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君没有将手中的仙境功法给你们？”陆文茵开口。
她能从典籍中查阅林婉君的事迹，确定林婉君修行了仙境功法，其他人自然也能。
修真界那么多修者联合起来，得到的消息只会更多。
罗诚等人没有从她身上获得想要的，肯定不会放过林婉君这个途径。
“没有。”罗诚语气中添了些许怒意，“我们被她耍了。”
“哦？”陆文茵对当年那件事的经过很感兴趣，示意罗诚继续说下去。
罗诚并不觉得陆文茵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虽然当年的事陆文茵可能知晓个七七八八，但是具体细节却不一定明了。
有些地方可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需要他来帮忙证实。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不少问题陆文茵早已经知晓答案，只是在试探他。如果他回答的不对，其他问题的答案也就算不得数。
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他如实回答，就不会惹恼陆文茵，说不定还能得到她的赞赏。
“当年是林婉君主动找上我们，她告诉我们您手中有两本完整的仙境功法。如果我们能帮取回两本功法，不仅功法共享，她还会将其中一本功法的修行经验传给我们。如果我们没能从陆前辈手中拿到功法，她也会将自身修行的功法传给我们……”
罗诚将语气中的怒意收敛了大半，脸上却仍带着几分怒色。
“您行事非常稳妥，早就做好了安排。我们的计划成功施行，却仍是一无所获。几次确认了计划结果，我们方才死心，共同前往约定地点，想要让林婉君履行约定，却没料到她的雷劫会提前出现。值得庆幸的是，林婉君的雷劫有些异样，雷云覆盖的面积前所未有，远远的便能看到。”
罗诚说着‘值得庆幸’，脸上的怒气越说越盛，语气也重新染上了些许怒意。
“虽然雷劫十分危险，但也不会直接将林婉君秒杀。我们紧赶慢赶到达了雷云聚集之处，提议让林婉君趁着天雷落下的间隔将功法丢出雷云，可她无视了我们的提议。”
“我有一事不解。”席天成询问。“既然已经发下了誓言，为何还能违背承诺？不可能只有你们单方面立了誓。”
修者很少会当方面立誓，哪怕有人看不明白，那么多修真界的强者总不可能都是傻子。
“林婉君只是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并没有违背承诺。她在契约中言明了会将功法留给在场的人，却没有说要以什么方式留下。直接把功法留下是留，放在危险重重的秘境中也是留。一个九劫散仙布下的秘境，渡劫期修者和只度了一两次雷劫的散仙根本不可能闯过。”
罗诚语气中多了些无奈，“这么些年过去，我们就只能望洋兴叹。”
“我为何没听闻过那个秘境？”席天成并不完全相信罗诚的话。
“那是林婉君留给我们的秘境，除了当初立下誓言的人，其他修真者很难发现。”罗诚看向席天成，“虽然席前辈您天赋惊人，但飞升前实力距离九劫散仙还有些差距。没有发现林婉君留下的秘境，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席天成接受了罗诚的说法。
陆文渊用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动作十分轻微却足以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那个林婉君，有没有渡过天劫？”
虽然他知道林婉君渡劫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仍忍不住询问。
“当然没有！”罗诚面上带着些许冷笑，隐隐有几分快意。“她连一半的劫雷都没能扛住，当场就魂飞魄散。”
“可惜了。”陆文渊有些遗憾。
如果林婉君还活着，他会用自己的手段，‘回报’林婉君当年对陆文茵的‘照顾’。
席天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明显与陆文渊达成了共识。
他也想亲自动手，惩罚那个伤害陆文茵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林婉君已经陨落切断了一些线索，如果她还活着顺藤摸瓜能更快的确定罪魁祸首。”
席天成知道当年的事有很多仙人参与，具体有哪些仙人却是无法确定。
尽管参与的仙人占了大半，依旧有些是无辜者。
若是能找到证据，席天成自然不想把无辜者牵连进来。
若是实在找不到证据，席天成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罪魁祸首。
而且……九重天宫的无辜者也不能说是真正的无辜。他们享受着仙池水带来的增益，享受着用修真界千万年修者换来的特权。他们并不知情，却实实在在的享受着其中的利益。
“虽然可惜，但是很符合常理。”陆文茵往殿外看了一眼，似乎想要透过紧闭的殿门看到门外的‘风景’。“那两部完整的仙境功法确实能更好的提升修者的实力，修者的实力增长渡劫的成功率的确也会提升些许。可这点实力的提升，远远没有达到度过八重天劫成就九劫散仙的程度。”
陆文茵曾钻研过两部功法，也曾利用规则探索过天劫的奥秘。
她很确定，林婉君不可能凭借一部仙境功法修炼到九劫散仙。
如果她有其他渡劫的手段，面对最后一次天劫时肯定会拿出来。以一众渡劫期再加上几名散仙的眼光，多少能察觉到几分异样。
罗诚他提都没提，显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林婉君，应该没有其他依仗。”陆文茵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觉得林婉君的实力是被仙人提升到了九劫散仙！”席天成很快就下了定论。
没有其他依仗却成就了九劫散仙，在修真界是不可能的事，对仙人来说却并不困难。
仙人们下界十分困难，需要一次动用多个飞升台。向下传递讯息、投放品阶不高的物品，一个飞升台便可以做到，而且只需将飞升台开启一瞬。
席天成亲自尝试过用飞升台传输物品，他很清楚飞升台运行的机制。
“仙界有不少低级丹药，能将低等级的散仙提升到九劫。”
虽然仙界大多数都是仙人，但是偶尔也会出现意外。
譬如说某个仙人诞下的子嗣发育不良，出生时并未到达仙人境界。
仙人孕育子嗣本就困难，不可能因发育不良就任他做一个生活在仙界的修者。于是仙界便有了地仙境界之下的低级丹药，只是数量比较稀少。
对于谋划整个修真界的众多高阶仙人来说，‘稀少’的丹药并不意味着难得。以他们的能力，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得到数目可观的丹药。想要促成这个局，对他们来说，实在再简单不过。
“‘九劫散仙’的实力能让林婉君的话有更好的说服力，也能让她更好的完成他们下达的任务，亦能让她在完成任务后以最快的速度陨落……”
散仙的雷劫会因身上的恶果太重而提前，另一名世界宠爱的气运之子身死的恶果，不仅可以让雷劫提前出现还能让雷劫的威力增幅不少。
林婉君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迎来天劫。更没想过只是杀了一个人，便凝聚了让她无法承担的恶果。
“林婉君是仙人们的棋子，一个注定死亡的棋子。”
相对于林婉君来说，修真界的仙人们要幸运很多。
虽然修者们一齐对陆文茵出手，但是他们分担的恶果却要少上一些。
并不是因为不知情，而是因为其他的恶果被仙人们揽了过去。
仙人们之所以会揽过那么多恶果，是为了不让人发觉他们的手笔，更好的隐瞒事情的真相。
席天成目光变得幽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们，不会允许有把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他们就还是伟大、光明、正确的高阶仙人。”
“高阶仙人？！”罗诚忍不住惊呼。
他显然没想到，背后还有高阶仙人的影子。
林婉君不曾将仙人授意的事告诉其他人，席天成更不可能对飞升者们多说。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席天成没有确定罗诚也是参与者。但事关于高阶仙人的阴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修真界的修者们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高阶仙人为何会对陆前辈出手？”
他们也曾想过修者无法飞升和仙界有关，可没有人将‘无法飞升’和‘陆文茵陨落’联系起来。
在他们眼中，陆文茵再怎么天赋过人也只是众多渡劫期中的一员，不可能联想到飞升之事。
“事关于飞升。”席天成回答道，“修者飞升影响了高阶仙人们的修行。”
罗诚等人怔愣了片刻，后悔的情绪不断从胸中涌现，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陆文茵能影响到飞升？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对陆文茵动手，不仅不用承担今日的恶果，还能早日飞升仙界？
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
席天成对几人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回答罗诚的问题，就是为了让几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后悔？已经晚了！
席天成看向陆文茵，“师尊，您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处置他们？”陆文茵的视线扫过众人，“不用我们动手。”
“为何？”席天成有些疑惑。
陆文茵笑了笑，“他们之前立下的誓言有些猫腻。”
修者们立誓泄露出与林婉君有关的讯息，就会受到相应惩罚。
虽然惩罚非常严重，但也有泄露讯息的风险。
仙人们怎么会允许这些风险的存在？
如果不是陆文渊出手，一切都已经结束。
泄露信息的人只是罗诚，可它却会产生裙带效应。当年立下誓言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
无需陆文茵一个个去确定身份，修真界的参与者便会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