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的手稍稍收紧了些。
傅灵均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具一样,整个人放松地靠了上来。
大狗勾抱着小狗勾。
他的下巴靠在了姜糖的颈窝,头发垂下来,鼻尖若有若无地刮擦过暴露在衣裳外的瓷白肌肤。
温热的呼吸落了下来,将?那一小块肌肤反反复复烫着。交缠的发丝让椅子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起来格外缠绵,窗外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竹叶也变得缱绻了,轻柔地左右摇晃着,让光和影交错地透了进来。
刚刚苏醒的姜糖再?一次掉入了美色的漩涡。
“什、什么,时辰了。”他问。
因睡了好长时间,嗓子有些干哑。
傅灵均懒洋洋地靠着他,轻哼了一声:“不知。”
一点要放开他的意思都没有。
姜糖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
他有点口渴,但是整个身体都被傅灵均给困住了,根本动不了,更别提去给自己倒杯水喝了。
“你……”他试探地问,“好点吗?”
傅灵均掀了掀眼皮。
长长的睫羽擦着姜糖的脖颈肌肤而过,像是有一个羽毛探到了他的脖子,轻轻地扫着。
又痒又麻。
“没有。”抱住他的两只手稍稍用了点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又闭上了眼。
好吧,那就再?抱一会。
傅灵均抱傅灵均的,姜糖自己玩自己的。但是被人抱在怀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他又觉得无聊,只好低着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头,抠抠指甲盖,又摸摸指节,翻来覆去玩了好一会,又问:“好点吗?”
傅灵均好像感受出了怀里人的不认真。
那只搭在姜糖背上的手收了回来,抚着他的胳膊一路向下,而后抓住了那只开小差的手。
姜糖的手缩了缩,没逃成功。
傅灵均的身体总是有些凉,手指也是那般,覆上来的温度偏低,像是刚才姜糖自己开小差一样,傅灵均的手也开始玩弄他的手指。
姜糖骨架比较纤细,原本是很瘦的,身上的肉也不算多。
可是还是动物的时候,姜糖一天早中晚下午茶宵夜的那么吃,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只肥墩墩的小白狗。变成人以后,他的食量还更大了一些,这具身体?虽然不是易胖体?质,奈何姜糖吃的实在太多了,近日身上的肉慢慢多了起来,不光抱着舒服了,连手指也带上了些肉肉。
软乎乎的小手肉很多,傅灵均捏住了姜糖的小拇指,揉了揉,然后又一根一根手指捏过去,然后揉过来,那只落入了他掌中的小手就像是一团面,被他反反复复玩着,怎么玩也玩不腻似的。
姜糖一开始还想抗拒被玩弄,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只小手无处可逃。
小狗勾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我,觉得,你,好了。”
不然哪里来这么好的精神!
傅灵均圈着怀里的少年,一点要松开那只手的意思也没有,懒懒地:“没有。”
闭着眼睛说瞎话,并且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姜糖:“……”
挣扎了一下,又挣扎了一下,而后投降。
“我,渴了。”姜糖说。
傅灵均终于舍得睁开了眼。
他稍稍松了松手,没把姜糖抱那么紧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放在桌面上的茶壶便凌空飘起,壶嘴对着一旁的白瓷杯淅沥沥倒了一杯,轻轻地落回了原处。
下一刻,那个素静的白瓷杯到了傅灵均的手里。
他拿着杯子,靠近姜糖的嘴唇。
姜糖:莫名其妙就体验了一下病号的福利。
张嘴,那杯茶十分巧妙地全部从他下巴上漏了下去,一滴也没让他喝着。
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裳,湿哒哒地全落在了胸前。
姜糖:“……我,自己,来吧。”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傅灵均看起来哪里像是能照顾好人的啊!他是小说看多了才会对他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傅灵均却觉得自己被质疑了业务能力,抬手又隔空倒了一杯茶,拿过来喂姜糖。
姜糖连忙半路拦截了那杯茶大口饮尽。
活儿被抢先干了的大佬有点不太高兴。他看了看那个空杯子,有点生硬的问:“还渴吗?”
姜糖将?头摇的宛如拨浪鼓:“不渴。”
无辜的白瓷杯子被抛弃了,重重的落回了桌子上。
然后他又看到了姜糖胸口湿了一大片的衣服。
姜糖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也瞧了一眼。好家伙,刚才没注意看,他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蹭开了衣领,一身白衣裳,胸前又被打湿了一大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连忙伸手将?衣领捂了捂,支支吾吾:“我换,衣服!”
向?大佬伸手,讨要他的衣裳。
傅灵均却不肯放人。他现在抱着人正舒服着,一会儿让人跑了说不准就没这么乖了,拿了衣裳出来说:“就在这换。”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怀里的人开始猛烈的挣扎,挣扎手段包括却不仅限于拉头发、拽手、扯衣服、咬手指。
“我的,鞋子呢?”姜糖好不容易找到个空子要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鞋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脱掉了。他很清楚的记得,在他睡着的时候还是穿着的,现在只剩下两只脚白生生的光着,地上的鞋子也不见了。
见姜糖真?的恼了,光着脚都要跑,傅灵均单手掐诀弄干了他胸前的大片茶水,然后伸手去拉住姜糖。害羞的小八爪鱼骨头软得不像话,缩着想要跑,瓷白的手腕又被扣住了。
“我……”他浓密卷翘的睫羽眨了眨,乌黑的瞳仁纯粹又干净,“头发又乱了。”
披散着长发的傅灵均向?姜糖摊开手,手心躺着那支姜糖赠他的木簪。
木色被素白的手衬得古朴雅致,线条流畅的簪子尾部像凤凰的尾翼,和傅灵均的火焰一模一样。
姜糖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带着微微的酸麻。
莫名其妙泛滥的父(?)爱让他忘记了方才自己还被人困在怀里玩弄,接过了簪子。
傅灵均单手将?他抱起来,三两步走到了床边。放下人,握住了少年纤细的脚腕。
然后动作生疏的帮姜糖穿袜子。
姜糖整个人僵得有些厉害。
他的脚很敏感,上一次傅灵均这样握住他的时候,因脚趾上还有伤,疼大过了痒。可是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到细细碎碎的每一个动作从他的脚上传来,让他浑身都泛着一股微微的燥意。
“真?是的……又不能说那里很敏感不许碰……”姜糖红着脸用中文小声嘟囔。
“又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又要来撩拨我,哼,渣男。”
傅灵均动作一顿,抬眸看过来。
姜糖被傅灵均看得突然心虚。
看、看什么啊!他说的中文大佬又听不懂,干嘛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啊!
“给你,梳头。”姜糖连忙岔开话题,晃了晃手里的簪子。
·
十方居天机堂内吵得如何热火朝天,淮成荫也漠不关心。他推开窗,百无聊赖地瞧着小院内的风吹林动。他给叶正闻发了灵讯,正让人赶紧过来带他们去十方居走走逛逛。十方居着实大了些,走一段又是一座亭台水榭的,作为第一次出入十方居的淮成荫来说地势着实复杂了点。
一个有些硕大的身影背对着他,蹲在小院内的花坛边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相行,你在做什么呢?”淮成荫两只手懒散地撑着脑袋,对着窗外的大块头喊。
相行听到淮成荫的声音,迟钝地回过身来。而后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往边上挪了些,指着花坛里一枝折断了的花:“它要,死了。”
话语间还带着些落寞。
淮成荫探了探脑袋。
和相行同住了几日,他发现这个大块头和看上去的粗犷全然不同。安远府他的小院内有好几株快死的蔷薇,被相行捣鼓了几天,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倒是个心思十分细腻的人。
他也从房间里出去,和相行一起蹲在花坛边。
那枝被折了的花弯下了腰,脑袋上的花骨朵也有些蔫儿哒哒的。
淮成荫找了根小树枝过来,递给相行。相行粗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绑着那枝花,直到它又重新挺立起身躯,抬起了漂亮的脑袋。
叶正闻踏进小院的时候便见到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蹲在花坛边,啧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三岁呢,玩儿蚂蚁啊?”
淮成荫没理会他,问:“忙完了?”
又看到叶正闻身后还跟了一个人,拱手施礼,又问:“这位是……”
“哦哦哦,他是我江叔叔的弟子,怕我们不认路,所以特意跟我一起过来的。”
叶正闻看了看小院,有些疑惑地问:“林兄和姜小公子呢?”
“睡午觉吧。”淮成荫答。
叶正闻眼睛瞪得老大:“一起睡的?”
淮成荫:“啊?你怎么会这么问,当然是分开睡的。姜小公子住这间,林公子住那一间。”
屋外开始热闹起来,给傅灵均绑好了头发的姜糖有些窘迫起来。
因为他真?的是和傅灵均一起睡的午觉。
眼看着傅灵均要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出门,姜糖连忙用两只手抱住他的手,死死地拖住他。
他的力道对于傅灵均而言约等于没有,但傅灵均还是停下了。
“怎么?”他问。
姜糖支支吾吾:“他、他们,都在!还有,外人……”
甚至淮成荫还帮他们辟谣他们没有在一起睡午觉!要是只有熟人也就罢了,可是还有旁人在,到时候看到了多不好啊!
傅灵均知道了姜糖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你是想让我从窗户出去?”
姜糖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不想同我一起?”
姜糖不知道傅灵均这句话是单纯的说,不想同他一起出去,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但人就在外面,他有些着急,连连摇了好几下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还有,外人,被,看到,不好……”
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子与男子在一起依旧不是被主流接受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傅灵均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他的腿很长,跨了一步就回到了姜糖面前。
姜糖很少仰着头看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压迫感。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有些不太自在地说:“怎、怎么了……”
向?后退的步子被拦住了。
傅灵均伸手,按住了姜糖的后脖颈不让他跑。下一刻,低头,靠近了少年扬起的白皙脖颈。
重重的亲吻,吮吸后还咬了一口。
“怎么消得那么快。”他含含糊糊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佬(含含糊糊):再种一颗草莓。
明人不说暗话,想要你们的营养液quq
本章揪66个小红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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