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马的帖子火得很快，没半天就被吃瓜群众顶到了论坛首页——
帖子是一个一级账号发的，初始资料为0，连头像都是灰的，一看就是爆马专用的小号。
“她贴出了你两个账号的IP地址，”公寓里，白诗将IPAD递给易灵，“还做了你两个账号的操作对比。”
每个玩家打竞技场都有自己的风格，易灵打了几千场竞技场，多多少少会保留一些个人习惯——
“这个动作，开完大招立刻走位控人顺带回血，”白诗摁下暂停格，“太有你的个人风格了，全盛世就找不出第二个能打这套连招的人。”
易灵喝了口牛奶：“你这是在夸我吗？”
白诗：“……”
白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危机意识。
这是易灵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而且针对的都是同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发帖人是谁，”白诗生气道，“袁隆平爷爷让她吃太饱了？闲得无聊扒人家小号看干什么？？”
易灵看了眼帖子底下的评论，大部分玩家还是持路人态度——
【人开个小号很正常吧，我也开小号给自己刷日常啊】
【视频看完了，只能说两个人操作都很强】
甚至因为盛世每天都有大量的新玩家注入，论坛里出现了另一种现象——‘
【这小蛋糕好好吃我认识，御灵是谁？】
【哪来的小透明碰瓷论坛红人了】
易灵：“……”
果然，互联网没有记忆。
白诗问易灵：“这件事你和任淮说了吗？”
“没有，”易灵说，“他送我回家后我就让他走了。”
白诗有些急：“你干什么不和任淮讲啊？他是公司老板，让他查一查发帖人IP，不就知道发帖人是谁了吗？”
“不用查。”
易灵看了眼帖子：“我知道发帖人是谁？”
白诗：“谁啊？”
易灵：“季瑶。”
除了季瑶，易灵也想不出第二个对她有如此大敌意的人了。
想起今天下午车窗外，季瑶那个冰冷而怨毒的眼神，易灵猜想她早已查到小蛋糕好好吃就是御灵这件事了——
只怕约她出去喝下午茶，也是为了拿这件事威胁她。
“季瑶？她到底有完没完？！”白诗不可置信，“好端端的白富美大小姐放着不当，天天来你这作什么妖？”
“谁知道呢，可能是她想有的东西我恰好都有吧。”
易灵垂下眼，淡淡道：“咱们先不回应，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
易灵最后还是低估了季瑶的作妖程度。
事实证明，人只有有了钱和时间，什么东西都能折腾出来——
第二天早上，帖子的楼主又更新了一段长文。
据楼主描述，御灵——也就是小蛋糕好好吃——这两个号的号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绿茶婊。
易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季瑶对她深深的恶意。
长文字数很多，总结下来就两个点——
第一，御灵和云生海楼闹掰是因为御灵骗了云生海楼钱，云生海楼才会一气之下在角斗场和御灵PK，随后御灵便销号开了个小号勾搭长淮，并哄骗对方给她送钱送橙武。
第二，御灵每个账号的操作都是找代打和陪玩刷出来的，为了增加所谓的“真实性”，楼主甚至还发了一段视频——
青柠、小甜梨、小软糖……这些曾经和易灵结过怨的人，纷纷出现在这个匿名变声视频中——
“小蛋糕吗？她操作很菜的，都是长淮在带她。”
“高手榜第一？怎么可能，她放个辅助技能都放不稳哎！”
“下副本的时候只知道撒娇和喊师父，听说现在开始喊哥哥了？啧，上位速度可真够快的。”
……
就这样，季瑶靠着一篇堪比五元小说本的烂俗长文，成功扭转了众人的态度。
易灵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公共课上。
“十月革命后，五四运动掀起了国内新文化的热潮，”教授站在讲台上，“以李大钊为首的各位……第五排的女同学，穿白衣服的那位，醒一醒。”
“……嗯？”
易灵揉了揉眼，忙不迭站起身：“老，老师师，您是在喊我吗？”
“就是在喊你，”教授用教鞭指了指易灵的手机，“手机开个静音，你的消息声扰乱课堂秩序了。”
“啊，好好，老师对不起。”
易灵红着脸坐下，连忙给自己手机开了静音。
“谁给你发这么多微信啊，”白诗凑了过来，“催命呢？”
“不是微信。”
易灵叹了口气，打开盛世的APP：“是游戏里的消息。”
从早上八点开始，她的私信栏就被塞爆了。
【？你真的是御灵】
【大号臭了就来小号作恶，真有你的奥妹妹】
【骗完云生海楼再骗长淮，你咋这么能呢】
【要找代练吗，包上高手榜第一的那种[滑稽]】
【你还有脸待在这个游戏里？】
……
“骗云生海楼的钱？”
看完帖子，白诗瞪大了眼睛：“是云生海楼亲口和她说了还是怎么的，季瑶还有这种造谣的本事？？”
站在讲台上的教授咳嗽了两声。
“应该不是傅诚楼，”易灵想了想，“他人品没这么差。”
“你确定发帖子的人就是季瑶吗？”白诗压低了声音。
易灵垂下眼，又重新看了遍帖子里的长文——
只有女人才会对女人怀有这么大的恶意。
易灵：“基本上可以确定。”
“好，”白诗点头，“她家住哪？下课我打车去她家把她头拧下来。”
易灵：“……”
“冷静点冷静点，”易灵连忙拉住白诗，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打算去揍人啊？”
白诗：“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是啊，既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易灵屏蔽了私信，淡淡道：“那我肯定是要反击的呀。”
她从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性格。
下了课，易灵便径直回了公寓。
她没有吃午饭，而是直接登录了游戏。
工作日的中午，主城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易灵的出现仍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世界】宝商：注意注意，小蛋糕上线了，坐标（23，89），就在主城正门口
【世界】爱尔小可爱：？我速速前来取这小绿茶的狗头
【世界】香水有毒：这种时候她还敢上线？
【世界】宝商：估计是代练上的号，这种时候她本人不敢露面
【世界】香水有毒：是不是本人，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易灵所处的地方是安全区，无法进行强制PK，所以就算周围挤满了人，她仍能气定神闲地看世界刷屏。
过了没多久，易灵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系统】：玩家[香水有毒]邀请您进行PK，【接受】【拒绝】
【世界】系统：玩家[香水有毒]邀请玩家[小蛋糕好好吃]进行PK
【世界】香水有毒：前高手榜第一，敢不敢PK一场？
易灵看了眼香水有毒的资料--强攻系，全服排位98，属于游戏里排得上号的高手。
【世界】小蛋糕好好吃：PK没意思
【世界】小蛋糕好好吃：决斗吧
【世界】系统：玩家[小蛋糕好好吃]邀请玩家[香水有毒]进行决斗
决斗和PK不同，如果输掉PK，只会掉50％的经验；但如果输掉决斗，玩家不仅会装备受损，经验更会直掉200％。
像香水有毒这种满级玩家，200％的经验够他刷好几个月了。
【世界】爱尔小可爱：？这么有底气，那估计是代练了
【世界】宝商：兄弟有这水平当什么代练啊，自己开个号刷榜当主播不好吗？
【世界】香水有毒：决斗可以，但必须是本人
【世界】小蛋糕好好吃：就是本人OvO
【世界】小蛋糕好好吃：哥哥别怂鸭
香水有毒本来是不想决斗的，决斗一场的装备损耗要花好几千金来维护，他和小蛋糕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她在坑底，随大流踩一脚罢了。
但事到如今，小蛋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他不应，那就显得他没底气了。
【世界】香水有毒：好
【世界】香水有毒：玩家[香水有毒]接受玩家[小蛋糕好好吃]的决斗邀请
游戏场景切换，易灵来到角斗场。
《盛世》的游戏歌曲响起，这是属于决斗的专属战曲——
易灵再次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易灵深吸一口气，摁下决斗台边的【开始】按钮。
【世界】系统：PK即将开始
【世界】系统：3
【世界】系统：2
【世界】系统：1
【世界】香水有毒：口说无凭没有用，敢不敢开麦？
彼时决斗已经开始，易灵看着擂台另一端的香水有毒，唇角微勾。
开麦？
有什么不敢的。
但不是现在。
见香水有毒拎着长矛向她攻来，易灵没有选择躲避，弯刀染上猩红的光，在蓄力完成的一瞬间直接劈向对方的技能。
没想打易灵会和他正面对刚，香水有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技能反弹到自己身上，血量硬生生掉了一半。
他连忙祭出灵宠挡掉一半伤害，正准备捏决上个治疗术，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无法移动！
香水有毒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束缚着他的红光——
对方居然在攻击他的同时下了定身术？！
这是什么手速和操作啊？？
怕不是开了挂吧？？？
解开束缚需要三秒，这三秒，足够易灵结束这场战斗了。
血量清空的下一秒，香水有毒的游戏画面变成了灰白色，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看到易灵收起了手上的刀，缓缓走到他面前——
“怎么样，”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能确定我是本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