的好。”
楚凌渊眸色深沉:“我今日教给你的,你最好牢牢记住。”
叶蓁蓁心慌意乱地躲开他的视线,故意找借口:“我出来许久了,娘亲该担心了,哥哥若无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起身不过走出两步,就被楚凌渊铁钳一样的手紧紧抓住,那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耐人寻味。
“我再教你一件事如何?”
“什么?”叶蓁蓁怔怔地问,只见楚凌渊不容拒绝的将她拉到身边,从她衣袖里强行拽出她的手,又握着她的手,将指尖对准颈侧,狠狠地一划。
“哥哥,你做什么?”
叶蓁蓁抽回自己的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楚凌渊缓缓笑开,黑眸锁住她:“我在教你啊,做戏要做全套,男女之间亲密过后,怎能不留下痕迹?”
叶蓁蓁觉得指尖滚烫,她小声争辩:“那也不用如此……”
再一抬头,她就看见楚凌渊深沉莫测的眼眸,而他的视线正落在她的唇上,情绪难辨地说道:“或者你想用别的方式?”
叶蓁蓁摇摇头,她再也不敢多留,离开的身影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楚凌渊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犹如一点一点在撬动一个人的心。
*
朝露殿离枕霞宫不算远,叶蓁蓁原路返回,因为走的是近路,很快就回到枕霞宫。
柳氏等了她许久不见人回来,正想出去找,叶蓁蓁一回来,就被她拉到身边数落。
“你去哪了?怎么在宫里还要乱跑,越发不让人省心了。”
叶蓁蓁强自镇定:“就去御花园转了转,谁知道迷路了,问了宫女才找回来。”
柳氏怪责地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脸怎么如此红?”
叶蓁蓁摸了摸脸,压下心虚回答:“许是走的久,太热了。”
她看向贺依兰先前坐的位置,发现她已经回来,此刻神思不属地看着周围,像在寻找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章瑶佳也回到殿内,叶蓁蓁眼尖的看见她脸上多了几条红痕,眼睛也红红的,应是刚刚哭过。
太后的计划没有成功,她怕是被迁怒受罚了。章瑶佳没心思再找叶蓁蓁的麻烦,反而从进入殿内开始就在盯着贺依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怀疑。
叶蓁蓁忽然就松了口气,她今日还要多谢贺依兰,她的出现让太后和章氏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这意味着她们认定报信之人是贺依兰,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太监尖细清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叶蓁蓁收回思绪,随着众人一起跪下迎接崇光帝和章皇后,两人相携走进来,崇光帝身体虚弱,章皇后和陈何一人扶着他一边手臂,帝后二人坐下,崇光帝苍老的声音响起。
“平身吧,今日皇后千秋,朕高兴,尔等不必拘礼,咳,咳咳……”
崇光帝才说了两句话,已经克制不住地咳了起来,章皇后体贴地给他顺气,又让宫女把熬好的参汤端上来。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谁能想到他们彼此之间恨毒了对方,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呢?
崇光帝连续不断的咳嗽声让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参汤端上来,崇光帝晾在一边没有碰,他眼神在殿内梭巡了一圈,问道:“太子呢,怎么没来?”
陈何低声回道:“陛下,太子殿下在朝露殿,先前来人传话,说是殿下喝醉了,正在醒酒呢。”
崇光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皇后寿宴他这个太子不在,成何体统,你去把他叫来。”
他这话无疑是在给章皇后添堵,谁都知道,章皇后与太子不睦,且平日里太子张扬跋扈,皇后暗地里惹了不少气。本是开开心心的寿宴,崇光帝却还要让太子来膈应她,章皇后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崇光帝故意曲解了她的不高兴,安慰道:“皇后别动气,朕叫太子来给你贺寿,你这个母后大人有大量,别跟儿子一般计较。”
章皇后手里的一颗葡萄都给捏碎了,溅出的汁液流了她满手,她笑了笑:“哪能呢,既然太子醉了,不来也没什么,陛下这样勉强他,他又该不高兴了。”
章皇后说话的声音很大,殿内的人都听见了,可算是一点也没给太子留面子。
过了一会儿,陈何搀扶着太子从殿外走进来,叶蓁蓁只是稍一抬眸,呼吸便滞住。
只见楚凌渊衣襟松散,敞开一条缝隙,动作稍微大一些就露出大片的胸膛,两边脸上和耳朵都是通红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显眼的红痕,开口说话时声音低哑的要命,一看便是刚刚做了什么纵情声色之事。
“儿臣,给父皇请安。”
崇光帝脸色黑沉,让陈何把他扶到一旁,楚凌渊这样出现,让崇光帝有些后悔叫他来。
叶蓁蓁的目光紧随着楚凌渊,当触及那道红痕时,她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再一次红了。
这人难道演戏上瘾了?她指尖划上去时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如今殿内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楚凌渊身上,尤其是贺依兰,盯着那道痕迹的眼神都快化为怒火把自己烧穿了。
上辈子他们贺家站错了队,最后在楚凌渊登基为帝之后免不了一场清算,她忘不了那种从云端跌落污泥的感觉,被人践踏,受尽屈辱。
她没想到自己会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费尽心思劝家中长辈接受了崇光帝的示好,就是希望自己能嫁给楚凌渊,将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让他们贺家取代章氏的地位。
是哪里错了?难道她上辈子了解到的楚凌渊只是片面,他不近女色也非事实?
那个宫女让她颇为在意,她一定要查出那个人是谁,还有叶蓁蓁,为何太子在公主府赴宴时对她格外不同,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联系?
贺依兰只记得上辈子楚凌渊是从叶家被召进宫的,她知道楚凌渊是叶锦元的养子,但这一世,楚凌渊却是忽然出现在崇光帝身边的,他和叶蓁蓁不该有什么牵扯才对。
也或许他只是看上了叶蓁蓁的美貌……
她看着楚凌渊,神思一再飘远,直到章皇后拍了拍手,叫停了殿内的歌舞。
“今日虽然是本宫的寿辰,但本宫近些日子一直挂心着太子的婚事。难得这么多家世相配的姑娘都聚在一起,不如就借此机会,都展示展示你们的才艺,让太子来选一选他未来的太子妃。”
章皇后语出惊人,在场的贵女和命妇都惊了,连外殿上的朝臣听见了都开始议论纷纷,皇后这样大张旗鼓的给太子选妃,难道就不怕得罪了燕京的诸多世家吗?
崇光帝缓过神,咳了一声说道:“皇后有此美意,朕也觉得甚好,渊儿,你看呢?”
章皇后的意图不过是借机羞辱楚凌渊,因为以他的名声,贵女们避之不及,岂会往上凑,等会儿还不使尽浑身解数,让他不选自己。
那场面到时一定很好看,章皇后露出笑容等着看好戏。
楚凌渊似乎醉的厉害,自从坐下就一直倚着身后靠背,一只手抵着额头,看也不看这些人,此时听到章皇后和崇光帝的话,他勾唇冷冷一笑。
“好啊,那就让孤看看,诸位都有什么特别的才艺?”
崇光帝一直在以眼神暗示他选贺依兰,奈何楚凌渊半闭着双目,根本不接受崇光帝的暗示。
章皇后满意地看着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一个贵女出来展示才艺,却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章瑶佳。
“瑶佳?”
章皇后语气微沉,“你这是做什么?”
章瑶佳知道自己这位姑母从来就喜欢把事情想得简单,方才她被太后训斥一通,已经知晓贺家有意把贺依兰嫁进东宫,太后让她极力阻止此事,是以她在章皇后出昏招给太子选妃的时候,才不得不站出来。
太后的意思是,太子妃的位置若不空悬,就只能是章氏女。
“姑母,瑶佳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弹给殿下听听。”
章皇后的怒意好险浮现在脸上,她没料到自己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是她平日办事不牢靠,是以太后有许多事都不告诉她,不然也闹不出这样的局面。
崇光帝抢在她前头开口:“好,那便让瑶佳先开个好头吧。”
章瑶佳这首曲子弹得不错,但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听,贵女们不敢冒头,把头低下,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她们同时也在惊讶,章瑶佳怎么转了性,要争太子妃之位了?
要知道,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呀……
一曲奏罢,章瑶佳走到太子面前,微微一福:“殿下觉得如何?”
她还记得那日被太子护卫扇耳光的事,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
楚凌渊双眸未曾睁开,嘴角扯起讥诮的弧度。
“难听,孤方才喝下去的美酒都快吐出来了。”
章瑶佳面色苍白回到座位上,章皇后则面沉如水,只有崇光帝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看来渊儿不喜欢这曲子,那也无妨,再换一个。”
章氏已经起了头,贵女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表演,只是她们一个个为了逃避,拿出的才艺都乏善可陈,直到贺依兰上去,在众人面前画了一幅山川春景图。
她知道楚凌渊上辈子能够登基,最后从章太后手中收回旁落的皇权,一定有着不同常人的坚韧和抱负。这幅画他看了必然会有些感悟,因为上一世楚凌渊从齐氏得到这幅画,就一直将它挂在华章宫里。
贺依兰的画工极佳,仿一幅画并非难事,她以为会因此得到楚凌渊另眼相待,可他却只是敷衍地看了一眼,就嘲弄道:“孤娶你不如娶一个画师,乏味无趣。”
贺依兰的微笑僵在脸上,她不甘心就这样错失一个机会,求助地看向崇光帝。
崇光帝目光中隐隐有着威胁:“渊儿,朕看贺家姑娘这幅画,着实有大家之风,太子妃……咳咳……”
他正要开口把太子妃的名分定下,殿外忽然吹进来一阵狂风,崇光帝喘咳不止,只能无奈地看着楚凌渊冷漠挥退贺氏女。
崇光帝咳了好一会儿,那阵风来的蹊跷,他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楚凌渊任性,幸而他知晓楚凌渊的软肋在哪。
他看向坐在角落里一直低着头的叶蓁蓁,心里有了一丝盘算。
“今日来的都是些熟面孔,朕瞧着你眼生,你站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叶蓁蓁感觉到柳氏瞬间僵硬的身体,连忙抬头,看着崇光帝指向自己,顿时后背一凉。
崇光帝脸上的兴味掩饰不住,所有人都知道叶蓁蓁的身份够不上太子妃,那么崇光帝对她的特别就变得引人遐想,莫非他看这女子美貌,想要收为己有。
叶蓁蓁手脚发凉地站出来,她下意识用目光寻找楚凌渊,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双眸中倒映着无尽的黑。
她忽然就不那么害怕了。
崇光帝本来只想威慑楚凌渊,看了几眼叶蓁蓁之后,却真的着迷一般抻着脖子向前。
这女子确实好看,尤其是身上那股天真纯净,纤尘不染的气质,难怪会让楚凌渊如此在意,就连他……
崇光帝向后一靠,十分有雅兴地说:“果然不俗,你就给朕跳一支舞吧。”
他目光瞥见楚凌渊攥起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知道自己找准了他的七寸。
君命不可违,但叶蓁蓁却犯了难,她不会跳舞,再者她就算会,也决不能给崇光帝跳,他打的什么主意,傻子也猜得到。
众目睽睽之下,她在帝王面前献舞,便等同于献媚,重活一世,她并不想于深宫之中蹉跎。
叶蓁蓁思来想去,终于有了应对之法,她低首说道:“陛下,臣女不会跳舞。”不等崇光帝发怒,她接着说道:“但臣女幼时习得一套五禽戏,勤练可以强身健体,今日正可以练给陛下和娘娘看,恭祝陛下和娘娘,福泽绵延,千秋万代。”
崇光帝未及反应,叶蓁蓁已经虎虎生风的耍起了拳脚,她先是学着猴子身形灵活的跳跃,又把鹿、熊和鸟学的活灵活现,最后又学起了气势威猛的老虎。
不知怎地,她最后一拳挥出来,崇光帝竟像是产生了幻觉,一个仰头向后栽倒,嘴里发出剧烈的咳喘声。
章皇后正看到精彩之处,就被打断,此时不由嫌恶地看了一眼崇光帝。
“快来人,陛下身体不适,快把他送回华章宫休息。”
崇光帝的算计再一次落空,心急地用手拍桌子,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被陈何等人抬出了大殿。
章皇后很喜欢叶蓁蓁的表演,赏了她不少好物,这场宴席因为崇光帝发病只得提前散了,柳氏和叶蓁蓁在宫门处见到了喝醉的叶锦程,柳氏要照顾夫君,只得让叶蓁蓁独自坐上来时的马车。
马车才行了不远,就因为路上拥堵不堪,只能走走停停。民间今夜也在庆祝千秋节,夜市上十分喧闹,马车已经停了许久,叶蓁蓁却丝毫没有发现不对。
车帘被人从马车外撩起,叶蓁蓁回神一看,惊呼道:“你怎么在这?”
楚凌渊站在马车外静静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声音低沉说道:“下来,陪我走走。”
叶蓁蓁惊慌不已地向四周看去,口中拒绝道:“不行,我爹娘就在附近,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
楚凌渊轻嗤一声,“方才他们走错了路,如今被堵在巷子里,一时半会出不来。”
叶蓁蓁不知不觉脱口而出:“是你做的?”
楚凌渊只意味深长的凝视她,却不答话,叶蓁蓁就这么与他僵持许久,最后终于认输一般想要下车。
她刚走到车边,就被楚凌渊张开手臂抱了个满怀,他力气奇大,勒的她全身都在痛,却怎么也不肯放松丝毫。
叶蓁蓁呼吸混乱地开口:“楚凌渊,你怎么了?”
楚凌渊抱着她,头埋在她颈侧狠狠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用以平复心中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狂躁。
“叶蓁蓁……”我真想把你关起来,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