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狭小的沙发一?角厮|磨了许久,直到季妤偌如溺毙了般喘不上气?,拍打着贺璟深的胸膛,他才意犹未尽地支起了上半身?。
丝质睡袍内的吊带松垮地落在手臂上,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她的温度。
季妤偌欲盖弥彰地拿双手挡住,娇嗔地瞪向始作俑者,只是她的眼尾湿润,还沾着一?丝红,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软媚。
贺璟深的眸色很暗,她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迷乱了他的神志,此刻脑袋都?还是空白的。
季妤偌这个?时候就如受惊的小动物,猎人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她直接拿脚去踹贺璟深,羞怒的声音偏偏又娇得很:“你走开。”
贺璟深的大掌轻易便攥住了她纤细精致的脚踝,落下的吻让季妤偌整个?人忍不住战栗痉挛,她带着哭腔说道:“老公,不要。”
心猿意马的贺璟深微微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轻抬眉眼,水雾氤氲的季妤偌也?怯生生地看着他,他低沉喑哑地开口?:“今天就搬到主卧里来。”
季妤偌抿着嘴唇没说话,她隐约感觉到贺璟深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忍下去了,搬来主卧就意味着他想使夫妻之实了。
而?且此情?此景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前的几?次他有擦枪走火之势,但都?没像今天这么彻底,只差最后一?步。
贺璟深摩挲着季妤偌的脸蛋,声线中仿佛带了蛊惑般:“妤偌,你迟早要适应。”
季妤偌抬起眼睑,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一?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她干脆又挤出了一?行泪,委委屈屈地控诉:“我等你等到凌晨三点,又是陪你又是安慰你的,结果?你就这么欺负我?”
是欺负了,贺璟深反驳不了。
季妤偌见他沉默,又变本加厉地指责:“我出车祸醒来现在不过匆匆数月,因为怕对不起你,已经尽可能快地接纳我们俩的关系,可你总不能奢望着一?蹴而?就吧?”
贺璟深被她可怜的说腔弄得喉间干涸得厉害,“我要是想一?蹴而?就,早把你办了。”
季妤偌印象中的贺璟深寡言少语,矜贵优雅,断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她明显愣住了。
贺璟深的喉结滚了两下,嗓音无?比沉哑,透着克制隐忍的欲,“你以为你穿着那?件情?趣睡衣勾我时,我不想办你?还是你以为潜入我的酒店房间,故作神秘时,我不想办你?亦或者现在——”
他的话语顿了顿,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继续道:“贺太太,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对我有着致命诱惑啊?才会三番两次不知?死活地挑战我的忍耐力?嗯?”
“我本来就不知?道啊。”季妤偌小声呢喃,她不是以为他喜欢曾向柔吗?
可现在贺璟深身?上的危险系数太多,她没敢强行狡辩。
贺璟深自然很清楚她的想法,敛了敛身?上的气?场,不容置喙地说道:“你可以不搬到主卧来,但是要允许我自由?进入你的房间。”
“那?有什?么区别??”季妤偌不满地反驳。
“区别?就是搬到主卧来,会做但也?不限于刚才那?一?系列行为,你很清楚,而?允许我进你的房间,就不会有超过刚才那?一?系列的行为。”
季妤偌听明白这几?句拗口?话的中心意思,不就是说搬到主卧他极有可能做到最后一?步,不搬起码还有缓冲适应的机会。
即便知?道贺璟深的退让不过是温水煮青蛙,可她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季妤偌直盯着贺璟深的眼睛,磕磕绊绊地要求:“刚才你太过了……不能每天这样。”
贺璟深的嘴角缓缓上扬,言谈之间是藏不住的戏谑:“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每天这样?我是嫌自己?命太长吗?箭在弦上又硬生生忍住,我没自虐的倾向。”
“谁让你箭在弦上了?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贺璟深轻描淡写地威胁道:“再说,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间房。”
季妤偌的双脚落了地,很有危机意识地远离了他,“我还要去店里解决问题,不能跟你消磨时间。”
说完便落荒而?逃。
贺璟深的脸上尽是愉悦的笑?意,那?些承载着难受的过去,对他的影响好像没那?么深了。
季妤偌回到房间,立刻反锁了门,她背贴着房门,心跳依然紊乱不堪。
想起刚才在贺璟深房间发生的事情?,她就有股火烧火燎的羞赧之意。
怎么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呢?她那?一?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季妤偌沿着房门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将脑袋埋进了双膝之中,脸上的热度不仅没退下去,还有越来越灼烧的趋势。
不能再回想了,她急急忙忙又进了衣帽间,想要换衣服出门。
但是褪下身?上的衣服后,偌大的试衣镜清清楚楚地照出了留在白皙皮肤上的斑驳痕迹。
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贺璟深这个?野蛮人!
换了件能遮挡痕迹的衣服,季妤偌到了楼下的时候,贺璟深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她没给他好脸色,故意挑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梅姨还以为他们闹别?扭了,可是看见贺璟深脸上的闲然自得后——
行。夫妻情?趣。
吃完饭,季妤偌又不甘不愿地随着贺璟深出门,她刚打开后座的车门,贺璟深就淡淡地说道:“我没给人当司机的毛病,坐前面来。”
“后座空气?清新,我喜欢。”
贺璟深的唇角勾了勾,真是每天都?有不同花样的作法,他几?步跨到季妤偌的面前,“最后结果?都?一?样,你非得挑战一?下难度才开心是吧?”
“我现在不开心,不想跟你坐这么近不行吗?”季妤偌娇嗔地看着他,气?鼓鼓的脸蛋让贺璟深忍不住捏了一?把,她更恼了,可还知?道压低了嗓音痛斥,“你把我身?上弄得都?是印迹。”
“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你认错的态度还能更不真诚一?点吗?”
贺璟深浅笑?了下,“主要是你太软了。”
季妤偌气?呼呼地用拳头砸向贺璟深,“让你口?无?遮拦,不要脸,臭流氓。”
贺璟深让她出了回气?,然后轻轻地攥住她纤细的腕骨,安抚炸毛的小可爱:“下回注意。”
还下回注意?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昏暗。
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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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璟深的车子停到店铺门口?,一?群人就举着相机跟手机逼近,拍着窗户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季妤偌跟贺璟深面面相觑,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顶流来了。
前面车子里的保镖下了车,好不容易挤开这群人,护着贺璟深跟季妤偌去了店里。
看见他们进来,闹事的家属就想挤上前,结果?保镖往那?儿一?站,人就怂了,又开始哭天抢地:“霸权主义啊!无?良奸商啊!可怜我们的父亲还躺在医院里,加害者不仅姗姗来迟,态度恶劣,还想恐吓我们不成?”
像极了古装剧里演的刁民,我穷我有理?,我弱我有理?。
贺璟深:“别?吵。”
他的声音不算严厉,音量也?不高,但是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所有人很自然而?然就静了下来。
市监局的人将小票跟有问题的茶叶拿给季妤偌看,“你是这里的负责人,那?么看看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出自你们店里。”
小票不用看,季妤偌就知?道错不了。
至于茶叶她看了两眼,果?断地说道:“茶叶不是。”
“你凭什?么说不是?”“刁民”吼道。
“我们店里所有茶叶的进货渠道都?合规合法,有非常详细的出入库记录,这两款白茶的序列号根本不在我们进货范围内,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店里?监控查一?下就知?道了。”
“刁民”慌了下,蛮不讲理?道:“你说有详细的出入库记录就有详细的出入库记录?你说不在你们的进货范围内就不在你们的进货范围内?你一?张嘴就是理?了?”
宁宁气?不过,反驳回去:“我们每天都?过账的,一?查便知?道有没有作假,你才是一?张嘴就乱喷粪,诬赖人!”
“那?么这张小票怎么解释?这明显高于市场价了吧?我们对比过同行的价格了。”市监局的工作人员问道。
“这张小票并不是他的。”季妤偌不慌不忙地开口?,“小票上的卡号虽然隐了,不过要查到持卡人并不难,而?且很巧的是这笔交易就是我本人经手,我记得客人是曾国邦先生的夫人跟千金,怎么小票到了他手里?是曾夫人跟曾小姐丢了被他捡了,还是他偷了她们的小票?但是偷小票能干嘛?”
“还有可能是曾夫人根曾小姐将小票交给了他。”宁宁忿忿不平地接腔道。
“宁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曾夫人跟曾小姐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做出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怎么没有意义了?现在不是闹得我们鸡犬不宁吗?上回你在赛尔菲大师的演奏会上大出风头,曾向柔肯定记恨死你了。我们的店铺开在这里几?年,向来评价很好,一?次问题都?没出过,说什?么喝了我们店里买的香精茶紧急送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喝了毒药呢,香精茶是添加了违规成分,但还没这么厉害的效果?。”
人群中有不少附近上班的人,纷纷出声支持:“就是,我们公司一?直在这里购买茶叶,物美价廉不说,老板是一?顶一?的好,经常送我们东西呢。”
“没错,得亏了老板家底殷实,否则照她这样的经营手法,早就倒闭了,哪里会是什?么奸商?有她这样有利不图的奸商吗?”
“老板人美心地好,不容诬赖!”
“那?个?恶名昭彰的曾氏?坑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啊,他那?种才是泯灭人性的奸商!”
“真是一?家子的蛇蝎心肠。”
没一?会儿派出所的民警也?来了,贺璟深精准地指出了混淆在人群中不安好心之人。
一?场闹哄哄的纠纷才算落下帷幕。
宁宁朝季妤偌挤眉弄眼:“老板,我配合得不错吧?”
季妤偌刮了刮她的鼻尖,夸奖道:“很懂我的心。”
“这戏也?太拙劣了,错漏百出。”
“那?你怎么不在我们来之前处理?好啊?”
“那?不是还得有个?镇场子的人在吗?”宁宁朝贺璟深那?边看了眼,虽然他全程就没讲两句话,可是气?场杠杠的,让那?群刁民不敢乱来。
福叔也?说道:“我们刚想解释,那?个?家属就躺在地上哭闹,人群中又是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店大欺客,哪里说得清啊?”
“现在相关部门让我们关店几?天配合调查,你们将这里收拾好就回去休息吧。”
离开店铺,贺璟深跟季妤偌都?上了车子后排,由?司机开车。
在季妤偌葱白的手指慢慢地爬上贺璟深的衣领时,他就让司机将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季妤偌的眼角眉梢尽是娇俏,“老公,我要曾向柔在南城三家最权威的媒体前跟我直播道歉。”
贺璟深眼皮低垂,捏住她作恶的腕骨,俯首低语:“老公是这么用的?”
季妤偌嘟了嘟嫣红的嘴唇,嗓音娇柔:“你今天都?把我欺负得这么惨了,不该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吗?身?上印记都?没还退呢。”
贺璟深喑哑地回道:“我又看不见。”
季妤偌:“……”狗男人。
贺璟深将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地摩挲着,指腹的温度一?点点地传到她身?上,季妤偌干脆冷了脸:“那?你到底肯不肯?不会是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就早说,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肯。怎么敢不肯?都?甩脸色给我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求你办事。”
“不然你以为做老公这么容易?”
“做你老公是真不容易。”
季妤偌忍不住笑?了下,手臂圈住他的颈项,双唇主动贴了上去,缠绵地纠缠在一?块。
一?吻作罢,她低喘着问道:“现在还觉得不容易吗?”
“更不容易了。没有强大的克制力不行。”
季妤偌笑?作一?团,似乎很高兴于看见他吃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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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上两人达成了协议,但是晚上贺璟深并没有回家。
也?是,他布了这么久的局,现在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是一?秒钟都?不能放松的。
在这之前,季妤偌根本没想到有人能撼动曾氏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贺璟深。
曾国邦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可能是真的飘了,失去了该有的警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梅姨跟她说贺兴业来了。
季妤偌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番,便下了楼,如往常那?样亲昵地叫了声爷爷。
贺兴业沉淀着睿智的眼眸在季妤偌脸上扫过,开口?道:“状态不错,看来昨天的事情?没影响到你。”
季妤偌不知?道他具体指哪件事,含糊地回道:“还好,爷爷这么早过来,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本来昨天就想来的,谁知?道你店里又出了事,想着你们需要时间解决,就不来叨扰了。”
“爷爷来怎么会是叨扰?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你们这个?家?还是算了。”
季妤偌的脸色白了白,贺兴业一?向对她慈爱有加,不曾用过这种口?吻,“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要不是梅姨说漏嘴,我还不知?道你们结婚两年都?一?直分房睡呢。”贺兴业像小孩子般生着闷气?,自责地说道:“是我这个?老头子当初硬要撮合你们,罔顾了你们的意愿,是我的错,白白耽误你们两年。”
“爷爷,不是。”季妤偌紧张地解释。
贺兴业又说道:“偌丫头,我虽然很喜欢你这个?孙媳妇,但是不能害了你,你实在不愿意当璟深的老婆,我出面给你做主。”
“没有,不是,我愿意的。”季妤偌慌乱之下脱口?而?出。
“哦,愿意的啊。”贺兴业立刻换了副乐不思蜀的笑?脸,“我就说嘛,我这个?孙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呢?”
他又看向大门口?,问道“听见了?”
季妤偌蓦地转过身?,只见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闲庭阔步地朝他们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季妤偌:“……”上当了QAQ。
姜还是老的辣,精湛的演技一?下子蒙蔽了她的双眼。
贺璟深牵住季妤偌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又觉得矫情?,便由?着他去了。
贺璟深对贺兴业说道:“爷爷,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怕我发现你们的小秘密?”贺兴业冷哼了声。
“是我们不对。”
贺兴业并没有久坐,看见年轻人没事就放心了,只不过在临走前还是叮嘱了一?句:“我年纪可不小了,你们再不加把劲,我还能看见我的曾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