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湘觉得不解:“怎么了?”
宁勉手一僵,忽然收回手放开她:“没,只是觉得不够仔细,没有保护好你。”
她话里的陌生和无辜,让他有种感觉,再抱下去也只是因为她的不推开。
余湘纠结了一下,坦率地说:“我认为这没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你不用太担心,不过你今天带许振渊过来是意外之喜,我已经很开心了。”
事实上今天去参加聚餐前,他们俩并没有交流太多信息,只约定回家晚了来接,他们在燕城,余露不可能弄来一群人把她劫到哪个山旮旯里,何况还有长风作为后盾。
她不知道宁勉怀疑余露,还将许振渊叫了回来,宁勉也不知道她盯着余露。
他们怀疑余露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也大致相同,宁勉是没有证据,不好过分指责,而余湘是明知道是谁,也有拿不上台面的证据,却不能说是怎么知道的。
宁勉沉默着,余湘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转过身。
“你……生气了?”
宁勉嗯了一声,又摇头:“还好。”
就是心里头堵得慌罢了,他们表面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实际上他不能过分插手余湘的私事,连用丈夫的身份来阻止她做一些事情都不行,本该是他保护的爱人,却总有别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偏偏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余湘歪头看他一会儿,踮起脚亲亲他侧脸,蜻蜓点水的一吻即止。
“今天多亏你啦,这是……谢礼。”
她又点点头,为自己这个说法佐证。
宁勉愣在原地,在她跟个小狐狸似的一溜烟儿跑掉之前抓住她手臂,扣到自己怀里,深深吻上去。
她口中是橘子味。
“很甜。”
不知在说什么。
余湘推开他:“流氓。”
宁勉声音低缓:“嗯,你的流氓。”
她睨他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宁勉站在原地摸摸她亲过的地方,那些郁闷瞬间消散。
“余湘,刚刚是你起头,我不是随便让人亲的,你别想着躲。”
余湘站在卫生间脱掉衣服准备洗澡,有恃无恐的喊:“你可以进来试试看。”
“你确定?”
“那你确定吗?”
宁勉站在外面不动了。
!
家里热水不多,余湘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心底还是有些不对劲,那股若有似无的虚火一直没有消散。
难道余露给桌上饭菜或者汽水都放了轻微的药量?
奶糖加料是长风识别出来的,可它没说别的地方都有料,现在宁勉在家里,她不可能联系到长风。
余湘抬头看看时间,这个点再去打扰别人似乎不太好,给国营饭店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占线。
宁勉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余湘脸颊绯红,守着电话魂不守舍。
“怎么了?”
他由远而近来到面前。
两人用的都是余湘做的沐浴皂,她的放了玫瑰精油和杏仁油,香气旖旎,而宁勉是淡淡的薄荷香,两种香气交叠在一起,莫名令她想起某人腹肌触感。
“你不去睡觉?”
宁勉也没有一定要问出她异常的原因:“就去睡。”
由着她就是了。
说完熟门熟路去了主卧。
“等等,你还和我睡?不是已经秋天了吗?”
宁勉已经对这个问题锻炼出来免疫力,矜持的笑笑:“对啊,暖气还没来,我怕你冷。”
我不怕!
不知怎么的,余湘没能喊出这句话,眼睁睁看他铺好床,床上只有一条被子。
“快点睡觉了,明天还得去公安局。”
余湘不想动,颤颤巍巍的说:“我觉得我今天晚上睡你那屋也行。”
宁勉挑眉:“那屋最近没有打扫。”
他从主卧出来,检查门锁已经拴上,关掉客厅的灯来拉余湘的手,自然而然与十指交握,干燥的手心贴合,滑过手心肌肤时刺激着愈加敏感的神经。
走入主卧前,余湘突然顿住脚步,不太愿意看那铺了鸳鸯戏水被褥的柔软床铺。
宁勉终于察觉到她的异常,洗澡出来多时,她脸上的绯红非但没有消散,反而逐渐加深,就像喝醉后的酡红。
“你……”
吃了奶糖的人是余露,她在公安局时就不大正常,许振渊和她是夫妻,刻意掩饰了她的不正常维护他为人夫的面子。
余湘怎么会中招?
“你、怎么样?”
宁勉无端紧张起来,紧张里还有期待,她一个眼神就能激起他心中万丈波涛。
余湘犹豫又忐忑的看他,抬手抓住他手肘晃了晃,眼睛里水波流转,莹润的唇瓣嫣红饱满,她!似乎觉得口渴,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
“我……”
她怀疑,如果不是饭菜饮料里有药,那就是在她拆开奶糖,塞进余露嘴里之前,手指上沾到了药物。
宁勉几乎没有犹豫,弯腰含住她的唇,清浅的薄荷香气瞬间袭来,包裹全身。
就像他以温和的外表为诱饵,步步引她心软,得她侧目,最后独占在怀里。
余湘差点喘不过气来,那点忐忑也被他吸走。
“……去床上。”
“好。”
主卧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柔柔洒在室内。
窗外是雷电在秋天最后的肆虐,滚滚而来许久,大雨却迟迟未降下,又一道闪电过去,雨滴打在芭蕉叶上。
雨滴轻轻,芭蕉叶轻轻颤动,雨滴顺着叶子缓缓下滑,风也加入这场搏斗,不轻不重吹过八丨九下,大风忽如其来,狠狠吹了一下,芭蕉叶随风摇摆,恰好背后是安全的角落,荡在风中也安全无虞。
酝酿多时的雷电再次来袭,雨滴越来越急促,一道闪电经过,周遭瞬间亮如白昼,大雨伴着雷声倾盆而下,酣畅淋漓。
……
余湘在床上打了个滚,贴在人家胸前睡的酣实,手也不老实的摸来摸去,最后被人抓住,老老实实放在身侧再不能作怪。
于是,作怪的换成了另一个人,窝在她脸颊耳侧轻吻。
“几点了?”
“马上七点钟。”
余湘不得不睁开眼,今天上午有专业课,她不能迟到,只是身上好几处酸痛,她伸个懒腰,腰上贴上来温热的手掌,要帮她按摩。
余湘瞬间清醒了,定睛一看早就醒来的人正含笑看她。
“你——怎么不起起床去上班?”
宁勉察觉她的抗拒,乖觉的收回手,无辜的指尖在她肌肤掠过。
尚且处于敏感状态的余湘猛地一缩,想起昨晚的凌乱疯狂,哀叹一声闭上眼睛。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不然今天可以请假。”
“不要。”
宁勉轻声叹气:“好吧。”
他掀开被子一角下床,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
余湘扭头看他,思考!考非礼勿视的同时一点没客气看了,他背上还有抓痕,却仿佛不存在似的,穿衣后恢复人前清隽君子模样。
“我去做早饭。”
“嗯。”
余湘昨晚已经清洁过,身上只穿了简单的内衣,他走后关了门,她也就大大方方起床穿衣。
她的淡然自若让宁勉心中的雀跃一点一点降低,直到他瞥见她耳垂一抹红,不由勾了勾唇角。
早饭和往常差不多,两人出门节奏一致,余湘的自行车还在修车铺,宁勉得送她到学校。
出门前,宁勉打破沉默:“你下午是体育课,上完上午的课你就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吧,我上午去学校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公安局。”
“……噢。”
宁勉在燕城大学门前刚刚停下自行车,余湘便从后座跳下来,他唉了一声,皱眉问:“你、身体不舒服就老实点,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余湘撇撇嘴,不言语,瓷白的肌肤白里透红,眼睛里都是对他的无声控诉。
宁勉摸摸鼻子,将挂在车把上的书包交给她:“上午我在这儿等你,你不用着急,慢慢出来。”
“哦。”
宁勉深深看她:“我走了。”
余湘毫不留恋:“掰掰。”
宁勉失笑,看她转身走入校园才蹬起自行车离开,挂在唇边的笑容逐渐收敛,可眼底满是憧憬。
两人距离拉远,长风上线。
余湘问起昨晚的饭菜有没有问题:“你老实说,别骗我。”
长风小心翼翼的,恨不得指天发誓表忠心:“应该没有问题,因为少量的话我察觉不到,不过你昨晚接触过拆掉包装的奶糖,手上可能会沾上一点药物,如果不入口,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就还是有可能有问题了?”
“……是,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余湘暂时没打算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说自己的私房丨事,兴许是奶糖上的药物含量过多,长风才能察觉。
所以目前还是揪余露的错吧,如果长风敢驴她,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