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 周芩韵和宁培朝从外地出差回到燕城, 周芩韵会在中午先到他们的小家来拜访一番。
原本事发当天,余湘要准备去宁家老人那儿,后来为了配合调查没有过去,家里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周芩韵没有打突击战,来之前通知过他们,余湘留着次卧的摆设没有收拾,只是将宁勉日常用的水杯之类的小物件放到主卧,次卧留一个床板和被子。
人来的时候,余湘一人在家,宁勉还没下班。
余湘独自面对婆婆, 心里有点没底,明明知道人家是来找他们假结婚的证据,还不能给暴露了,准备好茶点水果,一副乖宝宝模样。
周芩韵是第一次到这儿来, 四处观察过他们搬来后的摆设还挺欣慰, 她原以为俩人还是孩子, 家里倒是布置的井井有条。
她笑问:“宁勉会做家务活吗?有没有惹你生气?”
“他挺好的, 开始不会干活, 后来多支使几遍就会了。”
周芩韵满意点头,她不是那种认为家务活应该是女人承担的古板思想,她自己也有工作, 做家务不拿手,不会将杂事全部堆在儿媳妇身上。
“你们俩互相照顾就行,楼上就是那一家子?”
她说的是程家人。
“对。”
周芩韵皱眉问:“他们还没搬走?总不能继续在家属院住下去了吧?”
余湘不知道单位对程子仁一家的安排,现在程子仁还没有判刑,单位肯定不要这种人了,这套三居室的房子自然不会留给他们。
程夫人从案发后就躲在家里面不敢出门,会在天不亮或者快天黑的时候围上围巾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去买菜,晚上还会听到程家小孙子哭闹的声音,人家都说程子仁之所以死了两个儿子就是因为他做亏心事。
“应该拖到年后了。”
周芩韵想了想:“那还是等这一家子搬走再回来住,以后也得小心点,这种人说不定会怀恨在心呢。”
“我明白,不过当时很多人,他们走了应该不敢再回来。”
出主意的是程子仁一人,没有他的指使,程秀姿和程夫人只能歇了这份心思。
两人聊了一会儿,宁勉知道周芩韵要过来,
特意中午下班回家一趟,家里门没锁,他敲一下推开进来。
“妈。”
周芩韵打量过他,小半年没见儿子,当真是想念的,见他衣着干净人也精神,放心了一小半,至少看起来婚姻生活是愉悦的。
人到齐,正式开审。
周芩韵收敛刚才的温和,眼神凌厉:“其实我今天是受委托来的,你们爷爷和爸爸怕给你们压力,也怕湘湘不舒服,所以派我来问那档子假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谓无风不起浪,好端端的新婚小夫妻为什么会让外人认为他们是假结婚,且让程子仁信心百倍的实施行动?
余湘抠着手指,不安的说:“前段时间我们分房睡了两天,程子仁让宁勉上楼吃饭,他回来的很晚,我就让他睡在次卧,程子仁的妻子我这儿串门看见次卧的被子了。”
活脱脱一个怕婆婆责怪她虐待丈夫的小媳妇。
宁勉抿唇忍笑:“妈,这点小事你还相信?我们怎么可能假结婚呢?”
周芩韵也觉得不太可能,当初她和丈夫出差回来看到俩年轻人亲吻的一幕,没这档子事,他们坐长辈的也不会急吼吼说让宁勉负责,儿子也不可能特地等在家属院路口给他们表演和女孩子亲吻。
结婚之后,儿子逐渐有了改变,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感觉不像从前那种光棍态度,知道自己是结了婚的人。
宁勉继续分析:“兴许是有人知道程子仁曾经想将程秀姿介绍给我,看我们过得安分,所以才指导程子仁来打扰我们,写信的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好像很有道理,宁勉在设计院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暗地里嫉妒他的人不少,造谣他假结婚,如果程子仁上当,宁勉没有守住本心,始作俑者可以告发宁勉乱搞男女关系。
周芩韵基本被说服了。
“我也觉得你们不可能骗我们,结婚可不是小事情。”
两人都很优秀,没什么必须的理由让两人假结婚,没有好处嘛!
余湘眨眨眼。
在周芩韵来之前他们商量过对策,余湘想说是暗恋宁勉的女孩子搞得这一出,但被宁勉否决。
现在看来确实不能用那个理由,人要是觉得能破坏成功,干嘛不自己上?还是工作方便的竞争
更让人信服。
周芩韵也不好刨根问底,那太尴尬,因此很好说话道:“虽说现在不能逼你们生个孩子证明给我们看,但是,真的假不了,我相信你们。”
余湘忍住放松的神情:“谢谢妈妈。”
呼,过关了。
宁勉笑的含蓄:“妈,你放心,我们俩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会让你们多操心的。”
周芩韵道:“那样最好。”
审讯完毕,还得准备午饭,因为知道周芩韵要过来,余湘已经炖上鱼和排骨,只需要再做些素菜就行,宁勉学会简单的炒菜,周芩韵让他露一手,余湘就负责切点水果,在一旁围观。
宁勉做了个爆炒豆芽,色香味俱全,他端上桌的时候没看到圈圈在脚下,差点踩到它,躲闪的时候菜汤从盘中飞出来,洒在脚上一些,他皱了皱眉,放下菜去主卧换袜子。
周芩韵从厨房出来慢一步,只看到他去主卧,她灵光一闪,轻声道:“圈圈,去叫小勉吃饭啦!”
趴在地上的圈圈一听,立刻起身,顺溜的奔向——次卧!
余湘差点没给果盘摔在地上,难免露出一丝丝惊诧,他们准备足够充分,就是没想过会栽在圈圈手里头!
周芩韵挑了挑眉,连狗子都知道宁勉常睡在哪个房间?
“湘湘?圈圈这是怎么回事?它以前去宁勉房间喊他吃饭从没错过。”
余湘是真的想不出主意了,艰难地说:“它……”
宁勉恰好出来,看着圈圈在对面次卧转来转去没找到他,又奔到主卧来,他神色未变,淡然的解释道:“我们分房睡的时候,圈圈刚搬到这边来还不习惯,晚上睡在次卧的地上。”
周芩韵慢悠悠的反问:“是么?”
她神色看不出喜怒,抬腿往次卧走去。
宁勉飞快冲余湘眨了眨眼,在周芩韵走进次卧时扬了扬下巴。
余湘明白他是让她跟着过去,咽了咽口水,乖乖走去。
来时因为房间是私密空间,周芩韵并未过分打量他们房间布置,此时走进次卧,目光锐利到四处打量一遍,次卧着实简单的过分,一床一桌,床上放着多余的一床被子,桌上干干净净。
当初,宁勉说这一张床是有备无患,正好打家具,多预备一张省钱省
事,免得日后家里来客人还得打地铺。
周芩韵冷笑,抬手掀起那床被子,阳光下的空气中飘起些微浮尘,还有几根女人的长发和男人的短发。
掀起被子还掉出来一个拆开过的小小透明塑料包落到地上,上面有男女亲吻简画,还有仨字,余湘瞟见了连忙捡起来。
周芩韵当然也看清了是什么东西,清清嗓子咳了一声。
宁勉这才走进来,疑惑不解的问:“妈,怎么了?”
周芩韵懒得看他:“吃饭去,别在这站着了。”
她走远之后,余湘吐吐舌,将手心里的东西扔到主卧自制的垃圾桶里,然后乐颠颠的赶过去饭桌活跃氛围转移话题。
午饭很快吃完,周芩韵抬手看看时间:“我下午还得陪你奶奶去别家拜访,你们俩收拾收拾早点去那边。”
“好的。”
周芩韵很快走了,再没提怀疑他们假结婚的事。
两人站在门边看她下楼,等人楼梯转弯才关上门,余湘长舒一口气,万分庆幸地说:“还好,还好,差点露馅!”
宁勉勾了勾唇角:“怕什么。”
余湘习惯性地抓住他胳膊,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妈会去查次卧啊?”
这一手伪装现场实在是高!怪不得今早上找她要梳掉的头发,原来是放在次卧床上去,她都不知道他在次卧放了拆过的套套包装,什么都预备到了,就算是次卧也有他们的夫妻痕迹。
宁勉垂眸看她纤长的手指,神情愉悦:“我还算知道她的习惯。”
“厉害!你以后可以伪装犯罪现场,跟真的似的!”
“嗯?”
余湘忙撒开手,举手指天发誓:“我这是夸奖你,绝对没有说你是犯罪天才的意思。”
宁勉敲敲她额头:“这样的夸奖还是省省吧。”
他力道不重,余湘还是下意识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看到他勾唇一笑的自得,素来清冷的俊逸眉眼冰雪消融,好看的不行。
她定定神:“那,我们是不是解除警报了?”
宁勉沉吟片刻:“暂时不行,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还要去爷爷奶奶那边住,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暗暗观察。”
余湘也理解,长叹一声走到沙发那儿瘫倒,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想
起来是塞到沙发缝里的书,抽出来还给宁勉。
“喏,你拿去还到图书馆吧。”
宁勉看一眼书册,眸子里的笑意深深浅浅:“看完了?”
余湘瓮声瓮气的回答:“看完了。”
“那就好,至少以后别人不会嘲笑你的知识面不配上燕城大学。”
宁勉怡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啜口茶水,丝毫不将她刀子般的目光放在眼里,且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余湘横他一眼,又翻翻手里那本书,其实这本书讲的是生理卫生知识,是昨天宁勉特意借回来的,并且要求连夜看完,免得被抽查到问题答出她之前那份言论。
以后不能再伪装成宝宝了。
余湘哼了一声,将书本扔到他怀里,再次去收拾东西,这次是真的要过年,去宁家报到。
宁勉靠在沙发上,依旧噙着笑,圈圈摇着尾巴走来,他摸摸狗子,末了伸出食指点点狗子脑门:“看我干什么?以后不要装无辜,知道不?”
圈圈十分无辜的汪汪两声。
宁勉不知想到什么又笑,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听着主卧传来的一点小动静。
傍晚,两人一狗回到宁家,老院子里过年的氛围已经很浓厚了,去的时候宁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写春联,看到他们神色如常的点点头,没再追问假结婚的事。
余湘心想应该是周芩韵交代过,但宁勉过去低声和老爷子交代一遍,老爷子随意点点头,神情却是满意的。
老爷子转头来问:“湘湘,会写毛笔字吗?”
“我写的不好。”
“没事,你们俩负责把剩下的对联给写了。”
宁老爷子说完施施然回到客厅,留下他们俩站在院中。
宁勉抬手示意:“来,你先写。”
“我要是写的不好怎么办?”
“还有我。”
余湘拿着毛笔就上了,她曾经静心练过一段毛笔字,但现在不能写出来,因为不符合她如今的人设,肯定不能暴露,只能用着不正确的姿势,写出她如今的笔迹。
宁勉在一旁负手观看,没有嘲笑但也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
余湘嘟嘟嘴,她写的字贴春联肯定惹人笑话,而宁勉爱毛笔字也爱玩墨,肯定写的一手好字,她不由分说抓住宁勉的手将毛笔塞进他手心里
。
“喏,你来写,我不干了。”
宁勉不为所动:“爷爷说了让我们俩写,你不写算怎么回事?”
余湘乖乖拿起墨条给他研磨:“这样行了吧?您人美心善,能者多劳好不好?”
宁勉绷不住笑了,又皱眉指责:“人美心善是什么话?不要乱说。”
说着便下笔写字。
余湘在一旁看热闹,她习字是为了静心,谈不上多么喜欢,而宁勉是真的喜欢,一手楷书端正漂亮,换成狂草福字,飘逸随性,怎么看都很值钱。
“这春联是不是可以拿去卖?”
“你打算卖多少?”
余湘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分吧?春联现在很便宜啊。”
宁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换了另一张纸继续写。
两人玩闹的动静没瞒过长辈,有周芩韵做担保,加上亲眼看到两人的相处模式,宁老爷子和宁培朝才彻底放心。
至少,他们从未见过宁勉待一个女孩子如此特别,如果不是有了余湘,宁培朝都想象不出来儿子结婚会是什么样子,从前催他结婚都是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嘛,仗着自己会写毛笔字,逗人家玩呢吧?
宁勉没有感觉到身后来自父亲的嘲讽,和余湘合力完成春联,晾干后收起来,明天才是贴春联的时候。
晚上睡在他们的房间,余湘翻找被子才发现,他们搬家的时候将稍薄一些的被子都带到了新家,这里留了两床杯子都有厚度,处于开暖气盖热,不开暖气盖凉的程度。
宁勉去楼下跟宁老太太要了一床薄被。
“你盖吧?”
余湘这人比她还怕热,推辞了一下:“你盖什么?”
宁勉指指那床厚被子。
“要不咱俩换换吧,我盖厚的?”
“你确定?”
余湘点头,总不能两人盖一床被子吧?那样是很危险的,她有清凉符,稍微降点温度就是了。
她答的非常坚定,宁勉确定没会错意便将厚被子给她。
两人躺下后,余湘就想翻身,独占大床那么久她又恢复一人随便翻滚的习性,躺在这床上熟悉的感觉回笼,她想老实,但心是自由的。
“宁勉?”
宁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我要是把你踢下去怎么办?”
宁勉睁开眼睛,翻
过身面对她:“最好不要,我怕动静太大砸穿地板,那样我们会露馅。”
余湘憋不住笑,培养出来的睡意瞬间飞走:“你怎么会说笑话了?”
“我觉得我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
余湘哼了一声:“我觉得我没那么大力道。”
她躺平,上半身都在露咋被子外面,穿着夏天的睡意露出漂亮的锁骨,在昏暗灯光下光洁白皙。
宁勉移开目光,也和她一样平躺着,身边人很快呼吸平稳,睡熟了,他悠悠舒口气,也闭上眼睛睡去。
半夜出现一个谁也不是很意外的结果,余湘踢开了厚被子,加上睡姿过于随意,抓着人家薄被子盖上。
宁勉中途醒过一次,朦胧间确认贴近的人是她,抬手将被子分给她一些盖好,稀里糊涂的睡过去。
余湘醒来之前认为她抱了个很舒服的娃娃,醒来,发现霸占人家半边身子,腿搭在人家腿上,脸枕在他胸膛,手……搂着人家的腰,第一反应是手感不错,温度宜人,混沌的脑袋里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但死活没想起来是什么。
余湘动了动手和腿,好似碰到一了不得的——
然后她就清醒了。
翻车!
默默撤走手脚,悄悄抬头看真人娃娃的清醒状态,对上一双清明深邃的眼眸,熹微的晨光里,可以看到他下巴上有些微胡茬。
宁勉枕着一条胳膊,另一条被她压在身下,但依旧很淡定的问:“你终于醒了?”
余湘无颜面对,翻身裹着被子,又悄悄回头看一眼,人没被子盖了,再转回来,将被子还回来。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狗屁清凉符!难道失效了吗?明明睡着的时候盖厚被子一点都不热!
宁勉闭了闭眼,眉间尽是克制:“我没有怪你,但是我的手麻了,你帮我活动一下。”
“喔。”
余湘咳嗽一声,转回身侧躺着捞过来人家的左手帮他活动手肘。
宁勉蹙紧眉,虽然手臂发麻,但是依然可以感触到她手心的温热,四周都是独属她的香气。
“可以了。”
他迅速抽回手。
余湘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他。
宁勉眸底闪过一抹后悔,就在他试图开口安抚:“我——”
余湘没忍住打
了个哈欠,谄媚一笑:“我下次睡觉一定会乖乖的。”
“你,随便吧。”
宁勉放弃纠正她的睡姿,他这段时间已经很习惯了,睡在次卧的时候反而觉得一人独居的感觉有些陌生。
只是思及此,他盯着余湘俏皮的眉眼,很是不甘。
不甘,被改变的只有他。
余湘奇怪他的沉默:“怎么了?”
宁勉思索片刻,慢吞吞的回答:“没什么,我想到了一点事情。”
余湘知趣的没有多问,起身下床。
“我换衣服哦。”
“嗯——等等。”
“又怎么了?”
余湘没等到回答,回头一看,宁勉也下床。
他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径直到卫生间打了一盆凉水,捧了一汪水泼在脸上,欲丨望消退。
“白给你看书了。”
他恶狠狠地说,一头扎进凉水里。
余湘穿好衣服碰到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浑身都是冷意,手指无意碰到他手背,凉的吓人。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手怎么这么凉?”
宁勉答非所问:“外面很冷。”
“是么?这冷的过分了吧?”
燕城的冷是干冷,冷风里裹着炮竹的气味,窗外还间断的炮竹声,即便再俭省的人家也会在过年给孩子买把炮竹,或是割两块肉包饺子。
宁家热闹,宁家兄弟聚齐,大伯夫妻和两个儿子也来老人这里过年,会做饭的一人做一道拿手好菜,凑齐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宁勉有两位堂哥,二哥宁澈是单身,大哥宁曦早几年已经结婚,但还没有生孩子,宁老太太看向大堂嫂的目光不无期待,余湘则安心躲在后面,暂时体会不到压力。
饭后是发压岁钱时间,甭管大小,宁老太太都给了孙辈红包,余湘是新媳妇,又是最小的,红包拿到手软。
宁勉偶尔看她,余湘还记得装恩爱夫妻的任务,现下正是好时机,伸手到他面前:“给钱!”
圈圈也在,配合的汪汪两声。
众人哄笑,都等着看宁勉怎么回答。
宁勉挑眉:“你还没有给我拜年就想拿红包?”
余湘抱拳:“恭喜发财?”
“敷衍。”
虽是这么说,还是将收到的红包都给她,余湘拿着三个红包和圈圈分,你一个我一个,圈圈
咬在嘴里没有吞下去。
然后,余湘再给红包抽回来:“好啦,圈圈,你的压岁钱我先给你保管,等明年给你买肉吃!”
宁老太太乐不可支:“这还没孩子呢,要是有了孩子,人压岁钱暖不热都得让你收走!”
余湘搂着圈圈傻笑,彩衣娱亲。
发过红包还要守岁,大人在聊天,年轻人便坐在一起玩牌,大堂嫂不会麻将,便坐在一旁围观,余湘和宁勉坐对面,她手气开始不好,输给宁澈两局,一局宁曦赢她点炮,然后就是连赢一圈。
大堂嫂觉得很奇怪,转一圈忽然发现:“宁勉,你是不是给你媳妇儿喂牌呢?”
这一声把周芩韵都招来了,看看两人的牌,果然是。
她笑的很开心,嘴上斥责:“你怎么能这么玩牌呢?”
人家家里两兄弟,比他们家人多,不过她儿子儿媳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也不差!
宁勉只是微笑否认:“我玩不好。”
周芩韵没有戳穿儿子的谎言,前几年他们去周家走亲戚年节大家玩牌开心一下,牌走了一圈,宁勉就学会怎么打了,表兄弟的零花钱压岁钱都是他赢走的。
下一局,宁澈拉着宁勉换位置,但结果还是余湘赢,两位堂哥赢走的钱全输回来不算,宁澈还赔进来不少压岁钱。
余湘冲宁勉眨眨眼,这钱必须分给他一半。
宁勉轻笑,似是温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