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躲避奔逃了一日,背脊上的伤越发抽疼。被撞到咕噜噜一滚,视线恍惚中看到了面前的人墙。
君子如玉,浑然天成。
立于他身前男子身姿挺拔,周身透着一股出尘的飘逸。他背后负着一柄漆黑的玄铁重剑,与如风般的飘逸悖逆,却又诡异的融为一体,让他多出几分厚重沉稳来。剑柄用黑色布条随意缠绕着,剑身硕大,无锋,却散发着森森寒意。
他累到了极致,此刻仿佛在星子漫天之下,仰头看到了人间另一轮明月。
美人,一个大美人!
突然闯入眼前的男子让姜糖呼吸一滞,脑海里努力搜刮夸赞之词,最后只能化成文盲的四个字:真tm帅!
相比姜糖被美貌冲昏头脑的反应,泽阳府弟子个个停下了脚步。
“侍……侍佛剑……”追在最前方的弟子险些在惊惧之下跪倒,手中的灵剑哆哆嗦嗦,几乎握不住。
心有慈悲,方能侍佛左右。
世上曾有一柄斩妖除魔的玄铁重剑,让广陵府的傅灵均成为六合内最惊才绝艳少年天骄。可数千年后,这柄名为侍佛的重剑,随着主人一起堕入了尸山血海之中,成为六合内声名赫赫的杀器。
他们听从家主吩咐,一路追击心切,竟踏足了曾经的广陵仙府,现在的人间炼狱,还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傅灵均这个大魔头。
侍佛剑的主人此刻正微微低头,俯视着那只仓皇撞上的狼狈小兽,见它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挣扎不起,又将视线挪开,移到这群站都站不住的蝼蚁身上。
“前……前……”泽阳府弟子见傅灵均的视线当即跪了下来,浑身抖得犹如风中树叶,简简单单一句前辈,都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他从未听闻谁从这个大魔头的手下活着回去!
傅灵均的眉眼极其深邃,长眸微眯,面无表情地扫过那一张张惊惧的脸。那些脸上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无趣。千人一面,每个见到他的人都生着同一张脸。
侍佛剑还未出,泽阳府弟子们眼中的傅灵均整个人却已如出鞘的利剑,散发着森然的冷意。
他们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侍佛剑的寒光太凌冽,还是傅灵均的眸光太犀利,整个人不自觉弓下腰去,不敢直视眼前似神似魔的存在。
四下静的可怕。
直到有一位年长些的弟子鼓起勇气开口求饶:“予安君,我、我等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抓捕一只小兽——”
他的本意是提醒这位曾经号称‘予安’的尊者不要对不起当年名号,姑且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带起了成串喷溅的液体,从他的脖颈处射出。
猩红而粘稠,肆意蔓延着。
“嗬……”那弟子双目圆睁,身体还带着些许抽搐,而后不受控制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姜糖:!!!
救命啊!杀人了!
虽然姜糖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法治社会,但见到人死还是头一回!
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受过良好教育,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直面血肉横飞的杀人现场简直是灵魂冲击!那些滚烫的血甚至还喷溅到了它的爪子上,热热的,粘稠的,带着人死之前最后的一丝温度。
姜糖死死瞪着爪子上那抹唐突的红色,下意识想吐,可是腹中空空吐不出来,唯有胃液的酸苦不断翻涌。而后是密密麻麻的恐惧恶心席卷了他,那种窒息感令整只兽当场宕机。
“聒噪。”傅灵均苍白的手指握着巨大的重剑,仿佛感受不到它的重量一般。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剑尖落下浸润在土里,就在离姜糖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在奔逃了一日痛困交加之下,姜糖没骨气的吓晕了过去。
侍佛剑重重的落回了地面。
傅灵均手握侍佛剑往前走来,剑尖杵在地面上,拖动中擦出隐隐寒光,发出令人悚然的声响。
他扫了一眼跪得东倒西歪的一群泽阳府弟子,觉得没了兴致。
收回了剑,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等擦干净了,才向身后吩咐了一声,“相行,弄干净点。”
跪倒一片的泽阳府弟子们根本不知道傅灵均在和谁说话,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直到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伴随着链条碰撞的清脆声响,夜色中走出了一个身形格外恐怖的巨人。
“是,主人。”
这是一个身长超过九尺的大块头,浑身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