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妤偌忍不住看向贺璟深,刚才这种紧急时刻,他难道不该护着曾向柔?
而且看见曾向柔跌落在地上,贺璟深也没去扶一把的意思,到底是曾向柔这个白月光做得太失败?还是贺璟深对婚姻的忠诚度超出她的想象啊?
曾向柔的两个好姐妹扶起曾向柔,关切地问她怎么样,曾向柔惊吓过后,很快恢复到了那副高傲的模样。
贺璟深的手依然停留在季妤偌的腰间,两个人的亲昵落在曾向柔的眼里,刚才摔破的地方开始泛开密密麻麻的刺痛。
季妤偌自然不会放过膈应曾向柔的机会,双手抱住贺璟深,娇弱地出声:“老公,我腿软。”
她的话也不算假,任谁碰到刚才那种惊险的场面都被吓一跳。
贺璟深低眸看了看她,神色幽深,季妤偌又补了句:“我想你抱。”
曾向柔的好姐妹终于忍不了,破口大骂:“季妤偌你要不要脸?想恶心谁啊?”
公主就是公主,有的是人给她冲锋陷阵。
季妤偌不咸不淡地回道:“怎么?单身狗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缠绵?”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季妤偌缓缓地松开对贺璟深的束缚,垂头丧气道:“老公,是我无理取闹了,我好了,可以自己走。”
下一秒,她就感觉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双臂本能地挂在贺璟深的脖子上。
微微迟钝了下,季妤偌的唇角高高地扬起,完全不屑掩饰自己的得意,朝曾向柔她们眨了眨眼睛。
季妤偌被贺璟深放到副驾驶座上,他还细心地将她的安全带给扣好。
在他绕过车头往驾驶座上的位置走的时候,曾向柔挡在了他的面前,“你会来的吧?”
她手上的邀请函因为刚才的摔倒而折了一个角。
季妤偌屏着呼吸看着外面,抓着安全带的指尖有点发白。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邀请函就从曾向柔的手里去了贺璟深的手里,曾向柔高傲的脸上立即出现了笑意。
季妤偌可被气坏了,亏她还以为贺璟深这个狗男人还有点底线,结果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白月光暗度陈仓。
不,这不叫暗度陈仓,这是明目张胆。
贺璟深回到车上,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从容不迫。
真是要说一句好家伙,两头兼顾,两头不误啊。
季妤偌的火气都冲到脑门了,还不得不自动凉下来,张牙舞爪的话,不是将他往曾向柔那边推吗?
那就让她称心如意了。
季妤偌的眼眶微红,让她看上去格外地可怜,低声说道:“老公,你跟她说了什么?”
话音刚落,又马上很深明大义地补了句:“我不是干涉你的交友自由,可是……”
适当的留白耐人寻味。
“她问我去不去她的个人音乐会。”贺璟深没瞒着,只是偏低沉的语调分不出情绪。
“你接了她的邀请函,是要去吗?”
“看时间安排,有空就去,没空就算了。”
呵。倒是一点不避讳啊。
季妤偌快被气死了,她为什么要嫁给这种男人?真想撬开自己这颗脑袋看看,是不是装了屎。
季妤偌瞟了一眼被贺璟深随手丢在一旁的邀请函,然后转开了脸蛋。
真是一秒也不想看见头顶冒绿光的证据。
她不说话,车里就安静如鸡。
偏偏她的性格忍受不了这种场面,车子开了近半个小时,她终于开口了:“听说这是曾向柔在国内的首场个人音乐会,一票难求。”
贺璟深:“不知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我很忙。”
是在内涵她太闲吗?
真是想不生气都难啊。
季妤偌:“那天我有空,要不然你把邀请函给我,我帮你去听。”
“是几号来着?”
“这个月二十八号。”
“想起来了,我那天晚上有空。”
季妤偌:“……”是不是故意玩她?
贺璟深:“你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季妤偌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好呀,啾咪。”
真是好气哦。
她现在严重怀疑贺璟深刚才说“有空就去,没空就算了”的话是为了迷惑她,好跟她的白月光缠绵。
见她主动开口要去,又说带她一起,这恐怕又是为了看住她,不让她对他的白月光做什么吧。
心机狗。
贺璟深将季妤偌送到她的茶叶店,寸土寸金的南城市中心,三家联排店面,想想这成本,就知道为什么每年亏损了。
“这店是你堂哥置办好,然后送你的礼物。”贺璟深像是看穿了她,嗓音偏低地开口。
季妤偌眨了眨乌黑的眼睛,软糯地问他:“所以纯粹是我经营不善?”
“不然呢?”
“那我又不是学工商管理的。”季妤偌弱声说道,很快脸上就洋溢着讨好的笑容,“不过老公这么厉害,你来当我老师吧,我很刻苦的。”
贺璟深英俊的脸庞若有所思,季妤偌就这么乖乖地等着他的话,片刻后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这样的确挺丢脸的。”
忍住,保持微笑:)。
贺璟深微微偏过脑袋,一副公私分明的口吻说道:“学费怎么结?”
“我又不是别人,怎么还要缴学费?”
“做任何事情都得付出代价,那样才会珍惜结果,不然你不当一回事,我不是在浪费时间?”
季妤偌鼓了鼓腮帮,语气有些怨念:“可我没钱,资产就只有这家店,大不了等我学有所成赚钱了再给你学费。”
“我不接受这种口头白条。”
“那给你打字条好了吧?”
“我不缺钱。”
季妤偌用一副“你怎么这么难搞”的眼神看向贺璟深,以为她稀罕他这种龟毛怪教?要不是为了占用他的时间,不让他去跟曾向柔亲亲我我,她用得着这么自我牺牲吗?
“那你缺什么?”季妤偌不得不让步,哎……又到了自问三连的时间,她为什么要嫁给他?
贺璟深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教你,你每周抽两天下午来贺氏集团,给我泡茶,我顺便教你。”
“我是泡茶小妹吗?”
“不肯?”
“怎么会?能跟老公一起,我巴不得。”
季妤偌想了想,她好像没亏。
不仅可以在贺璟深身上取经,还可以去贺氏集团刷脸,免得别人老将他跟曾向柔捆绑在一起。
季妤偌:“那我周几去啊?”
“周二跟周五吧。我没空会提前跟你说。”
“好。”
季妤偌下了车,贺璟深就开车走了。
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赚钱机器,吃一顿饭花了这么久,估计要加班加点到很晚了。
季妤偌收回视线,缓缓地走入店里。
冬日午后的时光,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两位店员看见季妤偌,激动地喊道:“老板,你回来了啊?”
一个小妹,叫宁宁,一个年长点的店长,季妤偌了解过,叫福叔。
季妤偌笑了笑:“你们先招待客人,我看看。”
半个小时后,客人买了茶叶离开,三人在茶桌前坐下,福叔泡茶。
宁宁憋不住,先问道:“老板,听说你忘记了一些事?”
“是啊。医生说脑袋里还有些淤血未清,应该只是暂时性的。”
“人没事就好。”福叔将茶递到季妤偌面前,庆幸地说道。
“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板,你没在,生意还挺不错。”宁宁率直地回道,福叔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
季妤偌的视线来回打量了他们两个,摆出老板的架势,“你们可不许仗着我失忆,瞒我什么事。生意不好没事,我知道的,我们店还处于亏损阶段。”
宁宁看了眼福叔,小声嘀咕了句:“我又没撒谎。”
季妤偌看向福叔,礼貌地发问:“福叔,你说。”
听贺璟深说了,福叔是她堂哥季元凯挑给她的人,应该是绝对可靠的。宁宁是他的远房亲戚,家里就是种植茶叶的,本人又喜欢,所以季元凯给福叔卖了人情,让她在店里帮忙。
福叔看向季妤偌,眼神很诚挚:“生意是真的不错。”
季妤偌又想了想,这店面位置这么好,人流量大,客源应该不少,这里商业楼也多,订单少不了。
那为什么会亏损呢?
宁宁:“老板,你是忘记了自己的那套准则了吧?”
“我有什么准则?”
宁宁怯怯地看向福叔,季妤偌算是看出来了,比起她这个老板,小丫头更怕福叔,她的威严呢?
她真是小白菜本菜了。
福叔没说什么,宁宁才大着胆子回道:“你喜欢以茶交友,经常碰上说得来话的人,就慷慨赠送,你说能不亏钱吗?”
季妤偌底气弱了不少,她比较信福叔,见他只是摸了摸鼻尖,就猜到事情真相了。
宁宁还在不满地抱怨:“你说茶这东西是有生命的,不能以世俗的金钱来衡量,只有到了真心喜欢它们的人手里,才可以发挥它们最大的用处,得到最妥善的对待。”
季妤偌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得很有道理。”
宁宁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行,还是那个老板。”
季妤偌讪讪一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
福叔立刻说道:“老板,你别跟小丫头计较。”
“她说得没错。照我这手笔,不仅赚不到钱,恐怕还得贴钱进去。”
“这倒不会。贺总年底会填上这部分漏洞。”
季妤偌:“……”这么说的话,贺璟深这个老公还挺仗义。
所以喜欢谁不好,喜欢曾向柔。换做是别人,她就放他自由了。
真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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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午吃饭浪费了太多时间,晚上贺璟深就没回来吃饭。
快十点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动静。
贺璟深的眉宇之间稍显疲态,他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低沉地问她:“还没睡?”
“等你。”
“等我干嘛?”贺璟深的声线一般偏凉薄,只是这四个字说出来,似乎带了点揶揄。
她倒没有刻意等他,见他问了,随口就答了,还能趁机立人设,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脸上微微有了热意。
的确,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夫妻,是连睡都不睡一起的形式夫妻,等他干嘛?难道还主动送上门这样那样吗?
季妤偌低垂眉眼,敛了敛情绪后,才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接过他手里的大衣,说道:“我去泡杯参茶,端给你喝?”
贺璟深的视线落在她素净白皙的脸上,静默了几秒,语调平平地回道:“嗯。送到我房间吧,我先上去。”
季妤偌的眼睛弯了弯,“好。”
做人得知恩图报,贺璟深填补了她店里的窟窿,当当泡茶小妹也无可厚非。
何况她还指望着贺璟深带她去曾向柔的个人音乐会呢。
也不是买不到票,可是不能跟贺璟深坐在一起的票,那就意义全无。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梅姨估计是听到动静过来了,见状就想帮忙,季妤偌忙说:“我应付得来。”
梅姨笑了笑:“行,你这份心意,绝对比参茶还补。”
真是不忍心拆穿梅姨这种幻想。
经过这些天,季妤偌也算是知道梅姨的心态了,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他们俩好。
季妤偌泡好了参茶,对梅姨说道:“梅姨,你去睡吧。”
梅姨一脸欣慰:“行,无论多大动静,我都不会再出来的。”
季妤偌:“……”思想总感觉有点歪了。
季妤偌小心翼翼地端着参茶去了贺璟深的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倒是省了她敲门的力气。
她用脚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间的灯光亮着,暗色系的风格少了一丝人气,透着些许的冷硬。
没见到贺璟深本人,于是季妤偌就先将参茶放到了茶几上,轻柔地出声:“老公,我把参茶放这里了啊。”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开了。
刚刚洗过澡的浴室水雾氤氲,衬得贺璟深像是从什么仙境迷雾中出来般。
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沿着他健硕的胸膛缓缓滑下,季妤偌的视线随着游走的水滴一路往下,然后落在他腰间的白色浴巾上。
同时清冽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周遭的气息多了丝旖旎。
季妤偌的脸颊轰地滚烫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欺欺人地背过身去,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参茶我放下了,我……我先走了。”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竟然看得还很认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室内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但在此刻安静的气氛下却显得很明显,随着这阵声音越来越近,季妤偌的心也提了起来。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贺璟深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季妤偌的耳廓响起。
什么鬼?她看过他?
贺璟深从容淡定地走到季妤偌的面前,他端起那杯参茶喝了口,暖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让那张英俊的脸庞柔和了些许。
贺璟深:“还没看够?”
季妤偌微扬下巴,刚才的窘迫已经荡然无存,“你是我老公,这副模样被我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贺璟深的唇角微微地勾起,“要我脱光吗?”
季妤偌顿时面红耳赤,节操呢?
贺璟深作势就起身,双手落在腰间,好像下一刻就要解了浴巾般。
“不用!”季妤偌捂住双眼出声制止道。
败了败了,再厚脸皮也做不到跟成年男人谈论这些露骨的事情。
一声杯盖落下的声音,季妤偌张开五指,只见贺璟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着参茶。
季妤偌的双手拿开,故作镇定地开口:“老公,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贺璟深淡然地笑了笑:“这杯参茶挺好喝的,以后每天给我泡一杯。”
季妤偌:“我觉得每天喝太补了,容易上火。”
贺璟深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倒为我着想。”
“当然,你是我的老公嘛。”
“我不怕上火,你每天泡一杯就是了。”
季妤偌:“……”献什么殷勤,现在好了吧?
贺璟深:“就这个点送过来吧。”
“您还有什么要求?”季妤偌努力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
“没了,你可以走了。”
气哭。
季妤偌从贺璟深的房间离开,精致漂亮的脸蛋已经鼓得跟河豚般了。
指使她做事真是一点不心疼啊。
所以她现在不仅得周二周五去贺氏集团给他泡茶,还得每晚给他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