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应该是吓着了。”老爷子皮夹上带了她的气息,巫力有安神并让人安心的作用,傅慧道:“有时间寻点药,给他制几颗安神丸。”
感受到傅慧的气息,猫蛋怯怯地看了过来,慢慢地挣开阿梅的怀抱,一点一点试探性地挪到了傅慧身旁,小心翼翼地攥了她的衣角。
阿梅震惊地看看儿子、看看傅慧,“猫蛋……”似不敢置信儿子就这么背弃了她般。
“嘘!”傅慧以指坚在唇间,不让她说话。
宋红军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扯了她往厨房去,“走,端饭去。”
“猫蛋——!”她一步一回头地望向儿子,眼里隐着焦虑和胆怯。
老爷子看了看紧紧拽着孙女衣角的猫蛋,又瞟了眼阿梅,若有所思。
傅慧对着怯怯看来的小家伙轻轻笑了笑,“别怕,我是姐姐哦。”
见他微不可见地轻吐了口气,傅慧抬手覆在他头上,巫力转化成灵力,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温养着游走了一遍。
阿梅随宋红军端菜回来,就见儿子依着果果一脸安宁地闭了眼,她心下一慌松了手。
傅慧平静地回头,伸手轻轻一抬,两盘菜被她用巫力托着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揽着猫蛋的腰,就要抱起沉睡的小家伙。
“我来。”方禹伸手接过猫蛋,傅慧在前引路,没去主卧,直接打开了给他们准备的客房。
不知道是被傅慧那一手吓的,还是什么,阿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着手仓惶道:“不——”
宋红军眼急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怪无知,这会儿他也看出了不对。
他承认,他是对他们这个小家关注不多,先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一个农村出来的义务兵,为了留在喜欢的部队,除了拼命立功往上爬,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部队了,又加上那时级别不够,妻儿不能随军,与母子两人的相处,说实话,加起来不足一月,而在这些间断的三五天或是一周的相处中,他见到的无不是母慈子乖。
后来他身世曝光,并经由陆团,顺着他伤情没报领养生丸之事,查出了战场上拉他挡/枪的,是亲生父母收养的儿子。
从亲生母亲为了那人,向他下跪,他知道他心里就憋了一股气,为此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罔顾了自己的小家。
“唔……”阿梅被他捂着嘴,刚要挣扎,却见丈夫看向的她目光充满
审视,她脸色一白,乖乖地不敢动了。
一餐饭除了傅慧不受丁点影响地大块朵颐,老爷子、方禹吃得多少有些不自在,宋红军和阿梅则是一个心不在焉,一个魂不守舍。
方禹的花园洋房分了主楼和左右侧楼,园里亭台水榭、假山花木,称得上一声风景如画。
园里住了对五十开外夫妻,方禹介绍称是,早年跟随在他父亲身边的管家,赵伯、赵大娘。
两人见了方禹都挺激动,拉着又是看又是抹眼泪的。
“果果,”飞龙叫道:“我和松鼠可以在园子里撒欢吗?”
傅慧俯身挨个地揉了揉他俩的头,“去吧,等会儿我让赵大娘给你们做点吃的,记得回来吃。”鉴于飞龙进阶后胃口很大,刚才去宋红军家,老爷子便没让他们跟着上楼。
被单独关在车里一顿饭的时间,两只憋坏了,得到傅慧的允许,他们欢呼着追逐着跑进花木间的青石小道,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老爷子没住主楼,他选择了右侧的小红楼,因为左侧赵伯夫妻住了。
“宋爷爷,”方禹道:“果果就随我住主楼吧,她的房间一早就布置好了。”
“我要跟爷爷住。”傅慧转而四顾道:“方禹,紫玫瑰、秋千架呢?”
“在后院,等会再带你去。果果,”他牵起傅慧的手,“我先带你去看看给你布置的房间,你在做决定好吗?”
傅慧深知自己爱美,也明白方禹对自己的了解,怕自己看后一个意志不坚改了决定,随摇了摇头,“不用了,这边的房子挺好的,我就跟爷爷住在这。”
“那行,”方禹道:“我也住在这吧,主楼就不开了。”那么大一栋楼单单住一个他,不但空旷,也孤单寂寞。
小红楼是Y国乡村式建筑,红砖白墙,开敞式双坡屋面,落地式的朱漆大门、玻璃大窗,敞廊式的二层阳台,彩光极好。
因为常年没有住人,一楼有些潮,三人都选了二楼,宋红军帮着把行李提上来,走时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可能是有所顾及吧,倒底没说出来。
因着改了住处,赵伯、赵大娘挨个揭开家具上的白洋布,给床上铺上被褥。
不时一切都收拾停当,傅慧叫住要走的赵大娘,“大娘,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赵大娘笑,“有,想着你们中午要到,我准备了很多菜,还说只等你们一到就开始炒制呢。”
“辛苦了。”傅慧道:“我们带了只飞龙和一只松鼠,松鼠还好,飞龙特能吃,麻烦你给他煮盆饭菜,盆要大,肉要多。”
赵大娘愣了下,没反映过来一只飞龙何以要用大盆吃饭,倒是经常关注新闻时政的赵伯激动道:“可是灵兽?”问完似想到什么,他忙躬身歉然道:“报歉,我多嘴了。”
“是灵兽。”傅慧笑着抬手轻轻一托,“您是方禹的长辈,亦是我的长辈,与我相处无需如此客气。”
感受着身上的托力,赵伯骇然,喃喃道:“哪敢哪敢。”
方禹揉了揉傅慧的头,转移话题道:“赵伯,我们想洗个澡,有热水吗?”
“有,有,”赵伯忙不迭道:“我一早烧好的。”
方禹脸色微微一沉,他记得三栋楼的楼后各装有一个锅炉,用来供应楼内的热水。
若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将宋爷爷、傅慧往这边安排,哪会提早就烧好了热水。他说这楼里怎会干净得纤尘不染,先还当两人做事尽心呢。不过确实尽心,尽心都想插手他的生活了。
见方禹板了脸,赵伯恍然似见到了老爷赵凡,那个才华横溢、英年早逝说一不二的年青人。
“对不起,”他扯着妻子,急走到傅慧面前,一躬到底,“傅小姐,对不起。”
傅慧指指隔壁。
赵伯会意,带着妻子跟端着杯子等着的老爷子,真诚地赔了礼,道了歉。
老爷子也不是非要计较这点,只是……若孙女将来真要嫁给方禹,那他便不能太软,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免得是人都能压到孙女头上。
挥手打发了两人,方禹打开行李袋,一边帮傅慧往衣柜里挂衣服,一边问道:“生气了。”
傅慧瞪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她不是当场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吗?
“去洗澡,”方禹拿了套睡衣给她,“洗完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后,我带你玩。”
“我又不是小孩,”傅慧揉了揉眼,接过睡衣,褪下腕上的小晋手表,“那等会儿赵大娘做好了吃食,你别忘了叫飞龙、松鼠回来吃。”
“好。”方禹揉揉她的头,“去吧。”
等傅慧进了洗澡间,方禹帮她摆好鞋子,掩门出去,转身下楼去了厨房。
一觉起来,已是傍晚,傅慧爬起来脱了睡衣,换上衫衣背带裤,穿上白棉袜小白鞋,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爷子、方禹都不在房间,她一路溜溜哒哒到了厨房,就看到赵伯抱了飞龙在怀,赵大娘揽着松鼠,正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两货吃饭呢。
傅慧:“……”
“傅小姐,”赵大娘放开松鼠,笑道:“小少爷说您喜欢水果蛋糕,我下午做了个,还煮了奶茶,您现在要吃吗?”
“要吃,”傅慧一边在桌子前坐下,一边纠正道:“大娘,我小名叫果果。”
赵伯、赵大娘同时一怔。
赵大娘抹了下眼角,缓缓笑道:“果果,来吃蛋糕。”
傅慧高兴地接过,拿起银叉叉了块放进嘴里,奶油很鲜,水果很甜,傅慧吃得幸福地眯了眯眼。
赵伯放下飞龙,默不作声地打开了收音机,里面转出悠扬的小提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