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如澈呵呵笑了一声,给自己绑上安全带,淡淡地说:“你可想得真长远……还共同语言?你跟一诺有用得上这个词的那一天吗?”
“切,不信咱们走着瞧!”傅宁爵发动了汽车,一边还不忘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的长相,得意地说:“虽然那个萧裔远比帅那么一点点,但是我的家世比他好得可不止一点点!再说你不觉得我跟萧裔远是一个类型的帅气吗?”
他用手撇撇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掀,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看……综合实力来说,除你以外,我是打遍全国无敌手!”
蓝如澈的胳膊肘撑在车窗边缘,单手支着侧脸,有些懒散地说:“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帅了?”
傅宁爵一脚踩上油门,不满地说:“啊呸!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承认你比我帅了?明明是你的家世比我强太多!所以我外貌上的长处被你的出身给综合下去了!”
蓝如澈摇了摇头,“跟家世有什么关系?一诺又不看重这个。如果她真的看重家世,会跟萧裔远在一起吗?”
“那她以前也许是没有选择呢?”傅宁爵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把一辆玛莎拉蒂的跑车开得跟龟爬似的,只是聚精会神跟蓝如澈谈论温一诺。
不知怎地,傅宁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受。
他才发现原来这样喜欢她,喜欢到随便听人提起她的名字就会心花怒放,并且恨不得别人多说两句跟那人有关的事。
蓝如澈一时没有说话,傅宁爵忍不住催促他,“说啊?你认为呢?”
蓝如澈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地说:“你别想太多了,如果你是真心想追她,先把你家里人搞定。他们同意,你再等机会。不然你这边把人家姑娘钓上了,结果你家里人却不同意了。”
蓝如澈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如果是这样,咱俩的朋友也就做不成了。”
“喂,阿澈,你得把话说清楚,是我追上一诺,你不跟做我朋友了,还是我家里不同意,你就不跟做朋友了?”傅宁爵狡黠地笑,“如果你能帮我一把,我家里人肯定能同意的!”
蓝如澈立刻觉得堵得慌。
他转眸看着正专注开车的傅宁爵,一想到温一诺有可能嫁给傅宁爵,以后她就不是一般人的妻子,而是“好朋友的妻子”,他就很不开心。
朋友妻,不可欺。
他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格一向淡漠,对钱财身份地位这些身外物都没什么兴趣,更没有对别的人或物有过独占的情绪。
他家是个大家族,兄弟姐妹很多,而他是所有兄弟姐妹里公认的好人缘,因为他从来不跟人争。
唯独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了想把那人珍藏起来的心思,不然别人看到,不许别人觊觎……
蓝如澈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都不是。虽然是朋友,但这种事,那是各凭本事吧。”
傅宁爵吓了一跳,猛地一脚踩在刹车上。
玛莎拉蒂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那是急刹车时候的轮胎在柏油路上刮擦的声音。
后面的车也跟着急刹车,司机看清楚前面车的牌子,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好好开车,一惊一乍,出息!”蓝如澈横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看向前方。
傅宁爵松开刹车,再踩一脚油门,顾不得身后被人惊天动地的摁喇叭嘀他,追问蓝如澈:“……你来真的啊?兄弟?我听你们家里人说,你明明喜欢男人啊!”
蓝如澈沉下脸,“那个王八蛋这么说的!你说出来,我不打死他我就不姓蓝!”
“你本来就不姓蓝。”傅宁爵嗤笑一声,很快开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里,解开安全带的时候,他收了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那咱们说好了,公平竞争。”
蓝如澈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电梯平稳往上的时候,傅宁爵又后悔了,恼火说:“不行!咱俩不可能公平竞争!我要特权!”
蓝如澈呵了一声,“你要是觉得不能赢我,趁早认输。”
“我认输?!”傅宁爵恨不得一拳打在蓝如澈胜券在握的脸上,“一诺本来就是你的粉丝!你还阴测测的怂恿她做你的经纪人!你本来就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不要脸!阴险狡诈!”
蓝如澈悠然地说:“我本来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她,甚至想让她做我的经纪人,多谢你解惑,现在我明白了。”
“卧槽!这样也行!”傅宁爵简直被蓝如澈的厚脸皮刷新三观,他绕着他走了几圈,啧啧说:“阿澈,你别做明星了,回去继承家产吧。”
“以你现在的脸皮厚度和莫测心机,你们家那些人跟你比起来就是傻白甜。”
蓝如澈温润一笑,“过奖。等哪一天一诺答应嫁给我,我就回去继承家产。”
傅宁爵的心态立刻就崩了。
谁不知道温一诺是个小财迷?
如果要拼家产,他怎么拼得过啊!
蓝如澈如果要用家世碾压他,就跟他用家世碾压萧裔远一样,根本不在同一档次。
傅宁爵握着拳,几乎声泪俱下:“阿澈!我的阿澈!我求你了!咱们还是摒弃一切外在条件,靠真心去追求一诺吧!”
“哦?”蓝如澈不理他,整整自己的衣袖,温文尔雅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你的真心比较宝贵,毕竟你从十六岁就开始交女朋友,真心经过无数次锤炼,就成了真金。——我支持你用真心追求!”
“好的好的!那你呢?你也要真心追求,不许用别的!”傅宁爵恨不得逼蓝如澈签下不平等条约。
蓝如澈看他一眼,“小傅总,公司要到了,你确定要在公司里谈论这个问题。”
傅宁爵立刻闭上嘴,恢复了风度翩翩有为青年的模样,脸上带着笑容,说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蓝如澈!你现在还是我的员工!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蓝如澈笑得淡然迷人,“怕,我怎么不怕?我怕死了。我一怕,就会去找我的经纪人给我讨公道。——你说,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接近一诺的好机会?”
傅宁爵:“!!!”
“我现在就去取消你们的经纪人合约!”傅宁爵后悔死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用女人和亲的昏君,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敌人手上……
傅宁爵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
此时温一诺的大平层里,正是要吃午饭的时候。
萧裔远半扶半抱着从卧室里出来,走向餐厅。
张风起看不得这俩人腻腻歪歪的模样,呲牙说:“就这么点路,要不要杵个拐杖啊?一诺,我这里有大师开过光的龙头杖,我便宜点卖给你?”
“切,给我用还要我花钱,大舅你真是钻钱眼里去!”温一诺眼珠一转,“不过多少钱?真的开过光?”
张风起警惕地看着她,“我这个拐杖可是限量的,只有五个,你想干嘛?”
“这么少?”温一诺可惜地摇摇头,笑眯眯地说:“算了,您留着卖高价吧,我有远哥做拐杖,千金不换!”
萧裔远的唇角微微勾起,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脸上的愉悦显而易见。
温燕归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萧裔远和温一诺亲亲热热地走过来,很是高兴地说:“一诺你的朋友们呢?”
“他们走了。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温一诺轻描淡写地说,一颗心都扑在餐桌上。
“都是你爱吃的。”温燕归又说起狂人妹,“不知道狂人妹现在有没有人照顾她。”
萧裔远知道得比较多,想了想,还是直说了,“赵总通知了狂人妹的父母,过两天他们应该就来京城了。”
温一诺:“……”
“完了,那她的孩子还能保住吗?”温一诺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不过温燕归倒是很能理解,说:“赵总做得对。狂人妹要生孩子,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瞒着她的父母。”
“可是狂人妹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吧?如果她父母不想她生,他们会逼她拿掉的!”温一诺皱起眉头,“所以狂人妹本来是想等月份大一些再跟她父母说,这样她父母就没法逼她了……”
月份大了,就要引产,对女人和孩子都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一般爱孩子的家长都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可是温燕归却不同意温一诺的说法:“……狂人妹这么想就不对了,她就是知道她父母疼她,所以利用她父母对她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管这个目的是高尚还是卑劣,都不好。——欺骗就是欺骗,不是一句为你好,或者为别人好,就能抵消的。”
温一诺立刻明白自己触了温燕归的霉头了。
温燕归最讨厌别人骗她。
她立刻乖巧地说:“妈妈我知道错了,狂人妹的父母确实有权早点知道真相。”
“这就对了。”温燕归摸了摸她的头,认真的说:“一诺,以后如果你有了身孕,男人又不愿意负责任,千万别一个人扛着,你要早点告诉我。妈妈不会让你拿掉孩子,但是会帮你一起教训渣男,并且一起抚养你的孩子。”
刚刚被“渣男”的萧裔远:“……”
他一头黑线,赶紧表忠心:“温姨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这样的。诺诺如果有了孩子,我会比谁都开心,怎么会不要她?”
张风起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呵呵……你是不会不管,可我们一诺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