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小崽崽三岁半就玩上了电脑, 且是他妈妈和同事叔叔阿姨一起研发的国内首台全自制微机。
当然,他的玩仅限于跟爸爸坐在电脑前看一看那个神奇的屏幕,听爸爸讲过去的故事, 以及妈妈多么牛。
以至于宁宜一岁多会口齿不清地说:“妈妈腻害!”
宁勉则赞同点头:“对!”
父子俩谈到妈妈的时候格外和谐, 无他, 宁勉立志要做个严父,对唯一的孩子要求很严格, 而余湘是慈母, 对儿子那是春风般温暖。
宁宜性格是父母的综合, 对妈妈是乖乖小公子, 对爸爸则将余湘式诡辩学到了两三成, 不够听话, 满头问号,巴拉巴拉问个不停, 偏偏宁勉很喜欢,从不打压他这方面。
狗子圈圈趴在书房窗口, 风一吹, 送来一阵桂花香,楼下桂花树长得高, 一二层邻居都喜欢, 也不嫌它遮光, 现在树尖在三楼窗口下沿, 偶尔有桂花从窗口飞进来,圈圈很耐心的将花朵拢到一块儿, 推到小乌龟旁边。
小乌龟这两年已经被奴役习惯了,见此习惯性的伸头去尝尝,很香的桂花味儿呢, 昨天余湘还说做点桂花米糕,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吃到。
“嘻嘻,爸爸,圆圆吃桂花!”
被宁宜看到了,还说了出来!
小乌龟浑身一僵。
宁勉瞥一眼,趁机教育:“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你不要学乌龟。”
“知道啦!”
圈圈看到他们不看电脑了,便转悠过来,鼻子拱拱宁宜小腿,是让他下来一起玩的意思。
宁宜很利索的从爸爸腿上下来,抱着狗子脑袋,脸埋在人家脖子里,幸福的吸了吸。
客厅有开门的动静,宁宜顿时机灵了,兴奋地说:“圈圈,妈妈回来了!”
他带头冲在前面,圈圈慢悠悠迈着步子紧随其后,宁勉也跟了过来,落在最后面的是吃了一嘴桂花的小乌龟。
“妈妈!”
“默默!”
母子俩跟多年未见似的,腻腻歪歪抱在一起,余湘亲亲儿子脸颊,还算轻松的抱起来。
“在家干什么呢?”
“爸爸带我玩电脑。”
余湘失笑:“玩了多长时间?”
宁宜看看爸爸,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就一会会儿。”
妈妈说过嘛,看的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但他就是好奇而已。
宁勉证实:“我都记着呢,他刚睡醒没多久。”
余湘比较相信自家老公的话,抱着儿子坐在腿上,问他都看了什么,小家伙慢慢回想重复,说的一知半解,表达能力还不错。
最后,很吹捧的来了一句:“妈妈棒棒!”
“默默也很棒,很乖!”
宁勉已经习惯这对母子日常互相吹捧,思及余湘表面吹捧儿子,背地里讨论怎么要求儿子又有一点点安慰,幸好不是完全宠着这崽子,要不然真的有点酸呢。
“妈妈,刚才圆圆吃桂花,傻傻的!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
刚刚到达客厅的小乌龟很没面子……
宁勉抽了抽嘴角:你小子是现学现卖吧?
余湘和他对视一眼,笑道:“默默很乖,值得表扬,奖励一朵小红花!”
“谢谢妈妈!”
宁宜今年秋天上的幼儿园,小朋友在幼儿园表现好都会得一朵小红花,虽然刚开学没多久,但他知道这是好事。
余湘从包里找出来两颗糖:“喏,这是奖励!”
今天是星期天,她去参加同事婚礼,留父子俩在家,这糖也是人家给的喜糖,原本就算给儿子当小奖励的。
宁宜很开心的握住,挥挥手里的糖跟爸爸炫耀,大眼睛里都是开心嘚瑟。
宁勉淡淡道:“只能吃一颗,另一个留着明天吃。”
“……好吧。”
两颗糖不一样,宁宜纠结好先吃哪个麻溜儿拆开,又将另一个放到沙发上,含着糖才想起来问:“妈妈吃不吃?”
“妈妈吃过了。”
宁宜眨眨眼,小脸上闪过一秒犹豫:“爸爸要吃吗?”
宁勉莞尔,不客气道:“想的,谢谢默默。”
话都说出口了,宁宜不会反悔,送出那颗糖时简直恋恋不舍,可宁勉没有丝毫迟疑,拆开糖纸扔到口中,吃得那叫一痛快。
“爸爸好吃吗?”
“好吃,好像比你的那个好吃。”
宁宜肉嘟嘟的白皙小脸上分明写着俩字儿,肉疼,不过人很快想到好办法,扭头朝余湘说:“妈妈,下次奖励给我爸爸那样的糖~~”
“好。”
宁宜立刻开心了,从她腿上下来,含着糖和圈圈玩,糖块一会儿从左边脸颊挪到右边脸颊,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余湘靠在沙发上看他玩,顺便和宁勉闲聊,她在婚宴上没吃好,下午过半就饿了,拉着宁勉的手撒娇:“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这模样和宁宜刚才的神情没什么差别。
宁勉无力抵抗:“有,想吃牛肉干还是饼干?上午妈过来送了绿豆糕,要不要吃?”
“吃!”
他起身去拿吃的,余湘坐等投喂。
绿豆糕甜而不腻,应该是周芩韵亲手做的,她想来疼爱宁宜,喜欢给他做各种辅食,她和宁勉都是沾儿子的光。
混了个半饱,余湘放下零食,和宁勉一起加入到儿子队伍玩游戏,他们工作都忙,但都不敢忽略儿子。
这几年公婆调回燕城,周芩韵在外多年终于退休放心带孙子,从宁宜三个月余湘去上班开始,宁宜便是公婆带着,周末他们俩亲自带,公婆也提议幼儿园开始工作日宁宜继续放到他们家,可思来想去还是更想自己带。
所以宁愿辛苦些,再者公婆着实对宁宜太过宠溺,宁宜也更期盼和他们在一起。
晚饭过后,一家子出门遛狗,回来洗漱睡觉。
先陪宁宜入睡,幼儿园开始,这崽就得自己睡一张小床了,他胆子不小,但爱黏着余湘,刚开始不愿意单独睡睡,也是两人哄着,才渐渐开始新的征程。
主卧和次卧门对门,因宁宜要长久睡在次卧,宁勉早早给他收拾好,书桌床品衣柜应有尽有,连狗子和小乌龟的窝都准备的妥当,床是锯短腿的,方便宁宜上下床。
“圈圈,睡觉了!”
喏,睡前得叫上圈圈一起听故事,小乌龟是跟屁虫,在圈圈转身关门前从门缝儿里过来了。
圈圈睡在床边,有它的小床垫和枕头,习以为常的趴在那儿,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小床。
宁宜枕在枕头上,忽然好奇婚礼是什么。
“妈妈,婚礼上是不是有新娘子?”
“是啊,你承光舅舅的婚礼还记得不?我们去吃大餐了啊!”
他想起来了,当初参加表舅舅裴承光的婚礼,还做了小花童,热热闹闹的,不是很好玩,因为不能呆在妈妈身边,他有一点点怕。
“妈妈,为什么要结婚啊?”
余湘觉得儿子开始朝十万个为什么发展了,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他们相爱啊,就是喜欢和对方一起生活,婚礼就是他们住在一起的仪式——”
宁宜皱着小眉头:“妈妈,什么是仪式?”
“唔,就像你去幼儿园要报到一样。”
小脑袋里还没转过弯,但模模糊糊的明白,他接着问下一个问题:“那都要结婚吗?你和爸爸结婚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余湘看儿子越来越精神,听到宁勉从卫生间出来,忙喊人:“老公,紧急求助!”
宁勉擦着头发进来了,俩人趴在床上给儿子解释,幸好宁宜脑袋瓜里没有生孩子的概念,否则要从人类的起源讲起了。
末了,还得夸儿子:“保持思考。”
宁宜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余湘放松的瘫在他旁边:“这娃问题太多了,我觉得他长到七八岁,我会招架不住,你可以吗?”
宁勉沉思后回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与君共勉。”
二人相视一笑,余湘伸手让他抱回去,其实到主卧不过几步距离,不过宁勉很愿意,他们甜甜蜜蜜的走了,小乌龟默默地蹲在门后吃力地往前推,将门虚掩上,一会儿可能发生的少儿不宜的东西就不用惊醒小主人了。
主卧两人在讨论明天送宁宜去幼儿园的问题。
宁勉记得的是另一件事:“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跟我抢你,玩游戏的时候总想让我出局?”
余湘顾左右而言他,并试图挖坑:“他们幼儿园现在不留作业吗?将来辅导作业谁上啊?”
宁勉暂时没放在心上:“作业不都自己做吗?”
他就是自己完成啊,很简单的。
余湘默:“我不是怕他没有继承这份基因吗?”
“哼,我倒不担心这个,余湘湘——”
“嗯?”
“我可不可以合理的怀疑,你在糊弄我?”
余湘眨眨眼,很无辜:“什么糊弄了?”
宁勉翻身上来:“你对宁宜做慈母,反过来让我对他严厉点,这样我会不忍心?”
也间接的没那么吃醋,心理平衡点,不会对宁宜那么严厉。
“没有啊。”
“我不信。”
反正晚上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