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点钟燕城天刚蒙蒙亮, 抬头看是一片灰蓝。
余湘睁开眼睛, 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那股灼热长在了骨子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刚入睡时的清爽仿佛是梦。
“长风,你到底想怎么样?”
长风没有回答。
它亦虚弱不堪, 本就没有能力在宁勉附近出现,如今是拼尽余力的威胁。
余湘也没等它回答,将窗子推开, 昨夜雨后的凉风吹进来, 整个人舒服多了, 看看时间, 四点五十分。
余湘嘴唇发干, 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才想起昨晚似乎喝了水,她疲惫的呻丨吟片刻,倒了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随后拉开衣柜翻找衣服, 准备再洗一个澡。
拉开主卧的门,次卧的门也开了。
宁勉蹙眉望着她, 冷声问:“干什么去?”
他一夜未睡,主卧有轻微的动静, 一墙之隔的他很快注意到了。
余湘举起衣服,无辜的说:“洗澡。”
又是这样。
滑不丢手,惯会装可怜。
宁勉没再看她,沉默着走向客厅, 高大的背影落拓寂寥。
卫生间的水声断断续续,人出来时,嗅到了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余湘一怔,一直未切断的通话里听到了长风的哀叹。
是宁勉在做早饭。
昨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吃饭,余湘奔出去找他们约架的地点,又淋了雨回来,都没想起来晚饭这茬事。
吊坠内的长风声音有气无力:“ 都到了这时候主人还不忘给你做早饭,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不帮他渡劫,!你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前途?!余湘,你到底有没有心?!”
余湘打个哈欠:“没有。”
不过到客厅才发现宁勉是煎了鸡蛋饼,只有两张,都在他的盘子里,看也没看她,更别说有把鸡蛋饼给她的意思。
余湘只好去了厨房,她刚转身,宁勉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香喷喷的鸡蛋饼摆在餐桌上,香气勾人。
就像是诱饵。
长风:“那是主人给你的啊!你快吃掉跟他解释!”
余湘面无表情的走到厨房,碗里还有**蛋饼的面糊,她拧开火,用现成的锅铲和锅子做了三张鸡蛋饼,家里还有橘子罐头,她开了一罐,补充体力是目前最重要的。
长风开始急了,它从昨晚就急的不得了,让主人知道事实,还怎么历劫?它的任务就是帮助主人历劫,走完这一生!
但是现在余湘不配合,威胁和惩罚都不听。
长风控诉:“余湘,你根本没有契约精神!”
余湘冷笑:“就你有?”
说完也不管长风语焉不详的叫嚣,慢条斯理的坐下吃饭,直到宁勉慢吞吞洗漱归来,看到餐桌边的情形也不是很意外,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约莫是两人离得近了,一直发威的长风越来越弱,吊坠里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那股灼热也渐渐散去。
可能,留在宁勉身边就不会那么难受。
余湘吃完饭眼皮沉沉,坚决的离开,回到主卧再次睡去。
宁勉磨了磨牙,表情凶狠。
这时候,圈圈终于醒了,悲伤地发现两位主人都吃过了早饭,它稳住形象,没让哈喇子流出来。
宁勉看看狗儿子:“吃你妈剩下的吧。”
圈圈吃到鸡蛋饼还是很高兴的,大早上便在家里很兴奋,又想出去溜达了,毕竟昨晚没出门。
宁勉揉揉它的脑袋:“今天在家不出去。”
“呜汪!”
嘘——
圈圈听话的安静下来,去找小乌龟圆圆玩耍,可是小乌龟精神不大好,事实上从上次祁韬送了金霉素膏治了他的白眼病,虽然活过来了,但一半时间蔫蔫的。
宁勉注意到这个碍眼的东西,脚步顿了顿,最终绷着脸拿了龟粮,放到它面前。
圆圆露头看了看,食欲不振。
宁勉面无表情,并不关注它吃了多少,原本就是打算买来吃的,死了也无碍,他只是不虐待它罢了。
房子里很安静,宁勉缓步走到主卧门口,听不到里面的声响,这是三楼,就算开了窗也不可能大白天悄无声息的离开。
宁勉去了隔壁书房,书桌上还摆着余湘平时看的英语书,他握着书脊失神,很快将东西收拾起来,不想总是看到心烦意乱,桌上的合照静静看了一会儿也放倒。
从余湘手里买回的那支金簪就放在桌边,他捏着簪柄出神。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宁勉过去接起来,是周芩韵打来的,今天是星期天,大家要一起吃顿饭,她问小两口什么时候过去,好准备一些他们爱吃的食物。
“妈,我们今天不过去了。”
“为什么啊?”
“余湘病了,在发烧,现在还在睡。”
“没事吧?烧的严重吗?要是严重就去医院挂吊针别拖着。”
“还好,她吃过感冒药总是睡不醒,我盯着就好了。”
“那行。”
周芩韵并不强迫,也不觉得儿子为了余湘不来参加家庭聚餐有什么不对,两个人感情好,宁勉又马上出国,放心不下也在情理之中。
电话挂断,家里又恢复宁静。
余湘忽然醒了,隐约能听到客厅的对话,她皱了皱眉,摸到放在床头柜的手表,已经九点多种,她睡了挺长时间。
余湘想下床,可脚挨到地板的刹那,钻心的疼痛从脚腕传来,仿佛骨头被分割成一寸一寸了,可和身上的灼热相同,疼痛也没有异常。
她苦笑,安稳那么点时间,又开始了,好在她已经缓过来了。
该死的小崽子为了威胁她,是要将热改成疼了?
走出房门时,余湘神色如常,那莫名的疼痛习惯了也就好了,有时候她挺能忍。
宁勉自书房抬头,看她从面前路过,眸中无波,一如初初相识时,冷静淡漠,如果忽略他下巴冒出来的胡茬的话。
余湘到厨房倒了点凉白开,她急需喝水。
出来的时候,圈圈在她身边蹭来蹭去,一看就是想要陪玩。
“咦?”
余湘看到了没精打采的小乌龟:“圈圈,小乌龟怎么出来了?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她声音轻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圈圈歪头看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蹭蹭她膝盖,又舔舔她手心。
余湘身上的不适渐渐散了,搂着圈圈恋恋不舍。
“圈圈,你跟我走好不好呀?”
汪汪。
“好孩子。”
余湘不能一直蹲着,脚腕的疼痛逐渐往上升,蹲着是自虐。
不过小乌龟的样子有些不好,余湘试图找出之前买的金霉素之类的药,给它用上一些,但翻了两个抽屉都没找见,能放到哪儿去?
对了,昨晚宁勉回来时好像拿着小乌龟,他和人打架还要带着乌龟出去?
余湘咬咬唇,去了书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宁勉从书中抬头,抿着嘴角问:“怎么?”
“乌龟的药都放到哪儿去了?”
他瞬间皱眉,脸色难看,硬邦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昨天在哪里找到的小乌龟?”
宁勉抬头看她,她却不自然的低头,攥住衣角,他想起昨晚听到那些得意洋洋的话语,神色逐渐冷淡。
“祁韬还回来的。”
余湘一愣:“怎么会在他手上?”
宁勉垂眸,许多话到了嘴边,想要问出来的时候,又生生忍下来,他不想听到不愿意听的答案。
所以不如不问。
余湘等不到回答,只能走了。
最终在客厅最角落的抽屉里找到了,但平时他们不会在这个抽屉放东西,余湘捉摸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先给小乌龟上药。
可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感觉。
余湘叹气,听天由命吧。
电话铃响了。
余湘跑过去接起来。
“余湘,你在吗?我有事找你,你出来和我见面。”
余湘勾起嘴角,嘲讽道:“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重生的!你根本什么事都知道,先前跟我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你好动手夺走我的人生,我没有说错吧”
“所以现在你满意吗?”
余露咬牙切齿:“你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我才是应该嫁给宁勉的那个人,你该和许振渊结婚,以后不管是祁韬还是许振渊,你都可以随便挑选,我只要宁勉,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所有的事情昭告天下,你不是要出国了?我会毁掉你的一切!”
“是么?可是宁勉喜欢我,他应该不想要一个神经病。”
“你就是个替代品,冒牌货,宁勉就算喜欢也应该喜欢我,不是你!”
余湘耸耸肩:“余露,你不用发疯了,我想要的东西只会是我的,从不会因为别人的说法改变半分,再说,你现在的名声,除非重来一辈子,否则没可能了,我不一样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说!”
“你大可以试试,看你是先被送到精神病院,还是先败坏我的名声,我不一定非得在燕城混下去,但你离开燕城可能就没活路了。”
没工作没收入,至少留在燕城,余家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余露横死街头。
余露恨到极点:“你,卑鄙!有本事别躲在家里,我们今天晚上见面谈!”
余湘不屑的轻哼,随后砰的一声挂断电话,残留听筒里余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她绷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靠在沙发上。
过一会儿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宁勉就站在书房门口,神色莫名。
余湘这才有些瑟缩:“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刚才是余露打的电话。”
她以为宁勉不会回答,谁知他停顿片刻,低沉沉的问:“你让余露随便散播这件事?”
“我……我只是随口说说,她没胆子的。”
所以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在燕城的名声,不在乎这种事会引起非议,为什么?是因为不会留在燕城了吧?
余湘看他神色莫名,委婉提议:“我刚才听到你和妈通电话,不是要去奶奶家里吗?要不然你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宁勉不知想到什么,恶狠狠的说:“想都别想!”
啊?
余湘瞪大眼睛仿佛很无辜的样子,宁勉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下巴说:“你别想走,更别想和祁韬走!”
就算不喜欢他,可既然招惹了他,那就别想潇洒离开。
他思考了一夜,这就是最终结果,别人他不在乎,可余湘,他一定要,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们过得好好的,现在掠过这件事,依然可以。
从结婚那一刻开始,宁勉就没想过放她离开,她只能是他的。
如果一定出现相反的发展,宁勉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余湘呆呆的,可看在宁勉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余湘,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对我好,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她抿唇:“我不能说。”
“不能说,为什么?”
余湘摇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哪有为什么?”
宁勉眯了眯眼睛:“跟我一起出国。”
“什么?”
“我说了,跟我一起出国,这次我们一起走,或者,我留到明年一月,和你一起走。”
余湘有点慌:“不行,你九月不去的话会耽误很长时间。”
她没打算耽误宁勉的未来。
宁勉倾身上来,将她压在墙上,抵着她额头问:“我不怕,或者我们都不出国。”
这是最妥善的解决办法,不然他不确定明年能否在大学等到她,或者说她是不是还会留在燕城,天下之大,如果她诚心躲开,他去哪儿找她。
“我……”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就不要出门了。”
宁勉缓缓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牙齿碾着她柔软的唇,想用力撕咬却下不了狠心,恨不得直接将人吞下,从此两人永不分离。
“宁勉,你冷静点。”
“我不能冷静,我早就不能冷静了。”
从她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被攻击的遍体鳞伤,却仍旧没有放弃开始,已经不能冷静。
余湘推不开他,这才知道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往日宁勉随她推倒,也是因为纵容。
可身体已经习惯他,熟悉的情潮涌来,余湘不得不顺从他,这一次,他格外凶狠,处处与她作对,要什么不给什么。
余湘几近抓狂,但也有一点好处,两人靠近,长风完全没有作用了。
“宁勉,你不能这样……”
“那你又怎么能对我这样?”
余湘搂住他颈子,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但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心底的话。
到最后的时候,宁勉俯身狠狠咬住她的肩,低声喊:“余湘,你不能走,你想都别想。”
余湘颤着手,想要松开他,可被他抓着手回抱过去。
她心底奇怪,在**初歇时,轻声问:“宁勉,昨天,是不是祁韬跟你说了什么?”
宁勉很快皱眉,翻身压过来。
“宁勉,不要。”
“不。”
这一次,直接做到昏睡。
余湘不知道她睡着之后,宁勉在一旁躺着看了她许久,但最后穿衣起床,静静的守在床边,神色莫名。
这一次,余湘睡到下午才醒来,肚子一直咕咕叫。
主卧里只有她自己,余湘忍着酸疼起身,下床又是一阵酸疼,这一次是真实的疼痛,可下床后,那股精神上的疼痛如影随形。
宁勉并不在家,余湘四处看看,直接走到大门处,门栓没从里面拴上,她尝试拉开,但是拉不开,是有人从外面锁上了,她这是被宁勉软禁了吗?
“宁勉到底想做什么?”
他看起来一直很冷静,也没有很伤心,正常的就像平时两人有小别扭了,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余湘大约能感觉出来,宁勉越是平静,心内波动越大。
昨天的话对他的冲击到底怎么样,她也不清楚。
余湘琢磨不通,打算先找吃的,要不然她就得因为腿软倒在地上。
她早饭吃得早,又去厨房拿了一根黄瓜,琢磨着该怎么办。
长风又冒头,不忍又不解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余露得罪过你,她现在散播谣言,就算你们两家的长辈不相信,外人也会议论纷纷,你真不在乎你的名声?”
余湘淡淡道:“不在乎,我说过了啊,不想给你做任务。”
长风:“我最后对你好言相劝,就算余露说出了真相也不要紧,你完全可以否认,余露就是个精神病,他不会怀疑你说的话,只要过了这一关,日后的任务我们可以慢慢筹划。”
余湘冷笑:“然后被你算计到身败名裂是吗?”
长风哑然:“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现在的局面是你费心算计的结果不是吗?”
长风结巴了一下:“我算计什么了?我们一直是合作者关系不是吗?”
余湘挑眉,将洗干净的黄瓜一掰两半,咬了一口,闲闲坐到沙发上:“让我去找祁韬试探他是不是闯入者,是为了造成误会吧?在宁勉眼里,我和祁韬关系不正当,而你让我告诉余露她认错了人,是想让余□□宫,让我让位,归还本属于她的位置,我不爱宁勉,当然可以潇洒放手,宁勉度了求不得的情劫,我成了炮灰是不是?”
长风立刻反驳:“不是!”
但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心虚。
“之前和祁韬的偶遇是不是有你动过手脚,我是说前段回家属院,小孩子朝圈圈扔砖头,是因为你在吊坠里做了手脚,那小孩儿才忽然冲动,拿着砖头扔我的吧?”
那时候,祁韬刚好路过。
余湘感觉不到祁韬什么时候出现,可长风小崽子能够感觉到。
同理,即将回家的宁勉也在附近,当场撞上两人莫名其妙相遇的可能性很大,余湘不相信巧合,尤其是搁在眼皮底下发生的事。
至于余露,她知道认错了人,必定要找余湘换回来,加上一个身份不明的许振渊,两人决计不可能凑合下去,各归各位是最好的选择。
两方夹击的情况下,并不喜欢宁勉的余湘可能会选择退出,长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导剧情,让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计划往下走。
宁勉要历劫的不是他作为宁勉的命运,仍旧是他最初转世前想要成为许振渊,以及许振渊命中要经历的劫数,人是谁无所谓,劫数一定要经历,想必长风也是中途才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察觉宁勉的喜欢后,一个劲儿的催她喜欢宁勉。
余湘不喜欢被人勉强,为系统做事都要精打细算,何况是喜欢上一个被迫在一起的男人,她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而在她眼里,宁勉兴许冠上了一个余露官配的身份,平时的相处再怎么温馨都不是爱。
长风的推波助澜,逆反心理会让余湘产生反感,所以根本不会喜欢上宁勉。
长风算准这一点,那余湘就成了宁勉求不得的劫数,也许过了这个劫数,宁勉要经历那场死劫。
毕竟在设定好的剧本里面,许振渊是因为解救人质而死,宁勉经历了求不得,到了国外很可能死掉,蝴蝶效应引起的效果,到最后自然历劫成功,皆大欢喜。
余湘只需要接受系统的奖励,在应该离开的时候乖乖滚蛋,如果她认真进行任务,系统应该会兑现承诺,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甚至还会给与不少奖励。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余湘不喜欢宁勉的基础上。
长风犹豫了一下:“就如同宁勉历劫不能知道实情,这些事情我也不能告诉你,但是说好的奖励并没有骗你。”
“可是你骗了我,如果我真的喜欢上宁勉怎么办?岂不是因为误会分开耽误一辈子?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至于你说的奖励,没命要钱有屁用?”
余湘一点都不文雅。
“你这是在算计我,我和宁勉分开的不光彩,日后能不能回燕城都不一定,我现在十分怀疑你的身份,你就是在利用我罢了,长风,我不想再相信你,也不相信宁勉。”
长风狐疑的问:“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
余湘冷笑:“我只相信我自己,你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世生命,那二十多年我被心脏病威胁,一直不得自由,我最恨被人掌控自由,无论是你还是宁勉,我都不喜欢,你就像是寄生虫,想把我变成你手中的提线木偶,这让我很难受,我实话说,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
她话里的敌意越来越重。
长风一时语塞,想不好该怎么和她沟通:“现在还没那么严重,你先别着急。”
余湘抹掉眼泪:“是么,你随手都可以终结我的小命,我怎么能不警惕?”
“可是你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只要你说你喜欢祁韬——”
“我为什么要说喜欢祁韬?”
“昨天祁韬告诉宁勉,你要和他去鹏城。”
她挑眉不语。
长风循循善诱:“如果退位让贤,你就可以从任务中脱离,而且你不是很喜欢鹏城?到时候你去鹏城发展,一定可以发财,这不是很好吗?我保证可以给你所有的任务奖励!”
余湘敛眸,上挑的眼尾杀意十足:“你年纪轻轻就健忘啊,我说了,我不帮你做任务了,老娘不伺候。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开心,现在帮你做任务,我可能毁掉一切,你们历劫完成轻松惬意,我到时候什么处境谁能保证?况且宁勉现在要囚禁我,我不能坐以待毙,要死一起死。”
长风一噎:“你——”
话刚落音,门外有开锁的声音,是宁勉提着菜篮子回来,里头满满登登的,足够他们吃个两三天。
余湘蹙眉,看样子真的要软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