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淮一路驱车到了公馆,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他有意放慢了车速。
“想喝吗?”他下巴微扬,问缩在副驾驶当鸵鸟的易灵。
易灵慢吞吞地抬起头,往窗外望了眼,眼睛一亮:“想啊!”
“可是,我们刚刚才吃过火锅,”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现在就喝奶茶,会不会……”
任淮:“怕撑着?”
易灵:“不,怕胖。”
任淮:“……”
目光扫过少女修长的脖颈和细直的小腿,任淮觉得她可能对“胖”是有什么误解。
“想多了,你一点都不胖。”他打转方向盘,车子拐入停车场。
“不,我有些地方是挺胖的……”比如她的小肚子。
“想喝就喝,别委屈自己。”
“……”
易灵是真的想喝奶茶,听到他的话便顺从地应道:“好吧,那我只喝一点点。”
到了店门口,任淮刚熄火,易灵便先一步打开车门。
任淮:“我陪你去。”
易灵:“不用,自己去买就好啦。”
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易灵又折了回来。
任淮放下车窗:“怎么了?”
“忘了问你,”易灵俯下身,趴着车窗冲他挥挥手,“你要喝什么吗?”
任淮转过头,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易灵身上……她的帽衫是宽松的款式,所以在弯腰的时候领口会自然下垂,从任淮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小截隐秘的风光——
男人眸光微深。
“不用,”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你给自己买就行。”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男人靠在椅背上,突然有点想抽根烟——
她说的好像没错。
有些地方,确实……不瘦。
……
买完奶茶,两人直接去了公馆,这场画展规模很大,门口站着不少等候入场的人。
任淮找助理拿了邀请函,要去门口的VIP室拿,易灵想了想:“要么你去拿,我在原地等你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展览不能带食品,我在外边把奶茶喝完。”
果然女孩子的“只喝一小口”都是骗人的。
任淮看了她一眼:“不怕走丢吗。”
“我又不是小孩,”易灵不高兴道,“我都二十了。”
“二十岁在我这也是小姑娘,”任淮说,“那你乖乖站这别动,我很快就回来。”
VIP室里有专人等候,任淮很快拿到了邀请函,回到门口时,易灵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身边还多了个人——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长得不错,属于走在路上能被人多看一眼的那种。
他手里举着手机,看上去是想扫二维码,目光则紧紧地黏在易灵的脸上不肯松开。
任淮眉心一跳,目光沉了下来。
没有任何犹豫,他快步向两人走去。
“……真的不加好友,谢谢。”易灵将奶茶扔进垃圾桶,对身边的青年说道。
“小姐姐,只是加个微信而已,”青年并不放弃,“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易灵被他弄得有些烦:“可我只想和好看的人做朋友。”
“小姐姐的意思是,”青年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笑,指了指自己,“觉得我不好看?”
易灵:“……”
大哥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懂吗?
现在的男人都对这么自信的吗??
“嗯,是啊,”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不大好看。”
青年:“……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好看?”
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任淮的脸,心想人不在,易灵便口嗨了一把:“我男朋友那样的。”
青年笑了:“你还有男朋友啊?”
易灵:“?”
易灵:“我看上去像是单身吗?”
“一个人来看画展,也没有经常看手机,一看就是单身啊,”青年一副很懂的样子,“小姐姐,你男朋友那么好看,不会是彭于晏吧?”
易灵:“……”
怎么的,你还觉得自己比彭于晏帅了?
仙畜有别你懂不懂啊??
易灵正想开口来一波口吐芬芳,肩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她回过头:“啊,你回来啦?”
“嗯,那边的人到的早,”任淮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这位是?”
青年:“……”
“不认识。”
易灵对任淮的突然出场很是满意,她对青年笑了笑:“这下你信了吧?”
看着易灵身后高大的男人,在他满含压迫的注视下,青年吞了口口水,默默地关掉了手里的二维码。
待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任淮才收敛了情绪,垂下眼:“问你要微信的?”
“嗯,”易灵接过邀请函,“有点烦人,还蜜汁自信,还好被我打发走了。”
任淮:“你怎么打发他的?”
易灵:“……”
假装你是我的男朋友,让他知难而退。
易灵当然不会如实回答,她要脸。
“我说我没有微信,”她编了个理由,“他要了好几次都要不到,就走了。”
任淮的目光定格在易灵通红的耳尖上。
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说谎耳朵就容易红。
“太麻烦了,浪费时间,”他收回目光,“下次直接给他我的微信,我帮你打发他。”
两人拿了邀请函,很快进了展厅。
这次的画展是一个商业展,挂出来的所有作品都可以出售,如果客人有需要,可以找专门的工作人员来介绍。
展厅里不乏名家的作品,所以咨询油画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
“怎么了,”任淮见易灵的视线不断往人群上边飘,问,“你也有想买的画?”
“没有,怎么可能,”易灵摇头,“我自己就是卖画的呀,没必要买别人的画。”
任淮得知易灵是画师后,看过她的不少作品,对她的画风也算了解……但听起她这么一提,还是来了兴趣。
他问:“有人买你的画吗?”
“成品画的话,很少,”易灵说,“一般都是客户提要求,然后我根据他们的要求画。”
任淮:“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有啊,性质不一样,”易灵随手往墙上一指,“大家都是画画的,他们这种是艺术家,而我这种就是商人。”
任淮顿了顿,声音低沉:“不是的,你是很出色的艺术家。”
易灵笑了笑,把任淮的话当做了一种安慰,转过头继续参观画展。
然后目光扫过她刚才随手指过的画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因为画展的主题是lover,所以除了少数画爱宠的,大多的作品都是人物肖像。
比如这幅,画得便是一位英俊的少年——说他是少年,是因为画像里的人还穿着校服,眉眼虽然深邃,却依旧带着未褪去的青涩。
易灵觉得这幅画有点眼熟。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幅画里的人……感觉有点像此时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
“哥……哥,快看看这幅画,”她扯了扯任淮的袖子,“画得好像你啊。”
“怎么可能。”
任淮顺着易灵的视线望过去,当他看清墙上的画时,目光微怔。
……确实像他。
不,准确地说,这就是他。