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余湘努力举起发簪, 一步步抬高绕到宁勉身后。

【“余湘!!”】

这道声音带着震撼灵魂的力量,比起身体的疼痛, 此时更像是灵魂都在颤抖,余湘有片刻晕眩,仍旧没有放弃。

面对面的宁勉微微睁着眼,没有清醒,甚至倾身朝她而来。

余湘没有松开手里的发簪,咬紧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缓缓举高发簪。

“尔敢!”

一声吼后, 似乎有一道透明的身影从胸口吊坠钻出来, 貔貅模样的灵兽一闪而过。

同时, 余湘感觉身上仿佛少了什么东西, 浑身一轻,那些疼痛瞬间消散, 而后迅速收回手,想要握住颈间吊坠贴近宁勉胸口,她唇间微动,默念一句咒言。

下一刻宁勉睁开眼睛,气息清冽,箍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收紧,另一手抬起点了点她唇间沁出的血迹, 虚虚画了一道符。

一道安神符。

熟悉的仿佛长在身体里, 自然而然的画出来, 安神符裹在余湘周围, 散发着莹莹的光,带着令人敬畏的力量。

立在空气中的透明貔貅似是发现上当,愣了一下, 很快想到要重回吊坠中,还未靠近却见宁勉察觉什么,轻轻一挥手,透明的貔貅便被推开,无法靠近。

“主人?”

不远处仿佛有一股吸力,貔貅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被迫飘过去。

是餐椅的方向。

透明的貔貅目露恐惧,那是餐椅的方向,椅背上有一团浅浅的血迹,是一道召神符,对貔貅有天然的吸引力。

不——

貔貅奋力挣扎间。

一直趴在角落里的小乌龟缓缓走来,它几近奄奄一息,却不知怎么的突然走向圈圈,它平日的玩伴。

小乌龟身上泛着一层微弱红光,貔貅感受到一股灵契的召唤,透明貔貅愤恨咬牙,从一见面就知道和小乌龟不对付,当初想不通是为什么,现在明了了——

貔貅不能再犹豫,化作一团透明,迅速进入小乌龟体内。

刹那间,失去气息的小乌龟渐渐缓过劲,一双无神的眼珠也恢复神采。

圈圈溜溜达达来找好朋友,看到小乌龟先是兴奋的跑过来,离得近了,突然顿住脚,先动鼻子嗅了嗅,然后不高兴的踢了一脚。

小乌龟趴在地上露出脑袋,张口要咬,圈圈又是一脚,直接给它踢了个四脚朝天。

咚——

这里的小动静并未引起沙发上两人的注意,余湘念完咒言勉强睁开眼,对上宁勉清冷的眸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讶异的同时眼前一黑,因为力竭昏了过去。

她脑袋靠在他肩上,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手里的金簪落在沙发上。

宁勉沉默的抱住她,下巴蹭蹭她额头,缓缓起身将人打横抱起,送到主卧床上。

金色夕阳已经落入夜幕中,房间里光线暗淡。

宁勉将她放好,弯腰打量,听她呼吸平稳才稳住心神,修长手指掠过她逐渐安宁惬意的眉眼,目光怜惜愧疚,俯身吻了吻她眉心。

“委屈你了。”

余湘并未被这轻飘飘的亲吻吵醒,只是心神放松,睡了个昏天暗地。

只在处理唇上伤口时,皱了皱眉,床边人握着药棉的手更加小心,伤口渐渐愈合的同时,又喂了水。

夜里渐渐舒爽,汗湿的衣服、浑身的粘腻都消失不见。

余湘翻了个身,蹬开毛巾被,隐隐看出那对纤细漂亮的蝴蝶骨,过了一会儿,有人轻手轻脚帮她盖好。

天光微微亮时,楼上人家还未满周岁的小婴儿开始哭闹,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余湘听的皱眉,开始在床上翻身,想让这吵闹离得远远的,眼皮微动,像是想要醒来的样子。

宁勉躺在她身边,了无睡意,她翻身靠近,习惯性的靠近,他也很自然的揽住她。

小小不安散去,余湘再次睡去。

宁勉也尝试着闭上眼,他已经两个晚上没阖眼。

天光大亮时,太阳越升越高,楼上楼下开始飘散出来饭菜香气,圈圈饿了,咬住饭盆来撞门,被它欺负到四脚朝天,到半夜才翻过来的小乌龟也跟在后头,还未走近就看圈圈扭头朝它汪了一声。

小乌龟顿在原地。

咚咚——

床上的两人都醒了,余湘在床上的打个滚儿,梦中想起什么,猛地惊醒要坐起来,结果一抬头碰到宁勉下巴。

咚。

宁勉下颌轮廓立体,下巴更是货真价实,撞这一下,两人都清醒了。

余湘刚还被他抱着,穿了件吊带,缓缓坐起身时眼睛没离开他的脸,她记得昨晚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情形,他眸子里不同寻常的神色,清冽的气势。

他现在……

宁勉缓缓松开她,嗓子还有点哑:“是圈圈。”

先给圈圈开门,人正摇着尾巴控诉,余湘还未说话,宁勉下床走来:“我给它弄吧,你你去洗脸。”

鸡肝鸡蛋还有馒头,还有余湘平常爱喂它的胡萝卜,加上一盆水,圈圈吃得很开心。

余湘咬着牙刷没去看他们,洗漱完毕习惯性的要整理吊坠,往胸口一模才发觉吊坠不见了,她忙回卧室,看到吊坠就放在床头柜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昨晚的轻松是她确切体验到的,她犹豫片刻,伸手拿起吊坠。

和往日感觉不同,少了一丝灵气,以及那份和长风的感应,但吊坠本身是极为难得的芥子空间,余湘和空间的联系还在,长风已经不在了。

两人之间的契约也消失了?!

余湘有点小开心,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也不是没有收获啊。

只是,宁勉……

“吃饭了。”

余湘循着声音看去,宁勉站在卧室门口,身形高大,清隽面容沉静从容,看起来不大一样。

“好。”

但挪动脚步的时候,余湘觉得心口有一点点疼。

早饭还是从前的习惯,白煮蛋,银耳粥,雪菜包子,餐桌上很安静,余湘坐下才想起来昨天在椅子上画了召神符,可餐椅死气沉沉,并不像有什么灵宠进驻的感觉,召神符时效已过,长风不在里面。

这小崽子去哪儿了?

余湘偶尔抬头看向宁勉,他垂眸坐着,缓慢用餐。

两人对视,余湘先移开目光,所以也没注意到宁勉眸底的落寞。

这顿迟到的早餐还没吃完,电话响了,宁勉起身去接。

“妈,是我。”

“……余湘在不在?”

是林宝芝打来的电话,余湘捏着半个包子跟来,接过听筒喊了一声妈。

“怎么了?”

林宝芝慌张不已:“怎么回事?余露怎么说你和宁勉闹离婚,说你们当初结婚不光彩,你和宁勉……没事吧?”

余湘也不确定下现在算有事还是没事。

宁勉抬眸,轻声提醒:“是不是余露昨天找过我妈,又去余家了?她可能真的得了精神病。”

“对,妈,余露现在精神有问题,你别放她出去胡言乱语,还有,她和裴承瀚好像有什么事,你再让她乱说,姥姥和大舅妈肯定得乱套,说不定裴承瀚还得娶她负责呢。”

林宝芝听完脑袋里轰隆轰隆的,差点不会说话了:“什么?什么?”

余湘垂眸:“妈,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反正我没事,你和余建奇管好余露就行了。”

林宝芝心惊胆战的挂断电话,听也知道余湘因为这事不高兴了,但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事情是搞清楚余露又做了什么好事!

“好,你们俩好好的就成。”

可挂了电话,他们俩真的好好的吗?

余湘吃掉最后一口包子,又喝杯水,难得有些局促。

“我们谈谈?”

这次可以好好谈谈了。

宁勉颔首,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两人对视,余湘抿唇,又笑了,如释重负地说:“其实从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不一样,你有所谓前世记忆,我也有,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结局悲惨的余湘,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我多了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金手指,告诉我按照它的吩咐做事,就可以改变未来。”

“你和余露,本来应该是一对,你梦到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这是你应该经历的命运,我……却是不甘心的。”

所以,这是宁勉的劫数,也是她的劫数。

宁勉的求不得,余湘一样求不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长风选中她,是因为她和剧情相关,可能在最开始,长风也没想到余湘的作用,只是想让她做个恶毒女配,重复既定命运里应该发生的一切,比起余湘,长风更像是做任务的那个,余湘只是它完成任务的工具。

长风让宁勉度过这劫数最重要一环,就是余湘不喜欢宁勉,这样才是求不得。

如果说了,任务完成遥遥无期。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余湘及早发现了长风的小心思,慢慢猜出来它的真实想法,如果说当初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身为女配竟然有金手指作伴,结果发现金手指并不是真心为她,怎一惨字了得。

长风心思并没有给余湘带来太大打击,随之而来是对未来的思考。

长风认为余湘不喜欢宁勉,但现在的现实是,余湘喜欢,想要和他在一起,当然不愿意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

如果不知道玄幻世界的存在,没有经历过那种恣意潇洒的人生,以及漫长的生命,余湘很可能在认识到这份喜欢后欢欢喜喜和宁勉在一起,可偏偏她知道了,自然不愿意屈服。

余湘不会成为系统的工具,更不想顺从它制造的各种误会,眼睁睁的让宁勉完成任务,然后消失。

她又很霸道,她想要和宁勉在一起,如果只是三千小世界里的一个过客,那怎么甘心呢?

她绝不愿意。

对余湘来说,历劫成功后的命运归属何方并不清楚,但现在的人生是真实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从不会放弃自己应得的东西,哪怕为付出血泪代价,但让她乖乖当个工具,到最后拿钱走人,不可能。

所以在猜出系统的对策之后,余湘一直按兵不动,要的就是让它自己露出破绽,现在正是系统费尽精力弄出来的求不得劫数,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她现在自请下堂,两人因为误会分开,她走的头也不回,宁勉自然挽回无望,谁也说不听他们连个的未来,到时候只能黯然神伤,再也不见。

余湘不甘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长风丛吊坠里滚出去,她过自由自在的人生,不为谁的任务、所谓原文剧情和未来命运。

如果能把长风赶出去,她和宁勉走向未知的命运,或许相爱,或许分道扬镳,如果不成功,被长风发现她的想法,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但余湘不会留遗憾,至少她已经努力过了。

目前比较重要的是宁勉的反应。

“无论你信不信,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结婚本就不是出自真心,现在你也……”

宁勉应该是找回了一些前世记忆,那他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应对今生的劫难,如果发现之前种种,只是一场梦,分开,也无可厚非。

“我们可以离婚,如果怕耽误出国的话,可以回国后再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你对我的行为很介怀,我可以道歉,直到刚才都是在利用你。”

余湘哽了一下,轻松的笑笑:“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可能你还要留在这里很久,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既然余湘穿越到这个世界,变数已定,余湘只想遵从心意,做想做的事,但对宁勉来说,可能历劫完毕就能离开,现在无端延长时间,对他来说,不大公平,正如长风所说,余湘是有些自私霸道的。

不过,她不后悔。

余湘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宁勉拉住手腕,她僵在原地。

宁勉比她更快,张开手紧紧抱住她,语气闷闷不乐的:“湘湘,你不是要对我为所欲为,半途而废是不对的,我不要离婚。”

“是我的不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很爱你,你不能不要你的宁勉。”

他箍紧她,在她颈窝亲了亲。

余湘没有回头,是因为她有一点点不确定,想起从前的宁勉还是不是她的宁勉,之前的宁勉有漫长的生命,这份历劫的人生,只不过是白驹过隙。

宁勉一字一顿的说:“余湘,我并不是对所有都一无所觉,现在才是我想要的命运,我很庆幸能在这时醒来,我想起的漫长从前并不能与我们在一起这两年相提并论,谢谢你让我感受到爱人的感觉,请你继续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亲自选择了让她走进自己的生命,化作人生最重要的部分,融入骨血和未来,并不曾想过会失去,如果未来没有他,那么生命再漫长不过是更寡淡而已。

余湘想了想,轻声问:“如果我不呢?”

宁勉脸色沉沉,最终抵着她的额头,难掩霸道蛮横:“那我只能强制性的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不能让你离开。”

在次卧睡下的那个夜晚,宁勉曾设想放她离开的情形,可他做不到放手让她离开,割舍心头挚爱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他知道,他们是合适的。

“我不相信所有都是演戏,都不是出自真心,余湘湘,你给我盲目的自信一点点肯定,好不好?”

余湘定定看着他,良久终于勾起唇角,抬手拥著他,踮脚回以亲吻:“好吧,我爱你。”

不论今生之后是否还能在一起,但最重要的是眼前,她要摆脱长风,为的就是一份自由。

宁勉愣了好长时间才低低笑出声:“好,真好。”

他张开手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傻笑,从未有过的开心和动容。

“余湘,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

余湘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辈子能不能穿越就再说了,眼前开心最重要。

但站着抱了一会儿很累,余湘还没缓过劲来,推开他要坐下,谁知还未挨到沙发就被宁勉抱着坐到腿上,她诧异看他,他挑了挑眉,揽着她的腰没松开。

余湘不大习惯这么黏糊,但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很快习惯,浑身轻松的贴着他。

宁勉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是昨晚用过的金簪,他捏着簪子端详,嘴角依然保持淡淡笑意。

“你昨天……是真要我给你生孩子?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有异常?”

余湘很想从他腿上下来,虽是演戏起了杀心,但两人对调,她可能气量比较小要生气,不过,昨晚宁勉从接过电话就变了态度,顺着她的挑衅往下吵。

宁勉蹙眉,随手将金簪放到桌上,抱着她瘫在沙发上:“半真半假,我当时不确定你是不是在拱火。”

但还是顺着她了。

晚饭时,余湘让圈圈照她吩咐做动作,做的不好就不给吃的,频频给他冷脸,就让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熟悉感。

到发现余湘背上的冷汗以及她的抗拒,心底便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果余湘是被威胁了呢?

她一直拒绝告诉他真相,是不是因为幕后的人能够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后来,接完电话吵起来时,宁勉便根据她的挑衅说相反的话,但,听到要离婚时,宁勉当真动过念头,想让他们及早生个孩子。

宁勉下巴放在她肩上,满是歉意的说:“是我连累你了,我应该更早醒来。”

余湘耸耸肩,拿出吊坠仔细端详:“可能我也不亏。”

她确认过好些次,长风是宁勉的灵宠,长风原形是貔貅,高阶灵兽愿意与人签订契约,那必定是诚心归顺,原则上来说,长风忠于宁勉,只是寄居在吊坠内,用吊坠作为两人之间联系的介质,不可能再和她签订同生共死的灵宠契约,所以余湘得把长风丛吊坠里赶出去,切断长风和吊坠之间的关联。

上次,余湘把余露从燕城赶到昆川,夺走她的手镯空间,就是先在医院拿到余露的一点血,让血附在一个简单的芥子空间中,暂时屏蔽余露和手镯的感应,再借机在余露没发现的情况下拿走手镯。

当时长风说他们契约方式和余露不同,但余湘觉得它是在故弄玄虚。

这次她打算冒险,余湘曾经做过散仙,好歹见过世面,恰好知道召神符怎么用,她在餐椅上做了个简单的芥子空间,再画上召神符,可以吸引长风过去。

但在这之前,最重要的是把长风丛空间内哄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宁勉的安危来威胁它。

余湘和长风之间在接通通话时可以听到彼此的心声,她昨晚对宁勉的一系列恶意都瞒不过长风。

余湘和宁勉吵架,因为宁勉强迫她怀个孩子而大闹,余湘为自保,很快生出杀心,长风在吊坠内阻止不了,只能从空间内出来才能施展更多能力阻止她。

与此同时,余湘和宁勉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天道威压之下,长风在宁勉身边能力最弱,她借机给吊坠下了一句咒言,暂时屏蔽吊坠和长风的联系,而那边召神符也在发挥作用。

长风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它之所以在危急关头才从吊坠里出来,就是因为脱离吊坠后,它不能在这世界长久存在,加上灵身不在,只能听从召神符,进入餐椅中。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长风去了哪里。

余湘并不愧疚,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活着,何况长风那小东西和她交情并不深,如果因此让它魂飞魄散,倒也正好,以后无人干涉。

这芥子空间还在,但现在主人是她。

不过,长风的原主人在这儿,还得交代一下。

“你是它主人,你知道它去哪儿了?”

宁勉失笑,手指绕着她黑发,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咱们俩一样啊。”

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况且当时宁勉全部心神都在余湘身上,生怕她有个万一,根本没时间关注长风。

宁勉忍不住问:“如果没成功,怎么办?”

他还有点得意开心,因她的在意,如果没这一出,真让长风如愿,那他才要后悔不迭。

余湘耸耸肩:“不成功就不成功呗,大不了相忘于江湖。”

她没想到会让宁勉想起从前,但当时也有想过,如果不成功,那么宁勉回到从前的位置,应该会记得她的吧,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她远走国外,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不问问我的从前?”

“不感兴趣,这辈子就够了。”

宁勉有点脸黑,埋在她脖颈里啃了一口,不可能的,不止这辈子。

余湘来了兴致,想找找那个糟心的小东西去了哪里,想要离开宁勉站起身。

宁勉手没松开,目光灼灼:“去哪儿?今天我们也不出去。”

“我找这个啊。”

她晃晃吊坠。

“应该丢不了。”

宁勉不甚在意,找到长风还得收拾它一顿,但他并不想浪费此刻的时间,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好,他只想抱着她不放。

“嗯?”

余湘歪头看他,因为屁股被硌着了,她戏谑看他,但宁勉脸不红心不跳,轻松将她抱起来往卧室去。

“我两晚都没睡好,陪我。”

“你确定是睡觉?”

“培养睡意。”

宁勉抬脚关上主卧门,抱着她转过身,扬扬下巴:“你拴上门。”

余湘斜他一眼,倒是很听话的拴上门。

好吧,她也有点想他。

灵肉合一的欢愉契合度更高,是直达灵魂深处的快乐。

宁勉很喜欢让她抱着,这一次添了个爱好,让她在关键时候说情话。

余湘则不客气的在他背上抓了一幅地图,他仿佛乐见其成,因这痛更加激动。

白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从灿烂白灼到日暮西斜夕阳灿烂。

睡睡醒醒,直到肚子饿了,又睡了两小时不到的宁勉抱着她去卫生间,恨不得两人片刻不离。

宁勉喃喃:“我现在更想把你装在口袋里带走了。”

余湘推开他,扬着下巴说:“肤浅。”

“但快乐。”

这倒也是。

到了厨房,宁勉也拉着她一起,昨天买回来的菜还算新鲜,他悠悠闲闲的处理青菜,时不时的看向余湘,嘴角笑容不断。

余湘想起什么:“你昨天切到的伤口没事吧?”

说起这个,宁勉又想起她昨天冷冰冰的模样,特意举起手,让她看已经开始愈合的手指:“喏。”

余湘低头看看,出乎意料的在他手指上亲了亲,温凉柔软的唇瓣仿佛带了电流,让他灵魂为之一颤。

宁勉在她抬头的瞬间欺身上前,含住她粉润的唇,近乎痴迷的吻过来。

“宁勉,我真的好饿。”

他停下来,胡乱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在危险罐头停下来,继续去做菜,神情温柔。

“今天菜不多,晚上一起去菜市场看看,明天买好吃的,好吗?”

余湘伸个懒腰:“我都三天没出门了,哼,这还是你为软禁我买的菜,看来没用上。”

因为家里没有准备冰箱,天气又热,他们这两天的作息非常不规律,该吃的饭没吃,许多菜都坏了,剩下能吃的菜都是禁放的。

宁勉轻咳,一本正经的说:“那我们尽快买冰箱,放心,我不会饿着你的。”

余湘冷哼:“得了吧,你这意思是还有下次打算软禁我?”

“倒也不是,我是觉得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不错。”

“我看你还是尽快出国吧。”

宁勉捏一把她纤细的腰:“小没良心的,去帮我倒杯水。”

“喔。”

余湘走出厨房,看到小乌龟在厨房门角落处,她随便扫了一眼,只觉得精神了些,不过也被这小乌龟弄的心烦,并未在意。

倒杯凉白开,宁勉双手不动,眼神期待。

余湘只好端着杯子喂给他:“你也太……”

“嗯?”

“变化太大。”

宁勉轻咳,可能是恃宠而骄,不过,不能说。

余湘送走水杯,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溜达,她不用动手做菜,不耐烦呆在厨房,但宁勉总想在厨房看到她,导致她还没坐到沙发上,人就喊她。

偶然的,余湘又看到小乌龟趴在厨房门口,她抬脚跨过去,但小乌龟仿佛感知到了,往旁边爬了爬,伸出脑袋看她。

余湘双手抱胸,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